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
葵翎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及他的表情,捏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牙关不易察觉地咬紧,不过很快放松,出乎寻常地平静下来。
话说到这份上,她已经明白了。
如果只是怀疑,林涧甚至不会说出来。
既然说出来,甚至做到这个地步,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把一个人定罪了。
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
因为林涧压根不是在问她。
他是在陈述事实。
女人脸上的愤怒像渗入土地的水一样,一点一点消失,苍白的面容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明艳的五官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寡淡起来。
靡靡之花重新隐藏进了大雾之中。
林涧淡淡地看着她。
和刚才轻松写意、甚至还能笑一笑的开玩笑姿态不同,他眼里的笑意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湖面飘散的轻烟,清风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冰冷绿湖。
他冷漠地审视着躺在地上的人,方才和缓的语气像是在场众人的错觉。
葵翎说“林队”
炽热扑面而来。
火焰在黑暗中绽放,宛如一朵开到荼靡的花朵,在黄昏暗色里妖娆舞动。
手铐不知何时被悄然融化,葵翎毫不犹豫一掌拍地,一排火焰从地底窜出,眨眼见飙升到三米高。
楚河汉界一样,在她和林涧之间划出一道分界线。
林涧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隔着火焰冷冷对视,一个漠然置之,一个神色复杂。
脱去故意伪装出来的热情和不着调,这个女人仿佛一把收入刀鞘的长刀,攻击性全部没入了一身艳丽紧实的皮肉之中,身姿修长高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涧。
只一眼,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恐怖的热浪往四周扑开,火焰在黑暗中无比显目,眨眼间已经掠出去百米,所过之处连泥土都焦黑一片,废墟中锈蚀的钢铁融化,橘红的铁水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宛如一条通往地狱的古道。
嫌地上不平整不方便移动,葵翎轻松跃上一座小楼,在不同建筑的顶上交错着跳跃。
林涧眼睫不动,伸手虚握,五指前端没入空气,四周空间猛地震颤了一下,硬生生撕出一条一道空间裂缝。
他一步迈出,四周光影飞速变换,眨眼间已经到了葵翎面前。
“你是在我面前逃跑吗”他平静地问。
葵翎一句话没说,表情都懒得动一下,抬手攻了上去,动作标准凌厉,修长手指紧握成拳,拳缝里滚出烈焰。
能在短暂的零点几秒内把钢铁融没了的火焰。
林涧侧身避开,葵翎一脚扫向他小腿,烈焰迅速从上向下蔓延至全身。
“林队,放弃吧,”交错而过的瞬间葵翎淡淡道,“那落迦克你,我只会克的更狠,你追着我跑有什么意思呢”
林涧又避开她一击凶狠的勾拳,后仰时发梢扬起,看着她平淡地反问“我好不容易把你钓出来,难道是为了放你离开的吗”
葵翎“是吗”
她逼退林涧一步,剎那间无数火焰哗地一下猛然升起,围拢成半个包围圈,迅猛扑向林涧。
坍塌了一般的楼摇摇欲坠矗立在废墟之中,天台呼呼刮过夜风。
再往后就是天台边缘。
火焰潮水一样铺来,眼看就要淹没林涧,林涧放松地仰面倒下,和这团火焰擦肩而过。
他一脚踩空,失重感袭来,整个人往后倒去。
葵翎收手,转身继续逃跑。
林涧放松地跌落,静谧的瞳孔里倒影出皎洁的月色,这里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三四层高,坠落算起来就是十几秒钟的事。
就在他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土壤里无数杂草荆棘疯狂生长,铺开一张柔软的大网,在半空中接住他。
林涧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葵翎迅速变小的身影,一字一字平淡道“把她带回来。”
四周藤蔓伏在地上。
下一瞬,整座城市的土地震颤起来,废墟遭到二次破坏,无数废石哗啦而下,灰尘倾泄如瀑。
数不清的藤蔓一条接一条破土而出,直径左右数米粗细,甫一出现就遮天蔽日,月色下宛如破水而出高昂起头的黑色巨蟒,在废墟之间疯狂肆虐。
月色朦胧,散发着清凉的光。
无数藤蔓扬起又落下,荒废的城市再次沸腾起来,尘土沙石飞扬。
葵翎察觉异动,回头一看,粗如水桶的藤蔓狂蟒一样紧追不舍,她呼吸急促了一瞬,反手一道火焰打上去,却仿佛泥牛入海。
就着短暂的停滞,脚下一条藤蔓蹿出,啪地卷在她手上,哪怕被她身上的火焰烧焦也无动于衷,一点一点把她缠紧。
不等她挣脱,又是一根缠绕上来。
葵翎眼神阴冷,天空中布满的阴云都颤抖着散开,露出暗红的底色,乍一看仿佛当年天裂再次重演。
而这一次,从天而降的不再是重以千亿吨的铁幕苍穹,而是凝结压缩到极致的火焰流星。
一剎那废墟亮如白昼。
仿佛被陨石精准打击,无数火焰流星拖着耀眼到极致的尾翼,从天空直坠而下。
地上涌起无数纠结在一起的藤蔓,织成一座漆黑的牢笼,悍然和火焰撞击在一起,冲击波扩散开来,无数建筑轰然倒塌。
谢岫白遥望着远处,发丝被冲击波吹的向后飞去,露出俊美无可挑剔的五官,瞳孔被漫天火海映成了暗红色。
那落迦被冲飞的碎石砸中,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弓起身。
他缓过这阵疼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手擦干额头冒出的冷汗,瞥见谢岫白不自觉紧绷的下颌,幸灾乐祸地出声
“怎么,你不去帮他吗火可是非常克制木的,这些东西就是燃料,还是在白沙星这种缺乏水资源的地方,就更易燃了,别等会儿我们三都被困在这里活生生烤熟了。”
谢岫白头也不回,嗓音懒散“不劳操心,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林涧打不过,我也会记得把你捆牢一点再去帮忙,被烤熟的只有你。”
那落迦挑起一边眉毛“这么自信”
谢岫白懒得搭理他,专注地看着不远处。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两分钟,两方碰撞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完全出乎了那落迦和葵翎的意料。
声势浩大的火流星落下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连钢铁都生生被烤化了,那拦截火流星的牢笼还坚不可摧地立着。
藤蔓表面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缝,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落下的火焰。
火焰液化成粘稠的液体,沿着这些裂缝流淌进去。
很快,火焰被吞噬干净,牢笼抖了抖,宛如活物一般,开始不断缩小,猎物在其间左支右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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