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会疼雁的对吗”冷山雁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满眼深情地望着她,仿佛一个内心极度不安,需要一遍遍求证心意的情人。
沈黛末被他动作蹭地痒痒的,微微侧过脸去“当、当然,只是你也不能一直不出门,说起来,从前
冷山雁嗓音慵懒低语“不想出去,家里很好。”
上一世的冷山雁,会每晚站
“那、过年之后,我不忙了,上元节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赏花灯怎么样”沈黛末提议道。
“就像从前妻主带我去夜市一样吗您很久没有带我出去过了。”冷山雁丹凤眼微微上挑,眸中流转着期待。
沈黛末有些愧疚,她公务繁忙,以至于忽略了对他的陪伴,怪不得不愿意出门。
“那这次我们出去玩个痛快怎么样”她补偿似的说道。
“好。”冷山雁唇角上扬,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指。
这时白茶将午饭端了上来,冷山雁本要起身为沈黛末夹菜,但沈黛末惦记着雪灾的事情,以及对冷山雁的承诺,只有现
因此沈黛末扒拉了两口饭菜,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一走,暖烘烘的室内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
冷山雁看着满桌致的饭菜,
沈黛末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集体供暖这件事安排好了,寒山县再也没有百姓挨冻,甚至还吸引了隔壁县的穷苦人家冒着风雪赶来,本地官员们原本不愿意接受其他县的难民,沈黛末力排众议下了他们,百姓感激涕零,沈黛末的声望又高了一大截。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天气眼看着就要转暖时,沈黛末却因连轴转地忙碌,常常冒着风雪去集中供暖出体察民情,虽然穿得厚实,又戴上了冷山雁为她做的白狐围脖,但还是不堪劳碌病倒了。
起初只是轻微咳嗽,身体酸痛,但当天夜里就突然
冷山雁连夜让查芝去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看诊、拿药、煎药,但高烧始终反反复复,身体
窗外狂风肆虐,北风呜呜吼吼,吹得窗纸砰砰作响,大夫们的议诊声,白茶担心
的关切声,炭火
然后她感觉有一双手颤抖着,不停地抚摸她
七日后,沈黛末恍惚的意识才渐渐清醒,睁开眼就看见冷山雁微红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整整七日,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她,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沈黛末伸手抚了抚他憔悴的脸,对他笑了笑。
冷山雁却跪
她感受着掌心的潮湿,嗓音一片干哑“郎君,对不起,原本答应你要陪你去看灯会的。”
向来稳重内敛的冷山雁,突然伏
古代没有布洛芬,没有抗生素,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她的命,冷山雁将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但他依然不敢有任何松懈,依然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连她的药都亲自盯着熬好了端给她。
沈黛末虽然退了烧,但依然咳嗽不止,大夫不让她下榻,更不让她吹风,叮嘱她好生修养半个月,多吃多睡,养好身体,免得落下病根。
于是院子开始杀鸡宰鸭,煮猪烹羊,早上鸡蛋羊奶,中午东坡肘子烧羊排,晚上炖鸡烧鸭,顿顿大鱼大肉都给沈黛末整怕了。
“郎君,我的好郎君,我真的不想吃了,我每天都要吃那么多,又不能下床走动,感觉我都吃胖了。”
沈黛末看着面前的酒炊淮白鱼、蒸软羊、葱泼兔、洗手蟹等菜,放下筷子拽着冷山雁的袖子求饶道。
“妻主,大夫说了,您要多进补才好。”冷山雁扯回袖子,语气淡淡的。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沈黛末把头一偏,双手抱胸,生气道。
冷山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每次您都这样说,可每次饭后那些芭蕉干、甘蔗、龙眼、小元儿、樱桃煎等水果零食,您可没少吃。莫非妻主有两个胃,一个专管正餐,一个专管小食”
沈黛末讪讪一笑,好像个偷吃零食不吃饭的小孩儿被妈妈抓包了,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那些蜜饯果子虽好,但都不是正经食物,妻主还是多吃点正餐吧。”戳穿偷吃零食的沈黛末后,冷山雁依旧温声细语,又给她盛了一碗新法鹌子羹,哄着她吃饭。
沈黛末没办法,只能继续埋头苦吃“郎君你也陪我一起吃,照顾我这么久你也瘦了,要长胖咱们一起胖,来张嘴,啊”
沈黛末夹了一片白鱼肉给他。
冷山雁摇头微微失笑,张嘴吃了一口。
“郎君,娘子,师公子来了。
”白茶站
“他来做什么”冷山雁笑意微敛。
白茶摇头“不知。”
“估计又有什么事吧,我去看看。”沈黛末欲掀开被子出去。
冷山雁一把摁住她“妻主忘了大夫的叮嘱吗您要卧床修养,不能见风,师公子那边我去见就好。”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淡褶,起身前往正厅。
今日阳光不好,光线黑沉沉的,屋子也显得阴暗高敞,师苍静坐
冷山雁坐
“师公子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冷山雁低着头,轻转着指间玉蛇戒。
师苍静道“沈大人怎么没来”
“妻主病了,正
“沈大人病了”师苍静握紧了扶手,担忧道“大人怎么就病了可有好些了是什么病我想去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冷山雁唇角不经意勾了一下,淡声道“师公子身为外男,怕是不便见妻主,不过你的关心我回去会转告给妻主的,倒是师公子今日来究竟有什么事”
师苍静沉默了半晌,道“我母亲那边来信了,她们会派人来接我和父亲去京城。”
“这是好事,恭喜师公子了。”
“可是、”师苍静欲言又止。
如果沈黛末
可冷山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只把玩着手中戒指。
气氛沉默,最后师苍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雁郎君也知晓我的经历,我虽然
“马氏曾受过许大户的侮辱”冷山雁抬眼。
师苍静立马站了起来,道“当然没有,只是我父亲没有守宫砂,无法证明清白,我怕回到京城之后,卢氏用这个招数对付我父亲。”
冷山雁端起旁边的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既然您父亲是清白的,又何须我来作证。师公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虽然有些矛盾,但总比被人设计,还毫无准备得好雁郎君这是不愿意帮我们了”
冷山雁轻笑“我是
师苍静的脸白了一阵,道“无
妨,请让我见一见沈大人。”
沈黛末跟冷山雁不同,她会愿意帮他的。
冷山雁的脸上堆着客气冷淡的笑“师公子,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妻主生了病,不能见风,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又是不能见风,上一次白茶也是这样针对我的。”师苍静恼怒道。
冷山雁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沈黛末大病初愈,他一心扑
让他去给马氏的清白作证,真是可笑。
因为卢氏的存
如果说,帮着调查师苍静身世这件事,将来见了卢氏,还有机会解释。那么,他要是帮着马氏做伪证,那才会彻底被卢氏记恨。
“上次白茶没有骗你,这次也是一样。”
“雁郎君,上次白茶仗势欺人才过了几日,您又用同样的话术来搪塞我,未免太欺负人了,你就是不想让沈大人见我,所以用生病当幌子,我要见沈大人”
师苍静闹了起来,吵嚷的声音传到门外,不知道后院卧房里的沈黛末能不能听到,她若是听到,一定会以为
“师公子,注意你的言行。”冷山雁容色微冷,语气隐隐有些不虞。
师苍静反而冷笑道“你怕了”
他站
“冷山雁,打从我们一见面,你就利用我的出身对我百般讥嘲,觉得高我一等;后又唆使白茶故意言语刁难,还对我动手,划破我的脸,你明明知道容貌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你简直恶毒至极”
师苍静怒极而笑,指着冷山雁的脸,一股脑的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吐了出来。
冷山雁紧捏着拳头,满心担忧他的声音会引来沈黛末。
“师公子、”他压着怒意,沉声制止。
可师苍静的声音依旧越来越大,将以前的旧账全都翻了出来,喋喋不休,
“你现
“我再也不是从前任人欺负的艺伎,我现
“我要
“啪”
师苍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依旧端坐着的冷山雁。漂亮清雅的脸上是一片淡黄色的水痕,三两片青绿的茶叶沾
“你竟然拿茶水泼我冷山雁
”师苍静急得
“嫡子又如何,跑到人家府上大吵大闹,毫无男子仪态,还不如庶子有教养。”冷山雁将已经空了的茶杯随意丢到桌上,沉声喊道“白茶,送客”
白茶立马出来,冲着他冷冷道“师公子,请吧。”
师苍静胡乱抹去脸上的茶叶,眼中满是受辱后的羞恼“冷山雁,我不会放过你”
“师公子,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白茶拔高声音。
师苍静气愤而去。
没一会儿,白茶走了回来,欲言又止道“公子,这会咱们跟师苍静是彻底撕破脸了,他现
冷山雁拿出帕子,擦着手上的茶水渍“不必担忧,师校尉自己都是靠着卢氏的势力起来,就算他认祖归宗,也是
白茶的担忧散去,笑道“也是,哪个继父容得下继子呢况且还是陪着妻主从无到有走来的继室,眼看着就要享福了,突然冒出来了个原配父子,想要分一杯羹,卢氏一定恨得牙痒痒。”
冷山雁一笑,疏冷的眉眼里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深意
回到卧室里,沈黛末已经吃完饭,躺
看到冷山雁回来,她随口问到“师苍静有什么事吗”
“京城那边要来人接他了,他来跟我们告别而已。”
“哦这样啊,刚才听外面闹哄哄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冷山雁坐
沈黛末嗷了一声,痛苦地钻进被子里。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