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澈学写字有段时间了,拿某人的话说,她的字迹难看得跟狗刨得一样。不过
徐超之捧着画纸细细端详,渐渐皱起眉头:“看这衣裙的样式,有那么一些像是回纥人的衣衫,但又不完全相同……至于这些名字,看起来都像西域人十分常见的,我也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个民族。”
“但至少可以确定,郁邪并不是汉人,对吧?”兰澈把画纸平摊
徐超之一声叹息:“这几天我把涉事的官员问了个遍,他们说郁邪隐
“那么线索就只剩下这些了。”兰澈瞥了一眼画纸,忽而又有些头晕,连忙跑到窗边想要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打开窗,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突兀地浮现
“……”
嘭。
兰澈果断地将窗子重新关上。
“怎么了?”徐超之呆愣。
“外面有狼。”兰澈认真回答。
一只狼,红着眼睛十分可怕的公狼。
不过兰澈忽略了一个事实,单薄的窗子是抵挡不住红了眼的狼的,何况还是只会推门的狼?当楼明夜沉着脸推开房门,紧皱长眉之下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望过来时,兰澈不得不又玩起装失忆的戏码,一脸蠢样张牙舞爪。
“哎?这谁啊?谁允许你进来的?徐卿!徐卿!咱们大理寺进强盗了!”
徐超之见楼明夜出现,不由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又揉了揉鼻子,干笑道:“楼先生有什么事吗?”
“找她。”楼明夜视线根本不往别处看,目的明确地落
兰澈舔舔嘴唇,整个人缩到徐超之身后,只露出一双小眼睛透过徐超之手臂间空隙向外张望——楼明夜的病,她终是放心不下,总想看看他气色如何,是不是瘦了。
徐超之这个老光棍儿相当不习惯被夹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下去。
兰澈抹了一把僵硬的脸,紧贴窗子不敢乱动:“那个啥,我就是大理寺一个小杂役,大侠您有什么话找我们徐卿说去,别难为我这个小人物行不?”
楼明夜看她一眼,不咸不淡,旋即回目光望向桌上的画纸,修长指尖漫不经心一点:“这是回纥贵族才会穿的长裙。”
回纥贵族?
兰澈的注意力立刻转移,眼眸一亮,脱口而出:“你确定?你见过吗?”
“以前去过西域一带,见过几个回纥贵族的妻子,都是与此相同的装束。回纥贵族的衣裙和大唐一样,有固定的掌纹和装饰来彰显身份。”
“那……这些名字呢?是回纥贵族的还是普通什么人的?”兰澈忙又指向旁边那些拗口的人名。
“不好说。这些人名显然都是通过相似
一件回纥贵族的长裙,一堆用汉字书写的未必准确的回纥人名字,这些能说明什么?郁邪与当年那些遭到屠杀的回纥贵族是否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又是怎样的关系呢?这些疑问不是能够单凭推测得到解答的,兰澈最后还是把希望放
揉了揉越来越疼的额角,兰澈长长叹口气。
要追查一件十多年前的疑案,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困难。
“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淡然询问响起时,温热手掌也随之贴到兰澈脸颊。
兰澈猝不及防间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掩饰住慌乱眼神后不满抱怨:“男女授受不亲,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鬼扯,从来都是你变着花样占便宜。”
楼明夜走近兰澈,就像他过去习惯的那样,手掌落
他怀念那样的时光。
“你到底是谁啊?”兰澈僵了一下,而后飞快跳开,躲到角落里虎视眈眈,“别以为给我提供一点儿线索我就会把你当好人,出去!”
楼明夜要是能听她指挥,那他就不叫楼明夜了。双手负后踱步到角落,再次把兰澈堵
“你起开!变态!我要叫人了!”兰澈坚持不懈忍着头痛继续装傻。
至今为止,知道她
但是很显然,楼明夜对自己的观点没有任何怀疑。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误会,或者有谁对你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失忆这种事不可能
他的手指并没有太过用力,兰澈却无法挪开被他那双微挑的凤眸吸引住的视线。
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
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注定她这辈子要倒血霉,永远摆脱不掉他
所以,她也无法说出那句话。
我不喜欢你。
这么简单的五个字,哪怕面对生死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她,根本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