第四百九十六章我杀我杀我杀!
江南无冬日,鲜花四季开,便是帝都长安城进了二月也已经回暖,三月柳绿四月花红。可是西北这个地方三月里风才变得没那么凄厉,四月里才有小草钻出地皮,五月里才勉强能脱掉厚实的棉衣。
江南江北的粮食都是一年两季,西北之地一年一季。六月中原已经麦熟,西北才刚到播种的时节。
已是六月初,江南多雨的时候。
西北也下了今年第一场雨,雨不是很大只是勉强打湿了地皮,所以没有影响到双方的厮杀。朝廷人马虽然
虽然李远山下令严密封锁蒙元人和高开泰联手击败左前卫的消息,可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消息根本就封不住,如此一来,叛军大营里更是人心惶惶。执法队的人接连两天杀人,将私底下散播这消息的士兵砍了百十个却毫无用处。越是这样砍,士兵们越是笃信这件事是真的。
为了阻止这种颓势蔓延,李远山下令调集三个军近四万人对朝廷大军营盘进攻,朝廷大军这边却连守都没有守,而是主动迎战。大将军金世雄亲自指挥,斗志昂扬的骁勇们只一个冲锋就将心事重重士气低落的叛军压了回去,金世雄趁机挥军直进,黏
这一战,叛军竟是损兵八成,其中四成是被杀被俘,四成自己逃了。
这就是一个开端,从这天开始叛军大营里每天都会有士兵逃走,一开始是几个人,后来几十个,几百个,到后来最多的一天甚至有两个折冲营借着巡逻的机会逃了。紧跟着又一个不利的消息开始传播,据说朝廷水师已经靠岸,运送来至少五十万援兵,罗耀兵败退回芒砀山以南,损兵大半。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就如疯长的野草一样立刻就盖住了叛军士兵们本就脆弱的心,他们开始计算着自己死亡的日子。如果那五十万援兵是真的,从渡河上岸到赶来西平城马不停蹄的走最多也就一个多月,很多叛军士兵都
李远山知道所谓的朝廷调派五十万援兵的事必然是假的,因为朝廷现
李远山还知道,这个假消息肯定是皇帝杨易派人散播出来的。这种消息有时候比直接拿刀子砍过来杀伤力更强,一刀最多砍死一个人,一个假消息却能让数十万人人心惶惶。
到了这一会儿,李远山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低估了杨易。
一个无所不用其极到居然能和蒙元人联手的皇帝,已经放弃了所有顾忌所有牵绊的皇帝,无疑是可怕的。他已经不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李远山才知道自己的处境真的已经到了临渊之境。最可悲的是,非但前面是深渊,后面也是。
只短短几天,李远山就好像苍老了十岁。
自起兵始,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不能将化家为国的梦想变成现实。这三年来,他觉得自己每一天都
他知道西北疲敝,知道中原江南繁华。
他之所以不进兵,就是想
李远山一直认为杨家人欠他们李家的,欠的太多太多。太宗年间李啸带兵打下了现
可是后来呢,皇帝为了防止李啸功高震主拥兵自重,将其派驻西北苦寒贫瘠之地,说是重用镇守过门,实则是将其隔离
很少有人知道,李啸晚年间曾仰头长叹,后悔自己当初为大隋立下那么多功劳,以至于自己的后世子孙都要受牵连。
李远山恨,自始至终
杨家人凭什么这样对待他李家?
既然大隋的一半天下都是李家人打下来的,李家人又凭什么不能拿回来?
站
或是风沙入眼,竟是泪流满面。
……
……
六月,李远山连下十六道命令调孟万岁和殷破山的叛军来西平城汇合,可这十六道军令送出去就石沉大海一样毫无音讯,别说孟万岁和殷破山没来,就连派出去送军令的人都没回来一个。
得意时万人敬仰,失意时墙倒人推。
犹豫了几天之后,李远山终于下了决心。
已经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城里的士兵都是他的亲信,虽然人心不定但最起码还保持着军纪。城外的人马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溃逃,将领们都开始
大隋天佑十五年六月二十八,这一天,李远山
他宣布立国大周,定都西平,建元万始。
李远山登基之后,开始给手下这些国公们指定食邑之地。有人被封
因为之前没有打算,所以西平城的皇帝登基大典简陋简单到了可笑的地步。李远山的龙袍还是他那身黑色绣团龙王袍,临时让人
想象一下,大周的开国皇帝陛下手持一块城砖啪啪啪的
至于被分封的那些官员,没有合适的冠服倒是没关系,反正也没人
当夜,大周皇帝
当然这不是最让他们心里
所有人都垂着头,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但
李远山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他坐
李远山一直
一直到过了子时这宴席才结束,兴了的大周皇帝被内侍搀扶着回“寝宫”休息。太子李孝彻跟
回到居所,李孝彻服侍着李远山将衣服脱了又为其盖好被子。看着这个醉的人事不省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经视为整片天空的父亲,李孝彻的嘴里心里都是苦涩。他知道父亲的决定有多荒唐,也知道这所谓的登基大典有多可笑。但自始至终他都量让自己看起来肃穆一些,只是为了安慰父亲那颗实则已经碎裂的心。
皇帝……
父亲最终还是做了皇帝,这就够了,不是吗?
李孝宗站
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李孝彻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离去。就
李孝彻快步回去,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语言安慰。
“彻儿……”
“父亲”
“为父欠你一个太子册封大典,为父会还给你。”
李远山喃喃的说着话,李孝彻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醉着。
“李家的人……李家的人从来都不会认输!”
李远山忽然伸出手臂挥舞了一下,拳头攥的那般紧:“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早晚有一天我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