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你们还记得前天中午公交站来存钱的事儿么一下子提了几个大麻袋, 打开一看, 还都是1分2分的。”
“嗨,这哪能忘记, 好家伙, 那天我可是点了好久呢。”
“
“嘘, 别说话,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李蓁蓁,她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灰色棉袄, 洗得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可不是,这可是银行,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
“不一定,也有很多人
“我问问喂, 小姑娘, 对, 说你呢, 你来干什么”
“大姐, 我来取钱。请问是
“呃, 对, 我问你,你有存折吗”
“这就是我的存折,给,我想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
马大姐漫不经心的接过存折,翻到最后,看到余额,大吃一惊。
“唉呀妈呀,31600,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多少多少,给我看看,哇,真是31600。”旁边一个有点微胖的女柜员抢过存折,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李蓁蓁。
“小姑娘,这存折真的是你的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准确地说是我爸爸的,户口本我都带来了,怎么,不可以取吗”
“你把户口本给我看看还真是,你们家可真有钱,你都要取了吗你爸爸知不知道有没有带你爸爸的私章,没有私章可是取不了钱的。”
“带了带了,大姐,麻烦你快点,我家里还赶着用钱呢”
李蓁蓁觉得有点失策,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没想到自己就遇上了,为了避免被人问东问西的,只好假装很不耐烦很着急的样子,催着工作人员。
反正户口本存折和私章都能对上,银行也没有限制未成年人不能取款的规定,所以李蓁蓁大喇喇地就来取钱了。
果然,看到李蓁蓁的样子,马大姐
“大姐,你们这里有3元面额的吗我爸爸让多换一点。”
“有,你要多少”
“呃你有多少”
“你等着,我看看,还有4刀,1刀就是100张,都是连号的,一共1200元,你都要吗”
李蓁蓁没想到这里居然有那么多“苏三币”,兴奋地表示全部要了,接过马大姐递出来的一大包钱,假装小心地放进挎包,其实暗地里直接放进空间,揣着手出了银行大门。
完成了一桩心事,李蓁蓁的心情非常好。再加上腰包里有了钱,她内心深处的购物欲望就被激
银行所处的位置紧挨着城西的繁华地带,有邮电所、日用杂品供应部、生活资料批
这些商店都是国营的,很有时代特色,门面上刷着标语,柜台起得高高的,售货员站
售货员看起来神气极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一副你爱买不买的姿态。
其中一家专营糕点的铺子,门面极大,放眼望去,枣泥糕、麻香饼、杏蓉酥、椰丝球、小豆包、芸豆卷、糖火烧
满眼红的白的黄的,堆成一座座小山,香气四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吸引着李蓁蓁不由自主地走进去。
“站住站住说你呢要买东西到外面等着去”
一个身穿燕子领列宁装的女售货员凶恶地瞪着李蓁蓁,张开双臂,好像老鹰护着身后的小鸡一样,阻止李蓁蓁继续进去,嘴里不停催赶“出去”“出去”
李蓁蓁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不是21世纪的商店,可以让人进去随意挑选,顾客也不是上帝,只能老老实实地等
自己这种看到美食就走不动道的习惯是要好好改改了。
“要买什么把粮票拿来”
“我没有粮票,用钱不行吗”
“没有粮票你来干什么乡巴佬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走走走”
李蓁蓁气极,真是狗眼看人低,刚准备跟她理论理论,看到旁边几个售货员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泄了气。
算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些人都一个样,没看到后面的墙壁上写着“不要打骂顾客”吗,看来打骂顾客也是这些售货员的日常。李蓁蓁不理睬她,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径自走开了。
接下来,李蓁蓁
什么地方票最多当然是黑市。可是黑市
“姑娘,
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剃着板寸头,正
原来,板寸头私底下是个票贩子,经常到大街小巷物色客户,城西这片儿是他经常溜达的地方,刚才看到李蓁蓁四处碰壁但是毫不心虚的样子,觉得有戏,故意出言试探。
李蓁蓁眼前一亮,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赶紧快步上前,两个人好像地下党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往巷子里走去。
“你真有票”
“嘻嘻,姑娘你这就问对人了,你要什么票,我这里都有。”
“照相机票有吗音机票有吗侨汇票有没有”
“呃、这这些还真没有。姑娘,那可都是最最紧俏的,我这里可没有。”
“没有你瞎吹什么牛,那你说吧,都有什么票”李蓁蓁其实是担心板寸头胡乱抬价,故意刁难他一下。
“有粮票,有肉票,有布票,还有工业券,怎么样你要不要来一些”
“价钱怎么算”
“粮票1毛钱1斤,肉票3毛钱1斤,布票4毛钱1尺,工业券6毛钱1张。”
价格还算公道,举个例子,
按理来说这是个商机,如果把用粮票换的粮食拿到黑市去卖,不就赚大钱了吗
但是现实是,普通老百姓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拿出去卖,非但没机会赚钱,还得多花钱到黑市上买现粮呢。
“有细粮票吗”
“有,但是不多,25毛钱1斤。”
“你一共有多少,我都要了。”
“啊姑娘,你都要啊,我所有票加起来,可要六十几块钱”
“你没听错,我都要了,快点算一下需要多少钱,小心待会有人看见。”
好不容易遇到个卖票的,李蓁蓁当然不能放过。不就六十几块钱么,小意思,毛毛雨啦。
“姑娘,我算好了,总共675块钱。”
“好,钱给你,把票给我。”
“好勒,姑娘,以后你还要买票的话,就找我,我叫”
“停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们没有见过面。”
交易顺利完成,李蓁蓁看也不看板寸头,转身就走。
李蓁蓁出来后七拐八拐,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才找了个偏僻处进了空间。李蓁蓁
李蓁蓁又回到城西市场,还是那家糕点铺子,还是那个燕子领列宁装,李蓁蓁故意
“要买什么把粮票拿来”
李蓁蓁很顺利地用粮票买了半斤枣泥糕和半斤牛舌饼,刚要离开,又有顾客来买糕点了,列宁装转过身,依然还是那句话。
“要买什么把粮票拿来”
一道蜜梨羹不够吃,李蓁蓁又做了山药百合粥。
从空间超市里拿出铁棍山药,去皮切段,和百合同蒸,同时另起一锅煮白米粥。
等山药与百合蒸熟了,取出碾成糊糊,混进米粥里,熬至完全融合,直到粥品浓稠,每一颗米粒都吸了山药与百合的华,令人食指大动。
山药百合粥和蜜梨羹,甘甜清润,可以止咳安神,适合久咳肺燥的李秉文,也适合喜欢美容养颜的李蓁蓁。
正午时分,阳光明晃晃地撒下来,温暖舒适,晒得人懒洋洋的,只想好好躺下来,享受这难得的秋日暖阳。
刚吃完饭,李蓁蓁搬了张椅子,坐
住
正当李蓁蓁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喊道“开门”“快开门”
李蓁蓁唬了一跳,连忙把脸上的面膜扯下来扔进空间,快速地打量一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走到门前。
“谁呀”
“是大侄女吗快给我开门我是你叔叔”
叔叔李蓁蓁来了这么些天,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叔叔,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
难道真的有这么个叔叔
不敢耽搁,李蓁蓁打开了一条门缝,刚准备看看是谁。
谁知道门外的人看见门打开了,猛地大力推门,差点没把李蓁蓁推倒
这人是谁呀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想打家劫舍不成
就看到从门外挤进来一男一女,都穿着蓝灰色打补丁的棉袄,两手空空。
男的长着一对小眼睛,一个大鹰钩鼻子,看上去面相就有些阴狠。女的脸色黄黄的,颧骨老高,一双眼皮耷拉着垂下来,有点三角眼,显得很刻薄。
这会儿,两个人正站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看你看,这秉文家的房子真气派啊”
“就是,这住得多宽敞,哪像咱们家,一家人都挤
“这很快就是咱们的了,等我们搬进来,就让小聪住到”
李蓁蓁错愕地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都说到要如何分配房子了
这些人当她是死的吗,什么时候这房子已经变成别人的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地契和房契都
“你们是谁
“嘿,大侄女,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也难怪,你从小没娘教的”
“你乱吠什么,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你丙子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她是你春花婶儿,最疼你了,你五岁的时候还给你买过糖吃呢,猪油糖”
什么饼子叔饼干叔的,压根就没有听过
慢着,好像
这不就是她爸爸的远房族弟么,名字叫李丙子,从祖上算,根本就不是一支的,跟五服压根扯不上边儿,属于远得不能再远的族兄弟。
说到这李丙子的名字,听上去前面似乎应该有李甲子、李乙子之类的哥哥,其实他就是一根独苗,为了显得不那么孤单,才取名叫做丙子,这取名的本事也是让人醉醉的。
他为人最是好吃懒做,娶了个老婆叫赵春花,也是出了名的偷奸耍滑。
早些年李秉文还没落魄,那会正是公私合营的时候,家里有钱,李丙子就借着同族的身份凑上来。
李秉文自己亲族凋零,又看
李蓁蓁看着他们就不是好人,也懒得称呼。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哦,我是来”
“你跟个小丫头费什么话,李秉文呢不是说快死了吗秉文,秉文,我和丙子看你来啦。”
赵春花理都不理李蓁蓁,拉着李丙子闯进正房,惊醒了正
“谁来了”
“秉文,是我,丙子,听说你病了,我和春花看你来啦。”
不等李秉文反应过来,赵春花就一迭声地哀叹。
“哎呦,秉文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蓁蓁的。”
李丙子作势拦住赵春花,说的话却更气人。
“你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蓁蓁就跟我们自家的孩子一样。到时候还让她住
说得没头没脑的,李秉文还以为他们刚才和女儿说了什么房子的话题,忙看向李蓁蓁。
李蓁蓁气得七窍生烟,这是来看病的么,这是来气死李秉文的吧顾忌到李秉文
“丙子叔是吧,我爸爸身体不好,没有力招待你们,我们出去说话。”
“你爸爸躺
“秉文啊,你也看到了,蓁蓁一个小丫头怎么当得了家。趁着你现
“咳咳咳你们,咳咳胡说什么咳咳咳咳咳”
李秉文瞬间明白了,这两个人是瞧着他要死了,想谋夺他家的房子,居然还敢编排蓁蓁,蓁蓁心里会不会也误会自己克死了亲人
“咳咳蓁蓁,你别听他们咳咳咳咳赫赫”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李秉文猛地喷出一口血,倒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
有一天,她
他们大声对李蓁蓁说些什么,听不清,有人过来把李蓁蓁的双手扭
他们一起去了李蓁蓁的家,一群人冲进去了,把房间里的摆设掀得东倒西歪,衣柜里的东西都被翻出来了。
李蓁蓁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又有人冲着她喊,还是听不清,那些人就开始打她。
突然,有人
李蓁蓁注意到,他们中的有些人衣服兜里鼓鼓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那个一直站
“打洗你”
李蓁蓁猛地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有清泠泠的光从窗户照进来,胡同里传来小童嬉闹的声音,“打洗你”呵呵,还是个口齿不清的小童。
一日之计
从空间的美食城里拿出一罐热腾腾的鸡汤,汤色澄清纯净,仿佛白开水。
把汤汁倒出来,点火,下了一把细细的挂面,火烧得很旺,面很快就煮好了,放一点盐,快出锅时撒上一把切得碎碎的小葱,分成两碗,给每一碗卧上荷包蛋。
清的汤,绿的葱,黄的蛋,香气四溢。
自从买了粮票之后,又有黑市做借口,李蓁蓁才敢把空间里的普通食材拿出来。
当然,鸡肉
李蓁蓁快步来到正房,招呼李秉文吃饭。
鸡汤面做得特别好吃,闻着就令人食欲大开,吞下一筷子面条,爽滑q弹,再喝一口汤,浑身一颤,唇齿间弥漫着一股醇香,回味悠长。
一口面、一口汤、时不时咬上一口鸡蛋,一碗面条就见底了。
“蓁蓁啊,爸爸今天有点累,待会你去医院拿报告吧,你一个人可以吗”
“爸爸,你不一起去吗如果需要治疗”
“不了,你去就行,早去早回。”
洗完碗,李蓁蓁出门坐上公交车,车缓缓向前开,驶向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地标。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时候的京城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的平房。
路也不宽,街上几乎没有私家车,倒是骑自行车的人挺多,大部分人穿着打补丁的棉衣,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款式似乎不分男女,清一色宽宽大大。
到了医院,李蓁蓁直接到张主任的办公室外面等候,有个病人出来了,张主任就招手让她进去。
“李秉文的家属是吧进来。”
“张主任,您好,我叫李蓁蓁,我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主任面露不忍,凝重地说
“嗯,你父亲的肺部长了恶性肿瘤,已经扩散到已经到了第四阶段目前”
张主任不停地说着话,但是李蓁蓁已经听不到了。
一个叫做“癌”的字不停地
“张主任,求您救救我爸爸”
“这已经是晚期了,就目前的医疗技术恐怕无能为力。”
“不您一定有办法的,他们都说您是这方面最好的医生,求求您”
“如果有办法我肯定救,但是很遗憾,唉”
“我们住院,求您给他动手术我有钱,不管花多少钱”
“没用的,孩子,不必再浪费钱了,药也不用开,回家去吧。”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很抱歉。”
从诊断室出来后,李蓁蓁好像丢了魂,她顺着墙根滑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该死的贼老天
为什么要让我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年代
为什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遭受痛失亲人的苦楚
为什么要让好人不长命李秉文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
啊啊啊
从穿越到现
她觉得自己是外来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就像隔了一层。
但是,没有哪一刻像现
不知过了多久,李蓁蓁才重新站起来,擦干眼泪,进去找张主任。
“张主任,我爸爸已经没办法去工作了,您可不可以开一张请假条”
“可以的给,这是诊断证明和请假条,对了,拿着它们去找护士,她会给你2斤细粮票和半斤红糖票,是重病号补助。”
关于未来,李蓁蓁已经有了大致的安排,排
出了医院,李蓁蓁拿着证明,搭车去到学校。
学生们还
“报告王老师您好”
“是蓁蓁啊,快进来,你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吗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
“王老师,我爸爸的情况不好,这是医院开的诊断证明和请假条,您看。”
“啊这、这”
“王老师,我想请个长假,回家好好照顾我爸爸。”
“那你学习怎么办”
“毛主席教导我们,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王老师,我
“那你想请多长时间”
“可能这个学期都不来了吧。”
“你家里同意你请假吗”
“王老师,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爸爸,现
“那好吧,我给你填一份请假单,你
“谢谢王老师”
“不用谢,蓁蓁啊,你要坚强毛主席说坚持就是胜利”
出了学校,李蓁蓁又直奔街道办。
李秉文是给街道办工作的,负责打扫大街和公厕,自从病倒了,就请了假没去上班,以后恐怕也没办法去上班了,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告诉工作单位的。
街道办就
“刘婶儿,这儿有人找你。”
“是谁找我”
刘大婶是一个中年大妈,四十多岁,身材高瘦,留着短头
“刘阿姨,我叫李蓁蓁,是李秉文的女儿。”
“哦,我知道你,你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生了很严重的病,以后恐怕没办法来上班了,我想问问,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李秉文生了什么病”
“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这是请假条,您看。”
“哎呀,这、这是要死人的”
“刘阿姨”
“李蓁蓁是吧,这事儿要问问我们赵主任,你等一下。”
刘大婶说完,急忙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
“哎呀,生了这种病,恐怕时日不多了。”
“可不是,我一个亲戚家的舅姥爷去年得了同样的病,没熬多久就去世了。”
“那要咋办李秉文可是资本家,让他扫大街是
“这不好吧,虽说是资本家,但没听过他干了什么坏事,当然了,做资本家肯定是不对的。他也扫了这么多年大街了,现
“就是就是,我听说他家里就一个女儿,年纪还小,要是没了工资以后咋办。”
这时候,赵主任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对刘大婶说
“李秉文虽然是资本家,但一直积极改造,没得为了组织工作一辈子,病了组织就不管的事。况且他还
赵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大婶,刘大婶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出了名的明能干,这点事情还是能自行领会的,因此,得了准信,刘大婶就出来告诉李蓁蓁。
“李蓁蓁,你爸爸的事情我们知道了,你让他好好养病,工作的事情让他不要操心。”
“刘阿姨,那请假条”
“没事儿,请假条就给我吧,哦对了,下个月
“诶,我知道了,谢谢刘阿姨”
“甭谢,快回去吧。”
李蓁蓁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街道办的人还挺有人情味的,虽然李家不用等着工资过活,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所以这份情意令人感动。
李蓁蓁从街道办出来后,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心里犹豫不决。
要怎么跟父亲说起他的病情,说了会不会不管了,先瞒着,能瞒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
奇怪的是,回家之后,李秉文却始终没有询问医院的事,李蓁蓁也就没有主动提起,父女两个人都选择性地忘了这件事。
街道办的人也上门了,正是那个明能干的刘大婶。
大概是因为街道办的人泄露了李秉文的病情,才给李家惹来了李丙子这个麻烦。
刘大婶听到风言风语,心里有些愧疚。虽然大嘴巴的人不是她,但谁让她是明能干的人呢,所以亲自送来了李秉文的工资,看望了李秉文,又给了李蓁蓁一张2两的红糖票。
这2两红糖票,可是她自己出的,找了供销社上班的亲戚才拿到手的,很不容易。
对于这些人,李蓁蓁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他们能拿来送人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真的是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礼轻情意重。李蓁蓁都一一上门感谢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