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的时候,可以给对方花钱,但不能只给对方花钱。”孤余风忍不住反驳。
“那你谈上一次恋爱的时候,除了给对方花钱以外,还陪他做什么事了?”叶闻新非常自然地询问,他甚至还认为自己比较好学。
“……”
“不方便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叶闻新躺在了柔软的被子里,顺手关上了灯,说:“向你学习。”
“……你不会吃醋的么?”
“我又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会吃醋啊。”
“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
“嗯?”
孤余风咽下了想说出口的话,换了一句:“我们睡觉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就普通情侣会做的那些事。”
“比如说?”
“一起旅游,一起看电影之类的。”
“等你腿好一些了,我们也可以一起旅游。”
“叶闻新。”
“怎么?”
“我信了,你是真没有谈过恋爱。”
叶闻新轻笑出声,翻过身,像抱熊娃娃似的,抱住了孤余风。
他说:“让我们一起陷入爱河吧。”
孤余风还想说什么,但叶闻新不想听,他凑过去,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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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天,叶闻新接到了钱方圆的电话,他同意了苏昂的进组,然而钱方圆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又给他推荐了一个塌房的明星。
叶闻新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说:“我这里又不是垃圾处理站,苏昂道德有瑕疵,我是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勉强把他收进来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也没有那么三观不正。”
“这人虽然塌房了,但道德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都踏马的塌房了,道德上还没问题,骗谁呢?”
“他公司偷税漏税了……”
“好家伙,违法犯罪了。”
“他本人不知情。”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上面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看他围脖,现在都可以发动态了,要不是他本人没事,按夹总的习惯,不得给他注销账号或者禁止发言啊。”
“就算他没有违法犯罪,这房子也塌得够彻底了。”
“圈子里的人都在观望,但谁也不敢伸出手捞他一把,主要风险太大了。”
“然后你就把这个风险塞进我的剧组里?钱方圆,你胆子很大。”
“富贵险中求嘛,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宣传噱头,再说,那个演员演技很不错,他愿意零片酬出演,同时提前签好协议,如果因为审核原因他的镜头全部都剪光,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叶闻新态度已经有些松动了,他敲了敲自己的眉心,问:“那演员是谁?”
“郑荣。”
“他不是你对家的招牌么?”
“现在我对家倒了,我想要他们的招牌给我赚钱。”
“我有什么好处?”
“我……”
“用郑荣可以,他的商务合约签到我新建的公司名下。”
“您这真是……”
“不同意?”
“哪儿敢啊,好歹您把其他分约留给了我呢。”
“快点写剧本。”
“好嘞,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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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闻新回家的时候,孤余风刚刚挑选好衣物,他腿不太好,导购小姐贴心地带来了一个和他身材相仿的模特,由模特试穿一套套衣服,然后孤余风决定是要还是不要。
挑选的时间很长,但孤余风买的东西不算多,叶闻新只签了两百万左右的账单,忍不住劝了句:“多买点?”
孤余风摇了摇头,说:“已经很多了,有需要的时候再买吧。”
他既然这么说了,叶闻新也没有再劝,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才说:“钱方圆又向我推荐了一个人,你或许认识。”
“谁?”孤余风一点也不惊讶。
“郑荣。”
“他演技很不错,”孤余风身体略略前倾,有些激动地回答,“他演的戏我也很喜欢,蛮适合苍树这个角色的。”
“具体适合哪个角色,还要再沟通确定,不过难得见你这么夸一个演员。”
“我和他一起对过戏,我什么都不懂,他教会了我很多。”
“那算你半个师父?”
“也没比我大几岁,算是师兄吧,他科班出身的,各种基本功都特别扎实。”
“挺好,等你进组了,可以和他多相处。”
孤余风沉默了几秒钟,又说了一遍:“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吃醋啊。”
“我每天上班,有那么多个助理和秘书,接触那么多高层,也没见你吃醋啊。”
“那不一样。”
“也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又紧密又疏离,当然也就没什么额外的占有欲。”
叶闻新当时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的。
他是没想过,后来有一天,他和孤余风会那么地相爱,会那么不理智地发疯,会那么排斥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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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孤余风拆石膏的时候。
虽然拆了石膏,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但经历这个环节后,孤余风可以尝试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叶闻新原本想陪孤余风一起去的,但临时有个会议,实在脱不开身,就委托自己的助理代替自己出席,顺便送上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花,聊表恭喜。
那天的会议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叶闻新回到家的时候,并不意外地发现孤余风已经睡着了——房间里没有了轮椅的踪影,其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洗了个澡,上了床,像往常一样,翻身抱住了孤余风——他的小腿不再碰触到了冰冷的石膏板,而是碰到了温热的小腿。
那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孤余风的石板已经拆了。
这意味着筹备得差不多的剧组可以择日开机了。
这同样意味着,他可以对孤余风做更过分的事了——孤余风已经不是病号了,不需要他再照顾了。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叶闻新的欲望无声地蔓延膨胀,但却没有丝毫地失控。
他可以选择摇醒孤余风,然后做他早就想做的事。
但他并没有。
他甚至没有亲一亲对方的额头和脸颊。
他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孤余风看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他在心底悄无声息地说:“拆板快乐,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