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简一科技的开业酒会陆衔选在了以前他爸名下的别墅, 这让不少来参加酒会的人突然惊觉,是哦,陆衔也是陆家人,他们一家虽然一直在国外, 但手里一直持有陆氏的股份。
如果他一直在暗中收购散股的话, 那他手里有多少股份估计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也是这时候,大家仿佛才认识到陆衔也是陆家人这个事实。
这一次, 季秋晚是和姜宁夏一起出席, 她原本想让季时序和她一起来, 但被他拒绝了。
这套别墅离陆家老宅不远, 季秋晚看向旁边的人:“你觉得他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膈应陆家人,又或许是为了告诉大家他也是陆家人, 反正不管哪一种, 陆家那边注定高兴不起来。”姜宁夏语气里带着笑意,她从小就不喜欢宋韵他们一家人,所以很是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得不说, 陆衔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季秋晚说话的时候余光瞥到那边的一家三口。
这也是陆衡“出轨”风波后一家人首次同台露面, 她很快收回目光:“看来陆向安已经搞定港城那边的项目。”
“陆氏毕竟是陆氏, 想要撼动它的地位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姜宁夏对这个结果倒是看得开。
“确实,抛开人品不谈,他们父子俩的能力也确实摆在那里的。”能成为男主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能力呢。
季秋晚说完很快收回视线, 她可没忘记自己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我去下我哥那边, 等下过来找你。”姜宁夏接收到那边姜宁至的信号。
“去吧。”等姜宁夏离开后, 刚才还在门口的一家三口已经走到她旁边, 凭借这么多年她对宋韵的了解,她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不悦。
她虽然精心打扮, 但眉宇间的疲倦还是泄露了她的状态,想来之前陆衡的事给她带来很大的打击。
她挽着陆衡的胳膊走在前面,陆向安落后夫妻俩半步,转头和她点头示意,季秋晚也回以微笑,她知道,周围有不少人都在朝这边看来。
她现在还没有和陆氏抗衡的实力,自然是不愿和他们撕破脸皮的,能做到这样表面的友好也还不错。
这对前未婚夫妻都表现得很是冷静,让周围等着看戏的人大失所望,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陆衔身上。在大家意识到他手上也有陆氏股份后,不少人都把他列入未来女婿的列表里。
作为酒会的主人,陆衔正在和旁边的人交谈,听到管家的话,他语气有些冷:“知道了,等下就过去。”
周源看他眉宇间都染上冷意,有些不解:“既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陆衔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杯,轻笑一声:“这叫入乡随俗。”
“倒也是,你再不出来,大家都忘了陆家还有你这号人。”周源对于他们具体的矛盾倒是了解得不多。
“陆总,乔迁大喜。”季秋晚朝陆衔举杯。
“谢谢。”陆衔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季秋晚并没有离开,他有些疑惑,很快就见她朝旁边的人举杯:“周先生,我是季氏的季秋晚,能耽误你两分钟吗?”
想到季氏旗下的产业,陆衔很快明白她的来意,很好,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筏子。
周源有些意外地看向朝自己举杯的人,很快微笑着应了下来,谁让他是绅士呢。
来之前季秋晚就已经调查过微元生物的发家史,她的切入口就是周源成立微元的初心,最后道:“美丽季很多理念都和微元不谋而合,希望周总能给美丽季一个机会。”
“到时候我会让助理联系你。”对于这位陆向安的前未婚妻,倒是和传闻中不一样。
“谢谢周总。”季秋晚语气有些惊喜,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那我就不打扰周总了。”季秋晚说完换了个地方给顾朝发信息,让她准备好去微元生物的资料,争取能拿下这次合作。
陆向安一直有注意季秋晚的动静,看到她和周源说话的时候,他不由拧眉,美丽季已经完全没了市场,她这是打算重整美丽季,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向安,看什么呢?”宋韵语示意他专心一点,这次他成功拿下和港城的合作,不少人来恭喜道贺,这让宋韵觉得扬眉吐气。
就算陆衡靠不住了,她也还有陆向安,有他在,谁敢看轻她。
“没什么,妈,你和刘太太聊,我看到熟人了。”陆向安打断她们商业互夸各自儿女。
刘太太旁边的刘小姐看到他就这么离开,有些不高兴地皱眉,宋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里闪过不悦,这才哪到哪,她就不高兴了,以前季秋晚可是,想到这里,宋韵很快打住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继续和刘太太寒暄。
今天来酒会的目的已经达到,季秋晚打算和姜宁夏说一声就离开,没想到陆向安竟然会来找她。
看着朝自己走近的人,季秋晚眼里闪过不解,但还是客套地开口:“听说你拿下和港城的合作,恭喜。”
“谢谢。”陆向安说完低头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有些涩,以前这样的酒会,她一直是自己的小尾巴兼管家婆,不断念叨让自己少喝一点,那时候的他只觉得不耐烦和厌恶,但现在的他却觉得怀念。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季秋晚有些无语,这人是看不到周围那些八卦的目光吗?她可不愿意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
“等等,”陆向安见她径直离开,想也没想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陆先生,我想我们现在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吧?”季秋晚示意他松开。
“抱歉。”陆向安瞥见她手腕处的红痕眼里闪过歉意,见她又要离开,他连忙开口:“我刚才看见你和周源在聊天,你是想挽救美丽季?”
季秋晚怎么也没想到他把自己拦住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简直有病,她抬头和他对视,语气轻柔:“你知道为什么小明爷爷能活一百岁吗?”
“什么?”陆向安有些跟不上她跳脱的思维。
“那是因为小明爷爷从来不管闲事,所以陆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这次季秋晚说完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就直接离开。
陆向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想,这样具有攻击性的季秋晚他可真不习惯。
刚才陆向安朝季秋晚走去引起不少人的注视,大家都有偷偷关注两人的动静,看到这里,有人疑惑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陆向安后悔退婚了?”
“犯贱呗,当初各种无视别人,现在别人无视他,就开始觉得不习惯了。”有人轻嗤一声,随着剧情的变动,陆向安男主光环的减少,大家对他的滤镜也在慢慢消失。
“不是说季秋晚一直是利用他吗,这样想来,陆向安其实也挺可怜的。”有人为陆向安抱不平。
“可怜,他以前是怎么折腾羞辱季秋晚的,你们是选择性失忆吧,什么报复,就不能是人家季秋晚自己想通了吗?”
周围议论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陆向安还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他原本挺拔的背影变得僵硬起来。
*
这头姜宁夏听完她的话,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退婚吗?不可能。”顶多就是不适应原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不见了而已。
见她神色坚定,姜宁夏彻底放心下来,又询问她和周源聊得怎么样。
“周源说是会让助理联络我,应该不是敷衍我。”如果真的是敷衍她,她也还有其他招。
“那就好,刚才我哥那边是又有人想提前预订疗养院那边的房间。”姜宁夏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笑意。
其中有不少人是为了讨好家里老人来预定,也有人提前给自己预定,不管是哪一种,都值得高兴。
“我打算回去了。”上次从南市回来她就和纪元清谈过去南市的事,去那边也算是一种挑战,也不知道她考虑得怎么样。
纪元清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但市场部已经有了方特助,让她继续待在那边,倒是有些埋没她的才能。
当初虽然是为了破坏陆向安的光环才把人挖了过来,但季氏这边其实没有特别适合她的岗位,所以她私心里是希望她去南市的,那边才能发挥她最大的才能。
如果她拒绝的话,到时候便只能让她接手美丽季和微元的合作了。
“行吧,我还得等一会才能走。”姜宁夏说完有些烦躁,她还寻找得等她哥一起才能回去。
“我去和陆衔打个招呼就走。”季秋晚说话的时候已经在陆衔的身影,作为今晚的主人,他应该很忙。
但显然陆衔和季秋晚预想的并不一样,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周源说着什么,她上前打了招呼,而后很快就离开。
等到她离开后,周源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她想争取微元这次的专利,这事你怎么看?”
“这不是你的事?”陆衔一贯不插手微元的任何决策。
“我倒是觉得或许你和季氏可以合作。”对于季家和陆家的恩怨,周源也算是知道一点。
“不是刚合作了疗养院项目?”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周源瞪了他一眼。
陆衔摇了摇头,表示不用,陆氏这边,他还没出手,有些项目都丢得莫名,一开始他还有些疑惑,直到查到这件事和陆衡有关,他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陆氏被截胡的项目都到了江海的公司,而江海则是上次陆衡疑似“出轨”对象江雪的哥哥,这些项目是陆衡对江雪的赔偿。
上次出轨风波虽然在陆氏的公关下解决,但宋韵私下里没少找江雪的麻烦,原本已经决定和江雪断了的陆衡反而因为这件事再次联络起来。
“那你是什么打算,难道还和他们打持久战不成?”周源是个急性子,一向喜欢速战速决。
“我只是突然觉得看他们自己斗也挺有意思的。”当年陆衡对宋韵言听计从,就算他们退出陆氏管理层,也依旧不会为生活发愁,比起这些,陆衡的变心宋韵应该更接受不了才是。
“你高兴就好,不过你这个大侄子也是挺有意思。”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周源语气里满是兴趣。
“是吗?”陆衔语气平静,显然是没兴趣。
*
自从颜青羽出去旅游,季秋晚除了周末回老宅那边,其余时间都是住在公寓这边。
从酒会回来,她刚到公寓,就收到管家的电话:“二小姐似乎没住学校了。”
之前季星晓虽然偶尔也回公寓,但大多时间还是住在学校,用她的话来说,总要融入集体生活,她现在搬出来,季秋晚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聂元嘉。
她克制住自己想要打电话质问的冲动,平复自己的呼吸:“把她这几个月的账单拖出来给我。”
季星晓这边也有些忐忑,原本公寓她只是打算让聂元嘉借住,毕竟他那边房东催的急,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和他一起。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聂元嘉语气温柔:“晓晓,你搬过来,每天早上我做好早餐,你去上学我去上班,晚上我做好晚餐等你回来,就像所有的小情侣一样,这样不好吗?”
聂元嘉口中的描述仿佛是小夫妻的日子,季星晓一直对“家”有莫名的执念,她犹豫了下,很快就应了下来。
“晓晓,我会努力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聂元嘉握住她的双手语气里满是感动。
“我相信你。”季星晓有些羞涩地垂眸,她没告诉过聂元嘉她的家世,但他愿意为自己努力,他是真的爱自己吧。
“对了,这个给你。”聂元嘉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来。
“这是什么?”季星晓有些惊讶。
“礼物,我发工资了。”聂元嘉说完盯着她打开的首饰盒,那是一条项链,是季星晓压根就不会看的品牌,但这一刻,她却是感动万分,他刚发了工资竟然给自己买了礼物。
“喜欢吗?等以后我会换更好的给你。”聂元嘉说完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
“我很喜欢,谢谢你。”
聂元嘉帮她戴好项链才去厨房做晚饭,季星晓的手一直摩擦着项链,这份礼物对她来说很是特别,她抬眼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人,觉得自己应该也该做些什么。
这时候聂元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他手里没有密码,季星晓一眼就看到那条消息,发消息的人她认识,是聂元嘉的室友。
天空【这次出差,组长说要正装】
【刚发了工资,明天我们一起去多挑几套?】
第32章
虽然平日里聂元嘉一直说手机随便她看, 但季星晓从未看过他手机,这会也很快别过头去,但脑子还是忍不住回想刚才自己看到的信息。
两人都从未正面讨论过家境的问题,但聂元嘉偶尔也会和她透露家里的情况, 比如, 他家是农村的,家里父母身体都不太好, 有个哥哥已经结婚生子, 他大学的学费都是助学贷款, 生活费都是平日里去打工赚的。
她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便宜吧,想到他刚才室友的话, 她很快打开手机, 找到平时给自己发新款的店长,让他送几套适合上班族穿的男装到他公寓。
至于尺码,她提供了聂元嘉的身高和体重, 他那边就可以了。
聂元嘉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见季星晓拿着手机出神, 语气温柔:“怎么了?”
“没事, 我只是想到你转正后我还没送过你礼物呢!”两人虽然交往时间不长, 但聂元嘉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甚至比她这个女生还细节,什么三十天纪念日之类的节日都会送她礼物, 事后季星晓也会回赠, 比如最新款电脑和手机。
“你搬过来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聂元嘉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都说一个男人的穿搭是女朋友的品位, 那以后你的衣服都由我来挑好不好?”这是季星晓好不容易想出不伤他自尊的办法, 毕竟他现在所在的公司业内也算出名。
“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得收下这个。”聂元嘉再次从皮夹里拿出自己的工资卡。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季星晓知道自己不收下, 他肯定不乐意,反正收下又不代表她会用。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管家婆了。”聂元嘉说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两人很快打闹作一团,晚上睡觉前,季星晓看着聂元嘉手里的银行卡出神,她钱夹里以前是大哥的副卡,后来变成季氏财务那边每个月直接转零用钱过来,但那些都不如这张卡让自己来的感动。
*
季秋晚这边让人去学校确认,季星晓确实搬到公寓那边,里面还有聂元嘉和她一起。
看她神色有些难看,顾朝倒也能理解,虽说现在年轻情侣同居的比比皆是,但季星晓毕竟还不到二十岁,她会生气也是正常情况。
季星晓的账单也很快拖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消费,季秋晚不由冷笑一声,她自己都没觉得这是在扶贫吗?
才交往多久,就送了电脑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是不是下一步就该送车了?
至于那些餐厅的账单,她姑且只算到季星晓自己头上。
“要和财务那边说一声暂停每个月的转账吗?”顾朝询问道。
“先不用,你先让人整理出她现在名下的资产有哪些。”只停零花钱怎么够。
“好的,对了季总,纪元清已经在门外了。”顾朝差点就忘了自己进来的正事了。
“让她进来。”季秋晚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比起季星晓的破事,当然是工作的事更重要。
“季总,你找我?”纪元清这段时间在季氏待得很愉快,正如她一开始承诺自己的那样,不仅不用加班,工资待遇也比在陆氏好得多,唯一遗憾的是,工作比较没有挑战。
“在市场部感觉怎么样?”季秋晚语气温和,对着纪元清她总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掰了她的女主光环。
“挺好的,大家都很好相处,方特助也很平易近人。”纪元清有些摸不准季秋晚的打算。
“你想不想换一个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季秋晚直接进入主题。
“我可以吗?”纪元清有些惊讶。
“当然,只要你愿意。”说着季秋晚和她着重说了南市那边的情况,以及她过去的职位和待遇。
“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待在市场部,不必急着告诉我答案,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慢慢考虑。”季秋晚示意他不用急着回答自己。
纪元清想说,她其实现在就可以告诉她答案的,除了去分公司更有挑战性,更重要的是去了南市她回家反而更方便了,这压根就不用纠结。
“那下周我还是来这里找你?”纪元清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
“嗯,不用担心,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之前的承诺都作数。”
“我知道了,季总。”纪元清克制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她觉得季总真是她的贵人,她的颠公前老板真是有眼无珠。
“去工作吧,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顾朝或者直接找我。”毕竟是吉祥物,季秋晚可不想她有跳槽的心思。
“好的,季总。”纪元清决定以后都不再骂那个陆向安了,毕竟要不是那晚自己去接他,也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等到纪元清离开后,顾朝进来的时候带着有关美丽季的资料,语气带着丝欢快:“季总,微元那边联系我们了。”
“这么快?”季秋晚惊讶的同时,对周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看来是您在酒会的诚意打动了他们。”顾朝也没想到微元那边会这么快有回复。
“但愿吧。”不管怎么样,微元愿意给她这个机会,那么成败在此一举。
“美丽季的资料都在这边,后续的发展和计划书也都在这,季总你看看是否还需要改动。”顾朝说着把文件递了过去。
“我再看看。”季秋晚说着开始翻动这些资料,如果真的和微元合作,美丽季很多产品都淘汰了,那么留下的大概只有美丽季这个品牌了。
“这个是?”季秋晚的目光落在美丽季儿童霜的图纸上。
“这款产品是美丽季的第一款产品,也是每年的畅销款,即使现在,每年都还有不少销量,这也算是不少人童年的回忆。”美丽季能留存至今,这款产品功不可没。
“那就尽量留下它,这款有改良的必要吗?”季秋晚说着已经开始思考,或许这一款可以单独出一个系列,保留原有的,再新增改良的,这样想着,她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顾朝负责改动企划书,对于季秋晚这个提议,她也持赞同意见,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的需求也开始增加,他们不仅需要留住老顾客,更要吸引新顾客才是。
“和他们约的是什么时间?”季秋晚问道。
“后天上午。”顾朝说话的时候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
“好,去准备吧。”如果能够拿到微元的新专利,美丽季绝对能盘活。
接下来就要重建美丽季的厂房,增加新设备,这些通通都要资金,看来还要去银行一趟才是。
因为季秋晚的忙碌,倒是让季星晓完全没有危机感,按照她的要求,店长那边很快送来衣服,这是她常穿的品牌,之前她也给季云深在这家买过男装。
等晚上聂元嘉回来看到这些衣服,第一反应是让她退了:“这些会不会太贵了,我才刚上班,不需要这些的。”
季星晓选择的牌子是国外的小众品牌,很多人都不认识,所以她直接道:“这些都不贵的,更何况你不是答应以后你的衣服都交给我吗,更何况你的工资卡在我这呢。”
“那你也该给自己买一点才是。”果然,听了她的话,聂元嘉没再说要退掉的话。
“好,过几天我就去给自己买,你先去试试?”季星晓说着一脸兴奋地看向他,这还是她除了家人第一次给异性买衣服。
“好,我现在就去试,不管得先等我洗个澡。”
聂元嘉说话的时候,季星晓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被打湿的裤腿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下雨而已。”说话间,聂元嘉已经抱着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洗澡。
季星晓的思绪却还留在他保湿的裤腿上,他每天坐地铁去上班好像是很不方便,她十八岁那年,大哥给她和季云深的礼物都是车,那辆车她也只是偶尔开一开,或许可以让聂元嘉先用?
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才不会拒绝,想到这里,季星晓开始犯愁。
*
很快到了和微元约定的日子,季秋晚带着顾朝直接去了微元,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微元办公楼离简一科技只隔了一条街。
这里好像也是陆氏的产业,这个念头一起,季秋晚总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东西。
“季总,是发现了什么吗?”顾朝一向心细,很快注意到她皱的眉头。
“没事,走吧。”季秋晚暂时把这个疑问抛到脑后。
到了前台,很快有人带他们到二十五楼的总裁办,周源的会议还没结束,需要她们再等一下。
微元这次的专利很多人都在争取,季秋晚知道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诚意,她心里预期的让利也不知道周源会不会满意。
大概五分钟后,周源出现在会议室,语带抱歉:“让季总久等了,抱歉。”
“周总哪里的话。”季秋晚上前和他握手。
寒暄过后就是正事,周源翻阅着她递过来的那些文件,随后摇头:“老实说,季总你这些东西并不能打动我,比起这些条件,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周总还没定下合作,就证明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季秋晚也知道这次不会那么顺利。
周源没说话,季秋晚轻笑一声,随后递过去一份补充协议:“周总,这是我的诚意。”
周源看了眼,有些惊讶,随后勾了勾唇角:“季总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具体的我还需要和其他人商议。”
“好的,那我等周总的好消息。”季秋晚攥紧的拳头不由松开,看他这样,她至少有一半的把握了。
从微元出来,顾朝才看向季秋晚:“季总,那个补充协议是?”
“如果季氏能拿到这次的专利,之后疗养院项目那边的东西,都由微元提供。”微元除了研究化妆品这方面,旗下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净化器之类的东西。
和她预想得差不多,没人能拒绝疗养院项目的诱惑。
顾朝闻言,脸上满是对季秋晚的佩服:“想来其他竞争者再也没有比我们厉害的优势了。”
“一半一半吧。”今天虽然是和周源第一次打交道,但这人很是精明。
*
虽然陆衔不参与微元的决策,但周源每次都会主动告诉他,按照他的说法,陆衔一贯老奸巨猾,这样也能提早发现一些不好的决策。
简一科技和疗养院合作的事他是知道的,之前他也动过这样的心思,但想到那些东西姜氏集团完全能满足,他就没去争取。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舍弃姜家而选择微元。”周源一脸的感慨。
“各求所需不是很好吗?她现在需要微元的专利去拯救美丽季。”陆衔语气淡淡。
“她倒是有魄力,但根据我的调查,美丽季已经没落多年,现在市场已经被其他品牌占领,她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是周源,绝对不会用这个来挽救已经濒临破产的品牌。
“怎么,你这是对你们的新专利没信心?”陆衔大概能猜出季秋晚的意思,不过他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彻底和陆氏割席,还是说她知道些什么?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位季总比我想象中的有魄力多了,也不知道你那大侄子现在后不后悔。”说到最后,周源脸上满是笑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陆衔斜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为你了吗?”要不是他是陆家人,他怎么会去关注这些无聊的事。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陆衔没好气道。
“不用,既然你也不反对,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也不知道季总会不会给合作伙伴预留一个房间。”别说,周源对疗养院的房间也挺眼馋的。
见陆衔的白眼过来,周源连忙说起正事来:“对了,这次还有江海的公司来争取,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信心。”
说到最后周源不由冷笑一声,一个不入流的公司就想要微元的专利,这个江海脑子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
“陆衡这几次的帮助给了他错误的信号,江雪现在还住在长景湾那边,看来我这好大哥,对她也算得上真爱了。”都愿意为她截陆氏的项目了。
“靠,这么劲爆的消息不告诉你那好嫂子。”想到宋韵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周源就变得兴奋起来。
“你觉得陆向安会不知道?”这也是让陆衔迷惑的地方,他以为陆向安就算不告诉宋韵,也会阻止陆衔,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那我们就等着看戏算了,丈夫背叛自己,儿子隐瞒自己,想想她知道后的反应就觉得带感。”因为陆衔的关系,周源一直对那一家三口没有好感。
“别人的家事不需要我们的掺和。”陆衔确实没打算戳穿这件事,宋韵平时高调惯了,总会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还是你沉得住气。”周源朝他比了比大拇指,换作是他,他早就忍不住了。
陆衔垂眸没说话,如果他沉不住气,他又怎么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呢。
*
季秋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撞见陆衡出轨现场,周末她约姜宁夏去温泉山庄放松下,她盯着前面的身影,语气有些不确定:“那是陆衡?”
姜宁夏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前面年轻女孩挽着的男人正是陆衡,大概保养得体,五十岁的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再加上身材管理得当一脸的儒雅,倒是没人怀疑两人的关系。
“他旁边那女的好像就是上次宋韵上次捉奸那个,看来是真爱啊。”姜宁夏语气里满是鄙夷。
“你别说,这女的背影还挺像宋韵的。”季秋晚盯着江雪的背影突然道。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更恶心了,好在两人很快换了其他话题。
“你说周源会答应吗?”季秋晚其实也有些忐忑,远没有面对周源时的镇定。
“应该会,据说他之前也想要争取,但后来放弃了。”某种程度上,两家也算是竞争对手,所以对于微元的消息姜宁夏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以为我们会用姜氏旗下的产品?”其实一开始季秋晚也提议过,但被姜宁夏拒绝了,她懂过犹不及的道理。
“应该是这样,现在你主动提及,他应该会答应。”虽然这是姜宁夏的猜测,但她的语气总是让人信服。
“那希望是个好消息,对了,你哥的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季秋晚昨晚接到颜青羽的电话,她会回来参加姜宁至的婚礼,她以前和姜家父母关系不错。
“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婚礼那一天了。”姜宁夏语气倒是平静,两家联姻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她一脸的平常心。
“我记得你哥就比我哥大一岁吧。”姜宁至马上就要结婚了,而季时序有种看破红尘的想法。
“好像是,怎么,你还操心起你哥的婚事了?”姜宁夏轻笑一声。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慨一下。”提起季时序,季秋晚又想到同意去南市的纪元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你看那是你哥之前那个助理吗?”姜宁夏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她。
“谁,宋明月?”季秋晚说着朝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她们这会在酒店大厅靠窗的位置小酌,一眼就能看到酒店来往的行人,所以她很快就看到那边的宋明月。
她披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想来应该是刚泡完温泉,让他们更惊讶的是她旁边的男人,她们都认识,是林洛阳的大哥林洛随,两人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第33章
“你不是说她回老家了, 我应该没认错吧。”姜宁夏语带怀疑道。
“我大哥是那样说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人之间虽然没什么亲密动作,但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可不止像朋友而已。
“或许男人都爱这一款?”姜宁夏有些不确定道。
“我不知道,不过林洛随不是有未婚妻吗?”这才是季秋晚惊讶的地方, 如果没有意外, 两家很快也会结婚吧。
“嗯,去年订婚宴你不是还去了?”姜宁夏说完才想起那次她追着陆向安身后, 早早离席。
“我忘了, 不过这件事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大哥。”季秋晚有些犹豫, 毕竟如果宋明月真的和林洛随有什么的话,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自己告诉他总比他从其他地方知道得好。
“可以提一下, 总比他从别人那里知道得好。”姜宁夏显然也和她一样的想法。
前面的宋明月紧了紧自己的浴袍, 抿唇道:“林总,我先回房间了。”
林洛随见她这样,眼里的笑意淡了点:“嗯。”
宋明月低头遮掩自己眼里的情绪,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这对她来说太快了, 而且她本来也没打算再来这里, 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进了林氏的子公司,现在更是被调回了总部。
想到被调回来的原因宋明月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她回来的第一个周末, 她也偷偷打听过, 季时序还在南市, 想到这里, 她不由攥紧自己的拳头。
看着宋明月的背影,林洛随勾了勾唇角, 欲擒故纵是吧,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季秋晚怀疑林洛随不知道宋明月就是季时序的助理,她犹豫了下,拉着姜宁夏一起上前,三人在电梯口碰面。
林洛随看到两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朝两人点头,季秋晚佯装不经意道:“林总和朋友一起来的?”
“没,公司部门团建。”如果不是这个理由,柒恶羣叭乙丝巴咦六旧刘3,吃肉停不下来宋明月又怎么会愿意和他单独来温泉山庄。
“团建?”这下轮到季秋晚惊讶了,宋明月这是成林氏员工了?
“对,你们要是有兴趣,明天可以一起参加。”林洛随发出邀请。
“那倒不用,我们明天就该回去了。”姜宁夏笑着拒绝道。
电梯很快到了林洛随的楼层,他挥手和两人道别,季秋晚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猜测,这是傻白甜又换了一个霸总来祸害?
“想什么呢?”电梯到了,见她还在愣着,姜宁夏一把把人拉了出来。
“没什么。”季秋晚摇了摇头,想着季时序那边只告诉他宋明月在林氏的消息就行。
季秋晚的房间有温泉池,她泡温泉的时候顺便给季时序发了条消息,再思考了下季星晓和聂元嘉的问题。
直接逼迫她分手肯定会适得其反,按照剧情,聂元嘉早就知道她季氏二小姐的身份,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
既然他看重的是她的身份,那就让这些不存在好了,季秋晚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温泉不能泡得太久,她很快就起身,季时序的电话也是这时候来的,听出他语气里的诧异,季秋晚轻声解释道:“在这里碰见她也是意外,按照林洛随的说法,她应该是林氏的员工。”
如果不是,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季秋晚也不想把人想得太过不堪。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对于宋明月的家庭,季时序了解得也不算是很多,他们已经分手,他更不可能去干涉她的决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季秋晚放下心来,看来她哥是真的放下了。
“听说你在争取微元的新专利了?”季时序转而说起公司的事来。
“对,护肤品这块蛋糕我不想放弃。”在家人面前,季秋晚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微元的专利反响一直不错,如果能争取到你就成功了一半。”季时序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一直都知道她比自己有魄力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对了,纪元清刚到南市,你多关照下,这可是我在陆氏那边挖过来的人才。”季秋晚不忘叮嘱道。
兄妹俩很快又聊起其他话题,等到挂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候后的事。
*
连着两个周末没回老宅,季星晓原本有些心虚,但今天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发现季秋晚也没回来的时候,她不由松了口气。
她回来除了拿自己特别喜欢的那个包,更多的是打探消息,但看到大家都没回来,她顿时放下心来。
昨天下雨的时候,她开车聂元嘉公司接他下班,让他很是感动,觉得她不该如此辛苦,所以现在便成聂元嘉开车送她去学校后再去上班。
虽然公寓开车到学校只需要五分钟,但还是让季星晓觉得快乐。
“二小姐,今晚不住家里吗?”管家语气温柔。
“不了,我和朋友约好了。”季星晓提着自己的包包和管家挥手。
说起来自从她和聂元嘉交往,她很久没和那些塑料姐妹来往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都看不起聂元嘉。
回公寓的路上,她给季云深发了视频,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听:“有事?”
“这么晚了,还在练琴?”季星晓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还有琴声,季云深在和自己视频,也就是说他公寓里有其他人?
“嗯,和同学一起练练比赛曲目。”两人是龙凤胎,他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
“哦,差点忘了你马上要比赛了,那你好好练习,回老宅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回去。”这才是季星晓今天找他的目的。
“知道了,挂了。”季云深挂的很是干脆理论。
这头季星晓挂断后打开日历,再过两天就是季云深的比赛了,也就是说她至少要三天见不到聂元嘉,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
*
聂元嘉还没走近茶水间,就听到里面的讨论声:“实习生里面那个聂元嘉是什么来头啊?”
“估计是哪个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吧,你们看到他开的那个车没?”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羡慕。
“他穿得虽然低调,但那些小众品牌反而更贵,要不是我表姐是那家柜姐,我也不知道他衣服那么贵。”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太子爷微服私巡?”有人猜测道。
“不能吧,不是说老板家儿子还没毕业吗?”很快有人反驳道。
其他人很快说起老板家的八卦,聂元嘉才不紧不慢地踏进茶水间,余光瞥到周围投来的羡慕目光,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
回到自己的工位,看到季星晓发来的消息,他眼里的厌烦一闪而过,回复她后又推了和室友晚上的酒局。
天空【又要回去哄你家小公主?】
聂【不是,有别的事要忙,下次再约。】
聂元嘉很快关闭对话框,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
季云深比赛的事还是顾朝提醒季秋晚的,最近忙着和微元的合作,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明天的飞机,季总您看是要推迟还是?”顾朝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意思。
“按照原计划,微元那边先停一停。”季云深会变成剧情里的样子,他们当家人的其实有很大的责任。
她订机票之前和颜青羽提过这件事,后来倒是忘了问她是怎么打算的,趁着这功夫,她拨通了颜青羽的电话。
电话那头颜青羽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欢快:“我已经订好机票,到时候直接和你们在酒店碰头,等云深比赛完,刚好和你们一起回来参加季家的婚礼。”
“好,那我们明天见。”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季秋晚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至于季星晓那边,季秋晚打开顾朝发来的文档,这是季星晓名下的资产,据说她十八岁生日收到的那辆车现在也是聂元嘉在开。
她真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啊她,为了不影响季云深的比赛,她打算等比赛完再和她谈谈。
作为参赛人员,季云深自然比她们先出发,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季秋晚一直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季星晓几乎是踩点到的,再晚五分钟,估计都赶不上值机了。
“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季星晓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她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走吧。”季秋晚扫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季星晓有些心虚,刚才想到要和聂元嘉分开三天,两人在车里难免多腻歪了一会,幸好没耽误飞机。
“姐,你说云深这次能拿金奖吗?”季星晓随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是实话,季秋晚在觉醒前,对他们的关心都有限。
“好吧,不过我相信他能拿金奖的。”季星晓对他有信心。
“希望吧,等下妈和我们在酒店碰头,你自己收敛点。”颜青羽现在好不容易轻松些,她不想她为这些事烦心。
虽然季秋晚没点明,但季星晓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她闻言眼神不由一亮:“姐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替我掩护?”
季秋晚轻呵一声没说话,她替她掩护,想得倒挺美。
第34章
直到飞机起飞前, 季星晓都还抱着手机敲个不停,季秋晚忍不住开口:“你懂不懂什么叫收敛?”
“放心吧姐,在妈面前我肯定不这样,我有分寸的。”季星晓说话的时候还在思索这次回来该给聂元嘉带什么礼物, 他每次去哪里都会给自己带礼物, 自己也不能忘了他才是。
“对了,姐, 云深如果拿了金奖我们给他办庆功宴吗?”季星晓突然问道。
“办, 不管什么奖项都办。”不然她怎么光明正大掐她的资产。
“那我可以带学长一起来吗?”上次他们被她撞见后, 聂元嘉一直想要再找个机会解释, 可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见面机会。
“那不合适,那天会有很多人在。”季秋晚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好吧。”季星晓虽然有些失望,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总会找到机会的。
“好了,我要睡一下。”季秋晚说完很快闭眼小憩,在这之前季云深参加的比赛, 每次得到奖项, 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为他庆祝过, 就连这次她说的庆祝, 也带了其他目的,越想倒是越发觉得亏欠。
见她闭眼,季星晓才发现她眉宇间的疲倦, 她脑子里想起之前那些塑料姐妹的话, 季氏现在的处境好像并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作为老幺,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公司的情况, 在她看来,有大哥在, 压根不用他们操心这些事。但现在姐接手了季氏,大哥去了南市,季氏的情况好像没有那么乐观,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比赛在云城,云城这边天气不错,从机场出来,有人接她们直接到机场。
这次季星晓紧紧跟在季秋晚身后,没再盯着手机看,她小声问道:“妈和大哥什么时候到啊?”
说完以后她才察觉,这次的比赛大家好像很重视?以前季云深的比赛,他们可不会亲自来现场。
“他们都要傍晚才到,我们先去酒店休息。”季秋晚昨晚睡得不太好,打算回酒店睡个回笼觉。
他们订的酒店距离季云深的酒店不远,季星晓给他发了信息,表示她们到了,那头没有回复,估计在练习。
她悄悄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又悄悄给聂元嘉发了信息过去,那头几乎是秒回,季星晓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很享受这种自己被放在心上的小细节。
手机那头的聂元嘉对她又是一阵关怀,甚至还发了攻略过来,是他昨晚特意查的游玩攻略。
虽然季星晓并不需要这份攻略,但看到他发过来的文件后,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怎么订的是套房?”季星晓有些惊讶。
“没必要铺张浪费。”季秋晚语气淡淡,当然是怕她恋爱脑上头悄悄玩藏人的把戏。
“这样吗?”季星晓心里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逗你的,妈出去那么久,回来我们住一起方便秉烛夜谈。”经过她的分析,他们恋爱脑的最终原因都是童年缺爱,所以她现在努力挽救,虽然并不一定有效果。
季星晓没说话,只是想起她小时候有次她做了噩梦,想要妈妈哄哄她,但她在房间等了好久,阿姨都没能叫来颜青羽。
“你是觉得不方便吗?”季秋晚见她神色有些不对。
“没有,这样挺好的,那晚上的餐厅订好了吗,妈她喜欢吃粤菜。”季星晓很快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
“嗯,已经订好了。”这一次,季秋晚的语气温和不少。
“那姐你先休息吧,我在附近逛逛。”季星晓说着把自己的行李推到旁边的房间。
“好,晚饭前记得回来。”季秋晚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另外两人都还没登机。
季秋晚打算休息,但顾朝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计划,她揉了揉太阳穴:“你是说微元那边想要重新讨论合作的事?”
“是的,他们想要研发的绝对话语权。”顾朝语气有些低沉,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
“研发的绝对话语权,那他们的研发团队准备长驻美丽季吗?”季秋晚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周源真的是老奸巨猾。
“往后推一推,等我回来再去微远找周源。”他提这个不可能答应的要求,大概是有其他的需求。
“好的,季总。”顾朝很快回复了微元那边。
周源听着助理的汇报,季氏那边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他本来要的也不是这个,想来这位季总是个聪明人。
“那陆氏那边?”陆氏旗下子公司对他们手里的专利也很有兴趣,有合作的意向。
“就说我们已经有了合作的对象。”和陆氏合作,下辈子都不可能。
等到助理离开后,周源才慢条斯理地拨了陆衔的电话:“陆氏那边透出合作的意向,你说是不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陆衔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陆向安还有心思来试探,港城的项目还不够他忙活吗?
“不用理会,他那边应该很快要乱了。”原本已经交权多年的陆衡最近变得不太安分起来,也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或者说之前的和谐也是装出来的?
陆衔自然不明白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主角光环消失的原因。
这段时间,陆向安也很头疼,他也没想到已经退出集团事宜的陆衡现在会回来插手,之前他截的那些项目,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不想和他发生冲突,但这好像反而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就在这时候,他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为首的是冷着一张脸的陆衡,后面也是周特助:“陆总,抱歉,我没能拦住陆董。”
“没事,你先出去吧。”陆向安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
“爸,你如果急着找我,有更好的方式。”陆向安淡淡提醒道。
“我倒是不知道现在见你还需要预约,你好大的架子。”陆衡冷哼一声,这些天他一直想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同意宋韵的提议,把公司全权交给陆向安,为的就是多陪陪她。
“他们只是按规矩办事,您何必为难他们,你今天来,是为了江海的事?”江海太贪心,截了陆氏的单却没能力全部吃下,现在正面临高额违约金。
当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自然少不了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是故意的。”陆衡用的是肯定句,他就说这些事怎么会这么顺利,原来在这里等着他,想到江雪的眼泪,他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
“如果不是他贪心,今天的情况压根就不会发生。”陆向安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知道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补偿他们兄妹,上次你妈把事情做得太过,我现在也是替她收拾烂摊子,违约金的事你处理下。”陆衡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事我应该处理不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话不是您告诉我的吗?”陆向安抬头直接对上陆衡的目光。
陆衡很快明白他这是在敲打自己,他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和你妈一样疑神疑鬼,我和江雪之间没什么的。”
他只是突然觉得累了,厌倦了每天哄宋韵的日子,在江雪那边,会让他觉得轻松。
“你们之间清不清白只有你清楚,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件事该结束了,我不想让妈伤心。”早在二十年前,陆衡就已经结扎,之前他倒是不担心他会搞个私生子出来,但现在陆衡的态度让他变得不确定起来。
如果陆衡真的搞出私生子来,他不敢想象一向骄傲的宋韵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到时候她疯起来可什么都能做出来,他自然要杜绝这样的可能。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这么多年,和她待在一起太过窒息,我只是想让自己轻松一点。”陆衡到现在和江雪确实没踏出最后一步,所以他依然理直气壮。
“窒息,以前你们为了所谓的享受二人世界,从小把我丢给保姆,那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窒息?” 陆向安冷笑一声质问道。
小时候他惹了宋韵不开心,第一个教训他的就是陆衡,他说就算他是他们儿子也不能惹宋韵不开心,现在想起以前的那些事,陆向安只觉得讽刺。
陆衡其实也有些迷茫,现在想起以前和宋韵的事,他都有一种在看别人的故事,他都不敢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还一做就快三十年。
想到宋韵的脾气他就觉得头大,他明白陆向安的意思:“你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我打算重回公司。”
“你高兴就好。”陆向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等到陆衡离开后,陆向安有些出神的盯着办公桌上的一个摆件,这是之前季秋晚送来的。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在父母眼里,他们最重要的人都是彼此,而他仿佛是一个意外的存在。
陆衡会因为他惹宋韵生气而狠狠教训他,他们是别人眼里的恩爱夫妻,但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们是不是合格的父母,所以他从小就讨厌所谓的深情。
每次季秋晚跟在他身后,说着她的喜欢,他并没感到高兴,他只觉得讨厌,他觉得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失去自我,为什么要拥有这样的情绪,他不想变成陆衡和宋韵那样。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冷静的,他不需要谁的喜欢,也不需要喜欢谁,谁都不能牵动他的心思,但如愿和季秋晚退婚后,他好像理解到喜欢的滋味,他一脸的嘲讽,果然,他终究还是继承到他们劣质的基因。
*
傍晚的时候,颜青羽和季时序一起到了酒店,才半个月不见,季秋晚觉得季时序黑了不少,她有些疑惑:“大哥,你这是去美黑了?”
“去非洲那边出差了几天。”季时序轻描淡写地开口。
听到他是搞事业季秋晚就放下心来:“那谈得怎么样了?”
“都黑了一个度,要是还没谈成,那多亏。”季时序笑着道。
倒是旁边的季星晓一直在观察季时序,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这些不过都是为爱坚强的神情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看什么呢,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颜青羽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还没想好。”季星晓摇了摇头,她确实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那你慢慢想,不管你想做什么,妈都会支持你。”颜青羽现在对他们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开心就好。
“真的吗?”季星晓心思一动。
“当然是真的,不管你想继续读书,还是进公司或者自己做点什么,我都支持。”颜青羽一直都觉得,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季星晓第一次开始思考毕业以后的事,之前聂元嘉倒是和她提过等她毕业就结婚的话,她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晚上一家四口吃的粤菜,颜青羽笑着和他们说起她这次旅途的见闻,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鲜活了不少。
“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不少礼物,等会儿回酒店拿给你们。”颜青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他们带伴手礼。
“我倒是有些期待礼物了。”季秋晚笑着道。
“等姜宁至的婚礼过后,妈可以来南市玩两天,那边风景不错。”季时序笑着邀请道。
“好啊。”颜青羽也打算好好和他谈谈。
晚饭后他们去隔壁酒店找季云深,他看起来状态不错,季秋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到时候给你办庆功宴。”
“我努力。”季云深唇角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到时候我上台给你鲜花,这么大的花。”季星晓说着在胸前比划。
“不用。”季云深摇头拒绝,眼里的嫌弃很是明显,他的动作逗笑了其他人。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很快接通,电话那头隐约是个女生的声音。季云深很快挂断电话,然后朝他们道:“我还要去练习,先上楼了。”
酒店这边有专门的琴房,其他人都没觉得什么,唯独季秋晚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发怔。
等回到酒店,季时序才问她:“我看你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呢?”
“不是什么大事。”季秋晚摇了摇头,这件事她还不确定,不过确实该让人盯着季云深那边,防止他犯一些无可挽回的错误。
“对了,我觉得倒是可以让星晓到公司历练一番,你觉得呢?”
经历了宋明月的事,季时序觉得女孩子自身的能力还是很重要的。
“这个不急,我打算让她联姻。”季秋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季时序。
第35章
“联姻?”季时序有些惊讶, 他以为季秋晚经历了和陆向安的事,她会排斥联姻,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又听她亲口提到联姻的事。
“放心,不是真的联姻, 只是为了逼她一把。”季秋晚没有说得太详细。
“你有数就好。”见她这么说, 季时序倒也放下心来,也没继续追问。
“对了, 纪元清在那边表现得怎么样?”季秋晚没忘记关心自己的吉祥物。
“她能力和情商都不错, 和同事们都相处得很好。”季时序语气里满是欣赏, 可以说纪元清和宋明月在工作上, 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那当然,要是不厉害, 我也不会让她来南市历练。”季秋晚一脸的与有荣焉。
季时序见状有些好奇:“你和她很熟?”
“她是我从陆氏挖过来的。”季秋晚说完觉得自己和纪元清好像也不算太熟?
季时序默了默,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开口道:“那你还挺厉害。”
“我也觉得。”季秋晚笑着收下她的夸赞,然后顺便和他说起最近圈子里的变化。
过了好久, 季时序才缓缓开口:“其实你退婚是好事,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这些年我们真的太忽略妈的感受了。”
和宋明月分手的那几天, 季时序突然警觉自己这些年其实一直挺浑浑噩噩的,也是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 季言远走了后, 他这个顶梁柱却没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
“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早点休息吧。”季秋晚说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角, 自从接手季氏,她一直都挺紧绷的。
“你也是, 不要太累,季氏的情况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季时序语气严厉,他并不赞同她现在的有些决策,太快了。
回到套房,季星晓正陪着颜青羽在看电视,看的最近很火的综艺,时不时传来季星晓的笑声,偶尔听到颜青羽的轻笑声,季秋晚闻言也忍不住跟着勾唇,洗漱过后也加入她们。
颜青羽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她眼眸里满是温柔:“等星晓和云深放假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度假吧。”
“大哥和姐估计没时间吧。”季星晓笑着道,心里却在想,如果去度假岂不是又要和聂元嘉异地恋,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好,但她真的很舍不得和聂元嘉分开。
“我们没时间,你和云深刚好可以陪妈去庄园住一个假期。”季秋晚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行了,逗她干嘛。”颜青羽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这时候的他们,更愿意和同龄人一起。
季星晓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她和聂元嘉被季秋晚撞见后,她总有些怵她。
这时候手机弹出的视频救了她,她连忙起身,语气有些慌乱:“我回房间接个电话。”
颜青羽看她有些慌乱的样子,不由猜测:“星晓这是谈恋爱了?”
“应该吧。”季秋晚语气淡淡。
颜青羽却有些感慨,一眨眼,他们都这么大了,就连最小的季星晓都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
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季秋晚,斟酌着开口:“秋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以前她不喜欢季秋晚围着陆向安转,但现在她天天忙着公司的事,她又忍不住担忧。
“当然是搞钱要紧。”季秋晚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颜青羽一怔,随后皱眉,她想告诉她,就算没了陆氏,她也为他们留了后路,但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也罢,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感情,她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
季秋晚说完也觉得有些后悔,这样好像太过直白,母女俩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等季星晓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母女俩这些年很少有这样聊天的机会,真到了这一刻,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些年的隔阂是真的存在。
*
季云深上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台下的家人,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整齐来看他比赛,他摸了摸胸口,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他想迟来的关心他已经不需要了。
原本拿不拿奖对他来说其实不重要,但想到昨晚琴房她对自己的话,他突然觉得拿个奖好像挺好的,至少能跟她站在一起领奖。
“云深是在笑吧?”季星晓早就拿出摄影机拍摄,这会看到镜头里季云深的笑容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旁边的人。
“他刚才看我们了,或许是高兴?”季时序猜测道。
颜青羽心下一阵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给他们关爱。
季秋晚昨晚已经让人去查季云深了,好在目前他还没做什么。他性格偏执,会发展到把人囚\禁到他郊外别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他才是,看来得继续让人盯着他才是。
想到等下还有那个女孩的比赛,季秋晚心里生出一股期待来。
舞台上的季云深已经坐在钢琴旁,优美的音符很快从指尖流泻,这样的季云深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就连时常和他互黑的季星晓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季云深真的很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她看着镜头里的人,脸上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骄傲。
这一天对于季家来说是特别的,这是他们第一次举家来支持季云深的比赛,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证季云深拿了金奖。
比起获奖者本人,他们好像更高兴,甚至在想季云深去海外进修的事,反倒是季云深表情淡淡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手机,季秋晚努力收回自己的视线。
“我让管家准备个庆祝酒会。”季秋晚没忘自己之前的计划。
“不用那么麻烦,今天我和同学一起庆祝。”季云深并没有打算庆祝。
“怎么不要,这么高兴的事必须庆祝。”季星晓摇晃着他的手臂。
“你今天先和同学庆祝,到时候家里的酒会你露个面就好。”季秋晚说完看了一眼季星晓,也不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后悔现在的积极。
季云深很快明白她这是有别的安排,他点了点头,倒是没排斥。
和微元那边的合作还需要她亲自去一趟,季秋晚选择了晚上的航班,其他人第二天再一起回来参加后天姜宁至的婚礼。
第二次来微元,季秋晚倒是熟悉很多,顾朝是一早来微元这边和她会合,她压低声音道:“微元拒绝了陆氏那边。”
季秋晚闻言不由挑眉,她竟然觉得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她开始好奇周源这次的条件了。
在微元这边遇到陆衔季秋晚有些意外,倒是旁边的周源拍了下脑门,他是真的忘了今天季秋晚要过来的事。
他有些歉意地看向陆衔,对方倒是一脸温和:“你先去忙,下午我们再谈。”
季秋晚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跟着周源一起去了会议室,对于周源之前的要求,季秋晚这边自然是不会退让。
等到大家重新谈妥合作后,季秋晚才明白周源的用意,她有些好奇地看向周源:“我以为周总并不看好美丽季。”所以她有些想不通他的要求。
“但我很好看季总。”这一点周源倒是没说谎,季秋晚一接手季氏就能拿下水韵城的项目,这个项目还能说她是用婚约和陆向安换取的,但接下来疗养院项目,倒是让人不能小瞧。
“那就承蒙周总厚爱,合作愉快。”被人肯定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季秋晚眉眼弯弯地朝他伸手。
“合作愉快。”周源很快和她握手。
“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我这边赠送季总一条好消息?”周源一脸笑意地看向季秋晚。
季秋晚有些好奇地眨眼,然后就听他道:“陆衡重返陆氏,试图拿回自己的权利。”
这下季秋晚是真的惊讶了,这可是剧情里没有的,还有陆衡又为什么这么做,宋韵难道没有反对吗?
自从退婚后,她从不掩饰自己对陆氏的不喜,闻言点了点头:“这对我来说确实算个好消息,谢谢周总。”
等走出微元大楼,季秋晚对身后的顾朝道:“酒会的邀请函也送一份给周总。”
嗯,周源大概不知道,他是自己给季星晓挑的“联姻对象”,又或者说她的“联姻对象”可以是微元的任何人。大家都是合作伙伴,他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还有陆氏那边,去打听下具体情况。”这段时间她忙着美丽季的事,倒是没关注陆家的事。
*
陆衡倒是说到做到,在陆向安处理好江海那边违约的事后,他就没再去过江雪那边,那套房子他也让人过户到江雪名下。
也是这时候,他才憋屈地意识到自己太早放权给陆向安,以至于现在自己都要在他手里讨生活。他进入陆氏后,第一时间联系以前的旧人,他对陆向安这个继承人很满意,倒也没什么复杂的心思,只是不想让自己继续憋屈。
他断得干脆,但江海兄妹这段时间早已被他养大胃口,自然不愿意放弃他这个大腿。
对于江雪的各种小作文,陆衡受用的同时也没拒绝得彻底,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也一直保持着联络。
宋韵知道陆衡回陆氏后倒也没反对,这段时间,陆衡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也是这时候,她无比想念季言远,只有他一直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宋韵性子一向骄傲,陆衡现在对她不咸不淡,她自然不会主动求和,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陆衡对自己的包容,让她在陆衡面前做低伏小她是做不到的。
而且她很快想通,现在陆氏在陆向安手里,没了陆衡,她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而且陆衡能找别人,她为什么不能,是他先背叛了她。
收到宋韵突然投资电影,并和男主角走得很近的消息,陆向安只是愣了下,随后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还有陆董那边,想安插他的人在港城的项目中。”周特助说完连忙低头,不敢去看陆向安的神色,他觉得自从自家老板和季秋晚退婚后,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他的惩罚。
“由他去。”陆向安一脸的不在意,既然想进项目组,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那夫人投资的电影?”宋韵投资电影的钱是她的私产不假,但打着陆氏的旗号,陆氏对于影视这边的也许还是空白。
“既然她喜欢玩,就让她玩吧。”陆向安语气冷漠,既然他们愿意各玩各的,那就随他们去吧。
等到助理离开后,陆向安揉了揉眉心,拿过刚才就一直响的手机看了一眼,是他们三人小群里秦明源发的消息,季氏有意和微元联姻。
陆向安眉头紧皱,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哪里传来的消息?”
“应该是季氏和微元那边放出来的吧。”秦明源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最近季秋晚大动作挽救美丽季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这样的消息传出大家倒没怀疑什么。
陆向安挂断电话直接按了季秋晚的电话,在电话拨通之前又按了挂断键,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她呢?
这样的认知让陆向安变得有些木然,过了好久,他才继续拿起刚才被自己放下的文件,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会传出这样的流言当然和季秋晚有关,晚上回到家,季星晓看向季秋晚:“姐,外面都在传季氏要和微元联姻,是真的吗?”
“是真的。”季秋晚语气没什么变化。
季星晓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她小心试探道:“是你和那个周源吗?”周源的名字还是她刚才搜索知道的。
“不是我,是你和周源。”季秋晚一脸微笑地看向她。
第36章
季秋晚说完, 除了之前就知情的季时序,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季星晓深吸一口气:“姐,我不愿意。”
“我以为在大家享受家族带来的便利后, 大家都做好了联姻的准备。”季秋晚嗤笑一声, 对于季星晓的理直气壮表达着不满。
“可,我, ”季星晓想说什么, 很快又垂下头来, 季秋晚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颜青羽想说什么, 被季时序制止,她很快想起在云城那晚季星晓回房间接电话的时候, 她心里很快有了猜测。
季云深除了一开始的惊讶, 后面倒是一脸的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我现在还没毕业,会不会太早了点。”季星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想使用拖字诀。
“只是先订婚, 不是让你们马上结婚, 老实说, 季氏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需要微元的专利。”季秋晚语气认真,脑子里却开始思索, 除了联姻以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拿到微元每次的专利。
季星晓心里在挣扎, 圈子里各玩各的很多, 或许她可以先答应订婚, 然后再和周源沟通?
季秋晚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周源和圈子里其他人不一样,收起你脑子里的想法。”
“姐, 你明知道我,”后面的话季星晓没有说出来,但语气里忍不住带了一丝埋怨。
“你想说什么,说我明知道你有男朋友还让你去联姻?甚至为什么让你去,而不是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季秋晚语气很是平静。
“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星晓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有这样阴暗的想法。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既然享受了季家带来的好处,付出些也是应当的,至于你刚才心里的疑惑,我现在来告诉你,比起我,你和微元联姻才是利益最大化。”此时季秋晚的语气特别冷酷无情。
“利益,利益,你们眼里就只有利益,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季星晓也忍不住吼了出来,她早就受够了这个冰冷的家。
“感情,难道你不知道感情也需要利益维护的吗?”季时序忍不住开口道,就像他和宋明月,他之前会觉得她特别,不过是因为有人替宋明月兜底。
到了南市以后,这些东西由他接手后,宋明月原本的特别在他心里也开始一点点地变质。更何况两人不同环境培养出来的三观也完全不契合,这也是分手后他没有挽回的原因,他深知就算挽回,但本质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季时序的话让季秋晚有些意外,看来他的恋爱脑算是彻底治好了。
但季星晓显然接受不了:“大哥,怎么连你也这样?”
季星晓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他和助理小姐的爱情让她一度觉得他一定是最能理解自己的人。
“晓晓,哥是过来人,你相信我,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会害你的。”知道她恋爱了,季时序大概明白季秋晚的用意。
“家人,那你们亲手给我做过饭吗?我给你们发的消息你们会秒回吗?你们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跑遍所有奶茶店只为我收集周边吗?”季星晓有些失望地看向他们,除了聂元嘉,没有其他人会为她做这些事。家里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在聂元嘉那里,她才感受到家的温暖。
“不会,因为这些事有钱就可以办到,他会自己做,难道不是因为他没有钱吗?”季秋晚觉得,在这之前,季星晓吃过的苦大概就是冰美式吧,所以不知道生活中还有其他的苦。
“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季星晓眼里满是失望,以前的季秋晚不是这样的,自从她接手季氏以后,越来越像她同学口中的资本家,毫无人情味。
“因为以前季氏倒了有大哥担着,但现在不行。”季秋晚语气冷漠。
“反正我是不会和周源订婚的。”季星晓说完倔强地偏过头去,聂元嘉说过,等她毕业他们就结婚,自己不能骗他,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那你觉得谁合适?周家可没女孩。”季秋晚反问道。
“除了联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非得和微元合作吗?”季星晓继续挣扎道。
“季星晓,你知道为了拿下和微元的合作,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他们同意给季氏一个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拿到合作,你轻飘飘一句非得合作就想取消合作?”季秋晚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拿不到微元的合作,美丽季只能从市面上消失,没有这些产业,你以为这些年的优渥生活是由什么提供的?”季秋晚说完不由冷笑一声。
“那我什么都不要总行了吧。”季星晓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逼迫自己。
“晓晓。”颜青羽语气有些不赞同。
“为了一个男人,你真是好样的,季星晓。”虽然一切都朝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但真到了这一刻,季秋晚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是你们非要逼着选择的。”季星晓不觉得争取自己的爱情有什么错。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们尊重,希望你不要后悔。”季秋晚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
“我不会后悔的。”季星晓相信聂元嘉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说完这句话她就回房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她推着行李箱的时候,其他人依旧还在客厅,她很快别开视线,直接朝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季秋晚清冷的嗓音:“容我提醒你,你现在住的公寓也是家里买的。”
“我明天就搬出去,这样你满意了吗?”季星晓没想到她会这样咄咄逼人,一时间眼眶都变红了。
“祝你好运,希望你不会是第二个周梦。”季秋晚提醒道。
周梦也是为了自己谈的男朋友反抗家里,结果贫贱夫妻百事哀,见周家彻底不管她,男方那边越加放肆,甚至在她生下女儿后还家暴她,是她闺蜜看不过去眼,帮她离婚,最后她带着女儿被周家送到国外。
倒不是她特意提起周梦,而是剧情里聂元嘉也打着父凭子贵的主意,但没成功罢了。
季星晓的身影顿了下,很快就离开,门被风带上的声音有些响,客厅里的气氛更是安静,季秋晚看了一眼季云深:“谁都不准私下资助她。”
“知道了。”季云深知道她这是特意叮嘱自己。
等到季云深上楼后,颜青羽才看向季秋晚:“微元那边?”
“倒也不用联姻,只是借此让晓晓认清她选择的另一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季秋晚示意她不用担心。
颜青羽闻言就知道那人肯定不是良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她有些愧疚地看向季秋晚。这些事原本该由她来操心,她轻叹一口气:“辛苦你了,秋秋。”
“没事,妈,大哥你们都早点休息。”季秋晚倒是不在意,不过季星晓离家的时机倒比她计划中的早了几天。
收到季星晓平安到达公寓那边的消息季秋晚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卧室。
*
季星晓回来的时候,聂元嘉正在打游戏,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她回来,直到他去客厅倒水的时候才看到沙发上的人。
“晓晓,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聂元嘉放下水杯从沙发上把人捞了起来。
季星晓其实从家里出来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有些茫然,这会听到聂元嘉的声音,她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头埋进他的怀里,语带哽咽道:“学长,我只有你了,我现在只有你了。”说到最后,季星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聂元嘉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引导她说出前因后果。
季星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倒是没注意他黑眸里转变的情绪,她抓着聂元嘉的衣襟,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学长,明天我们得先搬出去。”
“我原本一直在找房子,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聂元嘉语气依旧温柔。
刚才在老宅那边放狠话的时候,她忘了自己现在还在上学,看来她也要找兼职才是。
“晓晓,你和你家人现在都在气头上,大家都先冷静下,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家人不愉快。”
聂元嘉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
“学长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的。”季星晓摇了摇头,这件事本质上就是她和家里的矛盾。
聂元嘉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恼怒她这时候和家里断绝关系。
*
昨晚睡得太晚,季秋晚早上起来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她没有在家吃早餐,直接去了公司。
顾朝这边已经收到私家侦探那边传来顾萱萱的资料,顾萱萱父母都是教师,父亲是高中教师,母亲是小学音乐老师,在母亲的熏陶下,她从小学习钢琴。
看着照片里的明眸皓齿的女孩,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笑容却很能感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她能够明白季云深动心的原因。
“派人盯着云深,一旦他做出任何伤害顾小姐的事直接打晕他就是。”如果他真的伤害到顾萱萱,他们才是真的没机会。
顾朝愣了下,随后扬唇,是了,这才是季总的风格,她应了下来,转而说起传闻来:“现在季氏和微元联姻的消息愈演愈烈,需要公关那边出面吗?”
“这件事对季氏股价有影响吗?”季秋晚随口问道。
“目前股市呈上涨状态。”顾朝说完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先不要管,等到时候新品出来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现在就当为美丽季新品预热了。
“好的,季总。”顾朝很快离开,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季秋晚一人,想起昨晚季星晓离开时的眼泪,她记得剧情里让聂元嘉下定决心和季星晓分开,是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他公司总经理的独女。
当然,在分开前,他没忘记榨干季星晓最后的价值,有次季星晓去公司给他送文件,被他顶头上司看见。
四十多岁的油腻老男人最喜欢鲜嫩的大学生,也曾多次暗示他,一开始聂元嘉自然是不愿意的,直到季氏破产,季星晓再没了价值,他就没再犹豫。
现在季星晓那边有人暗中保护,倒是不用担心这件事,不过为了提前让这件事结束,或许那位经理的女儿可以提前出现。
*
这一次季星晓很有骨气,除了换洗的衣服,公寓里的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包括那辆车,都直接全部交给管家。
聂元嘉虽然有些心疼,但他还是装作一脸理解的样子,私下里已经开始打听季星晓和家里的关系。
一开始会选择和季星晓交往,就是因为发现她平日里的穿戴和消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后来得知她是季氏千金,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交往还不到三个月她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想到上次被撞见的事,他直觉这件事和季秋晚有关。
想到季氏负责人现在是季秋晚,聂元嘉心里不由沉了沉。
这些天,季星晓过得很不开心,除了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买买买,最大的烦恼还是聂元嘉时不时地让她修复和家人的关系。
她知道他是担忧自己,但她不想就这么低头,而且她如果真的回去了,那岂不是默认她愿意联姻?
她从来没想过联姻的事,以前季家和陆家婚约还在的时候,她想着她以后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才是,她以为季秋晚是最了解自己的,没想到有一天逼迫自己去联姻的会是她,这让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每周二下午是她们宿舍的甜品日,这周刚好轮到她请客,家里的卡她都还给了管家,她第一次用了聂元嘉的卡。
聂元嘉看到消费短信的时候眉头忍不住跳了跳,在蛋糕店消费了六百多,季星晓到底会不会过日子?
他捏着眉心让自己冷静,看来是自己这张卡给了她离家的底气吧。
虽然心里恼怒,但聂元嘉一向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很快给季星晓发了信息,告诉她不要吃太多甜品,不然脸上又该长痘了。
这话他之前也和季星晓说到,所以她以为这依旧是关心,笑着告诉他,这些甜品不是她吃,是室友吃的。
聂元嘉看到这条消息,只觉得更生气了,她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他辛苦上班的工资是为了让她请室友吃甜品的吗?
季星晓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反而高兴地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兼职。也算是告诉他,不会向家里认输。
聂元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了她兼职的地点,到时候接她下班,他告诉自己,不能功亏一篑。
很快就到了姜宁至结婚的日子,婚礼很是盛大,几乎邀请了圈子里所有人,所以在婚礼上遇见陆向安一家三口倒也不惊讶。
想到最近的传闻,陆向安看向季秋晚的眼色不由变深,他想要上前,却被宋韵叫住:“向安,别忘了白小姐。”
白静怡是这次港城合作商的千金,对方对他有意,白家也曾有联姻的打算,但被陆向安拒绝了。
陆向安看了一眼一脸不悦阻止自己的宋韵,突然轻笑一声,而后才冷声道:“妈,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所以不要再妄图插手我的事。”
他早已不是需要母亲关怀的小孩。说完这句话后他直接丢下宋韵朝那边走去,独留宋韵在原地发呆,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原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两个男人什么时候都变了。
虽然是姜宁至的婚宴,但来了不少季氏的合作伙伴,安顿好颜青羽,季秋晚就端着酒杯上前。
刚和秦明淮说完,就看到旁边的周源和陆衔,想到自己也算是利用了周源,她主动朝周源举杯。
这时候,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周源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季秋晚:“季总,听说季氏和微元打算联姻?”
第37章
谣言被当事人问道, 季秋晚多少有些心虚,但她很快又正色道:“周总,这也是合作的一种策略,季氏最近股票上涨, 想来微元也是吧?”
“那季总这是承认你我要联姻的消息是你放出的咯?”老实说, 周源也是听陆衔问他,他才知道这条流言的。
刚喝了一口鸡尾酒就被呛到的季秋晚缓了好一会才解释道:“周总误会了, 传闻里要和你订婚的是我妹妹不是我。”
“这件事我很抱歉, 我会尽快解决的。”季秋晚没想到周源会如此排斥这件事, 她刚才说得也不假, 很多合作为了造势会放出联姻的传闻,她不明白, 明明对大家都好的事他为什么如此排斥。
她在作出这个决定前也确认了周源没有未婚妻以及交往的女朋友。
道完歉季秋晚就快速离开, 毕竟确实是她理亏,倒是被她留在原地的周源一脸的不可置信:“季秋晚这女人太狠了吧,我不就是签约之前多提了一个要求, 她就传出谣言我要成为她妹夫, 她可真能耐。”
周源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说出的, 旁边的陆衔因为他的话浮现出一抹笑意来:“我觉得她说得对, 这也算共赢的事?”
“你到底是哪边的?”周源瞪了他一眼。
“难道微元股价没涨?”陆衔反问道。
“涨了。”周源答得有些憋屈。
“那不就对了。”陆衔朝他摊手,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周源一向狡猾, 还未在别人那吃过憋, 倒没想到这次让人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 陆衔唇角的弧度不由加深。
季秋晚和周源一起交谈的事倒是被不少人看到,这让之前的传闻更是真了两分。
“你真的要和微元联姻?”陆向安神色复杂地看向眼前的人。
季秋晚觉得莫名, 语气自然不会好:“和你有关系吗?”
“如果是为了美丽季,陆氏可以注资。”陆向安说完攥紧手里的酒杯,他更想说的是,与其和周源订婚,不如和他。
“美丽季的事就不劳陆总操心了,还有麻烦陆总以后有公事直接联系我的助理,我不想被人误会。”季秋晚说完直接离开,旁边悄悄竖起耳朵偷听的其他人闻言连忙转身过去。
落后他们一步的林洛阳上前,挡住其他人对陆向安的眼神:“我们去那边喝一杯。”
“嗯,”陆向安没有拒绝。
等到了角落,林洛阳叹了口气:“你不是冲动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即使有那样的心思,想说那样的话,也不该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我怕再不说就晚了。”陆向安说完松了松领带,他刚才听到有人说季秋晚和周源相谈甚欢的时候,再看到她就忍不住告诉她那些话。
“老陆,你应该知道,你没机会了。”季秋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陆向安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想试一试,这些年,季秋晚是第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可却被他亲手推开了。
都是聪明人,林洛阳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反而说起其他的:“陆氏最近打算进军影视行业?”
“没有,给我妈玩的。”只要她不来烦他,安分一点,一个影视公司而已。
“那韵姨那边是真的?”林洛阳问得小声。
“嗯。”陆向安知道他问的是那个男明星和宋韵的事,这些年宋韵一直被陆衡捧在手心,现在陆衡厌了她,她自然需要其他人捧着她。
林洛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也没想到圈子里著名的恩爱夫妻会在这时候分道扬镳。
别的夫妻都是这时候选择慢慢回归家庭,他们俩倒好,这时候才发现外面的花花世界。
“对了,秦明源呢?”陆向安这时候才发现他有段时间没见过秦明源。
“在家呢。”林洛阳没说的是,秦明源听到传闻才没来婚宴的,他虽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没向季秋晚表明,因为他知道结果。
“听说你大哥婚期推迟了?”陆向安虽然忙着工作,但对圈子里的消息也不是一无所知。
“别提了,他为了那个女人打算退婚,现在是我爸妈压着。”林洛阳也是一脸的头疼。
“这女人就是季时序之前的助理,大家当时不都嘲笑季时序被发配边疆吗,好像也是因为和这个女人恋爱的原因才会被季秋晚踢出公司。”林洛阳现在越发佩服季秋晚了。
“那你爸妈打算怎么做?”陆向安倒是不知道这件事还好季家扯上了关系。
“他们倒是想学季秋晚把我哥发配边疆,但公司早就在我哥手里,哪能发配他,那女人现在是我哥的助理,我爸妈前两天找到她给她支票让她离开,她觉得受到了侮辱,直接离职回家,我哥在家里发了好大的火,现在还在哄人。”提起这件事,林洛阳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这边姜宁夏也正在和季秋晚说这件事,她语气有些复杂:“听说现在林洛随还在她老家。”
季秋晚心里就更复杂了,所以宋明月是要继续上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了?没了季时序这个霸总,还有其他霸总,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估计林洛随对她是真爱吧。”季秋晚也不知道换了人这个戏码能不能上演成功。
“我都有点好奇那个宋明月有什么特别的,让一个两个的都为她着迷。”姜宁夏是真的好气。
“大概是蠢得特别?”季秋晚猜测道。
姜宁夏脸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随后是庆幸:“幸好她当初没来姜氏。”季秋晚被她逗笑。
“对了,你真的打算和微元联姻?”这个传闻姜宁夏是不信的,但现在传闻越演越烈,就算是为合作预热,也有些过了。
“不是我,是星晓和他,当然也只是流言而已。”对于姜宁夏,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星晓交了男朋友,而且你不满意?”姜宁夏不愧是她多年好友,一下就猜出她的心思。
“嗯,刚好趁着这件事让她认清有些事。”
“嗯,你也别太过火。”姜宁夏点到即止。
两人没聊多久,姜宁夏很快就离开,今天她是伴娘,空闲时间本来就不多。
很快就到了宴席时间,安排位置的时候,竟然将季秋晚和周源安排在一桌,鉴于最近的传闻,桌上有人难免出口调侃。
不等季秋晚矢口否认,周源就模棱两可地和人交谈起来,他可真怕季秋晚纠正错误,让其他人知道他要当她妹夫了。
有周源应付,季秋晚乐得自在,她盯着那边出场的新娘,新娘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朝舞台上走去,季秋晚有些出神,她想到了季言远,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系统,等到她和季星晓结婚的时候,她们也会这样挽着他的手臂吧。
想到季言远后,季秋晚的情绪就不太高,旁边的周源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不由压低声音道:“怎么,这么想我当你妹夫?”
“你愿意?”季秋晚惊讶挑眉。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周源故作微笑道。
“可我妹觉得不好,她觉得你太老了一点。”大概喝多了鸡尾酒,季秋晚整个人变得有些松弛起来,说话更是随意了很多。
“我现在正值青年好吗?”周源有些后悔之前签约的刁难了,他觉得季秋晚心眼比自己还小。
“周总当然是青年才俊,所以我把她赶出家门自食其力了。”季秋晚说完又喝了一口桌上的香槟。
“没那么严重吧。”周源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就这么严重,周总可是季氏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季秋晚笑着道。
舞台上的仪式结束,大家注意力很快落在离得很近的两人,周源只好收起自己的疑问。
*
季氏和微元合作以后,微元研发部就和美丽季原本的研发部成立了新的研发小组。因为主打微元的新专利,所以产品的研究方向进行得很是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就能有实验结果出来。
对于这样的进度季秋晚自然是满意的,距离婚宴那天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想到那天婚宴上自己对周源的话,季秋晚忍不住扶额,她这酒量,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喝酒了。
她有一个礼拜没关注季星晓那边的消息,这会听到季星晓去金拱门兼职的消息愣了下,随后问道:“聂元嘉那边对她的态度呢?”
“目前还没有改变,但他又办了另外一张工资,似乎打算每个月自己往之前那张卡转钱。”这是私家侦探那边的猜测。
“星晓用他卡了?”季秋晚不由皱眉,她没穿书之前,在网上看到不少投稿,都是男方给女方开了亲情卡以表示他们的大方,但等女方真的用了以后又开始斤斤计较和破防。
“用过几次。”电话那头的人回复得很小心,实则在心里吐槽,季星晓离开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不用他的用谁的。
季秋晚很快也想到这件事,了然地对电话那头道:“继续盯着他们。”
季星晓从金拱门下班后,忍不住揉了揉小腿,今天上了三个小时,赚了不到一百块不说,她腿好酸,赚钱真的是太难了。
她在犹豫之前班上同学的提议了,去当车模,她之前怕遇上圈子里塑料姐妹,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现在想想当车模的酬劳,她又有些心动。
这里离她和聂元嘉租的房子不远,按照以前她肯定是打车,但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共享单车。
她刚上楼,就接到了聂元嘉的电话:“晓晓,我昨晚有份文件忘在家里了,你马上给我送来。”
“好,我找到就给你送来。”季星晓打消了自己点外卖的计划,开始给聂元嘉送文件。
文件就在玄关柜上,估计他早上忘记了,怕他着急,她选择打车去他的公司,等付了三十块的车费她才后知后觉地心疼。
瞥见聂元嘉发来的楼层,季星晓按了电梯,她心里有个疑问,他们公司连安保都没有吗?
到了聂元嘉所在的楼层,他就在电梯口等自己,季星晓连忙上前把文件递了过去:“学长,是这个吧?”
聂元嘉拿过文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比起以前一身名牌打扮,今天的季星晓只穿了简单的运动服,他想,幸好自己在电梯口等她。
“是这个,我今晚还要加班,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聂元嘉说完朝她挥手很快转身离开。
季星晓有些失落,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聂元嘉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有些自责地想,是不是因为多了她这个“累赘”,他才会加班那么多的。
回去的时候季星晓没有选择打车,她拿着手机开始研究公交和地铁路线,地铁还要转线路,她干脆选择了公交车。
这时候的公交车也是拥挤的,她上去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座位的,被旁边的人踩到脚的时候她是生气的,但对上对方凶神恶煞的脸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个礼拜的日子比她过去二十年所有的日子都过得辛苦,但因为身边的人是聂元嘉,她觉得甘之如饴。想到今天赚到的钱,她打算今晚加餐,她一手抓着公交的扶手,一手给聂元嘉发信息,让他今晚回家吃饭。
经过她一周的学习,她已经能控制好米和水的比例,蒸出完美的米饭来,至于菜,她打算去菜市场买凉拌菜和烧鸡。
从公交车下来,季星晓直接去了菜市场,上一次来,是三天前,聂元嘉带她过来,这是她第二次来,对于空气里奇怪的味道她倒是能忍耐了。
这头在公司的聂元嘉收到她的信息后直接忽略,旁边工位的室友吴天问他:“今晚去酒吧,你去吗?”
“今天就不去了。”聂元嘉摇了摇头,他“加班”两天了,今天该早点回去了。
“好吧,对了,你之前那辆车怎么没开了,和小公主闹翻了?”吴天调侃道。
“不是,送去保养了。”聂元嘉的语气有些烦躁,一个礼拜了,季星晓的家人那边毫无反应,他以为他的家人至少会来找自己,哪怕是威逼利诱让自己离开,至少代表着他们是在乎季星晓的。但现在毫无动静,难道是真的放弃季星晓了?想到这种可能,聂元嘉越发烦躁起来。
吴天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是吗?那下次带我去兜风,我还没坐过豪车呢。”
“再说吧。”聂元嘉语气有些敷衍,他一直在等他表哥的消息。
他查到之前季时序被突然调去了南市,他直觉这件事应该不是简单的人事调动。
两天了,在下班之前,他终于收到表哥的信息,上面告诉他,季时序因为和助理谈恋爱,直接被季秋晚发配边疆,聂元嘉神色不由一顿。
第38章
因为这条消息, 聂元嘉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他就这么一直盯着手机,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才恍然发现其他人都走光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只觉得厌烦, 在第二次响起后他才接通:“我马上回来。”
“路上小心哦。”季星晓语气透着欢快。
聂元嘉扯了扯唇角, 他又不开车, 坐地铁需要注意什么安全?
他没想到有钱人家都这么无情, 还有季星晓怎么那么蠢,他要实习的时候, 暗示了她那么多次, 让他帮自己拿到季氏的工作机会,她都无动于衷。
聂元嘉想,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
姜宁至婚礼过后就是季秋晚为季云深准备的庆功酒会, 季星晓盯着塑料姐妹群里的各种消息, 她抿了抿唇, 最后给季云深发了条祝福信息。
刚放下手机, 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她有些惊讶:“学长,你要出去吗?”
“嗯, 要回公司一趟。”聂元嘉语气淡淡。
“可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去看电影的吗?”季星晓有些不解, 他们已经很久没约会了, 明明昨晚说好了。
“抱歉晓晓, 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工作比较重要。”聂元嘉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 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抱歉。
直到关门声传来,季星晓才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聂元嘉真的那么忙吗?
可惜她来不及思考,就接到同学的电话,她正在车展,原本约好的一个车模有突发情况来不了,问她愿不愿意顶班,听到对方说的酬劳,季星晓一咬牙应了下来。
至于她之前担忧的事,她想总是躲不掉的。
*
今天的主角是季云深,但他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冷淡,直到看到门口的顾萱萱,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变得温柔起来。
看他飞快上前和顾萱萱说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竟然瞥见季云深的耳尖变得通红,季秋晚不由摇了摇头,明明是个纯情少年才是。
来参加酒会的人不少,包括周源和陆衔,两人的出现倒是引起现场不少的关注。
对于两家联姻的流言,这次酒会上有人问道,季秋晚倒是会澄清,表示两家只是有合作。
原本澄清并不在她的计划里,但上次周源明显表现出介意,她自然不能装作不知道。
在这一点上,季秋晚的分寸拿捏的甚好,至少周源是没法生气的,他轻抿了一口杯子里鸡尾酒,感叹她的厉害。
陆衔没说话,他视线落在那边和人相谈甚欢的人,想起听到的消息,不由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周源有些不解。
“今晚的酒会季家没送邀请函给陆家。”不用和陆家人碰面,陆衔自然是高兴的。
“就为这个?”周源有些不解。
陆衔摇了摇头一脸不欲多说的样子,不等周源再追问,就看到季秋晚踩着高跟鞋向他们走来。
黑色小礼裙衬的她皮肤越发白皙细腻,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她颇为歉意地朝两人举杯:“抱歉啊,招待不周。”
“好歹咱们也是有过传闻的关系,倒是不用这么客气。”周源在熟悉的人面前一向嘴贱,他自觉上次的婚宴两人关系拉近不少。
“周总说的是,那以咱们的关系,以后微元的新专利能不能首先考虑美丽季?”季秋晚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也得看季总的诚意。”周源眼神闪了闪,微元想要和颜家那边合作,正愁一个牵线人。
“两位倒是不用这么敬业。”陆衔有些无奈地看向两人。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说起其他话题来,今晚虽然季云深是主角,但他一向沉默寡言,所以很多事还是需要季秋晚,她离开前看了一眼陆衔,语气温和:“听说陆氏那边打算引进港城那边的科技公司。”
陆衔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倒是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旁边的周源不自觉皱眉:“你那大侄子又要搞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简一科技迁回来的时间不长,他当然要趁着他们还未站稳脚跟,来抢夺他们的市场。
“他倒是挺有闲心,那上次的视频要放出去吗?”周源觉得有时候也搞不懂陆衔,明明手里有把柄,却一直按兵不动。
“陆氏现在的掌权人是陆向安,那些视频就算放出来其实对他影响也不大。”陆衔手里有宋韵和男明星开房的视频。
“影响大不大不重要,能恶心他们就好。”周源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看不出来季秋晚消息这么灵通,看来我猜得不错。”周源语气里有些自得。
“什么?”陆衔有些不解。
“她肯定和颜家那边有联络,颜家早些年就开始和港城那边有合作,她这些消息应该是从颜家那边得知的。”周源解释道。
“这样吗?”陆衔低头抿了口杯中的酒,没有说话。
“不然呢,难不成陆向安告诉她的不成,不过上周我去季氏,倒是有听说陆向安每天给她送花,你这大侄子是后悔了?”周源有些好奇。
“我怎么知道?”陆衔语气淡淡,很快转身朝那边走去。
陆衔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待,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旁边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眼看就要撞进他怀里,他蹙眉后退,却不小心碰倒后面的香槟杯塔,他身上被打湿。
原本打算搭讪的陈家千金陈淼被这个变故惊到了,注意到陆衔的冷脸,她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埋怨,如果不是他突然后退,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自从陆衔来了以后,不少人都在讨论他,陈家最近在和简一科技谈合作,她以为这点面子陆衔总是要给自己的。
这边动静太大,她能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陈淼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不用想,刚才发生的时候,足够自己那些塑料姐妹取笑自己一整年了。
季秋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冷着一张脸的陆衔,离他不远的陈淼涨红着一张脸,她很快有了大致的猜测。
确定陈淼那边不需要帮忙后,她询问陆衔的意见:“陆先生不如上二楼先整理下?”
陆衔的洁癖虽然不严重,但也不可能顶着这样一身离开,稍做犹豫便答应了她的提议:“麻烦季小姐了。”
“该说我抱歉才是,让你有了不好的体验。”季秋晚说着带他去了二楼客房,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为的就是意外发生。
“陆先生和我大哥差不多高,应该能穿他的衣服。”季时序房间自然有新衣服准备着。
“不用,我刚给助理发了信息,他等下送来。”陆衔拒绝了。
“那我就不打扰陆先生了。”关好客房门下楼的时候,季秋晚不由摇了摇头,果然,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在外面也需要注意安全。
陆衔倒是不知道她的感叹,快速去了浴室,脱下有些黏糊的衣物,冲好澡换上浴袍等助理送衣服来。
*
顾萱萱去过季云深的公寓,还是第一次来季家老宅,她笑容明媚,语气带着欢快:“季云深,你家好漂亮哦。”
“是吗?”季云深一直觉得老宅这边死气沉沉,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夸这里漂亮。
“当然是真的,我刚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顾萱萱虽然知道他家有钱,但却不知道有钱到这个程度。
“你喜欢这里的话,周末可以到这里来练琴。”季云深发出邀请来。
“那倒是不用了。”顾萱萱摇了摇头,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两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钢琴,过了好一会,顾萱萱才想起季星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妹妹?”
季云深犹豫了下,还是老实道:“她在她男朋友那里。”
顾萱萱不由皱眉,她记得他们兄妹感情很好,这样的日子她不该不在才是,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她很快就止住了话头。
有人过来寒暄,等季云深打发走那人时,就看见顾萱萱已经躲在那边角落接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脸上满是笑意。
这样的笑容他在季星晓脸上看到过,她每次和她那个学长男朋友打电话就是这个笑容,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戾气。
季秋晚一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连忙上前:“云深,叫上顾同学和你其他同学,我给你们拍合照。”
这头顾萱萱刚挂掉电话就听到这句话,她笑着道:“这就来,季姐姐。”
看她对季秋晚的笑容都比自己灿烂,季云深不由垂下眼睑来。
顾萱萱只是单纯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人,所以这个酒会她觉得来得很值,到离开的时候,她颇为羡慕地看向季云深:“真羡慕你。”羡慕他随时都能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等到酒会散场,客厅里只剩下季家人,季云深和他们打完招呼就要上楼,季秋晚想起他之前的眼神,便叫住了他。
看出他眼里的疑惑,季秋晚斟酌着开口:“听说你们这种艺术生很吃灵感,我给你推荐几部好看的电影吧。”
季云深有些莫名,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反正她推荐她的,看不看由他自己决定。
“你这是怎么了?”季时序明天就要回南市,看她这样不免多关心了两句。
“我只是觉得云深的叛逆期估计要来了。”她觉得季云深最大的问题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也是,小时候在剧情的影响下,他们家的环境其实有些畸形,季云深变成这样好像也正常。
季时序闻言倒是一脸的不在意:“男孩子都有叛逆期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算了,大哥你早点休息吧。”她总不能告诉他,季云深即将在违法的边缘试探吧。
“对了,今天星晓给我打电话了。”季时序想起酒会快结束接到的电话。
“她说什么了?”算起来季星晓离家也有小半个月了。
“想要祝贺云深,他电话一直没人接才打到我这里的。”季时序解释道。
“最好是这样,大哥你明早的飞机,你早点休息。”季秋晚说完也起身上楼。
*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季星晓有些难受地抱住自己,她是看到朋友圈才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她其实好想他们。
车展结束,虽然拿到丰厚的报酬,但季星晓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因为是顶班,衣服和鞋子都是按照至少那人的尺寸准备的,衣服还好,她俩身高差不多,但鞋码对方却整整小了她半码。
从小到大,季星晓都没穿过不合脚的鞋,鞋子磨得脚很痛,她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不快,甚至还要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意,等结束的时候,她脚都磨红了。
她盯着磨红快破皮的脚掉了眼泪,旁边的同学却忍不住道:“行了,别矫情了,赚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要是吃不了这个苦,以后我不叫你了。”
季星晓连忙抹了抹眼泪:“我没事的,妍妍,下次有这样的活动你记得告诉我。”
等到同学离开后,季星晓忍不住躲在试衣间哭了一场,她除了哭今天的委屈,更是哭这些天聂元嘉的改变。
这些天,聂元嘉的改变她看在眼里,虽然他在家的时候还是对她体贴入微,但季星晓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她一向敏感,自然察觉到聂元嘉的不耐烦。
而她也细心地发现,这种不耐烦是在她刷卡买甜点以后开始的,一开始,她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但后来几次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其实不想承认的,不想承认聂元嘉其实是不愿意给她花钱的。
第39章
季秋晚是第二天一早被阿姨告知, 客房里有人把手表落下,询问她怎么处置。昨天只有陆衔用过客房,所以手表的主人很好猜。
“给我吧。”季秋晚拿过手表,突然想起陈淼, 要是她知道会有这些后续, 那不是得气死。
季秋晚到了公司才想起自己并没有陆衔的私人联系方式,便让顾朝联系他的助理。
陆衔是昨晚到家才发现手表不见的, 这块表是母亲送给他的成人礼物, 他经常佩戴, 想了下, 应该落在季家。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打算第二天再联络那边, 不想还不等他联络对方, 季秋晚的助理就联系到他这边。
“直接帮我要个季总的联系方式。”陆衔觉得或许他们该加一个联络方式。
收到陆衔的好友请求,季秋晚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她很快通过请求, 随后主动问他。
四季如秋【陆总, 你的手表我让人给你送到公司?】
L【我自己来取, 是在昨晚的别墅吗?】
四季如秋【在公司】
L【好, 我半个小时后到。】
结束对话后,季秋晚觉得他自己来取也挺好的,手表这样的私人物品, 真让人送过去, 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来。
见陆衔起身, 助理有些不解:“陆总?”
“我去一趟季氏。”陆衔示意他不用跟着。
陆衔到了季氏大楼, 一眼就看见正送往前台的花束,想到昨晚周源的话, 他很快别过眼去。
前台那边签收得很速度,然后又严格执行季秋晚的要求,快速利落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一连串动作耗时不到一分钟。
陆衔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前台很快发现他的到来,想到刚才上面的交代,很快有人带他去了总裁办。
看到陆衔,季秋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他说的时间,刚好二十五分钟,嗯,这是一个好习惯。
“昨晚招待不周,还请陆总见谅。”季秋晚说话的同时把手表递了上去,猜测这块表对他应该很重要才是。
“谢谢,昨晚的事该我致谢才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大家都是直接搭讪,不会有人搞这些小动作,所以昨晚的事,让他对陈淼和陈家的印象大打折扣。
之前陈董也曾暗示过,他没想到自己拒绝后,陈淼还会有此举动。
“陆总客气了。”季秋晚说完才发现她好像把天聊死了,不过两人本就没有私交,确实没什么话题可聊。
“这块表对我很重要,谢谢季总。”陆衔说完起身打算离开。
顾朝送陆衔下楼后自然没错过垃圾桶里的花,她看向季秋晚:“季总,今天的花前台照旧处理了。”
“他还在送?”季秋晚以为自己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陆向安这次这么执着,她倒是想直接把人拉黑,但想到两家的合作,她告诉自己,她还能再忍忍。
“看样子是的。”顾朝也觉得陆向安有病,虽然她入职得晚,但之前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
“不管他了,对了,聂元嘉那边怎么样了?”季秋晚随口问道。
“刘经理的女儿下个礼拜就能入职,季小姐那边又去车展做了兼职。”
“车模?”季秋晚问完有些沉默,堂堂季家二小姐竟然沦落到去车展赚钱了。
“是的,要找人关照下吗?”顾朝觉得季秋晚也挺累的,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还要担忧家里的事。
“不用,只有她自己体验了,才知道以后该怎么选择。”季秋晚示意她不用插手,人总是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总要她自己试过以后她才会知道她放弃的是什么。
“对了季总,刚才微元的周总想约你明天喝下午茶。”嗯,顾朝对于这份邀约也倍感疑惑。
“你是说周源约我喝下午茶?”季秋晚语气有些怪异,他这是准备同意以后微元的新专利都先给美丽季?不过这人一向精明,他又想自己用什么换呢,季秋晚一时有些猜不透周源的打算。
*
季时序回到南市才发现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其他事纪元清都处理得很好,除了颜家的投资。
“颜总想要和你亲自谈谈。”纪元清一向聪明,等颜启闻的人离开后,就立刻查了颜家,才发现颜启闻是老板亲舅舅。两家这么亲近的关系,但老板的态度却很是疏离,显然,这里面估计又牵扯着什么豪门秘辛,纪元清自然没继续追查下去,她只是来赚钱的,可不想死得太快。
“和他们约个时间。”颜启闻和他们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么多年都没联系的两家人,突然就要投资,季时序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不由猜测或许是秋晚那边有什么动作,这样想着,他拨通了季秋晚的电话,直接道:“颜家想要投资我手里的项目。”
“是我联系的他们。”季秋晚本意是想修复颜家和颜青羽的关系,倒是没想到颜家会送这样的大礼,包括之前陆向安打算引进港城科技公司的消息也是他们告诉自己的。
目前颜家不断朝他们释放善意,季秋晚倒是接受良好,毕竟她问过颜青羽,两家之前并没什么矛盾,她会疏离,不过是怕系统的事会牵连到他们。
“投资的事你怎么看?”虽然不解她联系颜家的动机,但他也不会质疑。
“你的项目你做主,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大哥,妈这些年牺牲太多,我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她能开心快乐。”她只是想让她颜青羽知道,除了季言远,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她。
“妈知道吗?”季时序也不知道之前那些年自己怎么会把颜青羽忽略至此,所以对于季秋晚的打算,他是支持的。
“舅舅的联系方式是她给我的,她一直给我们准备了后路。”知道抗衡不了剧情,所以她从来不阻止他们,却又默默为他们准备好后路。
季时序过了好久才说话:“你收到林家的请柬了吗?”
“什么请柬?”季秋晚说完脑子里不由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
“宋明月给我发请柬了,她下个月和林洛随订婚。”季时序知道她这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指责他。
“这么快?林洛随倒是速度。”竟然这么快就处理好之前的未婚妻和家里。
“你们那边没收到请柬,那应该是林家还没彻底处理好吧。”季时序对宋明月也还算了解,想来这是林洛随对她的承诺吧,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展示给自己这个“负心人”看,让他知道离开他,她依旧能够找到更好的。
“那你要回来吗?”季秋晚想,看来宋明月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天定的女主角啊,即使换了个人,依旧能成功,那就祝她幸福吧。
“季氏有你这代表就够了,我之前和林洛随打过交道,那人一向小心眼,我不适合出现。”而且他更怕的是宋明月不顾场合地和他炫耀,他不想让季林两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也好,虽然话不好听,但我还是想说,他们就算结婚应该也长不了。”等宋明月成了林太太,太太社交是避免不了的,她那性子,估计得把所有人都得罪。
“那是他们的事,晓晓那边怎么样了?”对于宋明月的事,季时序不想再多谈论。
“天天兼职赚生活费,她那男朋友还特意找人调查你这个被我发配边疆的大哥,大概还在衡量晓晓现在的价值吧。”如果没有她的引导,聂元嘉表哥又怎么会那么顺利拿到那些消息呢。
“让她清醒清醒也是一件好事。”比起在季氏,在分公司这边,季时序算是真的在基层,偶尔也会听到很多八卦,所以他觉得让季秋晚吃个教训也是好的。
“那你忙,我等下要去夏夏那边一趟。”疗养院项目已经开始,季氏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入到这里面,她和姜宁夏谈的就是资金的事。
*
虽然季星晓已经搬出宿舍,但她最近的改变室友们都看在眼里,这天去食堂的时候终于有人问道:“晓晓,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星晓自从和家里说清楚以后,她在学校每次都是选择食堂,要知道她以前很少来食堂的,这会听到她们的疑问,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承认:“嗯,和家人出了点问题,被断了生活费。”
“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们哦。”这几年,季星晓和室友们的关系倒是不错。
“其实都还好啦,如果你们知道有什么好的兼职可以告诉我。”目前季星晓手里的兼职除了车站那边,都赚得不多。
“哟,大小姐也要去兼职,这是家里破产了?”说话的人是平日里和她一向不对付的严婷婷。
“和你有关系吗?”季星晓朝她翻了个白眼。
“大小姐不是谈了恋爱吗,怎么,你男朋友还舍得你去兼职啊?”严婷婷故作不解道。
季星晓早在从家里离开那一刻就知道有这天,比起圈子里那些塑料姐妹花的嘲讽,这才哪到哪,她抬头朝严婷婷微笑道:“你天天这么关注我,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我暗恋你,你有病吧季星晓,还有你看男人什么眼光,都工作了还需要你自己兼职赚那点生活费吗?”严婷婷说完轻嗤一声就离开,她只是想提醒她,她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烂。
“聂学长不知道你的情况吗?”有室友小声问道。
“知道,他工资卡在我这里,但我不想把压力全部给他。”季星晓说话的时候不由垂头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
“那就好,严婷婷男朋友和聂学长一届的,他工作后给严婷婷买了好多东西。”室友解释道。
“是吗?”季星晓语气淡漠,手里的筷子不由攥紧。
这顿饭季星晓吃得度日如年,没想到刚从食堂出来,就看到严婷婷和她男朋友,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聂元嘉已经很久没来学校接过她了,更别说送她来学校了。
“严婷婷和她男朋友交往多久了?”季星晓突然问道。
“比你们晚些吧?”室友有些不确定道。
季星晓告诉自己,他们不过还在热恋期而已,不像她和聂元嘉,已经进入平稳期,她看了一眼时间,今天突然不想去他们出租屋那边。
“对了,晓晓,周五我生日,你记得带学长一起来吃饭。”室友的话让季星晓陷入沉思,原本她手里做车模的钱可以让她少做两次兼职,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活了二十年,季星晓第一次为钱的事开始发愁,虽然她手里有聂元嘉的卡,想用心里却有很多的顾忌,这是她之前从未有的体验。
聂元嘉还没想好该怎么从季星晓身上挽回自己的利益,他甚至求助了论坛,论坛上倒是有人给他建议,那建议简单粗暴,那就是让季星晓怀孕。但这一条显然不适应于他,季星晓还在上学,这时候怀孕,只会让季家人更厌恶他。
“听说没,刘总女儿要来公司了。”旁边的吴天凑了过来。
“什么?”聂元嘉有些没听清。
“刘总的女儿要来公司锻炼了,那可是刘总的独生女。”吴天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聂元嘉唯一能比过自己的不就是那张脸,现在让他飞黄腾达的机会可是来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聂元嘉一脸和我无关的样子。
“怎么没关系,你不是和小公主分手了吗?”剩下的话吴天没再继续,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
聂元嘉有些惊讶地抬头:“分手?”
“行了,别瞒了,你这段时间天天下班最后一个走,每天脸上也没了笑容,这不是分手是什么?”吴天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你观察得倒是仔细。”聂元嘉语气意味不明,倒是没否认分手的事,他觉得他们这样理解也好。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喜新厌旧,她到底还是学生,分了也好,你也能有更好的选择。”吴天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聂元嘉没说话,又听吴天道:“今晚哥们带你去个地方,不就是失恋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到了傍晚,季星晓一直注意着手机的动静,但让她失望的是直到十点她都没收到聂元嘉的消息,她忍不住想,他是没有回去吗?
大学生个个都是修仙者,其他人都在愉快地追剧,只有她抱着手机患得患失,季星晓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过了好久,那头才接通:“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声提醒着季秋晚他应该是在酒吧这样的场所,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哪里?”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聂元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只是关心你。”季星晓有种心事被戳破的感觉。
聂元嘉嘲讽一笑:“这话你自己信吗?我在为我们的将来打算,你倒是在这边疑神疑鬼。”
“我没有。”季星晓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我懒得和你争辩,今晚有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不用等我回来。”聂元嘉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季星晓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这是他们交往以来两人第一次争吵,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自己隔着电话都能听清楚,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季星晓不想让室友看见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身去。
室友们追剧的声音虽然都还在继续,但大家都从她刚才的声音里听出不对劲,知道她一向骄傲,大家对视了下,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对着电话那头吼完以后聂元嘉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自两人交往以来,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性子,忍受她大小姐的脾气,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轻言细语,两人住在一起,也是什么都舍不得让她干。结果自己的憋屈换来的是什么,想到这里聂元嘉就觉得季星晓蠢破天际。
“聂元嘉,到你了。”那头吴天的声音传来,他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回到那边的卡座,怕她等下再打电话来引起吴天的怀疑,他顺便关了机。
*
“陆总,花还要继续送吗?”周特助想到那边传来的视频,声音越发小了起来。
“继续,既然不喜欢那就换个品种。”即使知道每天送去的花被扔到垃圾桶,陆向安的眉头都没皱下。
“好的,夫人那边还想要投资最近那个综艺。”宋韵最近是彻底放开了,天天给那个男明星各种资源。
她大概也是明白这些年陆向安是对他有怨的,之前她还想插手陆向安的事,后来被他警告后,也变得自觉起来。
就连听到陆向安给季秋晚送花的事,也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继续和男明星约会。
陆衡那边自然也没闲着,原本就没和江雪断了联系,在得知宋韵和那个男明星的事后,就开始正大光明地和江雪同出同进。
除了必要的场合,两人都是各玩各的,这倒是让圈子里不少人大跌眼镜,不过也很快被其他新鲜事盖了过去。
“什么综艺,你评估没有?”即使是投资,陆向安也不是盲目投资,就像上次的电影,他也是找了业内人士分析才选择投资。
“这是时下最火的恋爱综艺,投资后里面可以植入三条广告,这对我们来说并不亏。”周特助来之前已经做好评估,热门综艺里的广告植入可不便宜。
“她投资让人上恋爱综艺?”陆向安说完忍不住轻嘲一声,她倒是会演,这二十多年,他们也是忍得辛苦。
这话周特助不好接,他垂着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听陆向安开口:“港城项目那边盯好了,既然安生日子他们不想要,就送他们进去吧。”
周特助知道他指的是陆衡安插进去的人,看来这一次,他是打算不留情面。
等到周特助离开后,陆向安才拿出手机,打开和季秋晚的对话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扔了自己送的花,可以前自己也没少扔她送来的礼物,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感觉,陆向安恨不得立马回到从前,他一定会珍惜她送的所有礼物。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他颇为不悦地皱眉,语气很冷:“周特助,”
“老陆,是我。”林洛阳颇为狼狈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看他这样,责怪的话自然说不出口。
“刚和我哥打了一架,因为他执意要退婚,气得我爸直接住进了医院,现在竟然还打算下个月直接订婚。”林洛阳语气里满是愤怒。
“就为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女人?”陆向安语气有些惊讶,他之前和林洛随打过交道,他一向以利益为重,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助理放弃联姻?
“对,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不仅退了婚,还要和那个女人订婚,还扬言如果我爸妈不认那个女人,他就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估计很快大家就会收到他订婚的请柬。”林洛阳语气里满是无奈。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你爸妈那边打算怎么办?”现在公司已经在林洛随的掌控之中,他们的威胁似乎也没什么用。
“我爸虽然放权给他,但手里的股份还没转给他,现在他们打算转给我,让我去公司。”这才是让林洛阳苦恼的地方,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他们这是准备效仿季秋晚的做法?”虽然不能把林洛随发配到分公司,但可以让林洛阳分权。
“应该吧,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公司,不仅要去公司,还要订婚。”说到最后,林洛阳脸上只剩下苦笑。
“还是和柳家?”陆向安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情。
“嗯,大哥退婚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所以他们商议宣布我和柳二的婚事,就当联姻换了人。”其实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毕竟两家可是办了订婚宴,但两家早就捆绑在一起,岂是一句退婚就能解决的。
“没想到我们几个之中反倒是你最先订婚。”陆向安想,如果他好好对待季秋晚,他们应该早就订婚了吧。
“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哥如果找到你,希望你不要和他合作。”这才是林洛阳来的目的,刚才他已经先去了秦家那边。
“可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点小忙他肯定是要帮的。
“我等下打算去找季秋晚,你觉得她会帮我吗?”林洛阳说完有些忐忑,老实说,这些年他们对季秋晚的态度并不好。
“既然不能拿情意说事,那就用利益说话。”这是陆向安的建议。
“好,我知道了。”林洛阳点了点头,算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季秋晚这头,听到前台传来的消息还有些怔,自从和陆向安分开,她和林洛阳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她很快想到季时序电话里的话,难道是林洛阳来向自己取经了?
“季总,要见吗?”顾朝一时猜不透她的意思。
“让他上来吧。”季秋晚是真的好奇林洛阳的来意。
林洛阳站在季秋晚对面,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以前季秋晚为了知道陆向安的各种消息,看到他们,从来都是一脸讨好,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求到她头上来。
季秋晚倒不是故意晾着人,而是刚才的邮件来得太突然,处理完才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会接手我爸手里的股份进入公司,所以想拜托你我哥如果找到你,希望你能拒绝他。”说到最后,林洛阳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可我凭什么要答应呢?”季秋晚反问道。
第40章
虽然来之前林洛阳就预料到结果, 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没绷住,季秋晚的不留情面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季秋晚轻笑一声:“林洛阳, 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交情, 或者又觉得以前一直讨好你们的我不该拒绝你的要求?”
以前陆向安身边的发小对她的态度都算不上好,甚至于轻视的态度, 现在季秋晚自然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甚至不知道林洛阳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会答应。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在商言商, 你答应的话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不管是什么项目, 都在我哥给你谈好的基础让利一个点。”林洛阳还是决定采用陆向安的提议, 就算她不想帮自己,但看在利益的份上,她或许会让步。
“林先生的诚意我收到了, 但抱歉的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季秋晚倒不是要故意为难他, 只是觉得这件事需要慎重考虑, 毕竟她还不知道他的能力。
“希望我等来的是好消息。”林洛阳心里虽然有些失望, 但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她真的一口应下来,他才该警惕才是。
等林洛阳离开后, 季秋晚整个人往后面靠去, 看来宋明月的存在让林家很不满, 林家甚至打算让林洛阳去公司争权。
现在林洛随对她是真爱, 愿意为她反抗家族,那以后呢?随后季秋晚不由失笑, 现在她身边都是一堆烂摊子,她倒是有闲心操心宋明月。
那边传来季星晓和聂元嘉吵架的消息,季秋晚并不意外,以前聂元嘉想着季星晓的身份,绝不会让冷战的事发生,但现在她的价值在他眼里大打折扣,对她,聂元嘉自然没了之前的耐心,也不知道季星晓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
昨晚的争吵让季星晓一夜无眠,这是他们交往以后第一次争吵,她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聂元嘉来哄她。
以前两人有了分歧,都是聂元嘉包容自己,哄着自己,那时候他说,有矛盾不能过夜,他更不能让她带着委屈过夜,她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在意她的情绪。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他就忘记自己说的话了吗,这段时间他和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社会和校园不一样,他很累,让她理解他,他没那么多时间来哄她。
一夜没睡好的后果就是眼睛红肿得像兔子,室友们都很有默契地没问她,只是去食堂打饭的人体贴地给她多带了两个水煮蛋。
“晓晓,学长现在出入社会了,肯定和在学校的时候会有些不同。”室友委婉地提醒,在学校的时候,大家考虑得不多,但进了社会,权衡利弊多了,感情自然会变质。
季星晓愣了下,随后点头:“确实,他现在上班比在学校有压力多了,我应该要多理解他的?”
刚说话的室友显然没想到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道上,最后直接道:“都说校园是象牙塔,出了社会人也会变得现实。”
“我明白的。”季星晓觉得聂元嘉不会的,他说过,等她毕业他们就会结婚,她要相信他,更要理解他,不能给他太多压力。
聂元嘉这边回来已经凌晨,没看到季星晓他也没在意,她那样的大小姐脾气自然不可能在这里等他。
第二天早上彻底清醒后,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他很快编辑好道歉信息发了过去,再没有更好的选择前,他还是需要稳住她。
更何况,她一向好哄,果不其然,信息过去不到三分钟,那边就来了回复,并答应了晚上看电影的约会,他想,季星晓要是没和家里断绝关系就好了。
从搬出公寓到现在,她家那边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流程,季家那边不应该小对他威逼利诱一番吗?现在这样,是想等着他先放弃吗?
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一直没做下一步打算,但昨晚吴云的话又让他心动,现在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星晓一天的坏心情在收到这条信息后顿时烟消云散,她浑身都散发着愉悦,她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一刻,她甚至还有一丝自责。
他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时,她却一点也不理解他,甚至还怀疑他的心思,季星晓心里涌起一股自责来,她想,她也该更加努力才是。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室友们察觉到季星晓的变化,也跟着松了口气,之前聂元嘉对她季星晓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也算得上大家眼里的模范情侣,他们自然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
下午只有两节课,一下课,季星晓就回了他们的小家,比起之前的整洁,家里有些凌乱,以前公寓那边有阿姨固定打扫,她从来没有动手过。
搬过来这些日子,她也会和聂元嘉一起打扫清洁,到现在看到这些,她已经习惯自己动手了,等忙完看到被自己收拾干净的房间,她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刘经理的女儿还没到公司就已经传得到处都是,对此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剩下的人持观望态度。
聂元嘉作为才转正不久的新人,没想到竟然会让他带刚来的实习生,实习生叫樊柳,长得清秀可人,对待他们也很有礼貌,不少人很快把她排除刘经理女儿的猜测之中。
倒是聂元嘉不着痕迹地把人打量了个遍,她虽然打扮得很低调,但聂元嘉很快认出她衣服的品牌季星晓之前也曾穿过,更重要的是刘经理老婆姓樊。
据说刘经理当年还是赘婿,不过随着刘经理这几年的发展,这样的说法就慢慢消失。
这些消息都是吴天告诉聂元嘉的,他表哥就是刘经理的助理,聂元嘉一向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比起季星晓,樊柳不管是家境还是长相都是不如她的,但樊柳的优势也很明显,想到这里,聂元嘉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樊柳其实不想来上班的,但又觉得她妈说得对,来这里也算是给自己增加一点经历,好在带她的人长得够帅,不然接下来岂不是要无聊死。
周围的打量樊柳并不在意,聂元嘉的声音听起来不错,就是她好像有些犯困,她打了个哈欠,朝聂元嘉温声道:“哥哥,可以等下再讲吗,我想去趟卫生间。”
聂元嘉顿了下,很快点头:“可以。”
樊柳长相虽然只是清秀,但她显然比季星晓会撒娇,聂元嘉瞥了一眼她刚才故意蹭到自己衣袖上的香水味,不由轻笑一声。
有新人到来,聂元嘉他们部门自发组织了迎新会,爽约这种事,有了开头,后面就自然接踵而来。
快下班的时候,他提前给季星晓电话,解释今晚只能失约的原因,他语气温柔:“抱歉,晓晓,今天小组来了新的实习生,晚上有迎新会,电影下次我们再去看好不好?”
季星晓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没关系的,工作上的事情比较重要。”
等挂断电话,季星晓拿着电话出神,她算着他下班的时间,已经换好衣服化了妆,她犹豫了下,不想浪费自己刚才的时间,决定自己去电影院。
聂元嘉特意在公司楼梯口这边打电话,平常这里都没人,没想到他挂断电话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樊柳,她手里还拿着烟,对上他的目光,她勾了勾唇角:“女朋友?”
在这里撞见樊柳,明显不在聂元嘉的计划里,瞥见她手上的烟,聂元嘉没回答她,只是提醒道:“办公室其他人也喜欢在这里抽烟,如果想避开他们,你可能要选择其他地方。”
看着聂元嘉离开的背影,樊柳眼里闪过兴味,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晚上的迎新会樊柳表现得很是活泼,和办公室里文静模样判若两人,原本她爸计划等结束的时候来接她,也算是不经意地曝光他们父女俩的关系。
但看到旁边一直很安静的聂元嘉,樊柳改了主意。
吴天用胳膊肘碰了碰聂元嘉,示意他主动一点,不然等樊柳身份公布,他岂不是失了先机。
“不急。”聂元嘉说完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和季星晓的电话他不确定樊柳听到了多少,所以自己才没回答他那个问题。
“行吧。”吴天见他自己都不急,他也懒得操心,这样的聚会,大家一般都很嗨,这里还没结束,就开始商量续摊的问题。
聂元嘉低头看了眼手机,季星晓两个小时之前发来了信息,他看了眼,很快又放下,并没有回复。
续摊去了KTV,樊柳坐在聂元嘉身边,后面有人来,大家坐得更挤了,抬眼望去,樊柳仿若坐在聂元嘉怀里一样,她抬头看了一眼,这男人神色平静,仿佛她并不存在。
等这边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季星晓虽然早已经躺下,但她并没有睡着,最近她失眠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
聂元嘉回来就往床上躺去,季星晓按捺住心里的不悦:“学长,我先扶你去洗澡吧。”
也是靠近他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动作一顿,原本躺下的人却有些不耐烦:“今天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吧。”
季星晓被推开后放弃再让他去洗澡的打算,脑子里只剩下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走到床那头,蹑手蹑脚地拿起他的手机,打开才发现他已经更换了密码,这一发现,让她有些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