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梦中和被褥缠绵的望月星见就被继国缘一给揪起来了。
当然,鉴于望月星见本人还处于迷糊状态,所以“揪”这个字有待考证。
总之,等到两人收拾整齐、来到大门前的时候,望月星见还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眼睛半眯着,显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作为这次婚礼的主人,虽然产屋敷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诅咒已经开始影响产屋敷幸哉的身体,但他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大门前,为迎亲队伍的出行上下打点着。
一身纯黑色的和服衬得产屋敷幸哉的脸色更加苍白,也许是因为即将成婚带来的喜悦,产屋敷幸哉苍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软的笑:“早安,缘一、还有星见。”
已经对望月星见的样子见怪不怪,产屋敷幸哉只是微微朝他点了下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继国缘一身上,忧心忡忡的叮嘱着,毕竟虽然只是相差一岁,但产屋敷幸哉的性格可比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沉稳了不止一点。
面对来自产屋敷·老父亲·幸哉的千叮万嘱,继国缘一面色如常,但从他放空的双眼就能看出他完全没有在听。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于两个人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产屋敷幸哉微微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长泽林晚。
青年一身淡青色的武士服,腰间佩着日轮刀,一件蓝色水波纹的外褂披在肩上,挡住了清晨的微寒。
眉眼温润浅淡的青年轻声笑道:“放心吧,主公大人。我会照顾好日柱大人和星柱大人的。”
一醒来就听到长泽林晚的声音,话里话外还把自己当成了三岁的小孩,望月星见不满的看过去,反驳道:“哟,这不是我们事务繁忙的水柱大人吗?照料就不必了,免得耽误了你老人家珍贵的时间。”
有着些许起床气的望月星见语气有些尖锐,但却没有让长泽林晚露出不满的表情,长身玉立的青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星柱大人客气了。”
说完,长泽林晚就现在原地,不再说话了。
碰了个软钉子,望月星见也不生气,起床气平复下来后,他的理智也回来了。
“缘一,我们现在就出发吗?”相貌清艳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尽全力睁大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朝自己的竹马撒娇:“我好饿,我们不能吃了东西再走吗?”
被拽住衣袖的继国缘一低下头,看着朝自己撒娇的望月星见,眼神微动:“…可以,主公大人?”
应允了望月星见的要求,继国缘一才想起来旁边站着的产屋敷幸哉,补充性的问道。
看着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个子高一点的少年一身简练的黑红色武士服,高高束起的马尾让那张英挺俊美的脸完全暴露出来,额上火焰似的斑纹没有损伤他的容貌,反而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丝神性的美,宛如日神降世,光辉而耀眼。
个子低一些的少年一身银白色的武士服,外面还被套上了一件同色外褂,下摆绣着紫藤花纹,长及腰间的黑发被束成一束,垂在肩头,精致的眉眼清秀艷丽,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更给他增添了些许神秘,看上去有些危险的诱惑感。
饶是产屋敷幸哉时不时的就会和两人见面,也不由得被两人的长相惊艳,虽然两人的长相和性格完全不同。
宛如日神降世的继国缘一其实是个头铁的弟控,而长得跟个妖精似的的望月星见则完全就是一个傻白甜。
幸好两人的长相足够唬人,除了接任务基本不和外人接触,否则产屋敷幸哉真的害怕这俩孩子会被人骗走。
带了十八层厚厚的滤镜的产屋敷幸哉如此想着,不由得又开始了一轮三令五申,直念得三人双眼发直,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一大早就起床,又被迫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念叨,望月星见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主公…!我好饿,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停住声音,产屋敷幸哉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饭已经做好,才放过三人:“时间不早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饭团,还有味增汤。”
虽然对于一大早就要啃饭团有些不满,但现在也没得选择,望月星见只能泪眼汪汪的拿了两个饭团,坐在牛车的后面,委屈巴巴的啃着。
快速解决了早饭,继国缘一来到望月星见旁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捧到望月星见面前。
“嗯?什么东西?”正苦大仇深的啃着饭团,突然看到被碰到自己面前的小包,望月星见愣了愣,问道。
继国缘一解开布包,露出里面包着的和果子,嘴角抿出一个笑:“…是和果子,我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口味。”
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香甜味道,望月星见惊喜的睁大眼睛:“太好了!缘一我爱你!么么哒!”
有了新欢,望月星见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手里已经啃了一半的梅子饭团,伸手拿过继国缘一手里捧着的和果子,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朝继国缘一嘴里塞了一个。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剩下的和果子,等到闻着味道过来的长泽林晚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个人亲密的挨在一起看日出的样子。
挑了挑眉毛,长泽林晚在牛车顶部坐下,满意的看到底下的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动作抬头看上来:“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队伍里还有一个可怜的我,也同样不喜欢梅子饭团。”
虽然早上两人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毕竟是同一战壕下的同僚兼战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对于长泽林晚的不满,望月星见笑了笑,朝长泽林晚招手道:“下来,我可不想有人坐在我头顶上。”
三人在牛车后面坐定,望月星见碰了碰长泽林晚的肩膀,挤眉弄眼道:“长泽君,你最近也太忙了吧?以前还能在总部看到你,这段时间,要不是幸哉让你来和我们一起护送迎亲队伍,恐怕我还见不到你吧?”
对于望月星见的问题,长泽林晚耸了耸肩,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嘛~谁让恶鬼太多呢?身为鬼杀队的支柱,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听出来长泽林晚的顾左右而言他,望月星见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找出鬼舞辻无惨才是最重要的吧?只盯着那些小喽啰,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长泽林晚顿了一瞬,突然说道:“其实对于鬼王的下落,最近我有一些眉目。”
闻言,望月星见来了兴趣:“真的?都查到什么了?”
现在的鬼舞辻无惨还没有经过来自继国缘一的毒打,不如后世那样小心,应该不难找?
但让望月星见失望了,即使没有经历过被片成生鱼片的经历,鬼舞辻无惨还是那个鬼舞辻无惨,“苟”的特性深藏在他的基因里,继国缘一的存在只是加强了这种特性,而不是凭空长出来的。
果然,听到望月星见的问题,长泽林晚迟疑的开口:“出任务时有听当地的居民听说过,东北地区有人见过黑发红眸的男人,但那边的隐部队却没有传来有用的信息。”
没有确定信息,望月星见也不失望,安慰道:“鬼杀队已经追寻鬼舞辻无惨上千年了,也没有抓住他的尾巴,你不必太过紧张。”
长泽林晚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距离二十五岁的期限还有六年,如果连鬼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他凭什么说为家人报仇了?
就算斩杀了这么多恶鬼,但是罪魁祸首却依旧不见踪影,多么悲伤啊。
长泽林晚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悲伤而绝望的气息。
见状,望月星见有些无措,安慰人他是真的不擅长啊!
就在望月星见看着长泽林晚抓耳挠腮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听着两人对话的继国缘一却突然起身。
看着突然动作的继国缘一,望月星见有些疑惑,抬头看向继国缘一。
直面望月星见的疑惑,继国缘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把望月星见抱起,放在一旁,在两人中间坐下。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长泽林晚被继国缘一这一系列的动作惊住,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哭笑不得的对继国缘一说道:“我说、日柱大人,你也不必如此吧?”
我对你弟弟可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而且,同为鬼杀队的成员,在同僚如此悲伤的时候你不应该安慰一下吗?
这是什么鬼?
这个动作也太扎心了吧?!
险些没能保持住自己温柔优雅的气度,长泽林晚看向一旁的望月星见,眼中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大字——
快!管!管!你!哥!哥!
一旁,被继国缘一的举动惊住,望月星见呆愣过后就觉得有些好笑:“缘一,你、真的、不用这样。”
笑倒在继国缘一身上,望月星见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差点岔气。
被吐槽的继国缘一端着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伸手扶好望月星见,避免人掉下车,耳后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他才不是吃醋!只是有些看不顺眼而已!
第 24 章
赶路是十分无聊的一件事。
尤其鬼杀队总部所在的地方距离新娘家所在的城池距离又是相当遥远。
而他们用来赶路的牛车的速度……
嗯, 不提也罢。
而且为了照顾牛车上那些细碎而珍贵的礼物,他们的速度就更加慢了,堪比蜗牛蠕动。
在路上晃荡了一两天, 望月星见的耐心值直线下降,马上就要跌破苍穹了。
尤其对比自己步行的速度, 望月星见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大力士,要不然直接拖着牛车跑, 多方便?
相比望月星见的没耐心,继国缘一和长泽林晚倒是适应良好。
两人一个是从小到大都摆着一副淡定模样的继国缘一,一个是水之呼吸的使用者, 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对比望月星见的暴躁, 两人甚至还时不时的泡个茶, 坐在牛车后面,看天空的云卷云舒。
继国缘一&长泽林晚:安逸. jpg
望月星见:暴躁. jpg
“缘一…还有多久才到啊?”望月星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继国缘一身上, 声音虚弱, 有气无力问道。
对于望月星见的问题,继国缘一估算了一下他们的速度, 以及两城之间的距离, 给出一个答案:“还有一天左右。”
听到答案,望月星见猛的坐起来, 不可置信:“什么?!还有一天!?”
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的漫长路途让望月星见濒临崩溃。
熟知竹马性格的继国缘一淡定的点点头,把人拖过来,顺毛:“其实也没多久了, 如果实在无聊的话,星见可以先睡一觉, 说不定醒来就到了。”
趴在继国缘一的腿上,望月星见有些郁闷:“睡睡睡!我都睡了好几觉了!还不是没到?”
而且因为过多的睡眠, 他现在精神的很,一点都不困。
提议被否决,继国缘一想了想,又道:“那不如我们下去跑步?跑上几圈,等到累了就能睡觉了。”
对于继国缘一的直男回答,望月星见十动然拒:“…不用了,谢谢。你可以邀请长泽君去试试。”
“可是我和长泽君并不觉得无聊,不需要用这种方法。”继国缘一耿直道。
被竹马的直男思维气到,望月星见愤愤的锤了继国缘一一把,把头埋在臂膀里,不说话了。
望月星见: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自闭. jpg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车队停下,又到了中午。
望月星见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长泽林晚的笑脸。
“?”望月星见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接收到望月星见疑惑信号的长泽林晚笑而不语,背在背后的手伸出,露出手机提着的几尾鲜鱼:“我打了鱼,要不要一起吃?改善一下伙食?”
已经吃了两天饭团的望月星见虽然很想吃肉,但碍于矜持,一直没有开口,期待继国缘一能够主动去打猎。
但没想到的是,无欲无求的继国缘一同学每天光在牛车上和望月星见待着就已经很满足了,并没有下车打猎的想法。
此时此刻,面对送上门来的肉,怎么可能有放过的道理?
望月星见隐晦的摸摸嘴角,确定没有口水流下,才矜持的开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一起了!”
说完,望月星见回身,喊着车上的继国缘一一起。
三人一起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餐。
经过这次教训,继国缘一才恍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重新捡起了十多年不用的打猎烧烤技能,堵上了望月星见的嘴巴,成功让他乖乖的在牛车上度过了接下来一天的行程。
在望月星见的望眼欲穿之下,牛车摇摇晃晃,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神官家族世代居住的城池,日落城极其繁华,所供奉的天照神社也极其庞大,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车队进入城池,收获了来往行人的一众目光。
不习惯被人注视的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早早地躲进了牛车,权当自己不存在。
只剩下沉稳老练的长泽林晚在外主持大局。
不得不说,产屋敷幸哉也是考虑到三个人的性格才做出的安排,不然凭借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两个人的性格,怕不是能把天聊死。
来到神官家族,身为日之呼吸的使用者,神官家族对继国缘一可谓是神往已久。
继国缘一一露面,就受到了神官家族热烈的招待,让内敛的“神之子”都有些害羞。
原本打算的是当天启程,也因为这股热情,不得不耽误了一个晚上。
晚上的宴会上,三人还见到了即将要成为鬼杀队主母的女性。
不得不说,不管是样貌、还是气度,都十分出众,尤其是那股温柔的气质,简直就是让人见之心折,不由得就放松了心神。
会房间的路上,望月星见还有些兴奋,拉着继国缘一不停的说道:“哇塞,这位姬君真的好厉害!和幸哉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这么出色的女性,才当的起鬼杀队主母的责任啊!
对于望月星见对未来主母的赞美,继国缘一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星见也很喜欢藤原家的姬君吗?”
没听出继国缘一的意思,望月星见兴奋的点点头:“当然了!这位姬君这么出色,谁能不喜欢啊?”反正他现在是越看越觉得她和幸哉十分相配了。
不仅如此,望月星见看向一旁吃瓜的长泽林晚,征求他的意见:“你说对不对?长泽君?”
隐晦的看了一眼面色不愉的继国缘一,长泽林晚心情颇好的点点头,对望月星见的话表示赞同:“没错,就是这样。”
继国缘一沉默不语,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沉郁,这才惊醒了异常状态的望月星见。
迟钝的眨眨眼,望月星见迟疑的看向明显不开心的继国缘一,问道:“缘一为什么不开心啊?”
虽然缘一的情绪比较隐蔽,但也很稳定啊,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面对望月星见的疑惑,继国缘一也有些迷茫,他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得不到答案,继国缘一难得违心的向望月星见说谎。
一旁,看穿了一切的长泽林晚笑眯眯的开口:“哎呀,可能是因为日柱大人吃醋了吧?”
“吃醋?”望月星见一脸懵逼,这有什么醋好吃的?
他们明明还是正直的兄弟情。
被点穿了心思,继国缘一有些无措,但向来面无表情的他还是很好的隐藏住了这一点。
长泽林晚还在继续:“就算是兄弟,有时候也会因为被忽略而感到伤心吧?望月君今天太过关注藤原家的姬君了,忽略了日柱大人。”
长泽林晚的一通道理讲下来,望月星见恍然大悟。
也是,就算是好朋友之间也会吃醋,更何况他和缘一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不愉快也很正常吧?
自以为明白了继国缘一不开心的原因,望月星见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这有什么,藤原家的姬君以后可是幸哉的妻子,要帮助他管理鬼杀队的。我当然得和她打好关系啊。更何况藤原姬君本来就很优秀嘛。”
被长泽林晚这么一说,继国缘一的心里也有些迷茫,真的是这样吗?
继国缘一没有回答,一时间,三人之间有些沉默。
走到各自的房间门口,三人正要告别,就听长泽林晚突然开口道:“不过日柱大人也应该开始适应了,毕竟您和望月君现在已经十七岁了,马上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年纪了,现在这么不适应,等到以后你们各自娶妻生子了,该怎么办?”
说完这一句话,长泽林晚朝两人点点头,背着手施施然离开了,剩下被他的话搞得心烦意乱的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呆了一会,两人才沉默的走进房间,和衣而睡。
躺在宽敞的床上,两人背对背,都没能睡着。
不得不说,长泽林晚的话还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痕迹的。
望月星见倒是还好,没满十八岁,一切的攻略行动都不被允许,因此没纠结太久就进入了梦乡。
只剩下继国缘一,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他和星见一直都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也不想和星见分开。
但就像长泽林晚所说的,他们终究会娶妻生子,然后离开彼此,去往各自的家庭,而那一天不会太晚。
想到这,继国缘一皱起眉头,对这个可能性产生了抗拒。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星见会离开他,和一个陌生的女性结婚,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恨不得用刀把那个画面砍碎。
继国缘一睁开眼,想着那个画面,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
不能再想了,身上的杀气抑制不住,会惊醒星见的。
努力抑制住内心沸腾的怒火,继国缘一的脑海里却开始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望月星见和别的女人相处的画面,怎么都忘不掉。
试图通过进入睡眠状态来摆脱这种困境,但试了许多次也没能成功。
翻来覆去了一宿,人生第一次,继国缘一失眠了。
第 25 章
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 望月星见惊讶的发现,继国缘一白皙的脸上挂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而继国缘一本人的精神也极其的萎靡不振。
这是昨天晚上做贼去了?望月星见有些不解, 好奇的问道:“缘一,这里有什么不对吗?平时你也不认床啊。”
别说认床了, 小时候他们在山洞里睡了将近一年的干草堆不也一样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失眠了?
迎着望月星见好奇的眼神,继国缘一陷入沉默。
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说他思考了一晚上到底应不应该让星见结婚吗?还是以后该怎么打消星见离开他的想法?
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把事情如实回答的后果, 继国缘一瞳孔大震!
……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不对,只是睡不着而已。”继国缘一回答道。
看着眼神躲闪的继国缘一,望月星见心里更加疑惑了, 但也没办法, 毕竟他们也就在这里待一天, 等回到鬼杀队应该就好了。
叹了口气,望月星见故作惆怅的眺望远方, 孩子大了, 都有秘密了。
说实话,有点心酸。
戏精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望月星见动作夸张, 看得刚打开房门的长泽林晚都有些无语:“望月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望月星见抽噎几声, 哀怨的看了一眼继国缘一,道:“孩子大了,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不明白望月星见在说什么, 长泽林晚一头雾水,追问似的看向一旁的继国缘一。
如果是以前的话, 现在继国缘一大概已经过来加入他们的谈话了,但今天的继国缘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上去对这边的情况完全没有关注。
这下子两个人都顾不上说话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继国缘一身上。
弟控的日柱大人的注意力居然有一天不在望月星见身上,这是什么见鬼的冷笑话?
于是乎,等到继国缘一的反射弧终于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面前怼上了两张脸。
“怎么了?”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继国缘一才恢复了镇定,不解的问道。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看着继国缘一的眼神不断的瞟向望月星见,表面上却还别扭的看向别方,长泽林晚只觉得没眼看。
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长泽林晚带着有些怪异的笑,道:“我说,日柱大人,虽然你可能是在思考一些重要的问题,但还请您不要太过沉迷,毕竟望月君可是会担心的。”
不着痕迹的提醒了一句,长泽林晚就离开了。
今天就要启程返回鬼杀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指望这两个人,恐怕等到明年他们也出发不了。
等到长泽林晚离开,被留下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望月星见先出声打破了沉默:“缘一,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失眠,但是我们还是最好的,对吗?”
闻言,继国缘一抬头,正好对上望月星见的双眼,那双紫罗兰似的瞳孔此时清澈见底,不同于面对外人时的隐晦,对于继国缘一,望月星见毫无保留。
“是的,我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
永远不会分开。
继国缘一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彻底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
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折腾自己,的确是有些得不偿失。
就这样,等到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再出现在长泽林晚面前时,两人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让长泽林晚有些惊讶。
这两人这么快就捅破窗户纸了?
作为鬼杀队的水柱,同时也是第一个发现两人之间隐晦的情愫的人,长泽林晚的敏锐程度非比寻常。
毕竟就连心思细腻的产屋敷幸哉都没有发现,依旧把两人当成亲密无间的兄弟。
“日柱大人、还有望月君,车队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啧,果然还是不能指望日柱能够开窍吗?
看着依旧和以前一样的两人,长泽林晚有些无奈。
原本还以为昨天说的那些话能够让日柱明白自己的心思,进而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谁能想到日柱居然还是没有开窍。
就连平时看上去机灵得很的星柱也是一样。
长泽林晚耸耸肩,自觉自己已经尽力了,日久见人心。
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亲密,想来就算不点破也是一样的吧?
而且,长泽林晚对于主公大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说之前主公大人没有发现,但那不是因为主公大人还未成亲吗?
现在未来主母都在路上了,等到成了过来人,想必主公大人应该也能看出来。
他就不操这个心了。
想到这,长泽林晚心情愉快的爬上牛车。
哎呀,年轻真好。
比起来时的车辆,回去时又增加了许多。
长泽林晚上了最前面的那辆牛车,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则是在最后面。
回去的路程倒是很平静,有了来时的经验,望月星见也没有来时那么无聊,就这么晃晃悠悠了三天,终于回到了鬼杀队。
此时,产屋敷大宅,也就是鬼杀队总部,已经布置好了成婚时的场景,只等着女主人公到来就可以开始婚礼了。
身穿一袭黑色礼服的产屋敷幸哉站在大门口,脸上带着笑意,但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他脸上的紧张。
人生第一次结婚,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是紧张的,更何况面对的虽然是从小定下婚约的妻子,但毕竟在成婚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
因为产屋敷家族的传统,这次婚礼的规模盛大却不繁琐,鬼杀队的众多剑士都暂时停止了斩鬼的任务,赶回产屋敷大宅,为他们的主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主祭是一位前任甲级剑士,在产屋敷幸哉的邀请下特地赶来为他主持婚礼。
由于新人双方的父母都不在场,倒是省下了一些繁复的流程。
献餐、祝词、誓杯、誓词、供奉神木、祝词………
一整套婚礼流程走下来,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产屋敷幸哉和他的新婚妻子被送进了婚房。
没有去打扰主公夫妇的新婚之夜,一群剑士簇拥着走出院子,享受婚宴上美味的食物。
婚宴上,炼狱然一郎和继国缘一、望月星见坐在一处,爽朗的劝酒:“主公大人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就别再端着架子了,喝杯酒,沾沾喜气嘛。”
一旁的剑士们看着炼狱然一郎的举动,不由得对炎柱升起了浓浓的敬畏之心。
不得不说,因为斑纹的缘故,平常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基本上不怎么和鬼杀队的剑士们接触。
在第一代呼吸法剑士们掌握呼吸法之后,他们两个也不再负责教授新人。
因此,在一些新加入鬼杀队的剑士们看来,他们的日柱大人和星柱大人就真的像是天空中高悬的太阳和星星,对他们敬而远之。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望月星见表示乐见其成,毕竟斑纹这种东西可是人传人的,他可不想在增加继国缘一内心的负担了,而继国缘一则是无所谓。
只要还和望月星见在一起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且经过了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对于陌生人的接近,继国缘一也是有些抗拒的。
……
面对炼狱然一郎的热情,望月星见十动然拒:“不必了,我们两个没有喝酒的习惯。”
而且,他们两个还都是未成年好吗?
不过,热情的火炎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
当下,炼狱然一郎更加热情了:“就喝一点而已,清酒不会醉人。”
实在是拗不过炼狱然一郎,无奈,望月星见只能举起酒杯稍稍沾了沾嘴唇。
而继国缘一那边,鉴于第一次见面就遭到了毒打,对于继国缘一,炼狱然一郎还是有些怵的,而且继国缘一的性格又是出了名的冷淡,因此炼狱然一郎也就没有凑上去找不自在。
酒过三巡,场上还站着的人只剩下零星几个。
作为喝酒最多的那个,炼狱然一郎已经醉倒在桌子上睡了好久了。
不过,鉴于产屋敷大宅里的仆人服务态度一流,这些事情也不用他们操心。
开心的甩下身后的一群醉鬼,望月星见开心的拉着继国缘一回房间。
虽然望月星见本身并不喜欢喝酒,但是气氛正好,不知不觉中,望月星见也有些微醺。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走到两人院子里的长廊,望月星见伸出头,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有些出神。
也许是上天都在为这场婚礼感到高兴,今天晚上的月亮极其皎洁。
温柔如水的月光洒在院子里,仿佛为整个院子罩上了一层银色的细纱,把两个人拢了进去。
被这月光所吸引,两人也不着急休息,所幸就在长廊下坐下,肩并肩、出神的望着天空。
也许是这月色太过温柔,看着朦胧月光下望月星见仰起的脸,继国缘一就像是喝醉了似的,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起身,在望月星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看着望月星见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继国缘一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继国缘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这个温柔的月夜。
第 26 章
第二天, 昨天婚礼的氛围还没有散去,但大部分的剑士却都准备离开了。
毕竟他们还可能因为各种原因,休息几天, 但是鬼却是全年无休的蔓延着,躲藏在暗处, 对人类虎视眈眈。
但柱们却都还停留在产屋敷大宅,没有离开。
趁着这个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的机会, 开了一个临时的众合会议。
与会者分别是产屋敷幸哉、以及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冠上产屋敷姓氏的产屋敷一岑。
剩下的就是各位柱了——日柱继国缘一、星柱望月星见、炎柱炼狱然一郎、水柱长泽林晚、岩柱鹤田敬泽、雷柱香取聿尘以及柱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风柱麻生艾子。
难得聚在一起,一时间,各位柱都打开了话匣子——
“好久不见, 艾子酱又漂亮了不少。”这是岩柱鹤田敬泽, 正朝风柱麻生艾子献着殷勤, 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
“哎呀呀,鹤田君过誉了。”风柱麻生艾子一手捂着嘴, 声音虽然带着笑意, 但却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鹤田敬泽也不气馁,从袖子里掏出一些东西, 继续道:“这是前几日我前往九州那边时带回的发饰, 艾子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拿走就是。”
“啊、多谢鹤田君的好意, 但我平时不用发饰的,抱歉。”虽然鹤田敬泽的攻势猛烈,但麻生艾子却依旧不为所动。
“哟, 这支发簪不错嘛,敬泽君, 不如送给我吧?”炎柱炼狱然一郎注意到这边两人的动静,凑过来说道。
他可不像这群单身汉, 已经成婚好几年的他和夫人感情亲密,经常会送一些礼物给自家夫人,鹤田敬泽挑选的发饰做工精美、款式时尚,正好戳中了炼狱然一郎的审美。
飞快躲过炼狱然一郎的咸猪手,鹤田敬泽收回发饰,面对炼狱然一郎立即变了张脸:“想要送礼物给嫂子就自己去买,拿别人的算什么?”
炼狱然一郎自然不依,凑上去嬉皮笑脸的耍赖。
旁边,没有喜欢的人,即使有也不适合戴发饰的其他四人躲在一旁安静的喝茶,顺便欣赏岩柱鹤田敬泽被拒绝时沮丧的模样。
“各位,久等了——”姗姗来迟的产屋敷幸哉在产屋敷一岑的搀扶下,终于赶到,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运动染上了薄薄的红晕,旁边微微搀扶着自家夫君的产屋敷一岑已经梳上了妇人的发髻,看上去娴静而温柔,默默的立在丈夫旁边,不喧宾夺主,却也有着足够的存在感。
见到产屋敷幸哉,炼狱然一郎立刻抛弃了被调戏得脸颊涨红的鹤田敬泽,笑着打趣道:“哪里,主公大人也长大了,我们都理解。”
继国缘一&望月星见:……
鹤田敬泽&香取聿尘:……
虽然的确没有久等,但谁跟你我们了!?
眼见着产屋敷夫妇被老司机炼狱然一郎一句话说的羞红了脸,麻生艾子连忙出声解围,笑道:“炼狱君,现在天气有些微寒,主公大人起晚了也是难免的。”不轻不重的稍微点了一句,良好的教养让麻生艾子说不出太直白的话语:“不知道主公大人这次将我们这些人留下来是所为何事?”
朝麻生艾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产屋敷幸哉在主位坐下,开口道:“原本这次会议应该再过几个月召开,不过因为我的原因,使得诸位提前聚在了一起,所以我想,不妨提前召开柱合会议,也免得大家再多跑一趟。”
随着产屋敷幸哉的讲述,各位柱的表情也都严肃下来,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当然此处仅指炼狱然一郎以及鹤田敬泽两个人,毕竟在他们两个因为一些原因产生激烈的辩论的时候,其他人可是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端正的坐好了。
无视同僚们看过来的揶揄的眼神,炼狱然一郎施施然的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但显然,鹤田敬泽并没有他的同僚那样经验丰富,年纪尚浅的他脸上的热度愈加升高,几乎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了。
善意的笑了一下,为了让自己的岩柱的面子,产屋敷幸哉并没有对此多加评价,而是开始了本次会议的议题。
产屋敷幸哉先是对各位柱的到来表示欣慰,然后开始恭喜各位柱的实力有有所增加:“在这一点,我们要感谢缘一,让鬼杀队的剑士们拥有了更强大的实力,能够在和恶鬼的战斗中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对此,各位柱点点头,表示同意。
十年前,在继国缘一还未加入鬼杀队之前,任何一个能够使用血鬼术的鬼都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让他们不得不用大量剑士的生命来消耗恶鬼的战斗力,从而达成恶鬼灭杀的目标。
而现在,就算是对于乙级以上的剑士,能够使用血鬼术的恶鬼都不再算是麻烦,除了一些年岁实在悠久的恶鬼,通过一对一他们都已经可以对付了。
而剑士的损耗率也大大减少,除了一些刚加入鬼杀队的低级剑士,因为运气不好,遇上他们难以招架的级别的恶鬼,不幸身亡,或者是遇到别的能力高于他们太多的恶鬼,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人伤亡。
毕竟鬼杀队的“隐”部队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也因此,我们的侧重点也要发生一些改变。”产屋敷幸哉继续道。
过去因为实力太过弱小的缘故,他们虽然也在坚持搜寻鬼王鬼舞辻无惨的下落,但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斩杀作乱的恶鬼上面。
但现在他们的实力有了大幅度提升,实力强大的剑士就可以放开手,专心搜寻鬼舞辻无惨的下落了。
明白产屋敷幸哉的意思,炼狱然一郎第一个响应:“也就是说主要把精力放在搜寻鬼王的下落上?”
产屋敷幸哉点点头,道:“没错,各位的辖区之前划分的一直不怎么明确,基本上是根据恶鬼的出没,随即前往巡逻。”
看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之后,产屋敷幸哉继续开口道:“以前这样,是因为迫不得已,低级的剑士们根本无力招架恶鬼的攻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基本上甲级的剑士就可以处理大部分的任务,所以我想关于各位的巡逻范围应该重新做一下规定。”
听完产屋敷幸哉的话,各位柱开始在下方小声讨论。
关于重新划分辖区,他们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辖区划分在哪里,还是值得讨论的。
“缘一,我们两个就分别负责总部附近吧?”望月星见指着地图上已经被划分完毕的几块区域,很快选定了目标。
“嗯,按照你的想法就好。”继国缘一点点头,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他基本上不会反对望月星见的想法。
一旁,其他的几位柱倒是不像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那样目标明确,只有炼狱然一郎,很快就选定了家附近的一块区域。
毕竟以前许久不着家是因为没办法,现在既然能够离家近一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上座,产屋敷幸哉看着众人的选择,见剩下的四人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开口道:“既然长泽君你们做不了选择,那不如由我来决定?”
得到几人的同意后,产屋敷幸哉很快便帮助几人划定了辖区。
值得一提的是,岩柱鹤田敬泽和风柱麻生艾子的辖区是相邻的。
对于岩柱的恋情,产屋敷幸哉持支持态度。
划分完辖区,望月星见辖区内的一块地方,长泽林晚突然开口道:“…听说,吉原那边似乎有人见过黑发红眸的人,只不过……”
长泽林晚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一直注意着众人的产屋敷幸哉体贴的开口询问:“只不过什么…?”
长泽林晚有些迟疑的开口:“只不过那个人是名女子,而且还是吉原的一位花魁。”
闻言,众人沉默了。
在鬼杀队流传下来的信息里,鬼王鬼舞辻无惨可是个男人啊!
到底是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幸哉很快恢复了冷静,开口道:“咳、虽然有些意外,但黑发红眸也不常见,而且……”
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子,产屋敷幸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作为花魁的话,的确不会在白天出现,这么一来,的确很有嫌疑。”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望月星见倒是适应良好。
他可是看过世界线的男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就是鬼舞辻无惨有可能扮成花魁,躲在吉原吗?
后世的鬼王可是有女装出现过的,那长相,可是能让大部分真正的女性都黯然失色。
更别提他还装成小孩,求过收养了。
“那就由我和缘一负责勘察吧?”望月星见率先开口,吉原在他的辖区之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他的责任。
面对望月星见的主动请缨,产屋敷幸哉有些犹豫。
虽然从实力来看,他们不用担心两个人的安危,但是吉原是什么地方?
那可不是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两个小朋友能够招架得住的!
产屋敷幸哉看向列座年龄最大的炼狱然一郎,迟疑的开口:“…不如然一郎你和星见他们一起?”
一旁默默吃瓜的炼狱然一郎一惊!
不是吧?他也没有如果吉原的经历啊!而且他可是有老婆的人!万一要是被夫人发现了,他怕不是药丸!
看着炼狱然一郎的表情,望月星见倒是觉得挺有趣,主动开口请求支援:“主公大人说的不错,我们两个毕竟没有经验,怕是真的要麻烦炼狱君了。”
第 27 章
作为全霓虹最大的娱乐场所, 吉原可谓是货真价实的销金窟。
白天尚且看不出来,出名的游廊都还没有开门。
等到了晚上,就是这所销金窟开业的时候了。
每条街都灯火通明, 美貌的游女站在街头,招揽客人。
作为吉原的新面孔, 望月星见几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具体体现在他们身边簇拥的游女数量上。
出现在吉原里的, 大部分都是商人、或者武士,虽然游女们干的都是服务行业,但有些时候, 对于干巴巴的橘子皮还是有些难以下咽。
而望月星见一行人虽然腰上佩刀, 一看就是武士, 但举止却都极为优雅有礼,为人一点都不粗鲁, 更重要的是, 这三个人不论哪一个,都有着上好的皮相,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 长得比吉原最美的花魁都要美丽,如果能陪他一晚, 就算是不给钱,也稳赚不亏啊!
抱着这种想法,游女们释放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就算是抢不到最美丽的那个,剩下的两个,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不亏啊!
三个人里,就算是已经成婚的炼狱然一郎, 面对这群热情的游女,也依旧有些招架不住。
更何况,男女有别,他们还不能伸手推开她们,束手束脚的被围在中央,动弹不得。
好在,没让三个人等太久,负责吉原这边的“隐”部队的人很快赶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哎呀,三位大人应该在吉原外面等等在下的,贸然进入吉原,以三位大人的出色,肯定会吸引很多很多人的目光的,如果要是惊动了目标就不好了。”负责接应他们的人如此抱怨着。
这位“隐”部队的人,常年驻扎在吉原一带,对这边的规则很清楚,堪称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就算是面对鬼杀队的最强战力,也没有多少惧怕之情,和一般“隐”部队的成员大不相同。
炼狱然一郎干笑着挠挠头,打着哈哈:“那个、第一次来,没什么经验,多谢这位小哥了,不知怎么称呼?”
“田中小泽,炎柱大人叫我小泽就行。”接应者,也就是田中小泽,看着三位在鬼杀队中鼎鼎大名的柱,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三位明显就是不食人间烟火那款的啊,看来隐藏身份去打探消息怕是不行了。
田中小泽上下打量着三人,直把三人看得浑身发毛,才最终锁定了目标。
继国缘一:?
为了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田中小泽笑得跟朵花似的,脸上的笑容灿烂至极:“哎呀呀,这位大人看上去可真是英武!”
望月星见狐疑的看向田中小泽,道:“…你想干什么?”
说!你想对我们家老实巴交的缘一做什么!?
田中小泽并没有因为望月星见的质疑产生什么不满,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看星柱大人这话说的,各位大人都是鬼杀队顶尖的强者,而在下的实力和三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能对诸位干什么?”
田中小泽的辩解并没有让望月星见放下心来,因为他的第六感正在疯狂示警,不是生命危险,但是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就是社会性死亡!
田中小泽摆摆手,看出了望月星见在警惕些什么,但却道:“星柱大人过虑了,如果三位大人之前没有公开在吉原露面的话,在下但是可能会那么做,但是现在三位都已经在那么多游女面前露过面了,那就不行了。”
听完田中小泽的话,炼狱然一郎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你之前是想让我们扮成女装?”
闻言,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继国缘一也有些震惊,扭头看向田中小泽。
沐浴在三人的视线里,田中小泽依旧老神在在,一点都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说道:“但现在不是不行了吗?所以要重新想个办法啊。”
就像一个警惕的小动物,望月星见护着继国缘一,有些疑惑的朝田中小泽看过去:“?”
……
第二天,吉原最大的游廊迎来了三位尊贵且俊美的客人。
分别是藤花商队主家的嫡系大少爷,以及他的两位朋友。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看着旁边房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望月星见心累的同时也有些好奇。
——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年代,到底是什么让灯光有了那么多的颜色?
没有给望月星见太多的思考时间,他们来到了属于他们的包厢。
花钱花钱花钱,在连着消费了三天之后,他们终于有了和花魁见面的机会。
当然,这位花魁当然不是被他们所怀疑的那位女士。
虽然三个人对于吉原的规则颇为不适,对于这里的高消费也颇有微词,说真的,他们这三天砸下去的钱,几乎抵得上鬼杀队一位柱级剑士半年的津贴了。
种种加在一起,让他们十分想提刀莽上去,就算最后确认那位花魁并不是他们想找的鬼舞辻无惨,但在白天悄悄地过去,趁那位花魁休息的时候看一眼应该还是可以的。
毕竟以他们三个人的身手,如果会被一个普通人发现,那他们就可以切腹谢罪了。
但这个提议遭到了田中小泽的强烈反对,反对的理由是:“虽然三位大人的确十分厉害,但如果能花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靠武力呢?”
遭到拒绝的炼狱然一郎蔫着脑袋回来了,看来,这个消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以至于他那头金黄挑染红色的头发都有些黯淡。
虽然望月星见也觉得十分浪费,不论是金钱、还是时间,但对于这种活动,他们毕竟是第一次,还是听从专业人士的安排比较好。
不过,就和花魁见面的人选,他们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炼狱然一郎对此坚决反对,给出的理由是:“我可是有妻子的!如果让我夫人知道了我和一位美丽的花魁见面,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想到自家那位美丽而彪悍的妻子,炼狱然一郎表现得越发抗拒,不满两个字几乎写在了他的脸上。
而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对此也是表示坚决抗议。
“我们两个还没成年!禁止参与不和谐的活动!”望月星见和炼狱然一郎对视着,火花四溅,彼此的眼神都恶狠狠的。
继国缘一当然是帮着望月星见,对此,他甚至拔出了自己的日轮刀,矜持的像炼狱然一郎发出邀请:“我们来切磋,胜利者决定由谁去。”
尽管在这几年里,炼狱然一郎遭到了不少碾压,但身为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面对继国缘一的邀请,炼狱然一郎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嘴上不服输的坚持着:“切磋就切磋!我最近可是一直都在磨炼自己,一定不会再输给你的!”
闻言,继国缘一挑了挑眉,显然更加认真了。
面对一位有准备的对手,全力以赴是最大的尊重。
还不知道自己激起了继国缘一的战意,炼狱然一郎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反悔。
对此,望月星见表示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他觉得这场战斗肯定不会发生,但能见到炼狱然一郎这幅模样也值回票价了。
三人一起朝着院子走去,打算来一场说来就来的切磋。
然而,非常不幸的,这场切磋还没有开始,就被匆匆赶来的田中小泽阻止了。
“三位、三位大人住手啊!息怒!”田中小泽气喘吁吁的,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好消息!那位梦楼的玉姬花魁向我们发出了邀请,明天晚上将会在梦楼招待我们!”
显然,因为他们在那所走廊三天的大手笔,让身为对家的梦楼坐不住了,急匆匆派出了他们最美丽的花魁,试图把客人招揽到他们那里去。
而这,正中他们的下怀。
梦楼的玉姬花魁,正是消息里那位黑发红眸的女士,并且,她还有着一头时尚的小卷毛。
尽管平时身为花魁,玉姬花魁都梳着高高的发髻,但鬓边垂下的一缕刘海还是暴露了这个事实。
这是田中小泽带回的新消息,也让他们此行的把握更大了。
“明天晚上?真的不能改成白天吗?哪怕是傍晚?”尽管如此,对于见面的时间,望月星见依旧有些不满。
夜晚可是属于鬼的时间,尽管对于三人来说,时间已经不再是限制他们的约束,而且他们还有继国缘一这个bug。
但是,如果能给敌人造成一些负担,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可惜,田中小泽遗憾的摇摇头,道:“在下试着争取过,但梦楼的妈妈桑一再强调,玉姬花魁只在晚上接待客人,白天是绝对不会露面的,哪怕是加钱也不行。”
闻言,望月星见三人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拒绝在白天出门。
看来这位玉姬花魁就算不是鬼王鬼舞辻无惨,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鬼。
只有鬼会对白天充满抗拒,换成其他的花魁,如果客人给出的价格十分美丽的话,她们是不会拒绝稍稍更改一下自己的时间表的。
一切谜底,都将在明天揭晓。
第 28 章
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终于到了和玉姬花魁见面的时间。
为了今天的晚宴,三人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具体体现在三人磨的锃光瓦亮的日轮刀上。
明面上的身份虽然是不是武士, 但这个时代的男性出门带着刀也不算太过出格,顶多是有点不方便。
也因此, 出席晚上的晚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做太多的掩饰。
并不是不担心打草惊蛇。
而是这只鬼显然是十分放肆的性格。
如果是低级鬼的话, 在他逃跑之前,他们三人有足够把他斩于刀下的把握,不会让他成功逃脱。
而如果是鬼王本人, 想必现在没有经历过继国缘一毒打的鬼舞辻无惨也不会将三个武士放在心上。
更何况, 望月星见还是罕见的稀血, 足够让那只鬼放弃谨慎。
……抱着这样的想法,三人在田中小泽的带领下走进了梦楼。
应他们的要求, 今天晚上的梦楼被他们三人包下了, 避免了恶鬼挟持人质的可能,也避免了万一战斗起来会误伤围观群众的可能。
三人在宽阔的大厅里落座, 门打开, 训练有素的侍从们熟练的给他们上菜。
作为大客户,上来的菜十分对得起他们花的钱, 每盘看上去都非常精美,尽管没有尝过味道,但看上去就能让人产生一种想吃的欲望。
艰难的把眼球从桌子上的菜拔下来, 望月星见咽了咽口水,正襟危坐, 不再去看,免得意志不坚定, 受到诱惑。
大厅的角落里,一群游女弹着三味,作为花魁上场前的热场。
望月星见瞥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
过一会儿打起来了,这群人只会是负担。
一群游女如释重负的起身,战战兢兢的走出房间。
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奈何玉姬花魁实在不是个好脾气的,每次对她们都是动辄打骂,或者是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们。
所以,尽管玉姬花魁十分美丽,但梦楼里却并没有人和她交好,连伺候她的秃每次和她相处,也是如履薄冰。
等到游女们全部离开,房间里顿时空了许多,也徒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嘀嗒、嘀嗒、嘀嗒……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刷——”的一声打开,一个佝偻着腰的男人走进来,嘴里是一叠声的讨好:“玉姬大人,您今天晚上要接待的客人就在这里了。”
随之而来的,是女子傲慢的的声音,只淡淡答了个“嗯”,便不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三人都同时绷紧了身体,因为他们闻到了,来自恶鬼的、无法隐藏的血腥气。
一抹倩影自门后显现,闻名整个吉原的玉姬花魁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了鼻子,秀气的眉毛皱起一个厌恶的弧度:“好恶心的味道。”
闻言,房间内的三人同时露出一种莫名的表情。
他们身上当然没有什么臭味,被女子所厌恶的味道是他们身上淡淡的紫藤香气,与人类而言颇为淡雅的清香对于恶鬼来说就是恶心的臭味了。
尽管如此,但被一只恶鬼评价为恶心还是让人有点不爽。
三人同时站起,望月星见对一旁的田中小泽道:“小泽君,麻烦你去疏散一下周围的人群了。”
对此,早有预料的田中小泽看了一眼门口正挑剔的打量着他们的女子,动作迅速的从窗口离开房间,嘴里道:“遵命,三位大人。”
看着田中小泽的动作,以及三人手中已经拔出的日轮刀,女子并没有去阻止田中小泽的离开,只是甩了一把袖子,眉眼间带着高傲的痕迹:“啧、又是鬼杀队的杂碎。”
女子、也就是鬼王鬼舞辻无惨,红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三人,带着不可忽视的恶意:“不过,至少还有一个稀血,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啊。”
被鬼舞辻无惨盯上的,当然是三人里唯一的稀血拥有者——望月星见。
被盯上的望月星见还没有发表什么想法,站在一旁的继国缘一就率先站了出来,挡住了鬼舞辻无惨的视线。
视线被遮挡,鬼舞辻无惨不爽的看着突然动作的继国缘一,带着一丝恶意:“虽然我对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已经不感兴趣了①,只不过如果杀了你们的话,鬼杀队应该也没什么强者了吧?”
说完,鬼舞辻无惨伸出右手,鬼王完美的拟态破裂,女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瞬间变化成一根长鞭,朝着三人抽去。
身为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战斗力在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本世界天花板的继国缘一,长鞭攻来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不过,三人到底是鬼杀队顶尖的强者,自然不会被这试探性的一击击中,在攻击到来之际,就已经离开了原地。
木质的地板承受不住攻击的力道,被长鞭打出一个窟窿,幸好“隐”部队的人已经提前清场,并没有波及到楼下的人。
因为在房间里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手脚,三人从窗户离开房间,目标明确的离开这座花楼。
还没有遭受过毒打的鬼舞辻无惨自然不会放过在他看来已经是放到嘴边的肥肉,跟在三人身后紧追不舍。
高高的楼顶上,两方人对峙着。
继国缘一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好像他就是为了打败这个女人而生的②。
一旁,望月星见余光看到继国缘一的失神,心中大惊,连忙道:“缘一,回神!不要被她的脸所迷惑!”
那都是假的啊!
想到这,望月星见的脸突然变得有些不好。
可别他努力了这么久,缘一到最后给他来一句:“对不起,不喜欢男人。”
这不就完蛋了吗!?
虽然心中充斥着杀意,但对于望月星见的情绪极为敏感的继国缘一还是回过神来,眼角不忘紧盯着鬼舞辻无惨的动作,道:“放心,我知道的。”说完,继国缘一补充道:“它一定就是鬼舞辻无惨。”
望月星见甩开脑海中不着调的脑补,回过神来专心对敌,肩膀微微发热,已经开启了的斑纹浮现在肩膀处的皮肤上,眼中的世界清澈而透明。
鬼王灵敏的听力让他准确捕捉到了继国缘一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欣赏:“看在你这只蝼蚁还算有眼光的份上,我决定,最后吃你。”
鬼王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没有注意到继国缘一眼中越来越炽烈的怒火和杀意,以及望月星见眼中抑制不住的古怪意味。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③”继国缘一还是问出了这句话,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望月星见抬手,手中的日轮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淡淡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缘一,你还和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他,让他下地狱为那些无辜丧生的人赎罪吧!”
说完,望月星见脚尖轻点地面,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出现在鬼舞辻无惨身前,日轮刀划过空气,一簇簇星子凭空出现:“星之呼吸·四之型·星坠!”
耀眼的刀光朝鬼王的脖颈径直而去,速度极快,就像它的名字,宛如流星坠落,势不可当。
眼中通透的世界让望月星见能够清楚的判断出鬼舞辻无惨的动作,用出四之型后手中动作不停,紧接着使出一之型,封锁了鬼舞辻无惨周围的空间。
星星点点的刀光出现在鬼舞辻无惨周围,切割着他的皮肤的同时,也封锁了他周围的空间。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鬼舞辻无惨原本还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把这道攻击放在心上,直到感受到望月星见刀刃上所传来的压迫感,才变了脸色,想要躲开望月星见的斩击。
可惜已经晚了。
在付出一直手臂的代价之后,鬼舞辻无惨才狼狈的逃开望月星见的攻击范围,还没喘过一口气来,旁边两个人的攻击就如约而至。
继国缘一的剑法如大日般辉煌,带着鬼舞辻无惨最恐惧的气息。
日之呼吸的型一道接一道的朝鬼舞辻无惨攻来,剑法流畅优美,十二道型轮番而上,攻向鬼舞辻无惨身上的所有弱点——鬼王的五个大脑和七个心脏。
被削掉一只手臂的鬼舞辻无惨刚想恢复自己的器官,却发现肩膀处的刀口如跗骨之蛆一般,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在不断灼烧着他的血肉。
来不及惊讶,紧随而来的来自继国缘一的攻击便让他更加震惊。
已经一千多年不曾感受过的恐惧占据了鬼舞辻无惨的七个心脏,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便本能般的分裂开来。
身体分裂又合并,饶是如此,鬼舞辻无惨也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损失惨重。
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继国缘一不远处,鬼舞辻无惨表情怨毒的盯着继国缘一,声音尖锐的召唤:“全都给我滚过来!”
已经明白自己不是继国缘一对手的鬼舞辻无惨内心充满了对自己如此狼狈的厌恶,以及对继国缘一深深的恐惧,连忙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召唤附近的所有下属,心中残存着一丝侥幸,试图能够通过人海战术,消耗继国缘一的体力,让自己能够顺利逃脱。
第 29 章
这天晚上, 吉原附近正在觅食的鬼忽然受到了鬼王的召唤,巨大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迅速朝着吉原中心赶去。
一进入吉原,恶鬼们就闻到了充斥在空气中诱人的血的味道, 紧接着,心底就传来了鬼王有些急促的声音:“立刻吃人!或者尽可能的伤人!给我闹大点!”
闻言, 尽管对于鬼王的命令十分疑惑,但恶鬼们还是顺从着鬼王的命令以及内心的渴望, 朝吉原里的人们伸出了鬼爪。
一时间,恶鬼放肆的笑声、人们的尖叫哭喊声在吉原各处响起,惊得正在战斗中的三人不由得分散了一丝心神。
趁着这个机会, 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从继国缘一的赫刀下解救出来, 鬼舞辻无惨来不及等待身体长好, 就想趁着他们不备逃跑。
这时,一声急切的女声响起:“鬼杀队的三位大人, 不要放过他!他要逃跑!”
被女声惊醒, 继国缘一来不及关心吉原里的情况,手握日轮刀就莽了上去, 和回过神来的望月星见一起, 堵住了鬼舞辻无惨的逃生之路。
眼神怨毒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鬼舞辻无惨在心底咒了一句, 却也分不出心神来惩罚背叛的下属,专心致志的躲藏着两人的攻击。
眼见吉原里的情况越来越危急,而自己也插不进手, 炼狱然一郎收回日轮刀,朝着战场中心喊道:“缘一、星见!我去那边斩杀恶鬼了!你们两个小心!”
正在战斗的两人没给出答复, 但炼狱然一郎知道他们已经听见了,便放心的朝恶鬼聚集的地方跑去。
一边跑, 一边对天上盘旋的餸鸦说道:“传信给附近的剑士!立刻过来帮忙!”
得到主人的命令,餸鸦嘴里不断重复着炼狱然一郎的话,一边朝天边飞去。
见餸鸦不见了身影,炼狱然一郎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的开始解救被恶鬼追逐的人们。
……
战场中心,不断飘起炽热的太阳之焰以及细碎而闪亮的星子,这是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的刀光。
一个,是本世界的战力天花板日之呼吸;一个是除继国缘一和鬼舞辻无惨之外最强的星之呼吸,两人联手之下,鬼舞辻无惨本来应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才是。
但,当一个强者放弃战斗,一心一意想要苟命的时候,哪怕是二人联手,也不能立刻将鬼舞辻无惨斩于刀下。
但两人也不着急,毕竟虽然现在虽然没能斩杀鬼舞辻无惨,但把他困在这里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要坚持到太阳升起,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眼见着自己逃生的希望越来越小,鬼舞辻无惨内心的绝望愈加深重,就在他几近放弃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就在战圈外的不远处,还能够受到他的控制。
压抑住内心狂涌的惊喜,鬼舞辻无惨躲避的更加卖力,暗中却分出心神,控制着那部分身体朝吉原外部蠕动。
……
接到餸鸦带来的消息,长泽林晚匆匆赶到,一走进吉原,就见到一团血肉朝着吉原外部蠕动,看起来似乎迫切的想要离开吉原的样子。
长泽林晚:?
不用多说,看样子就知道是鬼没错,长泽林晚顺手抽出刀,一个四之型就用了出去。
一段段刀光如同潮汐般朝着鬼舞辻无惨分裂出的血肉涌去,破坏了鬼舞辻无惨想要悄悄逃走的愿望。
眼见着刀光就要沾上自己,迫不得已,鬼舞辻无惨只能控制着这部分血肉勉强用出了一记血鬼术,无形的冲击波自血肉处升腾,朝着周围扩散开。
错不及防直面了鬼王的一招血鬼术,长泽林晚身体翻转,就像是水车一样转动起来,接力卸去了一部分力道,但也受到了一些伤害。
万幸的是,因为只是一部分血肉,加之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为了逃跑,这记血鬼术的后劲也有些不语,长泽林晚血液翻腾了一会儿就压下了吐血的感觉。
借助日轮刀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长泽林晚半跪在地上,看向血肉逃离的方向,眉头紧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错过了什么。
没有给自己太多休息的时间,长泽林晚使用呼吸法强行压下了伤势,就朝着吉原内部赶去。
……
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已经离开了吉原,鬼舞辻无惨心里大喜,看着依旧对他发出攻击的继国缘一和望月星见,内心的怨毒几乎要喷涌而出。
已经打定主意要舍弃这部分血肉的鬼舞辻无惨看着手握日轮刀的两个人,残破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鬼舞辻无惨的整个身体猛然爆开。
一部分血肉化为血鬼术的燃料,加大了血鬼术的威力,另一部分则是四下逃窜,逼得望月星见和继国缘一不得不放弃保护自身,只能斩杀这部分逃窜的碎片。
终于,最后一片血肉在继国缘一的刀光下化为灰烬,望着现场的狼藉,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满意的笑容。
鬼舞辻无惨终于死掉了,这下鬼杀队的宿命终于结束了。
没等两人击掌庆祝,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刻骨的恨意,女人绝望的悲鸣道:“啊啊啊——!神明啊!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他逃走——!”
成功斩杀恶鬼的喜悦被这道女声打破,话里的意思让两人顿时失去了兴奋。
望月星见因为过度紧张兴奋而发热的大脑终于冷静,这才反应过来。
周围恶鬼的笑声和人们的尖叫依旧没有散去,如果鬼舞辻无惨真的被他们斩杀了的话,现在所有的恶鬼应该都为他陪葬了才对!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女鬼跪坐在角落里,美丽的脸庞被绝望和怨恨所扭曲,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泣音,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涌出。
知晓这个女鬼是谁的望月星见拦住继国缘一下意识劈过去的日轮刀,皱着眉,问道:“你说鬼舞辻无惨逃跑了?但是我们刚才明明斩杀了他的每一片分身,一丝都没有放过!”
被巨大的绝望压垮了精神,美丽的女鬼脸上呆呆的,呢喃道:“我不知道,我明明看到他已经死掉了,为什么还能感受到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也依旧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见一时间问不出什么,望月星见看向四周,恶鬼依旧在横行,来不及多讲,望月星见伸手打晕跪坐在地上的珠世,把人安放在吉原的一角,道:“我们先去帮炼狱君。”
眼神瞟了一眼地上的女鬼,继国缘一没有问为什么,从善如流的点头。
……
在四人的合力之下,加上周围不断赶来的剑士,太阳还没升起,在吉原内肆虐的恶鬼就已经被斩杀殆尽,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遭受了一晚上惊吓的人们,不论男女,都跪在地上哭泣着,是开心、也是难过。
将事情留给“隐”部队的人善后,望月星见四人筋疲力尽的来到田中小泽的院子里,倒头就睡。
所幸这里在吉原的边缘,没怎么遭到恶鬼的破坏,还能有个地方让他们休息一下。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望月星见被一阵香味唤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继国缘一坐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他。
看到他醒来,继国缘一的眼睛放出光芒,满是惊喜:“星见,你醒了?”
望月星见爬起身,只感到浑身无力,高强度的战斗了一夜,榨干了他的体力,所幸这些年他没有放弃锻炼,倒是没有因为过度疲劳而浑身酸痛。
接过继国缘一手里的水,狠狠灌了一口,终于感到自己活过来了的望月星见才有余力问道:“…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望月星见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到关节处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才放松下来。
“隐部队的人还在处理吉原的善后问题,这个不用我们担心。”继国缘一如实回答:“不过因为这次战斗是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所以主公大人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闻言,望月星见投去诧异的一眼:“主公没有问你们吗?”
继国缘一解释道:“因为炼狱还没有醒,而且星见你也不在场,主公就没有多问,让我回来照看你。”停顿一下,继国缘一补充道:“不过,主公大人好像打算再召开一次柱合会议,来总结这次活动。”
离上次柱合会议还不到一周,就又要召开,这恐怕是历史上最短的间隙了。
望月星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在榻榻米上,望月星见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他现在很饿,而且身体也急需能量来滋养损耗过大的身体。
吃到一半,望月星见放缓了扒饭的动作,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直到最后,望月星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下,望月星见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
女鬼珠世,似乎被他打晕了,放在吉原的某个地方。
而他,因为太累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第 30 章
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的望月星见大脑一片空白, 僵硬的转过头,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看向继国缘一, 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缘一,那位女士呢?”
怕继国缘一记不起来, 望月星见补充道:“就是昨天和我们说鬼舞辻无惨没有死的那位女士,我把她打晕了放在吉原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望月星见惴惴的等待着继国缘一的回答,可别经他这么一插手,原本能活到剧情开始的珠世夫人反而现在就打出GG了, 那就罪过了!
所幸, 继国缘一想了一会儿, 给了他答案:“你是说那只鬼啊,我想起来了。”对于除望月星见之外记忆力都有些欠佳的继国缘一回答道:“隐部队的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她, 但是因为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愿, 来问过我,现在她应该在旁边的房间里关押着。”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望月星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这位夫人还让他挺有好感的,出于她自己意愿的死亡也就算了, 这么乌龙的死法的确有点掉B格。
重新坐回位子,既然珠世夫人没有生命危险,那他就不着急了, 正好还没吃饱。
抱着这种想法,望月星见成功消灭了他平时两倍的饭量, 才把自己喂饱。
放下筷子,望月星见仰躺在地板上, 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舒服的喟叹道:“缘一,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没错,望月星见吃的不是隐部队提供的食物,而是来自继国缘一的爱心便当。
经过十多年的锻炼,当初硬生生把鱼肉烤成黑炭的继国缘一已经一去不复返,成功进化成了上得厅房、下得厨房,能文能武的全能煮夫。
哪怕是在野外出任务,也能把望月星见照顾的漂漂亮亮的。
与之相比,当初起码还有点野外独自生存能力的望月星见却硬生生的被宠成了个生活fw,虽然知道怎么做,但是一上手就废。
继国缘一:=v=+
与生活能力的急剧下降相比,望月星见的舌头却变得挑剔了不少,一下就猜到了到底是谁准备的饭菜。
吃完饭,望月星见才问道:“幸哉有说过召开会议的具体时间吗?”
知道了具体时间,他们也好动身回去嘛。
继国缘一计算了一下自己收到消息的时间,回答到:“后天中午,主公大人还说让我们带着那只女鬼一起回去。”
望月星见点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了什么,道:“炼狱呢?还有长泽,他们呢?”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我们还没走,打算和你们两个一起去返回总部参加会议。”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两道人影靠近,正是炼狱然一郎和长泽林晚。
换掉了昨天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炼狱然一郎和长泽林晚各自穿着一身休闲的浴衣,施施然的在望月星见对面坐下。
瞥了一眼望月星见面前的饭碗,长泽林晚的视线看向望月星见,道:“昨天我就想问你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只鬼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晚到达吉原的长泽林晚虽然也参与了那天的战斗,但也只是见证了战斗的余波,除了有些小伤需要疗养一下之外,并没有望月星见和炼狱然一郎那么疲惫。
因此也被抓了壮丁,负责一部分吉原的善后工作。
对于旁边屋子里关着的女鬼珠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闻言,炼狱然一郎大大咧咧的从盘子里拿过一块和果子,塞进嘴里,嘟嘟囔囔道:“对啊,一醒来就闻到了旁边屋子里传来的鬼的味道,都快吓死我了好吗?”
关押珠世的屋子距离炼狱然一郎的房间不远,身为柱的炼狱然一郎一醒来就察觉到了珠世的存在,要不是“隐”部队的人拦的及时,炼狱然一郎可能就一个“不知火”砍过去了。
但天性宽和的炼狱然一郎在被“隐”部队的人阻止后,虽然有些不满,但出于对同僚的信任,炼狱然一郎还是压下了心中蠢蠢欲动的杀意。
就像现在这样,即使嘴上说着害怕,但炼狱然一郎的脸上却并没有惧怕的样子,双眼反而认真的直视着继国缘一,期待着一个答案。
继国缘一沉默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出继国缘一的为难,望月星见开口转移了炼狱然一郎的注意:“炼狱君,别为难缘一了,这只鬼的事情,稍后等到柱合会议时,我会在会议上亲自向主公说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闻言,炼狱然一郎点点头,放过这个话题,不再纠缠。
他相信望月星见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做出这个决定,那么肯定就有他的道理,他再纠缠反而不美。
四人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不提,就着剩下的和果子,悠闲的喝着茶、晒起太阳来。
望月星见偏过头,看着长泽林晚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长泽君,昨天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一群低级的鬼而已,应该伤不到长泽林晚这个如今已经拥有斑纹的呼吸法剑士才对啊。
长泽林晚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水,眉头微蹙,道:“昨天我在吉原的边界遇到了一只奇怪的鬼,很强。他用出的血鬼术无声无息,但威力很大,而且防不胜防。”
闻言,望月星见想起了昨天鬼舞辻无惨用出的那个血鬼术,脸色难看起来:“…看来长泽君你遇到的那只鬼应该就是鬼舞辻无惨了。”
被望月星见的答案说得一愣,长泽林晚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有些迟疑的问道:“鬼王?他怎么会出现在吉原边界?还是以那种姿态?”
望月星见在脑海中复盘那天的战斗,一帧一帧的寻找着鬼王到底为什么能够逃脱。
最后,画面定格在战斗刚开始的一幕——望月星见斩下的、鬼舞辻无惨的那只手臂。
没有被所有人放在心上的那一只手臂,反而成了鬼舞辻无惨逃脱的关键。
望月星见的脸色顿时漆黑无比,眼中满是对自己如此疏忽大意的自责:“…是我的原因,斩下了他的手臂,在后续的战斗中却没注意那只手臂被鬼舞辻无惨控制着逃跑了。”
长泽林晚的脸上也隐隐流露出一丝后悔,却也没有责怪望月星见,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过错,毕竟鬼王那么强大,你们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胜利了。”
看不得望月星见如此难过,继国缘一开口,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和星见无关,是我的问题,当时在场的人里,我是直面鬼舞辻无惨的那个,但却没能及时发现他的诡计。”
眼见着战斗复盘马上就要演变成自我谴责大会,炼狱然一郎连忙开口,制止道:“行了,鬼王会逃脱完全是他太过狡猾多端,和你们关系不大,要按你们这么说,最应该负责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炼狱然一郎咧嘴一笑,道:“毕竟我才是当时负责吉原周围的那个,但我也没能发现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不是吗?”
知道这也是炼狱然一郎的一番好意,尽管心里仍旧有些自责,但长泽林晚还是摆出了笑容:“好了,虽然这次我们失败了,但好歹让我们见识了鬼王的厉害,等下次、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的!”
众人都很给面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露出了笑容,符合着长泽林晚的话语。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就都回各自的房间了,明天还要启程回总部参加会议,他们得养精蓄锐。
送走了炼狱然一郎和长泽林晚,望月星见回到房间,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会不会有下次机会呢?
回想着原世界线里鬼舞辻无惨表现出来的性格,望月星见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原著在被继国缘一削成了生鱼片之后,鬼舞辻无惨硬生生苟了六十多年,一直到身为人类的继国缘一老死,他才联合堕落成鬼的黑死牟着手围剿鬼杀队。
但在继国缘一活着的时候却没有暴露出一点痕迹。
饶是如此,在以后的几百年里,鬼舞辻无惨也患上了极为严重的PTSD,再也没有过正大光明的现身,一直变换着各种拟态,躲躲藏藏的。
如果不是产屋敷耀哉以自身为饵,恐怕接连损失了上弦的鬼舞辻无惨也还不会露面。
原本还以为能够一举击杀鬼王的,原本以为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好歹还能做点什么的。
难道即使有着他的参与,即使抱着付出生命的代价获得了斑纹,他还是只能看着缘一如同原著那样,接连失去母亲、爱人、兄长,一个人游荡在这个世界上,孤注一掷的追寻着鬼舞辻无惨的下落,却终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孤零零的在那个红月之夜被堕落成鬼的黑死牟一剑拦腰分尸,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望月星见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世界线里继国缘一白发苍苍、满面尘霜的样子,内心郁结。
但他的到来不是为了让继国缘一获得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