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关起来了。
秦宝第二天有个工作,冷静下来后在房间里喊了半天人,连陶妈妈都不来,又气得在房间里面转圈。
老爷子这次动了真格的。
他老人家叫人扔了瓶药油到秦宝房间,三顿饭也按时送,好吃好喝地养着,说秦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秦宝长到十八岁,爷爷还是第一次打他,还打得这么惨。
他脱下衣服照了照镜子,看见背后交错的数道淤痕。
真有力气!
身上疼,秦宝心里也委屈,工作鸽就鸽了,他愿意承担后果,但这口气他是一定要争到底的。
人生是自己的,他绝不会任人摆布,最后落到不能给自己做主的境地。
他匆匆联系上卢哥,说自己可能要错过工作,得知会得到妥善处理以后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安排呢?丹隆那个行程和第二天的有点撞,我问了cy,她说他们晚上有过去的私人飞机,正好还有一个位置,我可以自己先飞过去,你晚点来或者直接回国也没事。”
cy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模特,秦宝和她关系还行。
卢哥却说:“啊,那个,宝……丹隆的秀已经取消了。”
秦宝没在意:“这样,那我就用不着蹭飞机了,直接去第二天的行程,我跟cy说一声。”
“好。”卢哥委婉地说,“宝啊,其实,第二天那个行程也不用去了。”
秦宝说:“你是担心我出不来吗?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出来的。”
卢哥只好实话实话:“你接下来的工作都取消掉了。”
秦宝皱眉:“什么意思?”
卢哥说:“是上面的意思,leo说你的合约不是要到期了吗,这之前都不给你接了。”
合约秦宝匆匆看过,sisi给的条件确实很厚道,对他的前景规划也很好,就是在艺人约这一块他还有几个小问题。
“是怕我不续约,要续约后再说吗?”秦宝道,“公司的律师电话是多少?或者你叫他联系我一下。”
卢哥吞吞吐吐,把秦宝弄得不耐烦了才说出真实原因:“其实是老爷子打过招呼,所以公司这边不打算和你续约了。”
秦宝霎时僵住。
他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老爷子真的会那么狠心。
明白过来后,秦宝道:“我现在成年了,不用监护人签字,所有的条款我都自己作主——”
卢哥悲痛道:“我知道啊!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就算敢不顾他老人家的意愿,我们也不敢啊,失去你对公司来说是很大的损失,leo这几天头发都要急白了!”
秦宝咬咬牙:“那就不续了。卢哥,我们出去单干,我给你发工资。或者就像我们上次说的那样开工作室,你来管理。”
卢哥心动了,但犹豫后还是道:“我们不会有出路的,就算我们单干,就算我们跑去国外,只要我们身处联盟,就不会再得到什么好的机会。”
秦宝:“我有钱,没工作我也不会亏待你。”
卢哥道:“我知道你不会亏待我,但是我做这一行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有这么多经验和人脉……人到中年,真的不敢像小年轻一样去赌了。”
“说白了你就是怕。”秦宝大声道,“你每次都是怕,我爷爷一发话,你就成了缩头乌龟!”
卢哥没有反驳。
过了好一阵儿才说:“算了吧,秦宝,你好好上学,老爷子说得对,你就算将来不结婚,他迟早也不会容你在这个圈子里待太久的,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因为体重的事我们就差点解约。我们的行业……对于像你们这种家庭,确实算不上什么正道。”
……
老爷子的惩罚过了火,将秦宝的工作一口气端了,将他的梦想也按得死死的。
碰什么,就是不能碰这个,左右无法,秦宝只能不吃饭,闹绝食。
老爷子更怒了,叫人不再收走餐食,让饭菜就那么摆着,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换新的。若是秦宝饿得受不了,只能吃馊饭菜,也是他咎由自取,总之饿不死他就行。
秦宝这时候不可能让步。
爷孙俩倔起来谁也劝不了,不知僵持到了第几天,秦宝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
天色很晚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花园里的灯光穿过树影,投射在天花板上。
那个人身形高大,身上有很淡的清香。在这昏暗的光线里,秦宝能感觉到对方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知道这人是谁,秦宝心既酸又涩,还带着明显的恼。
丰成煜……他是怎么进来的?
果然是因为那层关系,所以爷爷对他有特殊关照?
他来干什么?
见秦宝醒了,丰成煜低低地开了口:“抱歉,那天我误以为你知情,对我有好感。”
终于得到一句抱歉,仿佛也终于被人理解了一点,哪怕这个人是丰成煜,秦宝的恼褪去了些,他忍不住眼里发热:“你凭什么那么以为?”
秦宝的嗓音嘶哑,语气很凶,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显得有点软。
猫爪子挠人,但是不疼。
两人一来一回,只讲了这么两句话,房间里便重新陷入了寂静。
那天事情会那么发展是因为什么呢?应该怪丰成煜的信息素,还是怪秦宝没有吸阻断剂,或者是怪那“可能会很高”的契合度?
他们心里都清楚,最该怪的是一时冲动。
秦宝重新开口:“丰成煜,如果世界上每发生一段关系就必须要结婚的话,那还不得乱套?没有爱做为基础,怎么可能长久?肯定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在闹离婚。”
丰成煜道:“或许我们结婚以后,相处可以很融洽。”
秦宝别开脸:“不可能,我不会做工具人。”
丰成煜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那晚如果不是我,是别人,你会不会去拿阻断剂?”
“看长相咯。”秦宝昧着良心,故意把那件事说得很随便,“被信息素刺激的时候只要还算合口味,就及时行乐,没必要忍着。难道在双方都没意见的情况下干点成人的事,还需要做什么思想工作?”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秦宝隐约看清了室内摆设,但是没有转回去,怕被发现心底的那份喜欢,没有试图去看清丰成煜的脸。
他的心中酸胀得厉害,忽然异想天开,如果自己有魔法就好了。
如果有魔法,就能让对方是因为喜欢才靠近自己,因为喜欢,才送那些花,让他的心动不再是误会,不再显得那么傻。
或者,用魔法消除他们的婚约,让他们两个变成真正的陌生人,有一天相遇了,他愿意大方地追求丰成煜,就像当年跑去问丰楚时那样,他从不缺乏勇气。
偏偏在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不对等的,是被安排的。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是定亲的对象,丰成煜的那块禁欲的表会为别人而戴,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也就长得还行。”秦宝继续给自己挽尊,“不然真不一定是你。”
正说着,一双大手忽然伸进被子,紧接着他的身体一轻,便被丰成煜架了起来。
“你干什么?”
秦宝恼怒挣扎,仗着个高腿长,折腾起来动静不小。
无奈这几天都没吃饭,只从哪个角落里摸到几颗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太妃糖,身体虚得厉害,alpha的力气又太大,只稍微一使劲,他就被牢牢地控制住,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你已经是我的o了。”丰成煜说,“不管你想再和别人干点什么,想再去哪里猎艳,都只能想想了。”
丰成煜的语气偏冷,说的话也不客气。
此刻的丰成煜恢复成了在公众面前的那个人,如他身上的水仙气息一样,清冷傲慢不可接近,不会为谁折腰。
不再是那个私底下会开玩笑,会逗弄人的丰成煜。
被这么抱着,控制着,羞辱的感觉就再一次涌上秦宝的脸。
“呸。”他吼,“什么你的oega?你做梦——”
丰成煜直接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往下一压,便堵住了他的嘴。
秦宝被迫低头接受亲吻,拼命推丰成煜的肩膀,对方纹丝不动,气得他浑身发抖,口吐芬芳。
可惜呜啦啦骂了一堆,一个字也没骂清楚,反被丰成煜找到机会撬开了牙关。
舌尖接触,电流便不可控制地窜过背脊,秦宝不想这样,张嘴就咬,血腥味闯入口腔的同时,信息素的味道也浓得溢出来了。
这些天秦宝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必要吸阻断剂,更没有必要贴腺体贴。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体会到了脑中有什么迸射开来,自己的信息素如有意识般释出,攀附着对方的不要命地缠绕。
他妈的臭流氓!
又这样勾引人!
身体不断地发热发软,后颈的危机感加重,挣扎的意志却愈发微弱。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丰成煜把他从里到外,足足吻了几遍才松开。
随后便不紧不慢地捏着他的后颈腺体,好像在强忍什么似的,用这个行为来纾解。
“你已经是我的o,够不够清楚?”
信息素纠缠,秦宝只气得喘粗气。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昏暗中能看到对方愈发暗沉晦涩的眼。
“承认事实,学着接受。”丰成煜嗓音也很沉,“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秦宝脑子还嗡嗡响,做不出回答,只能瞪人。
丰成煜顺毛似的,手从他的后颈松开一路往下,在背脊上一下一下地顺:“和我结婚,你可以继续做模特,拍广告,或者拍你想拍的电影。我会服爷爷,让你去追求你的梦想。”
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等你再强大一些,就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你的决定,干涉你的未来,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一想,这笔买卖你绝对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