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绑架这个念头一起, 季秋晚脑子里闪过很多猜测，是季时序一直扮猪吃老虎，又或者是遭到孟远的报复？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秋晚紧闭双眼, 门很快被推开,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颜青羽的声音：“林医生，秋秋怎么还没醒？”
季秋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攥紧床单, 颜青羽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头的林医生不知道说了什么, 颜青羽有些失望地挂断电话, 这时候床上的人也发出动静, 她连忙上前：“秋秋，你醒了？”
“妈, 我怎么在这里？”季秋晚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说好陪我来静安寺住一段时间吗？”颜青羽动作轻柔地替她整理好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季秋晚抬头看向颜青羽。
“秋秋, 听话，我是为了你好。”颜青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作主张退婚，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 她只能尽量补救。
“怎么为我好呢, 我这段时间每天早起晚睡, 努力搜集证据, 好不容易扳倒孟远，又说服陆向安拿下水韵城的项目，你现在带我离开是不想我取代大哥的位置吗？”季秋晚也不想这么揣测她, 但除了这个, 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原因。
“和你大哥没关系。”颜青羽皱眉看她, 她担忧的是她的安危。
“那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我会恨你的。”季秋晚知道她既然选择用这样的办法带她离开，那肯定也不会让她有自己离开的机会。
颜青羽偏头看向窗外, 想起十二年前，季言远离开前的话：“青羽，我不想再这样了，总要试着尝试不是吗？”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终于心软，放任他去尝试，最后却等来他车祸的消息，她转头过来，见季秋晚正仰头看着自己，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季言远。
“那你就恨我吧。”颜青羽语气有些淡漠。
“妈。”季秋晚语气有些抓狂。
“饿了吗，我让人送吃的过来。”颜青羽的眼神落在季秋晚身上，几个孩子中，秋秋是最像他的。
“我不想吃。”季秋晚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不吃也有营养液，秋秋，你听话。”颜青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冰凉又带着诡异的温柔。
看着颜青羽离开的背影，季秋晚百思不得其解，她有些头疼，扫了一眼房间，果然，手机根本不可能留给她。
很快有人送来饭菜，大概是在寺庙的关系，送来的都是斋饭，季秋晚试图和她交流，但对方并不理会她。
*
季时序是第二天一早看到颜青羽给她发的信息才知道两人离开了，看着信息，他忍不住皱眉，这次两家又一起重发了合作的声明，股价甚至有上涨的趋势，这么重要的时刻，季秋晚会同意和她一起出去？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直接拨了季秋晚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提示关机，再打颜青羽的，那头还是提示着关机，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奇怪。
等季时序问过家里管家等众人后，才发现这些年他们好像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个家颜青羽才是真正的主人。
因为季秋晚的“失踪”，董事会只能延期召开，对于那群老头子来说，水韵城的项目拿下，至少两年内不会和陆氏捆绑，所以那个位置是谁他们都可以接受。
公司里第一个来找季时序的是顾朝，两人虽然相处不久，但她也知道季秋晚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时期缺席。
“季总，我这边联系不到季小姐，你能帮我联络到她吗？”顾朝说话的时候余光一直注意着季时序，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她和我妈去处理一些私事，过几天就会回来。”季时序也不明白颜青羽的用意，他正在试图联系颜青羽，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如果季总有季小姐的消息，麻烦告诉一声，谢谢。”他的话让顾朝心里的怀疑更加严重。
陆氏和季氏两家联合发的两则声明，在圈子里也引起不小的震撼，当然，更多人来陆家旁敲侧击，毕竟陆向安算是圈子里联姻首选。
宋韵一向讨厌应付这些，而且她怀疑这些人估计在背后笑她背信弃义，干脆就拉着陆衡直接飞到国外庄园去度假。
陆向安倒是不在乎他们俩在不在家，他扫了一眼刚送过来的文件，是和水韵城项目有关的，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季氏那边谁负责这个项目？”
“听说是他们季总负责。”
“哪个季总？”陆向安耐着性子问道，项目已经拿下，声明已经发了，她现在如愿以偿了吧。
“啊？”送文件过来的助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先出去吧。”陆向安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等助理离开后，林洛阳才小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这么多年跟在你身后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你拿下季氏？”
陆向安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是人家突然醒悟了呢，这些年她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秦明源觉得季秋晚不过是自己想通罢了。
林洛阳用胳膊撞了下秦明源，示意他别说了，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婚约，老陆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排斥，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样不挺好的吗，你不是一直想解除婚约吗？”秦明源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陆向安了。
陆向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是被利用还是其他？他扫了一眼那边沙发上的两人：“你们好像很闲？”
“是啊，周末一起出海放松下吧。”林洛阳发出邀请道。
“好。”陆向安想了下没拒绝。
“靠，你竟然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工作呢。”林洛阳吃惊地直接站了起来。
“我又不是机器，我也需要劳逸结合。”陆向安说完自己都愣了，他想起上次季秋晚拉着自己出去放松就是这么说的。
“这就对了嘛，对了，再问一句，水韵城的项目你不会再和其他人合作了吧。”想到季陆两家宣布合作的时候，他爸看他的眼神，就差说他上次是谎报军情了。
“不会，这次和季氏是个意外。”陆向安解释道。
两人讨论工作有关的事，这头的秦明源则是对着电话一脸的疑惑：“关机？”
“什么关机？”秦明源随口问道。
“我打季秋晚电话关机了。”秦明源说着又拨了出去，那头提示还是关机。
“你给她打电话干嘛？”林洛阳真后悔自己带了这个活爹过来，他悄悄瞥了一眼陆向安，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就是想问她一些事，没想到一直关机。”秦明源想着两家有合作，他明天可以去季氏找她。
“或许人家把你拉黑了呢。”林洛阳提醒道。
“我又没得罪他，她干嘛要拉黑我。”秦明源说完还朝陆向安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就算是要拉黑，也是先拉黑他吧。
秦明源闻言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
陆向安垂下眼帘，犹豫了两秒，随后也跟着拨了她的电话，果不其然，那头依然提示着关机。
他脸上神情一变，这时候正是季秋晚上任季氏总裁的时机，就算她没时间，电话也会给助理保管，现在却提示关机，怎么想这事都透着古怪。
“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有个会要开始了。”陆向安脑子里闪过各种猜测，水韵城的项目是她用婚约换的，所以季家其他人没资格沾染。
“周末出海的事别忘了。”林洛阳拉着秦明源离开的时候不忘提醒道。
等到他们离开，陆向安直接带着助理去了季氏，季氏的前台自然认识他，很快有人带着他去了总裁办。
季时序看到来人有些意外：“陆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水韵城项目的细节我觉得还需要详谈，季秋晚呢，我要和她谈。”陆向安说完，旁边的助理低声告诉他，他已经打听了，今天季秋晚并没有来上班。
“秋晚陪家母处理一些私事，可能需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陆总和我谈也是可以的。”季时序说话的时候攥紧的拳头松开有攥上，总觉得陆向安来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这边对接的负责人我只认季秋晚，既然她不在，那就下次吧。”陆向安说完看了一眼季时序，想来他应该会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陆向安离开后，季时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刚才的意思是在怀疑自己吗？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他忍不住怀疑颜青羽这时候带走季秋晚，难道真的和他有关？
出了季氏大楼，助理看向依旧冷着脸的陆向安小声问道：“陆总，现在是回公司还是？”
“回公司，然后派人去查季秋晚的下落。”他可以接受季秋晚对自己的欺骗和利用，不代表可以接受其他人。
一时间，不管是季时序还是陆向安，都开始派人寻找季秋晚的下落。
*
虽然颜青羽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但季秋晚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她不仅没找到任何出口，更是没发现任何通讯工具，这里唯一的通讯工具好像就是颜青羽手里的手机。
或者试着和她服软，然后再悄悄地把手机偷过来？
“秋秋，吃饭了。”想得正入神的时候，就看到颜青羽端着托盘过来招呼她吃饭。
已经尝试过绝食的季秋晚这次没拒绝，安静地在颜青羽对面落座：“妈，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先待一个月吧。”颜青羽见她愿意配合，语气温柔了不少。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待着呢？”季秋晚不懂。
“为了保护你，秋秋，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颜青羽说着替她盛了一碗汤。
“保护我？”季秋晚说完突然想起她之前阻止自己退婚的事，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后面不管季秋晚再怎么问，颜青羽都没有再回答她，她盯着屋顶，不明白她退婚和她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样的关联。
这边季时序很快从家里监控查到她们离开的车牌，这应该是颜青羽放在其他地方的车，顺着这个方向，他查到了她们去了静安寺，这让季时序更加不解。
想到今天陆向安的来意，他很快让管家安排车去静安寺，管家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车，和他确认：“现在就出发吗？”
“嗯，现在就出发。”季时序说完看了导航，过去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
这边陆向安的速度并不比他慢，看到送来的消息上面写的地址，他亦是满脸的疑惑，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做了决定，让人安排车去静安寺那边。
他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担忧季秋晚的安危，而是他想亲口问问季秋晚，问她这些年是不是都在利用自己。
静安寺在郊区这边的山里，季秋晚房间里除了基本的必用品，其他什么娱乐项目都没用，她只能躺在床上数羊来打发时间。
山里的夜晚十分安静，也越发衬得停车的声音格外清晰，季秋晚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机会来了？
季时序和陆向安一前一后来到静安寺，两人在门口相遇，季时序看向陆向安皱眉问道：“陆总这是做什么？”
“我和季总一样的目的。”陆向安语气淡漠，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圈子里不少多子女家庭为了争夺公司而争得头破血流，所以他怀疑颜青羽这样做是为了帮助季时序稳住现在的局面。
两人争论的时候，听到外面动静的颜青羽慢慢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人明显愣了下：“时序，你们怎么过来了？”
“妈，我过来是带秋晚回去的。”虽然不明白颜青羽为什么带走季秋晚，但有外人在，显然不是追究的时机。
“颜姨，我来是确认秋晚的安全，虽然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但两家的合作还需要她来推动。”陆向安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这时候季秋晚就发现没人限制自己的好处了，她小跑着出来刚好听到陆向安的话，她连忙点头：“对，妈，我要回去处理工作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朝陆向安方向挪了两步，她怕颜青羽还是不愿意放她回去。
山里的夜本来就很安静，这会没人说话，只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不知想到什么，季秋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注意到季秋晚朝自己靠近的脚步，陆向安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来，心里堆积了一天的郁气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就在季氏兄妹都有些忐忑的时候，就看到颜青羽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容来：“好，既然秋秋还有事，那就回去吧。”
颜青羽态度转变得太快，更让季秋晚觉得不对劲，她朝颜青羽看去：“那妈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们先回去，我在这边住几天再回来。”颜青羽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也好，那过几天我来接你。”季时序率先应了下来。
“回去开车注意安全。”颜青羽说完这句就转身进去，没人看到她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季秋晚，和我一起回去。”陆向安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季时序，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和我哥一起就好。”季秋晚摇头拒绝道。
见她拒绝，心里刚才升起的那份愉悦很快又消失不见，冷着脸道：“随便你。”
看着车身慢慢消失在视野里，季秋晚觉得莫名其妙，她忍不住吐槽道：“他有病吧。”
季时序看了他一眼，心情有些复杂地开口：“他今天来公司发现你不在，估计是怀疑我对你做了什么，然后找到了这里。”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怪季秋晚不相信，实在是他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太恶劣。
“走吧，我们先回去。”季秋晚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象，她想她一定要问个明白才是。
“对了，记得给你那个助理联络，不然她也该怀疑你的失踪和我有关了。”季时序提醒她和顾朝联络。
虽然顺利离开，但季秋晚心里的谜团并没有解开，她决定交接好季氏后再来问个明白。
两天的时间，季氏内部高层发生了重要变化，执行总裁由季时序变更为季秋晚，他转而担任市场部经理。
这场变更很快传遍整个圈子，就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季秋晚带人再次来到静安寺。
颜青羽看到她回来似乎也不惊讶，就那么坐在那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季秋晚让其他人在外面等自己，她在颜青羽旁边落座，语气温柔：“妈，你上次带我来这里说保护我，是因为我擅自退婚对吗？”
“我的秋秋还是这么聪明。”颜青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颜青羽有些低沉的声音：“还记得你爸是怎么去世的吗？大家都说是车祸，其实不是，那是对他的惩罚。”
第17章
“惩罚, 什么惩罚？”季秋晚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颜青羽目光落在她脸上，但似乎又没看她，仿佛再看另外一个人, 季秋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他们四兄妹之中, 她最像季言远。
很快, 颜青羽偏头过去, 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我和季言远从小一起长大, 虽然没有订下婚约，但大家对我们的事都心照不宣, 我以为我们会像所有青梅竹马故事里的主角一样, 可到了大一那年，一切都变了。”
颜青羽和季言远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但却不同专业, 两人大学之前就已经确认了情侣关系, 那时候除了每天的学业, 颜青羽想得最多的就是以后的婚礼。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某天他们在餐厅遇到宋韵和人起了争执，颜青羽知道宋韵是季言远同班同学，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 原本站在他旁边的季言远突然晕了过去。
等到了医院, 季言远很快醒过来, 医生做了各种检查也没查出任何问题来, 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颜青羽以为这不过是偶然事件，所以每天都在监督季言远要好好休息, 可没想到，很快季言远就在她面前晕倒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季言远都表现得很平静，颜青羽终于察觉到他肯定知道原因，最终在她的各种逼供下，季言远终于和她坦白，他晕倒的原因是没有完成脑子里那个叫做“系统”发布的任务。
“系统？”季秋晚不由惊呼一声，所以季言远的恋爱脑是这个原因。
“是不是觉得很荒谬，他当时应该比我们更恐惧，更害怕，从那个东西存在他脑子后，他悄悄去了那边所有医院检查，到最后不得不认命。”颜青羽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个系统发布的任务和宋韵有关？”季秋晚问的小心。
“嗯，他第一次晕倒，是因为没有替宋韵出头，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因为没有帮宋韵，后来的惩罚更是变成电击，我不想失去他，求他为了我们的未来去完成这些所谓的任务。”提起这件事，颜青羽眼里满是厌恶。
颜青羽不明白，就因为他们有主角光环，其他人就必须围着他们转吗？
原本以为这些任务到她和陆衡修成正果也就该结束了，他们结婚后的一年系统都没再出现，在确定宋韵怀孕后他们更是觉得熬出了头。
他们也是在这时候决定结婚，婚礼其实他们一直有在筹划，所以准备得很快，她甚至很快就怀孕，但没想到宋韵那头却因为和陆衡发生争执而小产，宋韵开始向季言远求助。
不管他们多厌恶系统，但他们那时候还未迁怒到宋韵身上，所以季言远还是安排人去照顾宋韵，原本以为这样就皆大欢喜。
但这时候消失一年的系统再次出现，要求宋韵的求助必须由季言远处理。
这也是明明他们后结婚，季时序却比陆向安还大一岁的原因。
后来他们也摸索出规律来，系统不会再发布任务，只是宋韵的求助季言远必须去处理。
一开始还好，宋韵求助的频率并不高，毕竟她和陆衡修成正果不容易，但在季秋晚九岁那年，夫妻俩之间出了严重的感情问题，两人从来不好好沟通，宋韵更是动不动就找季言远刺激陆衡。
每次他们夫妻俩的事倒是处理好了，但颜青羽都会沦落成圈子里的笑话。
“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人的议论，但没想到她们说的那些被你爸听到了，他就打算去找他们夫妻俩谈谈。”提起这件事，颜青羽到现在都觉得后悔，如果那时候他拦住季言远就好了。
“我们都天真地以为只要宋韵像他们结婚的第一年那样，我们的日子就会平静下来，纵然失败，大不了他再次受到惩罚，可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次的惩罚会让我们永远失去他。”
那一刻，她恨不得撕碎宋韵，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坎坷。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订下你和陆向安的婚约，她大概以为她做得很好吧，可我们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想要拒绝却更是无力，这也是为什么季言远选择给她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是给她的后盾。
季秋晚一抬头就看见颜青羽脸上的泪珠，她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妈，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那晚陆向安找到这里，我终于能松口气了。”
她终于不用担心秋秋也会受到那莫名的惩罚，可想到季言远，她还是会忍不住地难过，如果当时他们再坚持坚持呢？
季秋晚垂眸猜测，或许剧情从季言远去世后就开始慢慢松动，她能从剧情中觉醒，或许和胎穿有关系。
“既然现在已经退婚，以后就不要和陆家再来往，好吗？”颜青羽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祈求。
“除了工作上的来往，我一定不会再和他私下来往。”季秋晚这时候也明白颜青羽这些年放任他们自己成长的原因了。
“我猜我们这次应该彻底摆脱了，等下次我去你爸墓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提起季言远，颜青羽眼神都变得明亮起来。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季秋晚不打算把自己知道的剧情告诉她，毕竟现在她已经可以改变剧情了。
只是想到季言远，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她无法想象颜青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起身给了颜青羽一个大大的拥抱：“妈，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会变好的。”颜青羽温声道。
“那等会你和我一起回去吗？”这些年，她受的委屈他们弥补不了，只能让她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开心一点。
“今天还不行，我说好了要在这里住四十九天的。”原本颜青羽从来不信这些，自从那个莫名的“系统”出现后，她就开始相信这些。
季秋晚见状也不勉强她：“好，那等周末我再带星晓他们来看你。”
“好，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住得很开心。”颜青羽没有说谎，她住在这里确实开心。
和颜青羽道别后，季秋晚回了车里，她整个人还没完全平静下来，以前她看过各种带系统的小说，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会觉得系统的金手指不够打。
但现在，“系统”发生在真实世界里，甚至是她身边，而他们一家都是受害者，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
*
季秋晚成为季氏总裁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后，有不少人都和陆向安一样的想法，同时又佩服她是个狠人，也有不少人觉得她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既然陆向安不满意她这个未婚妻，直接用这个婚约替自己争取到陆氏今年最大的项目，从而拿到季氏的掌权。
虽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两天，但就连季氏内部现在也依然在消化这个瓜。特别是市场部的人看到曾经的总裁变成现在他们的部门经理，一时间，他们心情都有些复杂。更是害怕他们市场部有一天会成为他们争夺公司的炮灰。
宋明月跟着季时序一起到了市场部，虽然市场部经理的办公室也很大很豪华，但和总裁办上面还是有些区别的。
“对不起季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季小姐也不会这么快就取代你。”宋明月一脸的自责，她觉得都是因为她，季秋晚才会针对季时序。虽然某种原因上确实是这样。
“明月，这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的。”季时序安慰道。
“季总，我会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的。”宋明月握拳表示自己的决心。
总裁办这边知道以后季秋晚就在这边办公室，他们可高兴坏了，甚至看宋明月都顺眼了许多。没想到更让她们高兴的是，宋明月也跟着一起去市场部。
“顾朝，等下你和我一起去陆氏一趟。”水韵城项目很多细节还需要确认，还有那晚的事，于情于理都该和陆向安说声谢谢。
当然这也不能改变她对他们的厌恶，只要想到季言远的死亡是宋韵间接造成的，她就忍不住厌恶。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为什么非得牵连别人。
顾朝提前和陆氏那边预约好开会的时间，然后转达之前秦氏那边的邀约：“季总，秦总周末有个酒会邀请你参加，这边是拒绝还是？”
“酒会？”季秋晚知道，这样的场合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把时间留出来吧。”季秋晚犹豫了下很快应了下来，这也算是她接手季氏后的第一次亮相。
第二天一早，季秋晚带着顾朝一行人直接去了陆氏，虽然她是这次项目的对接人。但所有的事都是顾朝和她手底下的团队在完成，所以她有些不理解陆向安为什么非得点名让她亲自过来，难道这样才能证明他们陆氏的排面不成？
很快有人带着他们去了会议室，助理有些抱歉地看向他们：“陆总那边突然有个海外视频会议，麻烦各位稍等片刻。”
“好的。”好吧，这个项目是他们主动要来的，她允许他们拿乔。
在会议室待了五分钟，季秋晚觉得有些闷，她打算出去透透气。她和顾朝说了一声，就打算去隔壁茶水间那边透透气。
没想到刚出会议室，就听到宋如萱的声音：“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拦我？”
“抱歉，宋小姐，陆总正在开会，你不能进去。”
这声音有些耳熟，季秋往那边看了眼，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纪元清，她不由挑眉，果然是官配，前几天还是实习生，现在都到总裁办了？
“滚开！”宋如萱语气明显带了怒气，这女人不过比自己早来一个礼拜，凭什么就能调来总裁办，一定是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季秋晚不由挑眉，看来恶毒女配总是不会缺席，她现在只需要看戏就好。
不管宋如萱如何凶神恶煞，纪元清依旧一脸的淡定，不愧是有女主光环的人，嗯，季秋晚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她把纪元清挖到季氏，算不算另类地拿捏住了陆向安呢？
第18章
这个念头刚起, 季秋晚就听到前面传来陆向安特助的声音：“宋小姐，陆总正在里面开视频会议，还请你不要大声喧哗。”
“抱歉周助，我只是有些疑惑同为实习生, 为什么她可以来总裁办。”宋如萱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气愤, 亏她爸还特意给陆叔打了招呼，结果倒让她捷足先登了。
旁边的纪元清闻言不由悄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之前那群人害怕被迁怒, 不敢来总裁办送文件, 她又怎么会被调到这里, 她还真以为这里是个香饽饽？
“小纪稳重，临危不乱, 更何况, 这是陆总的意思。”周特助想，要不是宋如萱是宋总塞进来的，早就让她去财务室结算工资滚蛋了。
纪元清朝周特助方向瞥了一眼, 眼里闪过不悦, 他这不是给自己招仇恨吗？果不其然, 很快宋如萱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我不信, 我要找向安哥问清楚。”宋如萱明显胡搅蛮缠，更是认定了周特助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季秋晚轻笑一声，很快引来那边三人的注意, 看到是她, 宋如萱如临大敌：“季秋晚,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秋晚挑眉看她：“当然是来和陆总谈合作的。”
宋如萱敢保证, 季秋晚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果然她退婚是为了欲擒故纵, 现在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陆向安面前。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在宋如萱看来，比起其他人，季秋晚的威胁更大，毕竟宋韵对她的喜爱圈子里人尽皆知。
“宋如萱，有在这给人免费当实习生的劲头，还不如回去让你爸给你办场音乐会。”这样好歹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也不知道她一音乐学校毕业的为什么非得来陆氏凑热闹。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家公司吧，别刚上任就又被人撸下来。”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之前的音乐会是自费筹办的。
“好吧。”原本季秋晚本着同位女配的份上，给她善意地提醒，现在看来，她似乎不需要。
见季秋晚转身离开，宋如萱冷哼一声，不过季秋晚这样也给她提供了其他思路，不就是合作吗？他们宋家和陆氏又不是没有合作。
“这是在做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陆向安一脸不悦地看向外面的三人。
见陆向安脸色难看，宋如萱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向安哥，我就是来问问你还需不需要助理。”
“宋小姐，这里是公司，既然你来了陆氏，还请你遵守公司的规则。”季时序没想到宋如萱竟然真的来公司了。
纪元清垂着头，手里还捏着文件，她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虽然又是无妄之灾。
“纪助理，把我桌上的文件送到五楼。”
“好的，陆总。”纪元清闻言不由松了口气，看来陆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离谱。
纪元清离开后，宋如萱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周特助朝那边会议室方向努了努嘴，提醒道：“陆总，季总他们还等着你确认细节。”
“走吧。”陆向安直接转身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去，留下宋如萱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他们背影发呆。
她跺了跺脚，然后拿出电话：“爸，我们和陆氏合作的有什么项目，我来负责和陆氏对接。”
季秋晚能做到的，她宋如萱也能做到，但她不知道的是，目前陆氏所有项目，只有水韵城是陆向安亲自对接。
季秋晚刚回到会议室坐好，陆向安就带着陆氏团队过来，她起身主动朝他伸手：“陆总。”
“季总。”季秋晚觉得这两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两人握着的手很快松开，季秋晚抬头看了他一眼。
呵，果然这人的洁癖是选择性犯是吧，之前自己追在他身后跑的时候，偶尔碰到他，脸色冷得吓人，这会倒又没事了，倒是挺会装。
陆向安很快从季秋晚眼神里解读出她的意思，他挑眉，对于她的解读不置可否，他一贯公私分明。
说是让季秋晚来对接各种细节，但她的作用其实不大，真正做事的还是顾朝和她手底下的人。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私家侦探那边还没消息过来，现在疗养院的项目其实也不急，刚和陆氏合作，如果再马上开发疗养院的项目，不说董事会的人反对，公司也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这两年季时序一直在求稳，所以季氏压根承受不起同时开发两个大型项目的支出，这事她得好好想想从哪里作为切入口比较好。
“季总。”她想得正入神，旁边的顾朝扯着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怎么？”季秋晚不解。
“季总就是这么谈合作的？”陆向安一脸冷笑地看向她。
“陆向安，你不要这么事儿爹好吗？他们不都在这里吗，有什么直接和他们说不行吗？”季秋晚是真的无语，他这是见有人帮自己分担他心里不平衡了？
“你费尽心思拿到季氏就是这个工作态度？”想到她利用自己拿到季氏，却是这样散漫的工作态度，陆向安只觉得心里有股火快要冒出来。
“这跟你有关系吗？还是说你想反悔？”季秋晚说完使劲在脑子里回忆两家签订合同的时候，违约金她设置的是多少。
这句话让陆向安清醒不少，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很快恢复平日的冷静：“抱歉，是我逾越了。”
“你们尽快和季总这边对接好。”留下这句话陆向安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下。
“神经，”季秋晚小声吐槽道，果然，要不是有剧情，就他这破脾气，她之前怎么可能忍下来。
没了陆向安在，双方的进度反而快了起来，等到结束后，周特助亲自送他们一行人下楼。
水韵城的项目算是对接好，季秋晚看了他们一眼，好心情道：“晚上带你们去吃大餐，下个季度再给你们调薪资。”
顾朝和她手底下的人以后也算是她的亲信了，对他们好点也是应该的。
“谢谢季总。”顾朝和她身后的人都是一脸的高兴，谁不希望自己职场上遇见一个好上司呢。
“对了，上次让你给我招的私人助理找得怎么样了？”除了公司，她还有很多琐事需要处理，总不能一直让顾朝加班。
“我已经通知他们下周过来面试，最终结果还是需要你自己敲定。”私人助理需要秉性相投，这也是顾朝没有直接下决断的原因。
“好，到时候你直接通知我，市场部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鉴于季时序已经恋爱脑上头，季秋晚在市场部安排了人注意他和宋明月的一举一动。
“目前很平静，只是方特助的工作量稍微增加了些。”顾朝说得委婉，季秋晚却很快明白过来。
孟远之前除了助理还有两个秘书，市场部工作量本来就不小，季时序只带了方特助和宋明月两个助理，鉴于宋明月的工作量，方特助等于干了三个人的活。
季秋晚想了想：“那市场部那边再招一个助理。”
“需要季经理那边亲自把关吗？”顾朝问道。
“让方特助把关吧。”招来的人是要和他配合的，他自己选再合适不过。
“好的季总，回公司后我会和方特助那边联络。”这就是顾朝愿意待在季秋晚手底下的原因，她总是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
*
陆向安回到办公室才彻底冷静下来，他很快拨通内线：“以后和水韵城项目有关的事，直接找负责人，我这边不再跟进。”
不管季秋晚之前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婚约已经解除，他不该花多余的心思在她身上才是。
至于和季氏的合作，后续倒是可以重新整顿下，除了水韵城的项目，之前公司和季氏的合作，全部延续了以前两家的合作方案，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好好调整一番。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抿了抿唇角，这是他不悦的表现：“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纪元清松了口气，而后轻轻推门进去：“陆总，这里需要你签字。”
“先放那儿。”陆向安一抬头就发现这是刚才和宋如萱发生争执的实习生，想到宋如萱，他眉头拧得更紧了：“以后看到宋如萱，直接拦住她。”
纪元清笑得有些僵硬的脸更加僵硬了：“好的，陆总。”
妈的，拦人这样的事不应该是保安的工作吗，她拦得住那位大小姐吗，真那么讨厌她，直接开除不更好，为什么要来为难她这个打工人？
大概是她的幽怨太过明显，陆向安的目光多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行了，出去吧。”
*
自从季氏和陆氏联合发了合作的声明后，季氏股价一直处于上升的模式，这对季秋晚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前两天和季时序交接的时候，心里想着颜青羽那边的事，很多事都往后推了，她想了想，最后决定去市场部，顺便看看季时序适应得怎么样。
市场部刚由孟远转交给顾朝，然后她又很快转交给季时序，所以很多地方他都还没理清。
很多数据之类的东西都是方特助整理，宋明月在差点误删一个原始数据后，再也不敢上手，她眼眶通红，没想到市场部的工作比总裁办得更麻烦。
之前方特助还有些不理解王墨她们几个为什么这么排斥宋明月，直到轮到自己和她共事，他终于明白离开总裁办那些同情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方特助办公室就在季时序隔壁，他处理数据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宋明月正在自责：“季总，要不我还是辞职吧。”
“说什么傻话呢？”季时序说话的时候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来了市场部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可我什么都做不好，留在这里只能给你添乱。”说到最后，宋明月有些愧疚。
“你就是我待在公司的动力，怎么算是添乱呢？”季时序想，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她和圈子那些千金名媛不一样，她是鲜活的，独一无二的，不像圈子里的那些千金，好像都是复制粘贴的，和她待在一块，连带自己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
大概是刚才方特助关门的时候没注意，门并未关严实，季秋晚还没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她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么油腻的话是出自和他一母同胞的大哥。
因为季时序的话，宋明月整个脸颊涨得通红，眼神更是羞涩，她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季时序见状，忍不住凑了过去，直到推门的声音传来，两个人连忙分开。
“打扰到你们了？”季秋晚想，如果一次再晚一秒推门，他们估计就该亲上去了，这里可是办公室。
“秋晚，你怎么来了，有事让顾朝通知我一声就是。”季时序说完轻咳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我来是为了鹤远那块地的事。”看到刚才那一幕，季秋晚觉得其他所有事都没有鹤远那块地重要。
“相应的手续和资料我都留在办公室里，我和你一起上去帮你拿出来？”看出宋明月的局促，季时序便想着让季秋晚赶紧离开。
“那你和我一起上去吧，至于宋助理，马上就到了三个月的考核期，她的考核内容就由我来制定吧。”季秋晚说完看了一眼宋明月，见她一直垂着头，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考核有人事部那边，哪里需要你操心。”季时序立刻婉拒道。
“人家都没说话，哪里轮到你开口了，宋助理，你觉得呢？”季秋晚想，大家不是没有给她过机会，但显然她一个都没抓住。
“傻白甜”存在电视和小说里的时候，大家可以夸奖她单纯善良，但这样的人到了身边，需要周围人不断地帮她收拾烂摊子，而她们却享有和他们一样的利益，大家自然不会觉得这样的人可爱。
“我知道季小姐不喜欢我，等实习期满我会自己离开的，还请你不要为难季总，把公司还给他。”宋明月说完朝她鞠躬，然后红着眼睛捂脸直接跑了出去。
“季秋晚，我的助理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季时序语气是浓浓的不满，然后朝着刚才宋明月跑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季秋晚抽了抽嘴角，这是恋爱脑升级了，在哪都能开演了。
中途过来准备对接的方特助头都快垂到地上了，他也没想到每次季时序在遇到和宋明月有关的事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方特助，我记得去年公司有筹备南市那边分公司的事是吧？”
“是的，季总。”方特助心里隐约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来。
第19章
“现在那边筹备得怎么样了？”季秋晚仿佛闲聊般问他。
“那边已经被叫停了, 季总的意思是？”方特助只觉得心里苦涩得厉害，原本以为来市场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现在看来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这一刻, 方特助对宋明月的怨气达到顶峰。
“让那边重新整顿，秦氏目前有在南市发展的打算, 我们和他们有合作, 刚好让你们季经理过去大展拳脚。”她算是看出来了, 留在季氏, 总有人给宋明月收拾烂摊子，他季时序只需要享受她异于常人的“蠢”, 自然会觉得特别。
“董事会那边不会有意见吗？”方特助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分公司。
“那边我会处理，方特助不用担心，市场部这边还需要你。”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想来这位方特助也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方特助眼神一转, 很快就明白季秋晚的意思, 他在心里同情了季时序一秒, 随后应了下来：“好的季总，我这就去办。”
她倒要看看季时序能够承担多久宋明月的“特别”，如果他真的能一直承受, 那就尊重祝福吧。
姜宁夏的来电让她突然想起这几天被自己遗忘的是什么, 接起电话她有些心虚：“夏夏？”
“上次不是说有项目要和我合作？”姜宁夏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没什么情绪,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季秋晚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连忙道：“那我们约个时间面谈？”
那边犹豫了两秒，随后同意：“可以, 那就明天上午天玺会馆见。”
“好，明天见。”挂断电话后季秋晚有些发愁，公司目前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开发疗养院项目。
不过地是季氏的，造势的事也交给他们来，或许能有谈一谈的准备，实在不行，还能从银行那边想想办法。
之前没考虑银行贷款是怕传出对季氏不好的传言，现在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想到这里，季秋晚倒是松了口气。
可惜她这口气松得太早，市场部那边因为这段时间变动太大，有些人心惶惶，她忍着怒气给季时序打过去，直到第二遍那头才接通：“有事？”
“你现在在哪？”季秋晚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
“我在医院，刚刚明月跑出来的时候被车蹭了。”季时序语气里满是心疼。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公司。”不用想，他还能接电话，那就证明伤口是再晚点送去就能愈合的状态。
“季秋晚，你有没有心，如果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受伤？”季时序不明白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是我让她跑了的吗？季时序，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季秋晚告诉自己，再忍两天他就滚了，没必要和恋爱脑生气。
“那我请假总行了吧，秋晚，你现在真的让我很失望。”季时序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季秋晚深呼一口气，然后让顾朝先暂时去市场部，之后市场部的事就由方特助全权负责。
“那季经理那边？”顾朝问得小心。
“当然是去需要他的地方。”他不是很喜欢被需要的感觉吗，想来他会喜欢南市的分公司。
*
医院这边，宋明月刚出来就听到季时序打电话的声音，见他挂了电话，她有些担心道：“季小姐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不会，医生怎么说？”季时序心疼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腿上。
“医生说没什么事，消消毒就好。”宋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只是一条小口子，虽然她也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但心里却满是甜蜜。
“还是要注意，万一留疤怎么办？我先送你回去，你先休息两天。”季时序说完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比之前亲昵了不少，宋明月脸涨得通红，想到他刚才的话，忍不住思考，他们这算在一起了吗？
季时序送宋明月回了她出租屋那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还亲自替她忙前忙后，接下来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晚上回到家，没看到季时序的身影季秋晚也不觉得奇怪，想来今天发生的事反倒推动他们的感情进度，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有些事总要自己尝试过后才知道。
她照常吃了晚餐，然后和颜青羽通了视频，确定她在那边是真的不错，才回房休息。
睡觉之前，她给龙凤胎发了信息，让他们把周末空出来，她带他们去颜青羽那边。
现在颜青羽已经没了顾忌，她其实挺担心她的，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带着一双弟妹去看她。也是提醒她，就算季言远不在了，还有他们在，希望她在做什么之前都能考虑下他们。
也是那天听了这个故事，她才知道原来记忆里父母的恩爱并不是假的，相爱的人因为所谓的男女主变成了这样，如果这个剧情世界崩裂呢？
大概想得太入神，季秋晚梦里都在想着如何让这个剧情世界崩裂，季言远去世后，系统彻底消失不见。就连剧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发生了偏移，直到她觉醒剧情，剧情偏移的轨道越来越大，所以让剧情世界崩裂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梦境给了季秋晚很大的提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让剧情偏离原来的轨道，她脑子里很快闪过纪元清的脸。
今天和姜宁夏约好了碰面，季秋晚便没有去公司，早餐过后直接去了天玺会馆。
原本以为她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推开包厢房门，姜宁夏已经在里面了。
“夏夏，你来这么早？”季秋晚有些惊讶。
“我也刚到。”姜宁夏说完看了一眼季秋晚，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虽然不会迟到，但基本上都是踩点，果然，看清陆向安后，她整个人都清醒很多。
“上次和你说那个项目的时候，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那时候季时序看起来还很正常，所以她没想过和陆氏的合作，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以为你们拿下陆氏的大项目，就没心思再和我们谈合作了。”这倒不是姜宁夏的嘲讽，在利益面前人都是多样化。
“当然不是，这事说来话长，在这个项目筹备前，我得先把季时序踢到分公司那边才是。”他现在恋爱脑上身，要是被宋明月身世感动，又拿地去建什么游乐园那就完蛋了。
“确实，既然你们胜负已分，有些事还是趁早解决得好。”在姜宁夏看来，季时序还留在这边，对她来说是个隐患。
季秋晚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她误会了自己，到时候季时序去了分公司，估计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她，觉得她赶尽杀绝，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她总不能说她是在整治他的恋爱脑吧？
“因为这件事，项目可能会推迟。”
“是什么项目？”虽然两人有交情，但她现在的位置容不得一点错，合作的事自然需要谨慎。
“疗养院，我爸生前拍下鹤远那边一块地，我准备开发疗养院。”季秋晚对姜宁夏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更何况，剧情的“金手指”也确认了这一点。
“那边现在不是正在开发蓝湾商业圈吗？”姜宁夏说完定定地看向季秋晚，她隐约有听到传闻，蓝湾资金链断了，那边商业圈估计要搁浅了，难道她那么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了。
“他们内部争斗，蓝湾很快会成为牺牲品。”离这件事爆发出来也不远了，季秋晚也没再藏着。
姜宁夏面上平静，心里的思绪却已经跑远，果然，她竟然那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这一刻，姜宁夏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审视，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人脉，这些年她跟在陆向安身后，难道真的是利用？
“你的意思是将蓝湾一起收购？”姜宁夏问道。
“是的，但老实说，收购这一块，季氏现在有心无力。”季秋晚也直言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出鹤远那块地，再由我们这边收购蓝湾烂尾的项目，最后一起开发疗养院？可疗养院并不是一个好的项目。”倒不是姜宁夏给她泼冷水，这些年，大家越发注重养生问题，高端疗养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比起那些，他们并没有任何优势。
“如果鹤远那边已经找到绝迹的保护植物呢，这种植物需要的土壤条件和环境都很苛刻。”在季秋晚看来，这完全是BUG，不过主角光环作祟罢了，所以她先陆向安一步拿下。
作为生意人，姜宁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疗养院确实是最好的项目，毕竟越是有钱人越怕死。
她眼神变得认真：“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夏夏，植物的事现在还不能公开，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了。”季秋晚的语气也满是认真。
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吃下这个项目，毕竟稳赚不赔，但因为对方是姜宁夏，在原剧情里，他们一家走投无路，只有她伸出援手，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算是报恩。
姜宁夏沉默片刻，最后道：“事关重大，我不能马上给你答复。”
“这是自然，你想好再告诉就行。”季秋晚也不着急，绝迹的植物在鹤远这边，所以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
姜宁夏低头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为什么是我？”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的选择有很多，姜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话吗，我说了我们要一直一起当个快乐的富婆。”季秋晚说着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
“我会慎重考虑的。”姜宁夏语气郑重，算是给她的承诺。
“那就期待我们合作的那一天。”季秋晚朝她伸手，两人握手的那一刻，她们相视一笑，仿佛回到儿时最纯粹的时候。
两人分开的时候，季秋晚想，姜宁夏一直是个清醒的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刚才自己提起蓝湾商业圈会烂尾，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想来已经接到消息，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带着这样的感慨回了季氏，看到顾朝她有些惊讶：“不是让你在市场部？”
“方特助已经全面接手。”顾朝语气里全是对方特助的赞赏。
“那就好。”果然每个霸总身后都有个能力出众的特助，这大概是每本霸总文的必备吧，不然他怎么有时间和女主谈情说爱。
“季时序呢，没闹吧？”季秋晚随口问道，踢他去分公司也得等到那边手续齐全。
顾朝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开口：“季经理目前还未来公司。”
“好，我明白了。”看来昨天两人是有大进展了，不生气，她不生气。
*
秦明源有些郁闷，本来周末出海的计划被秦明淮打破，他要在游艇上举行酒会，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参加。
他一脸抱歉地看向好友：“下次咱们再单独出海。”
“我无所谓，反正哪里都是玩，老陆你去吗？”非必要陆向安一向不参加这些场合。
“看那天的安排吧。”陆向安说得模棱两可。
“我看我哥就是为了看热闹，自从季秋晚接手季氏，圈子里不都在好奇吗，我哥是先给季秋晚发了邀请，确定她要去才继续邀请别人的。”秦明源轻哼一声，他哥那点恶趣味别以为他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现在确实挺多人对她好奇的。”林洛阳说完悄悄看了一眼那头的陆向安，大家都说季秋晚是踩着他上位的，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陆向安没说话，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之前的，现在的，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她内里是不是变了个人，否则一个人的转变怎么会变得那么快？总之他内心是不愿意承认她先前的行为是伪装。
也是想起这些，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原来对她真的不好，以至于她说的那番话他没办法反驳。
“陆总，会议要开始了。”纪元清敲门进来提醒他。
“五分钟后就过来。”陆向安很快收敛起脑子里的各种念头。
倒是林洛阳多看了一眼刚才离开的纪元清，笑着问陆向安：“新来的，之前没见过。”
“嗯，你少打歪主意。”知道林洛阳爱玩的性子，陆向安提醒道。
“至于吗，我就问问。”显然，林洛阳很不满意他的话。
陆向安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纪元清倒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议论，虽然她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她其实已经在为自己找后路了。
自从那天宋如萱的质问过后，再加上周特助的拱火，短短一周时间不到，宋大小姐已经找了她两次麻烦。
而陆向安最近更是阴晴不定，导致所有需要和他对接的工作，总裁办的人都推给自己。
有这对颠公颠婆，她怕她活不到退休，所以她还是跑路吧。
“站住，纪元清。”刚说完，她又听到宋如萱这个颠婆趾高气扬的声音。
“宋小姐，我很忙，我现在需要去会议室做会议记录。”纪元清
真想替她挂个精神病号让她去看看，她喜欢陆向安，为难她一个小小实习生干嘛，她如果有权利说不，她还需要来当社畜受罪吗？
“不需要跟我炫耀，我告诉你，老实点，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不怪宋如萱对他有敌意，实在是纪元清是陆向安第一个点名要到总裁办的人。
“宋小姐放心，我眼神很正常。”说到这里，纪元清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最近陆向安心情不好，不就是因为外面都在传他前未婚妻踩着他上位成了季氏总裁。
而他的反常则是因为接受不了以前围着自己转的未婚妻不过是利用自己，上次他看季总的眼神，以她纪元清在言情界的地位保证，绝对是爱而不知。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幸好季总清醒了，接下来估计就该陆向安醒悟过来开始作妖了，她宋如萱更是个炮灰，想想以后的场景，纪元清摇了摇头，她一定要趁早离开。
陆向安去开会，林洛阳和秦明源觉得无聊，打算出去转转，结果刚出办公室，就看到宋如萱鬼鬼祟祟的身影，林洛阳拍了拍她的肩头：“干嘛呢？”
宋如萱见来人是他，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们干嘛呢？”
“我们随便转转，倒是你想干什么？”秦明源扫了一眼宋如萱手里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怀好意。
“我不干什么，就给向安哥送咖啡而已。”有他们在，看来她的计划应该是不能成功了，不过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纪元清的工位在哪里了。
既然他们说总裁办满员不需要新人，那她给自己创造机会也没错吧。想到她爸竟然拒绝让她和陆氏对接公司的事，她就很生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季秋晚强，不管是家世还是家人的宠爱，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在其他地方怎么玩都可以，但公司的事休想沾染，这一刻，她是真的羡慕季秋晚。
“老陆这个人一向讨厌心怀鬼胎的人。”看出她的不怀好意，秦明源冷声提醒道。
以前季秋晚虽然一直黏着陆向安，但从来没有利用家世伤害过任何人，两相比较，高下立见，秦明源摇了摇头，为陆向安可惜的同时又有些高兴。
*
“都中午了，季总，我们不去公司没关系吧？”不知道为什么，宋明月始终有些害怕季秋晚。
“我已经请过假了，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在家休息，我等会去公司。”季时序说完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没事的。”宋明月想说腿上的伤口估计都结痂了，没必要再请假。
“听话，乖一点，等我下班回来给你带爱吃的蛋糕。”季时序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已经在考虑让宋明月搬到他公寓那边了，昨晚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但两人已经确认关系，这些都是必然的，想到这些，季时序好心情的开车去了公司。
等季时序到了市场部，才发现他的位置被方特助顶替，看向有些局促的方特助，他还是明事理的：“你继续，我去问问秋晚是不是有别的安排。”
看着他的背影，方特助再次为自己前任BOSS捏了一把冷汗。
看到季时序来找自己，季秋晚也不觉得意外：“怎么，终于想起你是需要上班的人？”
“秋晚，我们是一家人，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在季时序看来，很快宋明月也会和他们是一家人，所以得让秋晚注意她的态度。
“大哥，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待在市场部，所以你带着宋明月一起去南市分公司吧。”季秋晚也不和他废话。
“你什么意思，分公司的事不是叫停了吗？”季时序虽然对公司掌权没兴趣，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去分公司开荒。
“字面上的意思，宋明月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如果想要和她在一起，肯定会受到很多阻力，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季秋晚说完自己都觉得感动了。
“帮我？”季时序语气里满是疑惑。
“当然，你带着她一起去分公司做出成绩来，还有谁能质疑她的能力，到时候不管是其他人还是妈那边，就算拿她家世说事，你也能利用这个来反驳他们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季时序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怎么会呢，只要你们互相喜欢，我当然尊重和祝福。”只要不嚯嚯公司，做出损害季氏的事，她自然不反对。
想起宋明月之前提出离开公司的事，季时序觉得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他犹豫了下，很快点头：“也好，那边我们需要什么时候上任？”
“当然是越快越好。”季秋晚微笑脸。
等到季时序离开，季秋晚看向顾朝：“让银行那边三天后停了季时序所有的卡。”
第20章
见顾朝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季秋晚问道：“还有问题？”
“季总，那个你好像没有权限停季经理的卡。”顾朝说完飞快地垂头，怕季让她看到自己唇角的笑容。
季秋晚尴尬了，刚才一秒带入霸总文学, 装杯过头了, 不过她很快找补道：“是我疏忽了，这件事你让方特助去办。”
作为万能特助, 总裁什么事都是他包办, 自然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停卡？”方特助有些惊讶, 季总有必要做到这么狠吗？一时间, 方特助不知道该心疼季时序还是该担忧。
“对，不停的话, 他再自己招几个助理过去, 那么他去分公司的意义在哪里？”季秋晚一脸真情实意地和方特助分析，至于季时序那边，她自然也准备好了说辞。
方特助想了想, 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好的季总, 我明天就去办。”
“对了顾朝, 把季时序和宋明月的人事调动公布出去。”公布出去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不过以那俩人恋爱脑的程度应该不会后悔才是。
季时序得知这个消息又直接开车去了宋明月那边，反正市场部有方特助，他在不在也没关系。
“季总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是不是季小姐她又做了什么？”宋明月看起来比他还气愤。
“别着急, 我没事, 先吃蛋糕, 这可是我特意去给你买回来的。”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季时序希望她一直保持愉悦的心情。
“季总, 你真好。”见他这时候都不忘给自己带蛋糕回来，宋明月觉得满心的甜蜜。
“还叫季总？”季时序笑着纠正她的称呼。
两人腻歪一阵，季时序才开口说起分公司的事，想到总裁办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再想到季秋晚，宋明月只纠结了一秒：“好啊，我们一起去分公司。”
“分公司刚成立，可能会很累哦。”季时序一边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一边思索去那边招助理的事，依今天的局面，方特助是不可能和他们一起过去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累。”想到他为了自己舍弃季氏总裁的位置，宋明月只觉得感动不已。
季时序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秋晚说得对，等他们在分公司那边做出成绩来，其他人自然没了反对的理由。
宋明月窝在季时序怀里，手机收到公司发来的邮件，是关于工作调动的邮件，她握紧拳头，她会好好抓住这次机会的。
到时候她一定会让其他人刮目相看的，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又往季时序怀里靠了靠。
大概是季秋晚说的那句越早越好起了作用，他们只有一天时间，就整理好了一切，看到来和她告别的季时序，季秋晚神情有些复杂，她以为他至少会去静安寺和颜青羽知会一声，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通知了南市那边和我对接的人吗？”季时序问道。
“放心，有人来接你们。”昨天已经有人事部的同事过去。
“那你等我好消息。”季时序看起来一脸信心十足。
“我等着。”季秋晚想，等他去了发现他的卡不能用后会是什么表现呢？
季时序和宋明月就这么离开公司去了分公司，飞南市只需要一个小时，希望到时候他们不会太失望。
季时序的飞机还没落地，整个圈子都传遍他被季秋晚发配边疆的消息，这一消息传出去，大家对季秋晚多了两分忌惮。
就连秦明淮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愣了愣：“这季时序事怎么心甘情愿去南市的？”
“大概是为了东山再起？”秦明源猜测道。
“那他出去自立门户还更快一点，季秋晚倒是越发让人好奇起来。”上次竞标的时候他以为她会出现，结果却没有。
秦明淮以前对季秋晚的印象全部来自秦明源，说得最多的就是她是陆向安的跟屁虫，成天围着陆向安转，毫无自己的生活，但现在的季秋晚，光是最近一系列操作，就让人觉得惊艳。
“你好奇个什么劲？”秦明源翻了个白眼。
“最近爸妈不是在挑联姻对象嘛，我倒是觉得她不错。”比起其他千金，秦明淮觉得季秋晚这样的也不错，到时候夫妻俩强强联手也是一段佳话。
“不行。”秦明源想也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行。”秦明淮想，估计不少人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不仅有能力，更是手握季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样的另一半，试问谁不想要。
“反正就是不行，而且她都主动和老陆退婚了，估计也看不上你。”秦明源说完不由冷哼一声。
“看不上交个朋友也行，就凭她现在的手段，和季氏交好是必然的。”秦明淮以为他反对是因为陆向安的关系，这时候他也庆幸上次没有拒绝她来竞标。
*
季时序发现自己卡被停了是在周六，他们周四到达南市后，就直接被带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寓，周五则是熟悉公司。
等到周六打算大采购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卡被停了，能在这时候指使停他卡的除了季秋晚还有谁？
周六季秋晚带着龙凤胎去了静安寺，兄妹俩没看到季时序有些好奇：“大哥呢？”
“和他的真爱去建设分公司了。”季秋晚简短地和他们讲解了下，通俗版就是季时序为了让世俗接受他们之间的差异，不惜去建设分公司。
“天，大哥好让人感动，到时候听到他们的故事，估计大家都不会再反对吧。”季星晓只觉得浪漫。
得，这又是恋爱脑一枚，算了，她觉得浪漫就浪漫吧。
接到季时序质问电话的时候，季星晓正在绘声绘色地和颜青羽讲述他们去分公司的事。季秋晚听得直翻白眼，她就说了那么几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情节的。
“季秋晚，你为什么停掉我所有的卡。”季时序咬牙切齿道，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丢脸。
“我当然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你是不知道，你们还没去分公司，就有传闻是宋明月教唆你带她去分公司，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你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不是为了堵住流言吗？”季秋晚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拿个最佳编剧奖。
“那也没有必要全部停掉吧。”季时序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以前圈子里也有这样的事，大家都在背后诋毁那女孩是捞\女
，是为了钱才和对方在一起，他不能让月月也遭受这样的诋毁。
“那不然呢，其他人能瞒住，妈这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向最注重门当户对，既然你要替你们争取机会，那自然得有骨气一点才是。”季秋晚就差没直接说，让他不要既要又要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总不可能不生活吧？”季时序打算先解决眼下的困境。
“我让财务加班给你转五万过来，就当你上个月的工资了。”季秋晚说完觉得五万好像给多了。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认为，只听电话那边的咆哮：“五万够什么？”
“那你可以选择不要。”季秋晚说完挂了电话，分文不剩的人还嫌弃五万，她打电话给顾朝，让安排财务那边给季时序转两万工资过去，挂电话后，他顺手拉黑了季时序。
“这是怎么了？”颜青羽一脸笑容地问她。
这会季星晓拽着季云深去那边探路，山上稀奇玩意多，她想到处看看。
“就大哥的事，妈，我让他去分公司你会不会觉得不妥？”季秋晚还是在意颜青羽的想法。
“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刚才听星晓说得云里雾里的，具体情况你再和我说说。”颜青羽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决定。
季秋晚简单地说了宋明月的情况以及季时序的想法，最后道：“如果他们经过分公司的事，还能做到现在这样，我想我们也没必要棒打鸳鸯了。”
“你做得很对，既然你哥自己执意要留下她，那就该由他自己来为他的行为买单。”大概宋明月的事让颜青羽想起年轻时的宋韵，所以脸色有些冷。
“我顺便还停了他的卡。”这句话季秋晚说得有些心虚，毕竟从小到大不管他们犯了什么错，颜青羽从未停过他们的卡。
“你做得很对，不停他的卡，他去哪里都没区别。”颜青羽对她的做法明显是赞成的。
季秋晚闻言也松了口气，虽然就算颜青羽不同意，她也会继续这样做，但这样的话，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争执。
“既然现在季氏由你掌管，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我只想要季氏好好地。”那是季言远留给她为数不多的记忆。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现在生活终于慢慢恢复原本的轨迹。
“我会的。”这不仅是给颜青羽的承诺，更是给她自己的保障，她不想过苦哈哈的日子。
“姐，后山湖里有鱼诶。”季星晓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季秋晚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语气却很亲昵。
“谁说二十岁就不能幼稚了。”季星晓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看着姐妹俩打闹成一团，颜青羽眼里也有了笑意，很快，她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季云深身上：“云深在想什么？”
“我在想谱子的事。”季云深说完很快又低头下去。
“等会儿回去还要练琴吧，那就早点回去。”提起这件事，颜青羽语气里多了几分愧疚。
从静安寺回来，季秋晚叮嘱两人：“如果大哥让你们转账，你们记得拒绝，知道吗？”
“为什么啊？”季星晓有些不解。
“总之听我的就是了。”不过以她对季时序的了解，他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好吧，等待他功成名就带着嫂子回来的那一天。”季星晓觉得又是相信爱情的一天呢。
“嗯，你乖乖等着吧。”季秋晚点了点头。
季云深一回来就去了琴房，姐妹俩也各自回了房间。
晚上还有酒会，季秋晚差点忘记，好在这些都是提前准备的，她倒也不会太仓促。
出发之前，她看到了姜宁夏的回复，她也会去，有她在，季秋晚又对这个酒会多了两分期待。
秦明淮这个酒会邀请的都是圈子里年龄相仿的男女，除了好奇季秋晚，更多的是对联姻对象的挑选。
酒会在他海边的别墅，这边风景不错，季秋晚理了理自己的裙角，这人真是，深秋酒会选在海边，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今天季秋晚依旧选择了红色礼服，不过是酒红，在酒红色的衬托下，她整个人好像都富贵了两分。
大家看到她，便想起那个被她发配到南市的倒霉蛋季时序，原本以为他们还算平和的职务变更，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以，大家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季总，久仰大名。”秦明源淮朝季秋晚举杯。
“秦总说笑了，上次的事还没机会和秦总说声谢谢。”季秋晚也朝她举杯。
“哪里，你们能拿下全靠你们自己的能力，和我可没关系。”秦明淮想，果然传闻不能信。
“那也谢谢秦总愿意给我们机会。”当时孟远提起退出，后来他们愿意让他们再参与竞标，她确实很感激。
“咱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再这样客气显得很生疏，一起去那边坐坐？”秦明淮指了指那边的空位。
“好啊。”季秋晚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能和秦氏搞好关系，那么慢慢剥离陆氏合作的项目可以转移到秦氏。
两人并肩走到里面的休闲区，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哇，季秋晚和秦大哥走这么近，难道你们两家好事将近？”唯恐天下不乱的宋如萱看向秦明源问道。
陆向安看到季秋晚脸上的笑容恍了神，好像自从她那晚发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两家公司有合作，我哥肯定是和她谈公事。”最后一句话秦明源说的声音特别大，也不知道是告诉宋如萱，还是想要说服自己。
“谈公事就谈公事，你那么激动干嘛。”宋如萱虽然在和他们说话，但余光却一直注意那边的陆向安。
见陆向安朝里面走去，宋如萱连忙跟了过去，她就知道季秋晚是在欲擒故纵。
林洛阳看了一眼还在自我激动的秦明源，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一直不明白吧，否则说破后他和老陆连朋友都没得做。
两人交谈后，秦明淮才发现外界的传闻有多离谱，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季小姐对未来季氏有什么打算吗？”
“倒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只希望季氏越来越好。”等到时候一切都稳定下，她再请个职业经理人，她就可以放心地去享受了。
“那就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秦明淮朝她伸手，他扫了一眼那边的陆向安，一时间觉得有些遗憾，她确实是非常棒的联姻对象，但他不喜欢麻烦。
“一定会有的。”季秋晚笑得狡黠。
“但愿。”秦明淮说完朝那边的陆向安举了举杯，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再续前缘。
秦明淮刚走，陆向安就径直走到季秋晚身边，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头：“陆总有事？”
“不要这样叫我。”陆向安皱眉，他不喜欢她这样冷冰冰地称呼自己陆总。
“那陆向安你这是有事找我？”在剧情还没彻底改变，他还有男主光环在的时候，季秋晚并不打算和他撕破脸。
陆向安低头猛地把杯子里的鸡尾酒全部灌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今天那些人看她的眼光，更不喜欢她和秦明淮相谈甚欢的画面。
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但他能确认自己后悔了，他后悔退婚了。
见他靠近，季秋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过了好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是以前啊。”季秋晚没好气地开口。
“秋秋，我后悔了，我们不要退婚好不好？”陆向安说着又向她靠近一步。
“不好，还有以后请叫我季小姐或者季总。”季秋晚不知道他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她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酒杯，不由蹙眉，他酒量一向很差，所以这是喝了多少？
“老陆，你醉了。”林洛阳第一个赶到，有些抱歉地朝季秋晚点了点头。
见季秋晚转身离开，陆向安挣脱开林洛阳，一把攥住季秋晚的手腕：“你还没回答我呢。”
“合着我刚才那么多话白说了是吧，我说我不愿意，现在听见了吗，陆总。”季秋晚觉得这人真是神印的兄弟，神金转世。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陆向安脑子里想起很多画面来，陆衡和宋韵一直很恩爱，每年都会去度蜜月，却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那时候两家虽然相熟，但他能感觉到她父母其实并不喜欢他，是她每次都扯着他的衣袖，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自己。
这样的话听多了，他渐渐也开始习以为常，甚至开始觉得她厌烦，等现在她真的不要他了，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我还说我以后要当首富呢。”季秋晚给了他一个白眼，早干嘛去了，现在做这一出又是给谁看。
“他现在很难受，你就哄哄他不行吗？”林洛阳见陆向安一直捂着胃，有些不忍心道。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季秋晚想到那句十个总裁九个有胃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随后摇头坚定地拒绝：“不行。”
“季秋晚，好歹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林洛阳的语气有些不悦。
“那你们以前对我恶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季秋晚一脸的冷静，道德绑架这玩意真当她不会？
“我，”林洛阳开口想说话，脑子里想到以前的事，有些话到底说不出口。
“那算我求你帮个忙好吗？”林洛阳知道陆向安一向好面子，要是其他人看到他失态的样子，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难堪的事。
“你在我这里有面子？”季秋晚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好心提醒她：“喏，你身后的那位想必很愿意帮忙。”
对上宋如萱凶狠的眼神，季秋晚开心地朝她举杯，然后转身离开。
她很快找到角落里的姜宁夏，语气抱歉：“遇到个神经病，耽误了些时间。”
“没事，现在大家对你都很好奇。”姜宁夏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季秋晚真的很好。
“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季秋晚毫不在乎道。
姜宁夏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随后才道：“你那天说的项目我决定合作。”
“真的？”季秋晚有些惊喜，她以为她至少要考虑一个月呢。
“嗯，我最近在准备收购蓝湾商圈的事，等过阵子他们宣布破产就可以开始行动了。”为了这个项目，姜宁夏和姜父私下签了对赌协议。
她还记得姜父问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个看不见收益的项目，她没有回答他，但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没有为什么，她只是相信季秋晚。
*
纪元清没想到自己这个实习助理还要充当私人助理，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她内心是拒绝的，可听到电话里双倍加班工资她又可耻地心动了，该死的资本主义总是懂得拿捏他们社畜的。
陆向安是开车过去的，她只需要打车过去接他回公寓就好。
不过这边别墅区实在太大，纪元清迷了路，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林洛阳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女声：“你是陆向安那个助理？”
纪元清闻言心里一惊，这是又遇到找茬的人了，她一抬头，就看见无良老板的前未婚妻正脸颊红彤彤地看着自己。
这是也喝醉了？纪元清试探地开口：“季总？”
“是我，陆向安那狗东西这么晚还让你加班，要不你来我公司，我们绝对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