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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楚清和顾烈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社会地位却天差地别。
顾烈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上流贵族,被寄予满身厚望;楚清父亲“老来得子”,将近四十岁才求来楚清,是顾烈父亲的专属司机,已在顾家工作二十年。
幼时顾烈性格古怪,比其他孩子早熟,英语书奥赛书量子理论书什么都看,就是不和小朋友玩儿,觉得浪费时间亵渎生命。
近水楼台离得近,由两位父亲“引荐”,楚清从记事起就知道他和顾烈是朋友。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顾烈觉得交朋友麻烦,不要其他人,有楚清自己便够了。楚清则是因为......不敢。
正常男孩子只有一套属于男性的器官,楚清身体有两套,好像不男不女的双姓怪物。这是他对这个世界产生认知能力的第一天,便深藏于心的秘密,除了父母谁也不知道。
顾烈也不知道。
不过这只是他不交朋友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
长大以后,顾烈性格还是很古怪,且愈发深沉不易捉摸。
比如现在——
顾烈比楚清高了一届,今天高考结束,到学校接高二的楚清放学。
“你怎么没回家啊?”明天是周末,楚清挎着书包走近站在校门口的少年,同时和身边的同学说再见。
顾烈自然地伸手接过他的书包挎在肩上:“在家无聊。”
眼睛低垂,瞧见楚清手里拿着一颗糖:“谁给你的?”
楚清说:“下课去洗手间回来,别人放在我桌子上的。这个口味的很好吃。”
他动手想撕开糖纸,心里的第一秒默数没完,一只手便伸过来直接夺走糖并扔进了垃圾桶。
顾烈说:“让你吃别人东西了吗?”
手心空空如也,楚清放下胳膊,看顾烈一眼:“没有。”
四五岁的时候在幼儿园,有个七八岁的小学生男孩儿说楚清漂亮,肯定是小姑娘装男生。楚清生气却又不会吵架,只能一遍遍说自己不是。
经过老师和家长调解,男孩儿向楚清道了歉,并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说要交朋友。楚清懂得给人机会,没犹豫答应了,可这触了顾烈的逆鳞。
每次那男孩儿出现,顾烈就像个护食的老母鸡拦着楚清不让他过去。楚清要是敢抬脚,他就面无表情地瞪人。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偶尔还睡一个房间,但通过父母对顾总他们的尊敬程度,楚清一直都知道他和小少爷不是一路人,心里害怕他。
顾烈一瞪人,楚清就怵,不敢再过去找新朋友玩儿。
隔几天那个被拒绝的男孩儿送给楚清几包零食,哭着说没关系以后不做朋友就不做嘛。楚清内疚,把几包零食全打开吃了。
男孩儿笑着看他吃。
味道怪怪的。
笑容也怪怪的。
肚子疼进医院输了液楚清才知道,他吃的是过期东西。等病好重新上学,男孩儿已经转学。
自那以后,顾烈就管着楚清让他不准吃别人给的东西。
可是......
楚清又看了一眼顾烈,唇瓣微动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说话。
上了车,顾烈递给楚清一把东西,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的。
楚清看去,是糖果。他接过来拆开一颗放嘴里,又帮顾烈拆了一颗。
“我爸出差,不确定回来的时间,楚伯伯跟着一起去了,你跟我回家住。”顾烈用舌尖把糖果推向左边腮帮子,打开楚清的书包检查东西似的扒拉。
楚清:“噢。”
顾烈母亲难产,从小没感受过母爱,跟着严厉的父亲造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楚清母亲和楚清父亲感情深厚,一辈子伉俪情深,但楚清母亲的身体不好,两年前撒手人寰了。如果顾总需要去外地出差,楚清父亲又需要跟着,楚清便会住在顾家。
有时就算楚清父亲在家,楚清也会被顾烈喊去住。
从小已成习惯。
“......这是什么?”突然,顾烈低声问道。
“嗯?”楚清侧眸,眼睁睁地看着顾烈从他书包的内里夹层拿出一张薄薄的信封,粉色。
顾烈皱眉:“你打算送出去的,还是别人送给你的?”
“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要送给别人,”确定是什么东西,楚清赶紧摇头说,“我只是往书包里塞两本书和两套试卷,回家要看,没看见这个......”
“你早恋,我告诉你爸。”
“我没早恋。”楚清夺过自己书包,包口朝下把书本和试卷全倒在后座,“你看,什么都没有。少爷......”
顾烈不耐烦:“喊什么?”
“顾烈。”楚清改口,“你不要跟我爸瞎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没早恋。”
楚清父亲很宠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同时也严厉。
不到该恋爱的年纪绝对不能乱来,否则少不了一顿说。
楚清也不想让他爸操心。
顾烈把那个粉色信封攥成皱巴巴一团,下车扔进垃圾桶,没理人。
“顾烈......”楚清追着他,继续解释自己不知道这个信封是怎么回事,让他不要跟家长胡说。
最后顾烈才松口:“嗯。”
晚上楚清父亲打来电话,问楚清在哪儿住,楚清看着坐在对面安静用餐的顾烈,说:“我跟少爷在一起。”
楚清父亲放下心:“好。”
电话挂断前楚清父亲照常叮嘱:“小少爷要是有什么事,你要照看着点儿。”
楚清说:“知道的。”
由于身体的缘故,越长大楚清越不敢交朋友,怕别人知道他是双姓对他心存芥蒂,甚至觉得恶心......那种画面光想就受不了。
他
连顾烈都不敢告诉。()
至今没注册也没想过注册微信,唯恐别人要加他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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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真难。
他都快17岁了,却还是只有顾烈一个朋友。
......也不能说是朋友,矜贵少爷和少爷的小跟班可能更合适。
“有作业吗?”顾烈问。
楚清捺下胡想:“有。”
“嗯,今天先做点,明天出去。”顾烈说道,“爸出差前给了我一些公司上的事,我去书房处理,你过来在旁边写作业。”
说一不二直接命令,楚清又不敢说什么:“噢。”
明明刚高考结束,顾烈却像个已在公司工作好几年的人,面容冷毅。楚清坐在对面的桌子旁写高考模拟试卷,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顾烈,却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和顾烈对上视线,又连忙撇开。
楚清是学霸,写完老师留的作业,还能在短时间内写两套自己买的疑难杂题。
晚上十点五十分,楚清写累了,困顿得打了一个哈欠,眼尾溢出些许泪花。
顾烈关掉电脑,推开椅子起身:“太晚了,一起洗澡吧,节省时间。”
楚清张嘴要打的第二个哈欠闻言立马被逼退回去,不困了。
“不晚啊,你先洗吧。”他慢腾腾地整理试卷,被顾烈的这句话惊得胳膊起鸡皮疙瘩,难言的秘密令他紧张,死都不能让顾烈发现,“你洗完我再洗。”
顾烈不解:“都是男生,不能一起洗?我能吃了你?”
楚清收拾桌面的动作逐渐僵硬,坚持说:“......你先去洗。”
这种对话并非第一次。小时候对性别还模糊时,楚清就不愿意和顾烈洗澡,一强迫就哭。
次数多了顾烈觉得楚清不拿他当朋友,长大后发现外人待遇更差,上厕所楚清都是独自,不和他人一块儿。
十几年下来顾烈被拒绝习惯了,没再说下去,自己先洗。
顾烈的卧室非常大,有个小客厅,能睡人的房间有两个,中间只隔道墙,浴室共用。
洗完澡出来,顾烈在小客厅找东西,楚清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们四目相对。
“找什么?我帮你找。”楚清记着父亲说的少爷有什么事要主动帮忙,自然地问。
顾烈盯了他一会儿,良久别开眼睛,继续翻沙发上的各个抱枕,抿唇说道:“......忘了。”
楚清:“......”
周末过完楚清继续上学,离高二暑假还有一个月。
这段时间,顾烈白天往公司跑工作,下午往学校跑接楚清。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看到顾烈超60分被最好的学校录取,楚清高兴得像自己高考。
“你大学要跟我一起。”顾烈没学会询问,说道,“报我的学校。”
楚清也习惯性附和,毫无异议:“好。”
他们都以为分别一年算不了什么,一上大学还是形影不离。
况且顾烈寒暑假回来,每天都与楚清在一起。大一课少,顾烈平常也会时不时回家,和楚清吃饭,住在家里。
顾烈从未怀疑过楚清,楚清报考学校的时候顾烈也没检查。
但楚清“叛变”了。
上完高三,成绩公布,录取通知书邮寄到家,顾烈才惊觉发现,楚清报的不是他的大学。
他攥着那张录取通知书,侧首目光沉沉地看向楚清。
楚清后退半步,心虚:“你听我说......”
“我是要听你说。”顾烈冷声道,“说吧,我听着呢。”
从未离开过顾烈的楚清连头都不敢抬了,虚得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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