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终究是被打了一顿。
从被打时出现的神力波动来看,他确实是原原本本的桑落，没有任何毛病，不是人偶伪装的。
被暴打的时候,桑落依稀从小水母的话语里总结出了事情的原味，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
“虽然女巫现
“我是出于赎罪的目的，才留
这话倒是和人偶告诉他们的差不多“我为了解决桑果他们的诅咒,太着急，以至于做了错误的决定。把海妖变成人鱼，本质上和人鱼公主祈求女巫把自己永久地变成人类,是同类型的魔法，代价极大。”
“人鱼公主需要
小水母看着木然如人偶的两条白色人鱼，犹豫片刻“可是他们现
“唉，我的错，这都是代价的一部分。实际上他们会
小水母“但他们
“这算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你们来的不巧，错过了他们清醒的时候。”桑落又偷偷地说，“女巫最擅长让人胡思乱想，她活了很久，很需要一些让她觉得有趣的事瑞梨瑞梨她被回了吗”
看见沈寂宵点头，桑落确定了。
“我领你们去出口吧。”
乐园冷清了不少。
这里每次开放只允许每条鱼游玩一整天，一是因为实际操控乐园的女巫没有办法维持住每日的魔力消耗，二是因为先前瑞梨设下的种种魔法，都会吸取游客们的力，时间久了就会露馅儿。
他们
乐园内部看海面永远都是蒙蒙亮，似早晨。
乍一出去，小水母便一个倒栽葱，变成倒立水母往下坠。
沈寂宵伸手接了一下。
“好累”小水母嚷嚷起来，“乐园里一定有什么魔法让我忽略了自己的疲惫感。”
沈寂宵也觉得累，
“习惯一会儿就好了。”桑落看了一眼海面的天色，“我得回去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水母的神力困得都快打卷了“没事你没事就好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实
大致辨认了方向，他们便直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
这一觉小水母和人鱼睡得都不好。
也许是力消耗过多的缘故，又也许是经历的缘故，沈寂宵无端地做起噩梦来。他实际上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找到小水母之后心绪平静了很多，不会再有那些光怪陆离又揪心的梦境。
他又一次
一个悲伤而温柔的小水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而后说
“我是假的。”
沈寂宵很清醒地看着，清醒地都知道自己是
这个假的唐釉，太像他记忆里的唐釉了。
沈寂宵默默地想甚至比真的还要像。
真的小水母很少露出忧伤的表情。
唐釉也许有很多个，灯塔水母的上一辈子和上上辈子和更久远之前的故事，而他曾经认识到的只是那一瞬间。他觉得那是唐釉，但实际上只是唐釉的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只是时间长河里短暂的出现过的那一个。
他为什么会对那个假的人偶念念不忘呢
沈寂宵
直到梦境忽然变了味儿。
梦嘛，再清醒它也是混乱的，上和下之间往往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除了唐釉还存
仍然是
很快他想起了这个场景的唐釉存
自然是没穿裤子的，小水母对于人类只能开成两半的腿很不满意，认为自己可以开成八十八条的触手要灵活稳定许多。而且小水母没习惯走路，认为肌肤和布料的摩擦很难受，所以刚开始那会儿他特别抗拒穿裤子。
沈寂宵看他只
此时
沈寂宵本能地游过去，给他把衣服扯好，顿时忘了上一个场景里忧伤难过的唐釉。
“人鱼。”小水母很自然地搂住他，贴着他的尾巴，“你身上好凉。”
小水母清澈的粉眸里折射着动人的
光，梦里亦真亦假，似真似幻，白天和黑夜也看不分明，沈寂宵觉得自己伸出手去托住小水母了，可怀里又没有那种踏实的重量感，轻飘飘一片怎么也捉不到，身上的触感也不够清晰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
他并没有经历过被小水母的人形抱住尾巴，所以梦里也模拟不出来这样的触感。
“人鱼、人鱼”
小水母蹭他，抱住他的脖颈，
“我看见你的那些念头了。”
沈寂宵猝然惊醒。
说不上是噩梦还是美梦，他心跳地极快，幸亏是
刚睁开眼，他甚至还没弄清楚现
有什么东西
小水母的触感是柔软的，还有些冰凉，贴上去自然很舒服，和唇瓣贴合的触感有些类似。沈寂宵一下子就想起梦里那些隐约的触感了，顿时一阵颤抖，莫名心虚起来，很担心小水母会
小水母没醒。
沈寂宵松了口气。
又提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的几个念头确实追着小水母，而且被小水母撞到了。
出于对自己的把握，沈寂宵很相信那里面都是一些很不能见人的东西，比如说他很多年前为了寻找小水母，托人画人像，画不出效果，最终选择自己苦练画画一整年气跑了至少三个美术老师。又比如他
再比如前几日开会的时候，明明正
他都能想起来那时候水珠是如何滑过他的
沈寂宵一直想、一直想着。
把自己的黑历史想了一遍，揣摩小水母到底看见了他的什么念头。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念头很肮脏，脸也慢慢
“疼”
他忽然听见小水母的声音。
小水母向来稳定的神力忽然出现了些许波动，是快速而不安的震颤，他的触手搅
沈寂宵一开始以为是小水母终于因为撞他额头感到疼痛了，但很快就
“好痛”小水母挥舞着自己的触手。
他太小了，沈寂宵没有办法握住那些触手，只能把做噩梦的拢
但小水母的噩梦有点愈演愈烈的征兆。
做梦的时候缺乏自制力，小水母全部的神力都随着梦境的变化而产生起伏，那数量太过庞大，不需要刻意探查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绪。沈寂宵蓦地心疼起来，想了想，选择用自己的神力去安抚。
他刚把神力接入到小水母的神力上，小水母就醒了。
“哎”
唐釉从梦里醒过来，还
他下意识伸出神力，捏了捏人鱼的脸，戳了戳对方的胳膊、胸腔、腹部和尾巴。
沈寂宵被他弄得不知所措“”
就听见唐釉迷迷糊糊地下了论断“人鱼你到繁殖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