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还是那句,“不必”
他想着前两年那些事若让冬葵知晓了, 只会一味扰了冬葵的好心情, 惹她伤心而已,既然这样, 何苦再提
但宋平水等人不这么认为, 宋平水这几天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都学会打他的岔了, 他才吐出两个字,宋平水就求知若渴地举了手,“我其实有一疑问。”
柳蕴捏眉“问。”
“夫人恢复记忆后可还记得我们为她做的戏”
几人“记得吧。”
慢慢地觉出了不妙。
其实,若是冬葵还记得,倒有些尴尬了, 毕竟当着百官及女眷的面做出了许多出其不意的举动, 如今她记忆恢复,脑子清楚了,势必是要出去与女眷们走动的,若哪天参个宴,突地想起自己搁这些人面前坐过花车跳过舞,酒还喝么饭还香么估计缩宅子里再也不出去了
这是个面子问题
柳蕴沉了脸, 冷冷的目光掠过众人,“她记不记得不要紧,你们都要忘了”
众人“大人放心,忘得一干二净。”
温
“我觉着哈,不若找齐先生问一问,他兴许知晓,若夫人真忘了,倒也欢喜,也不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做戏。”
他还执拗地坚持要为柳蕴做戏,几人暗地里朝他竖起大拇指,宋哥哥,
“请齐先生来一趟。”
齐先生来了听过缘由,搁心里道,这群富贵闲人可真有意思,还能为失忆人做戏有点想看心中蠢蠢欲动,面上摸了摸胡子,“按理说,用了老夫的药,合该都记得清楚,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不若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
齐先生道“先前
“这样啊”
几人陷入沉思,今日休沐,他们都大把的空闲时间耗
齐先生凑热闹,“可想到了”
柳蕴从圈椅上起了身,“你们且去长街按以往布置一下,我稍后带夫人及决明过去。”目光一转看向齐先生,“齐先生若有空,可能跟着”
齐先生一笑“谨遵大人命令。”
心里我可以
宋平水等人匆匆出了府邸,温
顾颐拿手肘捅了捅宋平水,“他们太热情了吧”
宋平水“去听听他们说的话就明白了”
官员成群凑
“听说夫人恢复记忆后对大人爱理不理的”
“嘿”
“我只关心大人那大儿子”
“冷漠无情难不成你不关心夫人与大人到底和离不和离”
“你能别这么兴奋么”
一众女眷坐茶楼上嗑瓜子。
“姐姐,克制一下,你又不能把她跳舞的那一幕刻下来给她看,这般兴奋做什么”
“我恨”
“我羡慕啊,谁能失个忆,好了以后冒出来两个儿子”
“你们说她还记得做的那些戏么”
“等会试探一下”
长街之上准备妥当了,宋平水正眼回去禀报柳蕴,他女儿宋婉儿扮作浣衣女走过来,乖乖巧巧地说,“爹爹,我想求您一件事。”
宋平水捧着一颗慈父的心温和着面容问“何事”
“爹爹能不能让夫人一过来就头一个和我说话然后就对着我说四个字心想事成”
“什么”
“清苑坊出的新本子,那里面貌美如仙的小姐姐拥有天赐的神力,祝福旁人的语言都能实现,大家都说夫人好像那个小姐姐,若是夫人祝福我,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
宋平水“乖,回家去吧”
心里崔时桥,你敢祸害我闺女,我跟你没完
“爹爹要不愿意,我就去找颐哥哥,他肯定有法子”宋婉儿嘟了嘟嘴,转身要走,宋平水急忙按住她的肩膀,“等一下,你说找谁”
“颐哥哥。”宋婉儿指了指前方。
前方,顾颐与崔时桥相谈甚欢地朝他们走来,可怜的宋老父亲气得面容扭曲,胸口
宋婉儿哎呀一声,红着脸悄悄跑了,崔时桥还没明白过来,周围人纷纷凑过来帮腔助阵,一时间哄闹声传了很远。
府邸这边,柳蕴左右等不来宋平水过来传消息,心知他是被旁的事绊住了脚,便先带着齐先生去了蘅青院,此时冬葵已带着决明用过了早饭,趁丫鬟与决明玩闹时,冬葵去看了小公子,她昨夜一夜未来,小公子似是有些委屈,紧紧扒着她不放,冬葵心头有些酸涩,还是早些告知决明他还有个弟弟罢
思及柳蕴说他也有法子,冬葵又有些心安,就是不知这法子是什么,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丫鬟的禀报声,“夫人,大人及齐先生来了”
齐先生来这么多日,她还未真正谢过老人家,起了身将小公子交给奶娘丫鬟照看,出了屋,甫一见齐先生便要行大礼,齐先生一惊,忙到跟前道“夫人真无须多礼,老夫也不注重这个,老夫心里知夫人与大人的心意就可了。”
即便这么说着,冬葵对他依旧感激不,说话间无一句不
一旁柳蕴早已往这瞧了数眼,俯身附
廊上没了旁人,冬葵眼眶立即红了,瞥见柳蕴靠过来,匆匆背过身去,柳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可不过须臾,冬葵就又转过身去,眼角还垂着泪,“你要看么”
“那哭给你看。”
柳蕴有瞬间的怔愣,明白过来这是冬葵
他瞧不见冬葵面上满是失望之色,继续说着,“你且信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
冬葵恢复如常面色,“是么那你回头看一眼我。”等了许久,柳蕴还没转过身,她提步靠近,拿手指戳了戳柳蕴的后背,“这是承认了”
这样的主动亲近使柳蕴欣喜“是”
“我不要这样的”
不容柳蕴再有任何解释,冬葵继续道,“是时候告诉决明他有个弟弟了,你说的有法子是什么法子”
她不给柳蕴机会,柳蕴只能任由万般情绪往心底下沉,嗓子眼里滚出一声,“还得你
“只能如此了。”
决明还不知爹娘抱着什么打算,一问两人要带他出去玩,且师父还跟着,高兴得抱着冬葵的腿乱蹦,“这就出去”
“对。”
决明嗷呜一声,牵起冬葵的手走
“哪里还用得着这个”齐先生摆手。
柳蕴笑了一声,“这可省不得,先生这次就依了我们吧。”
他这般好的态度委实让齐先生拒绝不了,实则齐先生没进京前已听说过柳蕴了,不到而立之年就坐镇朝堂,得幼帝信任不说,百官对他也是为首是瞻,堪堪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且,他
齐先生笑了笑,俯身行礼,“那老夫就全凭大人安排了。”
柳蕴抬袖扶他起身,“先生想通就好。”
继而,领着四人到了长街,宋平水揍完顾颐与崔时桥白想起开没回府邸禀报,才疾步出了街头,迎面碰上四人,心下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柳蕴一切都安排妥了。
几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冬葵的神色,冬葵牵着决明往街上望了望,面有好奇,“我倒不知,京中何时多了这条长街”
几人“”
这是把做的戏都忘了
唯独柳蕴随着冬葵走了几步,瞥见冬葵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耳根处红了一点,不过须臾强撑着无事
两步远,决明兴奋地左观右顾,“娘亲也是第一次来”
冬葵含糊一声,“嗯。”
柳蕴摇头失笑。
装得真像。
“这是真忘了”宋平水难以置信
“不该啊,老夫这方子不会出问题的。”齐先生突然觉着自己配不上医术天下第一这个名号了
柳蕴回头,眉眼凛然地将他们望着,“忘了便忘了吧,不打紧,你们也务必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忍不住笑了笑,若记得清楚,我这妻子可怎么好意思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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