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好几辆大卡车,里面全是药品和物资,还有红十字会及各个医院抽调的医生。
顾淮深坐
勤务兵打着把大黑伞噔噔跑来,溅起一裤腿的泥浆,大声答道,说是再有半日就可以通车了。
顾淮深向后一靠,摸出一支香烟来,点上,重重的吸了几口,不再说话。
而窗外,雨势有增无减。
从昨天傍晚开始,雨就一直下个不停。虽然给闷热的夏季降了温,但连续不断的瓢泼大雨又让人心里
豆大的雨点儿密集的打
泥土的公路被大雨打得坑坑洼洼,水氹里全是混浊的泥浆,一开到这儿,车子像是个长短腿的跛子,一瘸一拐的艰难的过了去,整个车底都是泥浆。这样的泥泞又增加了路途的困难,颠婆的车程让人胃里
这也就罢了,等到了某一个转弯处,居然从山上滑了一大堆山石下来,恰恰挡住了去往梁家巷的必经之路。
刚刚还抱怨路途太难走,而现
伴随着一个急刹车,十来辆卡车都停了下来,有人因为惯性一个不稳朝前扑去,额头磕
前面侦查的人回来,说了前方的形式。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修整都不行,只能派人赶紧清理路况。于是,顾淮深下令,所有人留
他有些郁闷,这到底是老天爷和他作对呢,还是有人暗中使绊子?思及此,他又指使勤务兵去检查一下坍塌的情况,看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
勤务兵湿漉漉的爬上车子来,大手一摊,拿出两块不大的石子儿,整个人都潮得生得出蘑菇来,禀道:“报告少帅,路基坍塌的地方
顾淮深把香烟叼
“是不是张家人干的?”
“说不清楚,但大有可能。”顾淮深皱着眉头,捏紧手中的石子儿,道,“传令下去,顾家亲兵马上整理行装,留下一个班保护医护人员和物资,其他的,与我一起跑步前往下一个补给点。”
“可是这天气……”勤务兵有些为难。
“我带的兵总不能被这大雨阻了去路吧?”顾淮深厉声道,“去,十分钟之后出
勤务兵敬了一个军礼,跳下车去传达少帅的命令。而顾淮深则拿着抽了大半的香烟眉目紧皱,自言自语道:“呵,你不让我过去,我偏偏要马上过去。我顾淮深从来就不走寻常路,也绝不让自己的敌人如愿。”
烟气儿
突然,听见有人
于是,他把烟蒂按熄
顾淮深诶了一声,明显没想到这一茬,他虽然是兵痞没什么修养,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不会怜香惜玉不尊重他人。于是,他一个翻身跳了下去,手指一翻,便把陈念安手中的大伞挪到了自己手里。等到陈念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好且像一株挺拔的大树一般撑着雨伞了。
陈念安被烟味儿呛得肺疼,连连咳嗽,好
等终于缓过来了,陈念安也是咳得脸蛋儿通红了,她一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道:“顾少帅你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那儿不是
“陈记者说笑了,我吸什么都不吸大烟的。”他一针见血的问,“这么大的雨,你不
“听说顾少帅要徒步冒雨去梁家巷?”
“嗯,兹事体大耽误不得,”他道,“不过陈记者放心,我会留下警卫人员保护你们的,等到路通了,他们也会护送你们去梁家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少帅,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陈记者没听明白么?我带我的亲兵先行,你们随后就到。你不是我的兵,又是一个女人,这样大的雨,又是长途行军,我没必要没事找事。”
“顾少帅,是你答应我让我做此次的随行记者的,就像战地记者一样,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要跟上。你们军人拿枪拿炮,而我是记者,铁笔银钩也要跟上。”
“你是不是热血小说看多了?”顾淮深讽刺道,“还是什么霸道军阀的评书听多了?”
如果不是自己心里只有一个阿玲,顾淮深怕是会这样说:陈大记者,你是不是霸道少帅爱上我的小说看多了?你这样特立独行是不是想我注意到你,然后被你特殊的气质所吸引,再说什么小妖你惹到我了之类的,最后爱你爱到想死?
然而,这样的不正经和开玩笑,顾淮深只会
陈念安也不一般,被这样讽刺揶揄也不恼怒,只是说道:“是的,前几年这样的故事我是看了不少。但是少帅,我现
顾淮深表示,现
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顾淮深忘了,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记者,是天下最会耍嘴皮子的一类人之一了,尤其还是个女记者,就更是正理歪理一大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的过的。
偏偏说是说不过了,还不能出手。于是,顾淮深很不耐烦的说道:“你想跟就跟。但是,别以为你是个记者是个女人,我的部下就会迁就着你。这里离下一个补给处还有二十里,跑步前进,我不会让整支队伍停下来照顾你一个人。”
陈念安摇了摇脖子上挂着的小型相机,笑道:“少帅不要看不起人。”
顾淮深冷笑一声,心道,我不是看不起,是完全就不稀罕看。你怎么强怎么优秀关我什么事,我
虽然话是如此,但顾淮深到底还是安排了两个卫兵照看一下这个任性的陈大记者。免得她猝死
话已说完,陈念安也不废话,转身就要走。顾淮深喊住她,把她的雨伞还她,免得又被说是剥削百姓。
而陈念安的确是个女儿身男儿心的坚韧姑娘,匆匆拾了行囊,把不能沾水的东西交给其他人带着等到路修好了之后再带来,而她自己则披了雨衣拿了相机就出
大雨倾盆,油纸的雨披几乎遮不住全身,大腿上都是湿的,裤腿上全是泥巴。
而这几十人的部队,就踏着这样的泥泞,冒雨跑步前行。
虽然湿了大半边身子,但并不狼狈,甚至
一二三四的号子声,伴随着整齐有序的步伐,那一个个年轻的军人们,
而
然而,就像她自己说的,军人是扛枪的不能掉队,记者是拿笔的也不能掉队。这个女人,就挂着相机冒着大雨,同顾家的亲兵们一起,行军跋涉了二十里。虽然后面体力透支得严重连走都走不动了,可她固执得不要人背,只是靠着两个士兵的搀扶走到了终点。
她脸色白得像是纸,头
顾淮深也笑:“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女人。陈记者,你很厉害。”
一行人都湿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终于
但是,
顾淮深正
顾淮深骂道:“不是设置了路障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敢放行?”
“沈少爷拿着军部盖章的通行证,而且大小姐也
军部盖章的通行证?顾淮深真想问候一下沈夜白的祖宗,居然连这个都敢伪造,还把阿玲也一起拐去,他果然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吧?
顾淮深当即拍板:“去,给我备车,我要马上去梁家巷。”
“少帅,这个地方只有牛车……”管事的表示,这种鸟不拉屎的小村庄,哪里有什么汽车啊。
“牛,马,驴,骡子,随便,”顾淮深不爽了,怼了回去,“不要让我教你怎么办!”
“是是是,我马上去准备。”一看少帅
而顾淮深,他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因为沾水的缘故颜色变得更深了,就连金色的绶带上也都是水渍。没擦干的水珠掉
为什么要炸开那里的山石挡住去梁家巷的必经之路?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拖延他们去梁家巷的时间?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而早先一步去往梁家巷的阿玲,又会遇到什么?
只希望那里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