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在梦中和被褥缠绵的望月星见就被继国缘一给揪起来了。

    当然,鉴于望月星见本人还处于迷糊状态,所以“揪”这个字有待考证。

    总之,等到两人收拾整齐、来到大门前的时候,望月星见还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眼睛半眯着,显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作为这次婚礼的主人,虽然产屋敷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诅咒已经开始影响产屋敷幸哉的身体,但他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大门前,为迎亲队伍的出行上下打点着。

    一身纯黑色的和服衬得产屋敷幸哉的脸色更加苍白,也许是因为即将成婚带来的喜悦,产屋敷幸哉苍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软的笑:“早安,缘一、还有星见。”

    已经对望月星见的样子见怪不怪,产屋敷幸哉只是微微朝他点了下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继国缘一身上,忧心忡忡的叮嘱着,毕竟虽然只是相差一岁,但产屋敷幸哉的性格可比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沉稳了不止一点。

    面对来自产屋敷·老父亲·幸哉的千叮万嘱,继国缘一面色如常,但从他放空的双眼就能看出他完全没有在听。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于两个人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产屋敷幸哉微微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长泽林晚。

    青年一身淡青色的武士服,腰间佩着日轮刀,一件蓝色水波纹的外褂披在肩上,挡住了清晨的微寒。

    眉眼温润浅淡的青年轻声笑道:“放心吧,主公大人。我会照顾好日柱大人和星柱大人的。”

    一醒来就听到长泽林晚的声音,话里话外还把自己当成了三岁的小孩,望月星见不满的看过去,反驳道:“哟,这不是我们事务繁忙的水柱大人吗?照料就不必了,免得耽误了你老人家珍贵的时间。”

    有着些许起床气的望月星见语气有些尖锐,但却没有让长泽林晚露出不满的表情,长身玉立的青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星柱大人客气了。”

    说完,长泽林晚就现在原地,不再说话了。

    碰了个软钉子,望月星见也不生气,起床气平复下来后,他的理智也回来了。

    “缘一,我们现在就出发吗?”相貌清艳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尽全力睁大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朝自己的竹马撒娇:“我好饿,我们不能吃了东西再走吗?”

    被拽住衣袖的继国缘一低下头,看着朝自己撒娇的望月星见,眼神微动:“…可以,主公大人?”

    应允了望月星见的要求,继国缘一才想起来旁边站着的产屋敷幸哉,补充性的问道。

    看着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个子高一点的少年一身简练的黑红色武士服,高高束起的马尾让那张英挺俊美的脸完全暴露出来,额上火焰似的斑纹没有损伤他的容貌,反而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丝神性的美,宛如日神降世,光辉而耀眼。

    个子低一些的少年一身银白色的武士服,外面还被套上了一件同色外褂,下摆绣着紫藤花纹,长及腰间的黑发被束成一束,垂在肩头,精致的眉眼清秀艷丽,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更给他增添了些许神秘,看上去有些危险的诱惑感。

    饶是产屋敷幸哉时不时的就会和两人见面,也不由得被两人的长相惊艳,虽然两人的长相和性格完全不同。

    宛如日神降世的继国缘一其实是个头铁的弟控,而长得跟个妖精似的的望月星见则完全就是一个傻白甜。

    幸好两人的长相足够唬人,除了接任务基本不和外人接触,否则产屋敷幸哉真的害怕这俩孩子会被人骗走。

    带了十八层厚厚的滤镜的产屋敷幸哉如此想着,不由得又开始了一轮三令五申,直念得三人双眼发直,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一大早就起床,又被迫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念叨,望月星见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主公…!我好饿,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停住声音,产屋敷幸哉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饭已经做好,才放过三人:“时间不早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饭团,还有味增汤。”

    虽然对于一大早就要啃饭团有些不满,但现在也没得选择,望月星见只能泪眼汪汪的拿了两个饭团,坐在牛车的后面,委屈巴巴的啃着。

    快速解决了早饭,继国缘一来到望月星见旁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捧到望月星见面前。

    “嗯?什么东西?”正苦大仇深的啃着饭团,突然看到被碰到自己面前的小包,望月星见愣了愣,问道。

    继国缘一解开布包,露出里面包着的和果子,嘴角抿出一个笑:“…是和果子,我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口味。”

    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香甜味道,望月星见惊喜的睁大眼睛:“太好了!缘一我爱你!么么哒!”

    有了新欢,望月星见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手里已经啃了一半的梅子饭团,伸手拿过继国缘一手里捧着的和果子,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朝继国缘一嘴里塞了一个。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剩下的和果子,等到闻着味道过来的长泽林晚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个人亲密的挨在一起看日出的样子。

    挑了挑眉毛,长泽林晚在牛车顶部坐下,满意的看到底下的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动作抬头看上来:“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队伍里还有一个可怜的我,也同样不喜欢梅子饭团。”

    虽然早上两人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毕竟是同一战壕下的同僚兼战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对于长泽林晚的不满,望月星见笑了笑,朝长泽林晚招手道:“下来,我可不想有人坐在我头顶上。”

    三人在牛车后面坐定,望月星见碰了碰长泽林晚的肩膀,挤眉弄眼道:“长泽君,你最近也太忙了吧?以前还能在总部看到你,这段时间,要不是幸哉让你来和我们一起护送迎亲队伍,恐怕我还见不到你吧?”

    对于望月星见的问题,长泽林晚耸了耸肩,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嘛~谁让恶鬼太多呢?身为鬼杀队的支柱,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听出来长泽林晚的顾左右而言他,望月星见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找出鬼舞辻无惨才是最重要的吧?只盯着那些小喽啰,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长泽林晚顿了一瞬,突然说道:“其实对于鬼王的下落,最近我有一些眉目。”

    闻言,望月星见来了兴趣:“真的?都查到什么了?”

    现在的鬼舞辻无惨还没有经过来自继国缘一的毒打,不如后世那样小心,应该不难找?

    但让望月星见失望了,即使没有经历过被片成生鱼片的经历,鬼舞辻无惨还是那个鬼舞辻无惨,“苟”的特性深藏在他的基因里,继国缘一的存在只是加强了这种特性,而不是凭空长出来的。

    果然,听到望月星见的问题,长泽林晚迟疑的开口:“出任务时有听当地的居民听说过,东北地区有人见过黑发红眸的男人,但那边的隐部队却没有传来有用的信息。”

    没有确定信息,望月星见也不失望,安慰道:“鬼杀队已经追寻鬼舞辻无惨上千年了,也没有抓住他的尾巴,你不必太过紧张。”

    长泽林晚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距离二十五岁的期限还有六年,如果连鬼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他凭什么说为家人报仇了?

    就算斩杀了这么多恶鬼,但是罪魁祸首却依旧不见踪影,多么悲伤啊。

    长泽林晚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悲伤而绝望的气息。

    见状,望月星见有些无措,安慰人他是真的不擅长啊!

    就在望月星见看着长泽林晚抓耳挠腮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听着两人对话的继国缘一却突然起身。

    看着突然动作的继国缘一,望月星见有些疑惑,抬头看向继国缘一。

    直面望月星见的疑惑,继国缘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把望月星见抱起,放在一旁,在两人中间坐下。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长泽林晚被继国缘一这一系列的动作惊住,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哭笑不得的对继国缘一说道:“我说、日柱大人,你也不必如此吧?”

    我对你弟弟可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而且,同为鬼杀队的成员,在同僚如此悲伤的时候你不应该安慰一下吗?

    这是什么鬼?

    这个动作也太扎心了吧?!

    险些没能保持住自己温柔优雅的气度,长泽林晚看向一旁的望月星见,眼中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大字——

    快!管!管!你!哥!哥!

    一旁,被继国缘一的举动惊住,望月星见呆愣过后就觉得有些好笑:“缘一,你、真的、不用这样。”

    笑倒在继国缘一身上,望月星见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差点岔气。

    被吐槽的继国缘一端着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伸手扶好望月星见,避免人掉下车,耳后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他才不是吃醋!只是有些看不顺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