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有兴趣和我一起打职业吗？”
这个问题，直接把江小川拉回了很多年前，在他原本的世界，他的老队长，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
那年江小川只有十五岁，他的队长也不过十九岁，两人蹲在网吧门前台阶上，穿着厚重的棉服，肩并着肩，合吃一个烤红薯，老队长随口问了他这么一句。
那时候，少年满怀着对电竞的一腔赤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如今，同样的问题摆在面前，江小川却没办法立即给出回答。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面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江小川盯着电脑屏幕上的bp界面，目光却是放空的状态。
“你，没有签其他俱乐部吧？”莫辰又问。
他料想，应该没有哪个俱乐部会落魄到让自己的选手连像样的显卡和键鼠都配不起。
“没有。”江小川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那就好。”莫辰的语气听起来轻快许多，好像只要江小川没有被联盟其他战队签走，其他就都不是问题了。
“我……”
江小川努力斟酌着措辞，最终发现自己真的不善言辞，只好又把对8哥说过的话讲给对面：“我的身份比较敏感，暂时可能没办法直接进战队。”
以为对面会像8哥那样，问他是什么身份，江小川正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直接将自己雄虫的身份挑明，却听对面莫辰道：
“没关系，只要你想打职业，也愿意试试我的战队，就够了。”
“其他的，全部交给我就好。”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我都帮你摆平。”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一直等你。”
说完这些，对面便沉默下来，像是在等待江小川的回应。
江小川双唇翕张，心里藏着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最终一句也讲不出口，只是讷讷点头，又想到对面看不到，转而应了声“嗯”。
两虫交谈之间，对面已经选好了两个英雄，[蝙蝠]这个三号位，再一次赫然出现。
好在这次对面先手选了这个英雄，江小川避开[巨魔战将]，就不会被针对得太厉害。
不过，不论江小川后手选哪个英雄做一号位，蝙蝠既然被选出来，和蝙蝠对线的我方辅助，最佳选择自然是可以完美克制蝙蝠的[神谕者]。
可是，之前8哥的神谕，让江小川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神谕这个英雄，玩得差了，真的能把自家大哥奶死，因为他是极少数可以对队友造成伤害又可以给对手加血的英雄。
思索片刻，江小川决定还是不要胡乱给出建议了。
可这时，mo却直接将神谕选了出来。
江小川盯着神谕那浅蓝色的头冠，心想，莫老板既然会问他想不想跟他打职业，那很可能就是某个俱乐部的教练或者队长，最不济也是俱乐部的其他工作虫，那多少应该对dol有些了解的，如果完全不会玩神谕，想必不会像8哥那样头铁去选这个英雄。
正想着，屏幕上聊天框里弹出一连串的消息来：
[队友]不是下等马：卧槽卧槽卧槽，对面好像是夜黑风高二虫组啊！我认识，是他俩的小号！
[队友]走为上策：！！！！
[队友]走为上策：劣势路金汤组合？
[队友]不是下等马：对！就他俩！
[队友]走为上策：我天，这怎么打，遇上大神登小号虐菜来了？溜了溜了！
江小川盯着这一连串消息，有些迷茫，夜黑风高……是什么组合？
显然，队里有虫和他是一个状态：
[队友]wvw：夜黑风高是什么？
这问题问出来，另外两个队友立刻炸开了：
[队友]不是下等马：夜黑风高你都没听过？是不是dol玩家啊……
[队友]走为上策：wrc战队听过没？去搜一下黑夜和高风这两个选手，联盟顶级三号位和四号位，有他们在的局，对面优势路大哥和辅助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点发育机会没有，所以叫金汤组合，他们的劣势路固若金汤
[队友]不是下等马：有他俩在的游戏，15分钟内劣势路一塔就没丢过！
被这两只虫一唱一和这么渲染一番，队内气氛变得很凝重。
[队友]wvw：听起来，我们的大哥和辅助会被打得很惨？
[队友]wvw：幸好我是四号位，跟对面三四号位对不上嘻嘻
[队友]不是下等马：别嘻嘻了，我们优势路保不住，大哥没得打，你以为你能赢？
[队友]wvw：破一路，不是还有另外两路嘛，死保我们的中路跟劣势路就好了吧
但紧接着，另一条噩耗传来：
[队友]走为上策：朋友，别天真了，另外两路也保不住的
[队友]走为上策：我刚登了白狐直播，你们猜怎么着，另外那三个号，是白狐三大dol主播！！
[队友]不是下等马：不是吧？爽多多？yyd？冰冰？
[队友]走为上策：对！就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小号专门拉了夜黑风高开黑来了！你们去看看，就在白狐首页顶得最高的直播间！
[队友]不是下等马：卧槽我看到了！我尼玛，我账号上大主播直播间了啊，牛逼牛逼，我去刷两条弹幕！
[队友]走为上策：兄弟，别刷了……这把稳输啊，还被首都星几百万的虫子们看着输，这简直是被钉上耻辱柱了啊
[队友]不是下等马：钉上耻辱柱也是名留青史啊！怕什么！刷就完了！
[队友]走为上策：我想退了……这把根本没得打啊，还要全平台丢虫……
[队友]wvw：我也看到了，那可是冰冰和yyd啊，都是技术大牛，我们输定了，没得打了，我躺平了，摆烂中
一时间，聊天框里哀嚎声一片，一个队友想退出游戏，一个队友沉迷在直播间刷存在感无法自拔，一个队友直接躺平摆烂。
看起来，游戏还没开始，失败已成定局……
这时，聊天框中弹出一条消息，将原本炸开的鱼塘瞬间冻住：
[队友]mo：没事，有我和主c在，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