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又装睡(嘘,让他再睡一会儿)
最近晚上吃的不多,每到半夜就会饿,路驰没收了文又西全部的零食,并且勒令他不允许喝饮料;但是会在文又西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偷偷去厨房弄一点鸡蛋或者牛肉给他垫垫肚子。
文又西除了白天要在道馆训练,无论刮风下雨,早晚也会跟着路驰一起跑步,而且他们晨跑夜跑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
当然了,作为起床困难户的文又西并不会因为头一天睡得早第二天就能起得来,每次都得路驰连拖带拽把人从床上薅起来才算开始。
这两个多月下来,文又西体重没掉几两,体脂率倒是有了一些提升,腹部和四肢的肌肉比例比之前高多了,摸上去硬邦邦的。
周周双眼无神地瘪嘴:“也是。助教师兄的至理名言‘提升抗击打能力最快的捷径就是挨打。’”
文又西学着路驰淡漠的模样及时补充:“‘想要变强,就得挨打!’”
“哈哈哈哈,你学得好像啊!!”
“学得像有什么用,说了也不算啊~”文又西干脆躺倒地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肚子饿得不行,小声对周周说道,“师姐,要不咱俩偷偷溜出去吃烤肉吧!”
周周眉头一挑,想象着烤的滋滋冒油的牛羊肉,没忍住舔了舔嘴唇,但一想到路驰那张脸,没出息地叹了口气:“你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我胆子没你肥。还是算了吧,你吃几个羊肉串就要多跑五公里的英勇事迹,都成了咱内部训练计划表上的反面典型了。”
就在两人躲在一起鬼鬼祟祟学路驰说话的时候,正主跟着洪斌一起从门口进来。
文又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跟周周假模假式开始练习。
“行了,别装了。”洪斌斜眼看着那俩人,朝着路驰使了个眼色。
路驰会意,走到训练厅中间:“集合!”
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停下动作,三五成群地过来集合。
这段时间训练量大,压力也很大,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路驰,你也归队吧。”
“是。”
等路驰回到队伍,在文又西身边站定过后,洪斌扫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孩子们,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大家训练都很辛苦嘛,尤其是周周和又西,你们两个进步很大啊。”
话音落,底下响起一片有气无力的声音:“不辛苦~”
“哎呀,真的不辛苦吗?”
“真的不辛苦。”
“哦~”洪斌眉宇间飘过一抹失望的神色,接着说道,“自从上次跟正阳打完比赛之后,我看你们压力好像都很大的样子,但没想到你们没觉得辛苦。原本还想着,眼看距离冬季的选拔赛时间不足一个月了,想让你们放松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呀。”
说道要放松一下,大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纷纷七嘴八舌开始诉苦,都表示他们最近很累。
“最近大家刻苦的训练我都看在眼里了,但训练是需要长期保持的,并不能一蹴而就,你们现在有点过于着急了。在天还没有变得更冷之前,我们大家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情绪,不如就先从团建开始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也稍微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
洪斌话音一落,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他们累了这么久,早就想轻松一下了,但每天都被路驰压制着,根本没有机会放松,现在得到了馆长的态度,个个都眉飞色舞。
一个小时过后,比赛组的队伍坐上大巴车出发前往目的地。
北方的深秋已经很冷了,大家都准备了比较厚实的外套,坐上车子摇摇晃晃行驶在国道上。
周围的山早就没了夏季的青翠,树叶落尽,草木枯萎,光秃秃、黑乎乎的。
即便如此,也没能抵挡住大家想要撒欢去玩的热情,都已经开始商量到了地方之后要做什么了。
周周从后排冒出脑袋,戳了戳坐在前面的文又西,朝对方伸出手掌,咧嘴笑着说:“师弟,烤肉来了!”
文又西‘啪’地拍了一下周周的手:“这次一定要把这两个月欠下的烤肉都吃回来!”
说完,歪头看着路驰的侧脸,对方正拿着手机在跟谁发信息。
文又西偷偷瞄了一眼,一看备注是苏青,顿时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小声碎碎念:“出个门还得跟兄弟报备么…”
路驰关掉手机,侧目看着文又西问道:“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文又西尴尬了用手指扣着膝盖,小声询问路驰,“路哥,既然是团建,那我可以吃烤肉不?”
路驰眉毛微挑,一想到洪斌上午跟他说过的内容,轻笑一声,转过半截身子看着文又西问:“当然可以。一块烤肉一公里,负重,怎么样?”
“啊——?”文又西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路驰的表情就表示他没听错,嘴角一个劲儿抽搐,委委屈屈地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部赶走,嘴瘪得能挂油瓶,“那还是算了吧…”
好不容易能出来玩儿一回,绝对不能因为嘴馋而功亏一篑!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出来不仅仅是玩儿那么简单。
北方的深秋天黑得早,车辆在行驶了将近3个小时过后,通过一段曲折黑暗的乡间小路,到达了这次团建的目的地。
随着车子熄了火,路驰垂眸看了看肩膀上的这颗脑袋,伸手推了一下:“文又西,到站了,快醒醒。”
文又西咕哝一声,坐着睡实在是不太舒服,干脆换了个姿势,整个上半身躺平,把自己塞进了路驰怀里,脑袋枕着对方的膝盖。不知道是不是冷,两条胳膊互相抱地紧紧的。
身上的人滑落下去的一瞬间,路驰下意识举起了手,等文又西不动了,身体还僵硬着。
“唉?助教师兄,不下车吗?”路过的周周问了一句。
“嘘——”路驰朝着周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再等他一会儿。”
“哦~”周周脸上挂着一副‘我懂’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我们先下去准备烧烤啦~”
原本激动众人在下了车,都背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脑海中描绘的露营圣地变成了小村庄,海景别墅变成了一排民宿小平房;没有意料之中的篝火晚会,取而代之的是墙边烧的正旺的锅炉。
烧烤倒是有的,只有一个架子,孤零零地摆放在角落。
山里的冷风呜呜呼啸着,周围一眼望去黑咕隆咚一大片,鬼影子都看不着。
众人的露营梦碎了,文又西的梦还没醒。
下了车的人已经在张罗分房和晚饭的事情了,车上的路驰还在等着。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路驰的腿麻了,也想上厕所,而文又西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别车上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透过车窗投射进来,照在文又西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梦见什么好吃的了,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时间长了,嘴唇上就会有几个浅浅的齿痕。
如果不是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是不会被发现的。
路驰用手指按住文又西的下嘴唇,轻轻把它从对方的牙齿里解救出来,指腹浅浅地按了按,触感柔软又温暖。
他忽然想起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天,他在更衣室逼迫文又西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回答问题,下午文又西跑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当时的行为吓到了对方。
可那天晚上,文又西又回来了,甚至还偷偷亲了他。
那时候的触感,应该跟现在还是一样的吧。
他想试试看。
路驰忽然有点紧张,他屏住呼吸,轻轻垫了垫脚,试着弯下上半身,靠近文又西的时候,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味。
这种味道只有距离很近的时候才会闻得到。
也不知道是从头发还是皮肤中发出来的,总之,他非常喜欢这个味道。
大巴车座的空间确实有些逼仄,前排座位虽然宽敞,但架不住他跟文又西都身高腿长的,前面还放置了一些东西,但这依然无法阻止他脑海当中那可怕的想法。
自从上次在光耀打拳被文又西看到过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跟文又西相处,才能像以前一样。
虽说不至于是毫无戒备,至少他的保护罩还没有被撕裂。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文又西对那件事的态度也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话题,就好像刻意防备着一样。
这样的小心翼翼,再次触动了路驰的心。
他的嘴唇轻轻落在文又西的额头上,只浅浅触碰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心跳很快,但丝毫不慌乱,只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悸动。
躺在他腿上的人,看上去呼吸依然很均匀,就连车外人群的吵吵嚷嚷都没能吵醒他,但那双攥紧了自己衣袖的手,出卖了他。
路驰捏住文又西嘟嘟的嘴,又捏一捏下巴、脸颊,最后摊开手掌,连着鼻子和嘴巴一块儿捂住!
“唔——噗”文又西憋了半分钟,憋得满脸通红,捉住路驰的手腕,睁开眼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在不怎么亮堂的车里,那眼神看上去有着浓郁的侵略性!!
第七十二章 分房间(豪华18件套大婚房)
文又西莫名狠狠打了个寒颤,脸红得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气鼓鼓问道:“你是想谋杀我吗?!”
路驰嗤笑一声,反问:“你怎么不继续装睡了?”
“谁!谁说我装了!”他明明是刚醒,“你刚刚为什么要……”
“咳嗯——”打断了文又西的话,路驰毫不客气地揽住文又西的肩膀把人推起来,“嗯,没装就没装吧,既然醒了,就赶紧下车干活,大家都在等着呢。”
“唉?”文又西在车上睡了一路,站在大巴车最后一个阶梯上,被一股冷风刮的直哆嗦。
路驰回头看着他:“站着干嘛啊,冷的话去屋里等着吧。”
文又西双手撑着车门,看着脚下因为下过雨而黏糊糊的泥土地,又看了看自己雪白的鞋子,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也太脏了吧!”
让他光脚踩泥坑可以,但白色球鞋绝对不能脏!
“下来。”
“不要!”
“快点下来!”
“不行,鞋子会踩脏的!”
“…真麻烦。”路驰把行李箱拿到屋檐底下,从里面拿了自己预备的长款羽绒服给他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扛起了文又西。
“嗷…”文又西下意识抓紧路驰的肩膀,不过几步路就颠的他肋骨生疼。
踩过泥泞的土路,路驰把人放在屋檐下:“先去大厅坐着,我收拾完这里就来。”
虽然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但他们人多,准备的东西也比较多。
文又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周围乌漆嘛黑,熙熙攘攘的灯光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原本是打算露营的,但车子到达这里的时候没法再往里面走,洪斌临时改变了决定,就近住在农家小院儿里。
这一排新修建的小平房还算现代化,有点像那种网络上比较流行的民宿,但跟城市周边的民宿还是没办法比。
文又西穿着路驰的衣服,木桩一样地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队员们来回忙活,十几分钟后才把大巴车上的东西全部都卸下来,包括几个女队员在内,个个都满头大汗的,只有文又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忙忙碌碌四十多分钟,有人不乐意了:“哎呀,真羡慕又西师弟啊,大少爷都不用干活,连路都不用走了。”
周周跟着翻白眼:“有人替他干啊,你们有什么可酸的,有本事也找人替你们干呗~你要是不想走路,我们大家众筹买个轮椅给你吧。”
“周周,你干嘛总是帮他说话啊——!”
“嘴长在我脸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不,又西师弟?”
“啊?”文又西还有点在状况之外,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就在几个人呛声的时候,路驰收拾完最后的东西,现在人群之外,冷声问道:“事情都做完了吗?”
“都完事儿了助教师兄。”周周麻利地跑到路驰身边,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顺便给了他一把钥匙,“你们俩刚刚在车上的时候,馆长已经替我们把房间分完了,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都分完了?”
“嗯嗯,那间第二大的房间是助教师兄的。”
“诶,周周师姐,那我住哪啊?”文又西问。
“刚刚分房间的时候你们没来,所以剩下的一间就只能你们两个住一起了。”
周周话音一落,文又西和路驰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我们人多,房间有限。就连馆长都跟教练挤在一间,我和苗苗两个女生住那间最小的,剩下男生的都是三人一间。”周周指了指最旁边的那间卧室,拿手挡住嘴小声说道,“你们的房间跟我们的房间是隔开的哦,隔音也不错,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什么叫喊破喉咙?’
“谁要喊破喉咙?!”文又西脸颊爆红,幸亏身上的衣服领子够高,遮去了一大半脸,才没有被人看到。
路驰下意识看向周周,对方正笑的一脸花痴。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们女孩子行李多,住的太挤也不太好,那个大房间让给你们,我和又西住那间小一点的吧。”
“哎呀,师兄真好!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换房间吧。”周周暗戳戳地笑着。
房间可是她亲自分的,每个房间什么样子,什么布局,她都一清二楚。
那间房,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周周愉快地跟路驰换了钥匙,脸都笑开了花:“大家都已经把东西带回各自房间放好了,你们也先把行李过去,馆长说七点准时开饭。那我就先过去收拾啦…”
说完,周周给文又西丢过去一个眼神,愉快地甩着手走了。
山里晚上风大,吹得文又西头发都乱了。
两个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路驰拖过行李箱:“那,就先过去吧。”
“好…”
按理说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有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过,反而还睡过好几次了。
但今天,总觉得有些别扭。
路驰拖着两个行李箱,按照钥匙上的号码,一路往前走,中间路过其他队员的房间都会看一眼。
六七间卧室,各式各样的主题房间,充满了趣味性。
找到最靠近边上的房间,开门进去在墙上摸到电源开关。
灯一亮,一片粉红映入眼帘!
这个房间跟其他的房间比起来确实很小,但重点并不是大小的问题,问题是这间房无论从哪里看,都像是一间为了新婚才布置的房间!
小巧却很精致的水晶吊灯上,缠绕着大片跟不要钱似的粉红色绸纱,天花板上黏着几十上百个气球,有些都瘪了。
一张目测一米八的大婚床,床上铺着让人惊掉下巴的豪华18件套,中间还摆着一个心形靠枕。
整张床被一张从天花板上坠下来的沙帐笼罩着,若隐若现。
脚下铺着一张厚厚的大红地毯,上面是两个正在噘嘴亲亲的Q版小人。
其他地方的摆件几乎全都是跟结果相关的东西,廉价的塑料花朵,小幅的新婚贺礼挂饰,一碰就叮当直响的珍珠门帘子……
整个装饰又土味又喜庆。
路驰和文又西两个人在门口愣了半分钟,就跟商量好的一样,拉着行李箱一同掉头往回走!
从最临近的一间开始问有没有多余的床位,一直问到周周他们的房间,却是连沙发都没有多出来一张。
周周更是离谱,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下,已经把她们两个的行李箱清空,能摆出来的东西全都摆出来了,算准了这俩人脸皮不会那么厚,再把她们撵走。
晚上七点,民宿食堂准时通知吃饭,路驰和文又西俩人拉着各自的行李箱来到饭厅,洪斌见了他们,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把行李带来了?先放回去再来吃饭吧。”
“师兄,那个还有其他房间吗?”
“怎么了,你的房间不能住吗?”
“不是不能住”一想到那里的装饰风格,路驰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之后,才说道,“那个好像是一间婚房,咱们住人家的婚房好像不太合适。”
“婚房——?!”众人一片哗然,就连洪斌都愣住了。
“快过来坐啊,长途跋涉这么久,孩子们都累坏了吧。”这时候,屋主人和他的老伴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豆腐鱼从厨房里出来,黝黑的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那间屋子本来是给儿子结婚准备的,我跟老伴儿布置了很久呢。”
“竟然是新婚的房间,我们就更不适合住了!”文又西把行李箱扔到一边,围着桌子坐下来,还赶紧招呼路驰,“师兄,先吃饭,剩下的一会儿再说~”
他都要饿死了!
因为平时家里孩子都在城里工作,很少能见到这么多人,席间,屋主和老伴儿都很开心,热情地跟他们讲了许多关于村庄以及家庭的事情。
儿子有了出息,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在家里举办,所以那间他跟老伴儿一起收拾出来的婚房就一直那么空着,没有人住过。
洪斌这一行人也是临时决定住在这里,导致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片小村庄三面环山,一面临海,风景优美;但由于地势比较偏远,来这里的游客相对较少,还属于半开发的状态。
他们的房子也是一年前加入新农村计划后才开始装修,接待游客的次数并不多。
“这个季节游客不多,但我们村子地理位置独特,景色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从我这屋后面的小路爬上去,走个30分钟就有个很大的观景台,那里能把整个村子的景色都尽收眼底。天气好的时候,很多人去那里露营,现在这个季节露营是有些冷了,但早上降了霜,能看到难得一见的雾凇~”
“雾凇诶!!”长了800个心眼的干饭人周周,听说这里的早晨能看见雾凇,顿时来了精神,“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雾凇!馆长,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看吧!”
“嗯,今天一路上过来大家都累了,待会儿收拾一下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院儿里集合。”
路驰放下筷子点了点头,看到还在胡吃海塞的文又西,顺手倒了一杯水给对方,转过头询问坐在洪斌右侧的屋主大爷,“大爷,还有其他空房间吗?”
“空房间没有了,你们就睡那间房吧,反正也没有人住过,待会儿我跟老婆子去把屋里的东西收一收。”
路驰正准备说要不然他们在外面搭帐篷凑合一下的时候,就听见洪斌说道:“这里条件有限,无论如何大家都应该克服;就跟你们在比赛中遇到任何问题时一样,不要指望对手会给你任何机会,要抓住一切可能突破的极限。作为助理教练,小驰你要起好带头作用,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这次出来,说是团建,其实更是一种特训。本次特训,为期五天,这五天时间里,我希望你们遇到任何困难,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解决方法。”
话说到这里,路驰就算再想说什么,也无法开口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房间而已。
也只是他心中有鬼,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他看了看文又西,正端着水杯喝得那叫一个痛快,刚刚选房间的事儿对他没有一丝影响。
第七十三章 去夜跑(文又西:我给你唱首歌吧)
吃过饭后,大家又在大厅里坐一会儿后就各自散了,屋主大爷在文又西和路驰出门的时候跟了上来,准备把他们那间房里重新整理一下。
当初布置的时候花了好多天时间,如今要拆掉,也是个大工程。
即便是出来外面玩儿,他们该做的功课可是要做的,该夜跑的还是要夜跑。
换了新的环境,大家的气氛都很高涨,一小时后在院子里集合完毕,按照屋主大爷提供的线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山里的风真的比城里要冷得多,但跑起来就没有那么冷了。
路驰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原地跑步,等着队伍从身边跑过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丢下谁。
跑出去大约三公里左右的路程后,队伍开始原路返回。
路驰一边往后跑,一边数人数,数到最后的时候发现文又西掉队了。
他默默等着人群大部队从他面前跑过,把带队任务交给周周,放慢了速度倒着往回跑。
等着文又西追上他的步伐后,关切道:“怎么了,跑不动了?”
文又西大口喘着气,话都说不上来,脸蛋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厚外套挂在胳膊上,热的头发都湿了:“我…咳咳——晚上吃多了,现在想吐…”
“先把衣服穿上,山里风大,你这样会感冒的!”路驰放慢了脚步,最后让文又西停下来,拿过外套强行给他穿上,“都说了让你别吃太多,先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吧。”
“不了不了…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那就别跑了,晚上风大,得早点回去。还能走吗?”
“不能走了…”
“真不能走了?”
文又西眼巴巴盯着路驰,一滴心虚的汗水划过脸颊:“真不能走。”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他就是单纯犯懒,不想动了而已。
路驰早就看出来文又西在耍赖,他也没有去揭穿,拉开衣服拉链,背对着文又西张开双臂说道:“上来吧。”
“!”看着路驰宽阔的后背,文又西恨不得助跑个一百米,狠狠跳上去!
“快点上来,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那怎么行!照顾队员可是你作为助教的第一条准则!”文又西猛地跳到路驰的背上,一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一手举起来,愉快地喊到,“出发——!”
“你老实点!”深秋的夜晚,路面下了一层霜,有些湿滑。路驰扣住文又西两条晃来晃去的腿,把人往上提了提。
文又西体重跟他相差不多,还挺沉的,不难想象他那天晚上是怎么把自己弄回家的。
“路哥,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唱什么?”
文又西抱住路驰的肩膀,脑袋乖乖贴在对方一侧肩膀上,随着路驰行走时的起伏动作,开始唱歌。
路驰原以为文又西肯定会唱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或者是上次在游轮上给他发的那首歌,没想到他竟然在唱小时候妈妈给他唱过的歌。
文又西唱歌很好听,让路驰想起小时候的事。
练功的时候被爸爸打了,妈妈每次都会抱着他给他唱歌。
不知不觉间,歌声被冷风吹走,消散在黑夜里。
背上的人已经安静了许久,什么声音都没有,只乖乖趴在他肩膀上。
路驰稍微回头,耳边触碰到文又西的头发:“挺好听的,怎么不唱了?”
听到路驰的话,文又西稍微收紧了环在对方肩上的胳膊,把头埋在路驰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说话都有了些鼻音:“路哥,你知道吗,这首歌是舅妈教会我的。”
路驰脚下一滞,无法形容他听见文又西的话之后,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再次把文又西往上提了提,步伐沉稳地继续往回走。
天空中忽忽悠悠飘落几片夹着毛毛雨的小雪花,刚一落地就消失不见了。
路边的灯光照射着他露在帽子外面的半张脸,睫毛长长的,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滴。
手有些凉,但贴着路驰背脊的胸口却很暖和。
从文又西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没再开口了,只是安静的贴在路驰的背上,时不时收紧一下自己的胳膊,怕掉下去。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雨夹雪,落在文又西的衣服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路驰安静地听着雪落下的声音,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已经能看见民宿的房子了,路驰却走的更慢了。
甚至在心里数起了步数。
达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原先的那间婚房也已经收拾过。
说是收拾过,也不过就是把床上那些喜庆的床单被罩换成了统一的白色,墙上的气球什么的都没了,但窗户大门和衣柜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却还好端端地贴着,粉色沙帐也没撤下来。
属于换汤不换药。
但也比之前的大喜床要好多了。
文又西晚上吃多了,又跑了几公里,吸了一肚子冷风,这会儿很难受,外套都没脱就趴在了床上,难受的直哼哼。
路驰去跟屋主大爷要来一壶开水,回到房间找了些有主消化的药给他吃上,又摸了摸额头,确认文又西没有发烧之后才说道:“先去洗一洗吧,出了一身汗,洗个热水澡,睡觉的时候会舒服些。”
“哦~”文又西慢悠悠爬起来去洗澡。
每个房间里一直有一个浴室,路驰只能等文又西洗完了才进去洗。文又西动作比较慢,当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热水了。
这个季节洗凉水澡,还是有些冷的。
路驰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文又西正趴在床上玩儿手机,那张一米八的大床,被他占去一大半。
屋里暖气很足,有些热,文又西只穿了一件短袖当睡衣;被子也没盖,两条笔直的大白腿晃得路驰脑子嗡嗡直响!
“诶,你这么快就洗完了啊~”文又西把手机放到一边,翻过身盯着路驰上下打量,那眼神就像想把人活剥了一样,“哇,身材真不错。三十二条。”
“什么三十二条。”路驰被对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蒙了。
“上次我数过了,你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三十二条。”
路驰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光裸的上半身,鬼使神差地用毛巾挡住,尴尬的说了声:“无聊,赶紧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晨跑。”
随后在行李箱里找了一件短袖穿上,回头顺便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屋里一陷入黑暗,就连声音都没有了。
按理说他跟文又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之前在游轮上睡过好几次,前不久还在道馆也睡了。
但那几次,要么是文又西喝多了,要么是自己意识模糊不请。
这次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同睡,还是第一次。
路驰原地站了几秒,给自己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爬上了床。
黑暗里,在路驰爬上床的一瞬间,文又西感受到身边的位置轻微塌陷了下去,紧张地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还可以往床沿边上靠了靠,心脏都好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路驰拉过一点被子,盖在身上,一点点摸着自己肚皮上的疤痕凸起。
这些都是打表演赛时留下的痕迹,文又西要是不提起,他几乎都忘记了。
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就能从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光中隐约看见屋里的模样。
大约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是两个人都睡不着。
以往一点睡姿都没有的文又西,直挺挺地贴着床边,但凡他一翻身,准能掉下去。
路驰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对方被子捂到了嘴上,自己都跟着憋气:“冷吗?”
“!”路驰突然发出的声音把文又西吓得浑身一激灵,腿都忍不住绷紧了,“啊…不冷,不冷。”
“往里面一点,当心半夜摔下去。”
“哦——!”文又西往里挪了挪,忽然在被子底下路驰的胳膊,他顿时僵住,不敢再动。
路驰也不去管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然而也不知道文又西是怎么了,躺下不过十分钟,一直在翻来覆去。
“怎么了?”
“……我在车上睡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路驰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臂搭在头顶,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答到:“没有,我也睡不着。”
“反正都睡不着,那我给你看个东西吧!”文又西从床头柜上摸过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照片,拿给路驰看,“你看,这是我的全家福。这个是我舅妈,这是我舅舅,这是我外公,这个最可爱的就是我了~”
文又西的全家福跟真正意义上的全家福不一样。
照片里,长相温和的舅妈怀里抱着文又西,站在他外公的身后,眉眼间有些眼熟,左侧的文渊则是一身戎装,意气风发。
看上去都挺年轻,应该是十多年前的拍摄的了。
照片的下方还有两个人,一看就是合成上去的。
沈泰知他认识,那么另一个应该就是文又西的母亲文澜了。
几乎都是在电视采访以及新闻联播里才会看到的人。
文又西没有介绍自己的父母,仿佛是不想多说什么,只歪过头,看着路驰的侧脸问他:“怎么样,可爱吗?”
那时候的文又西,大概才三四岁的样子,留着很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小朵朵在头顶,脸蛋红扑扑的,胳膊腿都还很肉,确实很可爱。
路驰点点头:“你这么小的时候,就这么漂亮了吗?”
“那当然~”文又西一点都不心虚,随即又问路驰,“你呢,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没有…”路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补充说道,“我小时候长得不好看,黑黢黢的。”
“你现在也黑黢黢的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白了。”路驰懒得跟他讨论这种话题。
第七十四章 新婚房(棉花糖味道的嘴唇~)
黑暗,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惶恐和不安。
但有的时候,在黑暗里,人们才有勇气真正敞开自己的心扉。
去诉说,
去接纳,
去尝试理解别人。
文又西把手机放回柜子上,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说道:“我是被舅妈带大的。我还没有出生,爸爸和妈妈就因为社会地位,家庭背景这样的因素离婚了;妈妈因为赌气,申请调离到S市工作;她走的时候,我才4个月大;舅妈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把我视如己出;教我说话,教我吃饭、教我自理。但是你知道吗,舅妈教会我第一个词语是‘妈妈’。”
路驰并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舅妈疼我,我生病了,她会没日没夜地照顾我。外公疼我,无论我小时候怎么惹了什么事,他都能替我摆平。舅舅也疼我,虽然他因为我不听话经常揍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又西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舅妈身体不好,几乎常年吃药;外公和舅舅都很忙,有时候很多天才会匆匆见一面。从小到大,学校里的家长会,都是我外公的秘书去给我开的。秘书哥哥每次都会给我买好吃的,带我出去游乐场玩儿。”
说了舅妈、舅舅、外公,甚至连外公的秘书都说了,却没有说爸爸和妈妈。
路驰微微皱起眉头,文又西说这些话的时候,听上去语气很轻松,就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但路驰就是知道文又西刻意表现的轻松,只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
他心里有些堵的难受,装模作样地扯过被子给文又西盖住,侧身撑着头,继续听对方说。
“我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生活不是个人,是集体。明明是在家里,却要服从部队的纪律。”
这一点,路驰也算是深有体会。
他小时候,每天五点就要起床,无论刮风下雨,都要雷打不动地练功,十几年如一日。
“我小时候,以为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直到后来上了中学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要早起出操,原来放学了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家,原来进出外公和舅舅的办公室不用喊报告,原来跟长辈说话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站的笔直”
在路驰17岁之前,家庭都是完整的,母亲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说话都轻声细语,对他可谓溺爱;他受了伤或者挨了骂,母亲都会轻轻地抱着他,给他唱歌。
每当这个时候,路驰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父亲表面上对他严厉、冷淡,可每次打了他之后,依然会给他按摩,并且跟他讲明刚刚为什么会打他。
那时候,他并不能理解那些大道理,只觉得父亲是在体罚他,对父亲很是怨恨;但当他八岁拿到人生第一块奖牌,看到路振背着他偷偷哭泣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那样冷漠无情的人。
虽然小时候吃了很多练功的苦,但他拥有完整的父爱和母爱。
文又西不同。
在外人看来,他的家庭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他从小就拥有的物质上的东西,也许比现在很多成年人都要拥有的多。
他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但路驰很理解文又西。
“我的未来,从我一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了。我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了,也渐渐开始排斥他们为我安排好的一切。我开始无视他们所说的话,表面上依然服从,却从不会真正按照他们的安排来做。大不了就是挨一顿舅舅的皮带,反正一两天就痛过了。”
文又西说得毫不在意,路驰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他是从小挨棍子挨习惯了,文又西这细皮嫩肉的,抽一皮带估计要好久才会好。
也不知道棍子跟皮带比起来,哪个更疼。
“再后来,我成年以后,爸爸给我买了一套房子,我跟外公求了很久,他才同意我搬出去住。”说到这里,文又西换了个姿势,侧身对着路驰说,“你知道我成年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做了什么吗?”
路驰想了想,答道:“搬出去住?”
“不是,我成年的第一件事,去染了一头红色的头发!结果就被我舅舅狠狠抽了一顿,然后还让人给我剃光了。”
“……”路驰无语,“不就是染个头发吗?”
“所以啊,我三个月没出门,等头发长出来之后,我又去染了蓝色。”
“……”路驰更无语了,“你这不纯粹是找抽吗?”
“没有,舅舅当时只是看了我几眼就算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给妈妈打电话了。舅舅对妈妈心存愧疚,所以无论妈妈说什么,他都会听。”文又西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但眼神依然有些空洞,“我就像是抓住了舅舅的弱点,并且毫不顾忌地把那个弱点无限放大。”
这听上去好像是一件值得拿捏的把柄,但文又西似乎一点也不兴奋,眼神反而暗淡了下来。
他松开撑住头的胳膊,把半边脸埋在枕头上:“我知道我父母离异的原因,即便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在一起,甚至为了避嫌,连面都不见,也不联系,但我知道,他们始终深爱对方。只是因为怕影响我的未来,所以”
路驰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文又西的话。
文又西看起来生活在一个完美的家庭,有显赫的背景,别人努力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社会地位;实则富裕的只是生活,他的内心,从来都是孤独的。
路驰揉了揉文又西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声音柔的不像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你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活得时间更长,更懂得怎么去珍惜彼此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天,人们会摈弃对社会地位、身份和性别的观念,毫无顾忌地、只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所以,那并不是你的错。”
文又西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这样的话,听到路驰的安慰时,鼻子酸酸的。
他抬起头看着路驰,沙哑着嗓音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句话说的几乎没有声音,但他们都听见了。
两人对上视线,谁也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中,文又西的脸反射着窗外路灯的光,看起来有些苍白。
那双眼睛,即便是在暗处,依然星光闪闪。
路驰轻轻摸了摸文又西的脸颊,视线停留在那双清澈的眼睛上看了许久,耳朵里传来阵阵嗡鸣的声音,让他无法再正常思考。
淡淡的鸢尾花香味悄悄钻进了他的鼻腔,那味道像是有魔法,让他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路哥”文又西轻轻地喊了一声。
路驰没有回应,视线却落在了文又西的嘴唇上,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声音,只能看见那张嘴在动。
‘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棉花糖的味道吗?’
路驰在脑海里胡乱想着文又西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手指渐渐落在了对方的嘴唇上;大拇指轻轻按住他的下嘴唇,扒拉了一下。
文又西怔怔地望着路驰,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冷淡,而是变得有些危险了。
他心脏跳得很快,快到连呼吸都已经无法在控制了。
想喊一声,又怕突然发出了声音会吓到路驰,索性轻轻地抬了抬下巴,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呼”路驰断断续续地呼吸都在剧烈颤抖。
他像是迷失在沙漠里的人,喉咙干涸,嗓子都快要冒烟了,无论吞进去多少唾液都于事无补,下一刻就会被烈日蒸发。
过了一小会儿,文又西还没有睁眼。
路驰低下头,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并不是轻轻触碰,而是稍带些力道的急促。
‘好像不是棉花糖的味道’
感受到柔软和温暖的一瞬间,文又西的脑海里绽放出了烟花;随即又像是怕路驰的理智突然又占领了冲动,索性抱住了路驰的脖子,手指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逃走。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张开了嘴唇,但文又西反应更快,舌尖抵住路驰的牙齿,狠狠推了进去!
路驰被对方带动起来,他顺势翻身压了上去,将一条胳膊从文又西的肩膀下伸进去,抱住他的背脊,一手捧住那张脸,缠住对方入侵了自己领地的舌头用力吮吸,恨不得给对方吞进肚子里去。
又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不甘示弱,将自己的舌头推入对方的领地之中,肆意横行。
他无法形容文又西的嘴唇和舌头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只知道,这感觉让他每个毛孔都在疯狂叫嚣!
有些事无师自通。
垫在文又西后脑勺的手指穿插在对方柔软的发丝之中,另一只手暴力地拽开隔在两人身体之间的被子,紧贴的身体之间只剩两件薄薄的衣服,皮肤的热度互相感染着彼此。
大幅度的动作影响了身体的平衡,毛躁的亲吻间,唇齿磕碰的声音尤为清晰。
一阵连呼吸都被剥夺的亲吻过后,文又西推开路驰的脸,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膛起伏剧烈,像是刚刚才打过架的野兽一样。
鼻息间,鸢尾花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
【此处省略2500字。大家能找对地方不?】
~~
无法言喻的快意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缓缓下降,取而代之的就是极度的疲惫。
文又西瘫在床上,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眼前似乎还有星星在闪。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累,用力过度导致小臂都在无法控制的颤抖,嘴都张不开了。
路驰半跪在床上,拿过之前洗脸的毛巾,把文又西从身体到指尖都擦干净,又给他换了一件衣服。
随后躺上床,盖上被子,在文又西准备开口说话之前,一把给对方搂进怀里,头按在胸口,重重在头顶吻了一下:“什么都别说,安静睡觉,听话。”
第七十五章 真狠啊(周周:老幺,你们昨晚没有做点针线活吗)
在温暖的民宿中睡了一宿,路驰的生物钟失效了,没有在五点准时醒来,还是被外面一阵叽叽喳喳大声说话的声音给吵醒。
外面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天还没有大亮,但房间里已经能看清了。
他闭上眼,缓和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怀里的人头枕着他的胳膊,还在呼呼大睡,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这张床上发生的时,不免的心跳又有些快,甚至还有些食髓知味。
毕竟身体更诚实。
马上就二十一岁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觉得有什么事情竟然比全天都在训练还要累!
从第一次碰到文又西起,他那引以为豪的自制能力好像就不复存在了,总是能一次又一次被对方的情绪或者表情所影响。
虽然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文又西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渗透了他的生活。
外面的人吵吵嚷嚷,闹得他头疼。
他轻轻捏了捏文又西的脸颊,发现他嘴唇破了,不免心中一惊:‘昨天我有那么用力嘬吗?’
再往下看看,发现除了嘴唇之外,文又西的脖颈上三五个斑驳痕迹赫然入目!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路驰脑子一抽,嗖地拽过被子把文又西整个蒙住,试图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然而因为心虚而用力过猛,动作大到惊醒了正在做梦的人。
“唔——嗯?”文又西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扒拉开被子一角,眯起一只眼,“该起床了吗?”
“嗯,已经晚了。”路驰把自己的胳膊从文又西的脖颈底下抽出来,从小臂开始,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下了床回头一看,文又西又睡着了。
昨天晚上确实睡得很晚,文又西还是个喜欢赖床的家伙,路驰干脆由着他睡,自己先去洗漱,并且连同文又西和他昨天晚上脱下来的衣服也一并搓洗干净。
等他出来,对方睡得正香,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眼睛,脸颊红扑扑的。
路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温度正常:“快点起来了,起晚了没饭吃。”
“啊?吃饭吃饭了吗?”迷迷糊糊地听见有饭吃,文又西脑子还没有清醒就一跟头坐了起来。
眼见对方摇摇晃晃又要倒回去,路驰一把给文又西捞起来,连拖带拽把人弄进卫生间,扑了一把温热的水在他脸上。
“我先去看看他们,你收拾完了就赶紧过来,不然那群家伙是不会等你吃饭的。”等文又西稍微清醒,自己能站稳过后,他就出门了。
出门在外,他不能只照顾文又西,其他队员还在外面等着。
文又西双手撑着洗手台,原地蒙了好久,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好久才把视线聚集起来。
他挠了挠脖子,准备先洗个澡的时候,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脖颈之间的星星点点,顿时清醒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股脑的涌现出来,疯狂刺激着他的脑子,心脏差点爆炸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路驰好像已经出门去了,这才如蒙大赦地锁上了卫生间的门,走到镜子前,歪着脖子仔细观察着。
“我靠真狠啊!”文又西无声地骂了一句,手指戳着脖颈上的印子,一遍遍在脑海里描绘着路驰那时候会是什么动作,很快呼吸就乱了。
他的嘴唇上破了一点点,那块颜色看上去非常重,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也分辨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身上现在穿的是路驰的衣服,是昨天晚上路驰帮他换了的;撩起来一看,胸膛上果然也有!
头上冒过一阵青烟,耳朵烫的发红。
他抬起手看着这只昨天晚上握过他们两人的小弟的手,弯曲手掌,比划了一个粗细程度,没忍住吞了口唾沫,小声说道:“大概…有这么粗吧…这么长,好像跟我差不多啊…”
说着,低下头看到自己支起来的小帐篷,沉沉吐了口气。
他们还会在这里住好几天,该不会每天晚上都会做吧…但路驰是那种一旦回归理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睛的家伙,说不定现在连自己的面都不想看见了呢…
毕竟昨天晚上是他先闭眼睛勾搭对方的!
“靠…!这未免也太”文又西在自己脸上啪啪拍了几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磨磨蹭蹭从卫生间出来,翻遍了自己的行李箱,也没有找到一件高领毛衣!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目标转向路驰的行李箱,果然找到一盒止痛的膏药。
作为一个运动员,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以及肌肉绷带都是必不可少的,路驰就经常会带一些外敷的膏药在身上。
正在他兴冲冲站在卫生间对着镜子贴膏药的时候,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老幺…”
“哇——!周周师姐,一大早的你怎么跟个鬼一样!”文又西下意识捂住了脖颈上的膏药,看到周周一脸的憔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周周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幺,你太让师姐失望了~”
昨天晚上她跟苗苗两个人,半夜三更忍着寒冷和恐惧,鬼鬼祟祟在墙根底下猫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文又西被这句话说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怎么了?”
“我和苗苗费尽心机给你和师兄制造机会,在这么安静、隐秘又浪漫的环境下”周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门口,外面正好有人在喧闹,她凑到文又西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趁此机会,做点什么针线活吗?”
“针线活?闹什么呢师姐”文又西心虚地推开周周凑上来的脑袋,绕过她进到房间里穿衣服,连头发都没有打理。
“你不用跟我装,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师兄。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勇的人,都没能抓住机会,师姐表示很失望!”
“什么叫‘我们’都知道?!!”文又西惊了,“这个‘我们’是谁?”
虽然他不会刻意对别人隐瞒他喜欢路驰的事实,但这不代表路驰不想隐瞒啊。
如果自己真的做的太过了,那路驰应该会很难做吧。
要是再有那么一些不靠谱的人给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估计路驰的压力会更大吧!
不行,要不干脆灭口吧!!
说着,他转头‘恶狠狠’盯着周周,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地动作,眯起眼说道:“周周师姐,知道太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周无语,“小伙子,法治社会,恐吓也是犯法的!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苗苗师姐。你放心好了,我们知道分寸,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恨不得自己藏起来磕,怎么可能出去乱说!
“真的就你和苗苗师姐知道?”
“当然了,当然了。我都跟你坦白从宽了,你快点跟我说说昨天晚上,你们两个有没有~~”
“聊什么呢你们。”周周话音还没落,路驰就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刻意从周周和文又西中间走进去,冷冷说道,“文又西,来吃饭。”
一听见路驰的声音,文又西就想起昨天晚上对方跟他一起滚在床上时那截然不同的声线,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额哦~”他机械转身,没敢看路驰的脸。
其实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饿了。
文又西在吃饭。
路驰坐着看文又西吃饭,周周站着看文又西吃饭。
路驰给文又西剥鸡蛋,嘱咐他别吃得太快,并且旁若无人的给对方擦嘴。
周周则把两个人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飞上了天。
路驰又剥了一个鸡蛋,侧头看着倚在门口的周周:“好看吗?”
“嗯嗯嗯嗯!”周周疯狂点头,“好看!”
“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去准备一下待会儿要用的工具。”
周周还没回答,文又西倒是说话了:“唔~待会儿要去哪儿啊?”
“去收菜。”
“诶,收菜,我会收菜,我马上就吃完,一起去~”他现在可没有那个勇气跟路驰独处。
文又西咕噜噜喝完碗里的粥,把路驰递给他的鸡蛋一口塞进了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你慢点吃,我等你就是了!”路驰赶忙站起来,倒给杯水给对方喂进去,又是拍背,又是抚胸的,“多大人了,吃个鸡蛋都能噎住,有没有好一点啊?”
路驰从他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双鞋子,放到文又西脚边:“昨晚下了一阵雨夹雪,地里比较脏,你穿我的鞋。”说着,蹲下来抓住文又西的脚踝。
“哦~”文又西一边套衣服,一边抬脚让路驰帮他穿鞋。
周周还站在门口,心脏已经快炸了,无声呐喊:妈妈呀,磕死我了,助教师兄这是什么绝世好男友!!这突飞猛进的关系,两个人昨天晚上肯定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
半小时后,一行人拿着各种各种的工具,浩浩荡荡从民宿出发。
第七十六章 过敏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合适吗)
水泥路走了一段就到了尽头,他们只得沿着一条不宽的田埂继续走;左边是一个接一个的温室大棚,右边有一个不太深的水库,应该是在雨水缺乏的季节,用来灌溉农作物的蓄水池。
秋冬季节,蓄水池里水不多,都能看到池底。
昨天下了一阵雨夹雪,早上起来路面有些湿滑,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甚至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屋主大爷和老伴年纪都大了,儿子媳妇工作忙,不得空回来帮忙收菜,他们今年的菜已经过了正常收获季节,有些都已经烂在地里了。
明明说好是来团建度假的,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被洪斌安排来帮助屋主大爷收菜!
都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人干过这些事,一个个站在路边,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路边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西红柿大棚,拳头大小的西红柿有些挂在枝头,有些落入泥土之中,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道,路驰看了都头皮发麻。
年迈的大爷挂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踩着湿滑的泥土路下到地里:“地里比较脏,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些西红柿也没多少好的了,差不多收一收就行。”
扫了一眼都在打退堂鼓的人,路驰硬着头皮从马路的台阶上跳了下去,一脚踩在烂了的西红柿里,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头望着文又西问道:“你确定要下来吗?”
“啊下,下去。”文又西实际上是不想下去的,就算是今天穿了路驰的鞋子,他也不想去踩;但路驰问他了,他总不能退缩。
路驰一脚踩在半坡上,朝文又西伸出手,“你慢点下,有点滑,把手给我。”
苗苗挂着她的相机磨蹭到文又西身后,抓住机会拍了几张两人拉手的照片,随即拉着周周小声商量着,迫不及待地就要下去:“快快快,今天他们俩的‘婚礼’跟拍就交给我了,快拉我一把。”
“你得离得远一点,要是被师兄发现的话就完了!”周周提醒。
“放心,师兄心里美着呢!”等文又西下去站稳了,苗苗嬉皮笑脸说道,“师兄,我也下不去呢。”
“你跟周周就不用下来干活了,拍点照片就行。你往这边来一点,就沿着路边摘,别往里面走。”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文又西说的。
后面才过来的周周蹲在苗苗跟前,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地背影小声逼逼:“姐妹,你为什么要找虐呢?”
‘咔嚓’一声脆响,苗苗把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记录在相机里,打开看了看,觉得满意了才说道:“就要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才有意思呢~哎,你有没有发现又西嘴巴破了?”
“我一早就发现了,可是我刚想问的时候,师兄回来了,就没敢问,我怕师兄打我。”
“嘻嘻嘻嘻,不问我们也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非常火热的,美死了~”
“那快多拍点,留着慢慢看,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在地里摘西红柿,苗苗和周周就沿着田埂来回走,时不时地拿相机拍拍东西。
这一片区域占地面积不小,但人多收起来也快,再加上能收的的确没有剩下多少了。
文又西早上没吃多少饭,劳动这么久,肚子饿的咕咕叫,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摘了个又大又红的柿子,蹲在茂密的树藤里,随便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就塞进了嘴里。
一口下去,汁水就在嘴里爆开了。
然而才吃了半块,头顶笼上了一层阴影,他抬头一看,路驰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回是馋了,还是饿了?”
“我就是…尝尝。”文又西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西红柿,又看了看路驰,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边,默默伸出手,把西红柿递上去:“好,好吃。师兄要尝尝吗?”
原以为路驰不吃,甚至还会说他两句了,谁知道路驰忽然蹲下来,握住文又西的手,在他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大口,汁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嗯,确实好吃。”
“是吧,我都说好吃了!”这么一说,文又西来劲了,他又摘了一个,在衣服上蹭蹭就递给路驰,“这个给你吃。”
“我吃这个。”路驰不由分说抢走文又西吃过的那个,在他啃过的地方转着圈啃……
文又西眼巴巴看着路驰即将把那个柿子啃完了,胳膊上汗毛都快竖起来了:“那个是我的…”
“呐,还要的话,还给你?”
路驰把还剩一大口的柿子送到文又西嘴边,本想逗逗对方的,哪知道文又西张嘴就把剩余的给吃了,还顺便嘬了一口他的手。
“啊…你真是…!”这小骗子,摆明了是故意的!
路驰气闷,但自己惹的事,后果只能自己承担,“吃个东西吃一嘴,你还是小孩子吗?”
路驰拿了纸巾给文又西擦干净嘴,偶然发现他嘴唇周围红了一圈,他还以为没有擦干净,用手指搓了搓,才发现根本不是没有擦干净,而是有点像那时候在船上过敏的症状!!
那时候全身都起了疙瘩,非常吓人。
“你又过敏了?”
“没有啊。”
“你起来我看看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路驰不由分说把文又西拽起来,直接拉开了对方羽绒服拉链,又撩起毛衫和衬衣。
“师兄,不要,不要!”文又西被拉了一个趔趄,脚下被树藤绊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废他龇牙咧嘴。
“我就看看,确认一下而已。如果严重的话会很危险!!”过敏这种情况可大可小,上次在船上如果不是有医生,说不定文又西就那么翘了!
旁边树藤丛中,苗苗和周周猫着腰躲在对面,偷偷瞅着取景器里的画面,激动地五官都快飞了!
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半身重叠,形迹可疑!
“不是吧不是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合适吗?”
“嘘,小点声,被发现了怎么办!”周周激动地搓手,“没看出来啊,师兄那么闷骚的男人竟然这么open!”
路驰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身体其他地方没有过敏后才放下心来,把文又西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从衣兜里拿出一瓶水塞给文又西:“去洗洗,然后就在旁边等着,别再下来帮忙了。”
文又西接过水,竟然热乎乎的,也不知道路驰塞在怀里暖了多久,顿时也觉得嘴不痒了:“我就跟着你,帮你抬一下框子,不碰西红柿行不?”
“……”
“我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话,兄弟们肯定会多想的,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成为众矢之的。”
“……”路驰扫了一眼周围,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文又西要是什么都不做,确实不合适,“还有什么过敏,必须全部告诉我,回去就给我列清单。”
大棚里剩下还能收的西红柿已经没有多少了,他们干活的人也多,大约不到三个小时就完成了工作;他们把几百斤西红柿从大棚里抬到路边,送上了供应商的车子。
屋主大爷捏着几百块钱,脸上乐开了花,招呼着孩子们回家,说要给他们做好吃的来犒劳他们。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经过了那个已经快干涸的小水库,里面一群大鹅正在戏水。
或许是自己的儿子常年不在家,屋主大爷喜欢拉着孩子们说话,走一路说一路。
他们今年在这个水库里投了不少鱼苗,可惜的是干旱无雨,水都快没了,鱼就更别说了。
路驰带着队伍走的好好的,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整齐的队伍一哄而散,大家惊叫连连,四散逃离!
尤其是队伍里的两个女生,那叫声简直能穿透天际!
路驰才一回头,猛然看见文又西鸡飞狗跳地朝他冲了过来,身后一群鹅扑棱着翅膀追着他,苗苗和周周俩人手里拿着两根小树杈在文又西身后追鹅!
“路哥,救命,救命啊!!”文又西一边回头看,一边撒丫子跑,快接近路驰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惊恐朝对方张开了双手。
“怎么了?”路驰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文又西已经快到他面前了,身后苗苗和周周还在挥舞着小棍儿追,乱成了一团!
只见文又西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猛地跳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一把将人接到怀里!
“嗬——!”路驰双手托住文又西的屁股,脚下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文又西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两条腿跟上了马达似的乱晃,不停在路驰耳边喊:“快跑,快跑啊!!恶霸来了——!”
“什么恶——唔靠!”
一句话还没等问出口,路驰的脸色突然变了,就连抓着文又西屁股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狠狠收紧!
一股钻心的痛从他的小腿还没蔓延到头顶,接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疼的他头皮都麻了,还没忘记把文又西抱高一点。
第七十七章 老实点(文又西:你干嘛总是打我屁股!)
随后追上来的周周和苗苗两个人更是惊叫出了声,挥舞着手里的小棍子惊叫连连骂骂咧咧:“你们都跑什么,快点帮忙啊!!”
伴随着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一群人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助教师兄,你没事吧?”
路驰眼见着三五只壮硕的大鹅扑棱着翅膀被撵走,忍着剧痛拍了拍几乎把他勒到断气的文又西,哽咽着说道:“快快下来”
“啊!好!”
把文又西放下来,路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使劲搓着自己的小腿,脸都憋红了!
苗苗追着鹅跑了一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跑到路驰身边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去拽路驰的裤腿:“师兄,快看看怎么样了!”
裤脚撩起一看,路驰的小腿上赫然印着三个大血印子,其中一个已经破皮,开始往外冒血!
“哎呀,流血了,谁带了止血绷带没有?”
路驰摆摆手,不过只是一点小伤口,流不了多少血。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咬着腮帮子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文又西。
“呃…我只是扔了几个石子在池塘里,谁知道它们就生气了。”文又西默默退了一步,尴尬地挠了挠鼻尖,虽然躲开了路驰的视线,但根本没有意识到错误,“看我干嘛啊,你们也有份的!”
“那怎么不见它们追我们啊~”有人小声逼逼了一句,还带着些许憋不住的笑。
“那是因为少爷我比你们帅,它们喜欢我才追我的!”
几分钟前,回去的路上经过小水库的时候,走在队伍最后的文又西看见一群正在池子里戏水的大白鹅,出于贪玩儿,他就朝水里丢了几颗石子。
别人也丢了,丢得没他多。
结果就是惹怒了正在戏水的鹅群,把他们一群人追得鸡飞狗跳。
文又西把路驰拉起来,面如土色,拽了拽自己的裤兜,仍然心有余悸:“以前总听他们说什么农村三大恶霸,好不容易碰上了,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可真行!”路驰的视线在文又西还有些颤抖的腿上,又气又无语,转向众人冷着脸说道,“但凡参与者,今晚夜跑10公里,一米都不能少!!”
话音落,众人顿时炸了锅:“师兄,我们不是出来团建的么…这时候都要训练吗?”
“有异议的,再加5公里。我们是来团建的,不是让你们来招猫逗狗,不允许对任何农作物以及村民养殖的家禽造成破坏和伤害,不然就照价赔偿。”说完,努力忍着不瘸腿,招呼队伍往回走。
文又西默默跟在身后。
回到民宿,一进屋,路驰反手锁上门,拉上了窗帘,看着正在脱外套的文又西说道:“把裤子脱了。”
“啊?”文又西嘴角抽搐着,眼神躲闪,神色复杂又慌张,“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让你脱你就脱!”
“脱就脱,你这么凶干什么”眼见路驰脸色越来越冷,文又西只能妥协,磨磨蹭蹭地拽裤子。
路驰也懒得去管文又西在那里乱想些什么,从行李箱里找到消毒用的碘伏棉签,看着只把裤子退到屁股蛋上的人说道:“趴床上去!”
“啊?那可不行!”这文又西就不乐意了,青天白日的,大白腿给他看一眼就行了,要求可能不能太过分,“趴着是另外的价钱!”
路驰二话不说,绊住文又西的脚,反手扣住对方的后脖颈往怀里一带,文又西整个人失去重心,‘噗’地一声被路驰按倒在床上。
“你干嘛,干嘛!”
“老实点!”路驰忍无可忍地照着文又西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随后暴力拉下他外面的裤子,退到膝盖附近,露出对方大腿后侧被大鹅啄了一口留下的紫红的痕迹,掰断棉签仔细给对方消毒。
被路驰狠狠拍了一巴掌,文又西屁股火辣辣的疼。
冰凉的消毒水接触到大腿皮肤的一瞬间,他把头埋在枕头了,脸红的发烫,基本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又委屈又兴奋。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发现他也被啄了
只有路驰。
路驰拿着棉签仔细擦拭着文又西大腿后面被大鹅啄过的地方,围着那一块儿转圈儿,眼看着对方大腿越夹越紧,忍不住挑眉。
文又西很白,皮肤上稍微有点磕碰就会特别明显,再加上碘伏颜色深,对比之下就会显得皮肤更白了。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明显感觉到路驰手心印在他大腿上的热度。他绷紧了大腿肌肉,缓缓挪来挪去,有些难受。
忍了很久也不见路驰停手,文又西渐渐有些怪绷不住了。
“别擦了,可以了”他蜷缩了一下身体,伸手胡乱抓住路驰的手腕,偏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路驰的侧脸,噘嘴说道,“你再擦下去,一会儿我出不了门了”
有些迷茫的视线和沙哑的声音听得路驰脑子一阵嗡嗡,下意识喉结滚动着,他本来就不擅长装傻,索性把锅甩给文又西:“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么…”
文又西又把头埋回去,闷声闷气小声逼逼:“我又不是不行,有反应不是很正常么…”
看着几乎扭成蛆一样的人,路驰又在那圆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肉都在颤:“你是不是骂我呢,大点声说!”
“又打我又打我!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屁股不可以随便打的!!”文又西暴躁的从床上窜起来,恶狠狠地朝着路驰龇牙咧嘴,“我就是因为太健康了,所以才这样!不像你!”
“……”路驰无语。
他怎么了,他也很健康!
只不过就是隐藏的比较好,耐性比较强而已!
“嗯,已经差不多了,你换身衣服吧,我我出去看看大叔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要!”文又西气哼哼抱着胳膊说道,“我受伤了!”
“所以呢?”
“所以洗不了澡,换不了衣服,也跑不了10公里!”
路驰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要想方设法偷懒,也没有立刻拆穿他,反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只要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可以不洗澡,也不用换衣服。”
文又西眼睛一亮,追问道:“那10公里呢?”
路驰嘴角上扬,眼底也有笑意,在文又西期待的眼神中,果断说道:“没门儿!”
“我腿疼啊!”
“疼也是你自找的。再说了,就啄那么一口,又没有伤筋动骨,不耽误夜跑。”
文又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晚上跑的话,我肚子会疼的。”
路驰额头直突突,这‘可爱‘的小兔崽子是故意要跟他玩儿这种看上去很‘可爱’的游戏吧:“你少吃点就好了。虽说是出来团建,训练也不能松懈,不做系统练习,至少要做好体能训练。你自己算算,距离选拔赛还有几天?”
“嘁,一个市选拔赛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
“……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又忘了?如果…”
“‘如果我一直抱着这种想法的话,我觉得自己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文又西重复了一遍路驰以前说过的话,站起来提上裤子,“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那就好,晚上多加5公里。”
“为什么!!”
“你是‘恶霸事件’的主谋,事后毫无悔改知心,还想偷懒,所以这是惩罚。”
文又西顿时泄了气,立刻倒回去,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生无可恋但宁死不屈,还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就不跑!你还是像舅舅一样,拿皮带抽我一顿吧!!”
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半截肚皮露了出来,如果再拉高一点,就能看见不得了的东西!
路驰眯起眼,把在床上耍赖的人框在视线里,瞧着对方纤长的脚脖子,脑子忽然抽了!
他一把拽住文又西的脚脖子,把人拽直溜,整个人扑到床上,身体悬空撑在文又西身上,视线把对方惊慌失措的脸扫射好多遍,沉着嗓音问道:“你是不是对皮带有什么特殊的执着?”
“你!!你你!你想干嘛!”面对突然压在身上的路驰,文又西就像被冻僵了一样,大腿紧紧夹着,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内心咆哮: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危险的话!!!
“我是问你,皮带是想拴在腰上,还是想绑在手上?”
“……我求你了哥…”文又西扯过外套捂住脸,心脏已经快要爆炸了,如果把路驰的手用皮带绑住的话,那画面一定很刺激!
胡思乱想一阵的人,红着脸莫名奇妙的来了一句:“你好重…”
“我都没压着你。”路驰贴着文又西,伸手从对方头顶的方向把他手机摸过来,随即起身:“我先去厨房看看,你现在把你所有的过敏源都写好,然后发给我。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该吃饭了。”
“路哥…”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七十八章 不见了(师姐们,我闻到了一股馊味儿)
这话问的太笼统,文又西自己都不知道问题的指向究竟是什么,可他还是问了。
路驰也不明白文又西问的是对他好,还是惩罚他。不过无论是哪个,他现在都不会回答。
在文又西没有看见的地方,路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不告诉你。”
说完起身往外走,拉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影准备逃窜,慌乱间撞到了一起,人仰马翻摔倒在了地上。
路驰垂眸看着因为摔疼了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周周和苗苗,嘴角都在抽搐:“你们两个晚上也多加5公里。”
苗苗和周周面面相觑一阵,直到路驰都走远了才开始憋嘴。
她们只是关心文又西会不会挨揍,所以才在门口蹲着的,谁知道竟然天降横祸!!
两人对上视线,立刻心领神会,纷纷甩锅:“都是又西师弟的错!”
文又西瘫在床上,衣服还盖着脸。
他这两天被路驰的行为和举动折磨的快要疯了!
不管是在道馆的时候对他各种照顾,还是在车上偷偷亲他,亦或者在夜跑的时候背他回房间,又或是在他吐露心扉的时候安慰他,甚至连那种事都做了,给他洗衣服穿鞋子,伺候祖宗一样。
明明自己也被大鹅啄了好几口,都流血了,却只给他涂了药水就走,连自己对什么过敏这种小事,都要问的那么清楚。
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对他有意思的。
但是路驰却什么都不跟他说,管撩不负责。说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就开始回避,态度也不明确,换成任何人估计都要疯。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吧…”文又西呢喃一句,扯开盖在脸上的外套坐起来,忽然看见周周和苗苗两位师姐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文又西第一时间先低头看了眼自己裤子,确认没有走光后,长吁了一口气:“哎哟,师姐们干什么啊~成天就像幽灵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屋关上了门,笑的一脸无害:“师弟,姐姐们来逼供了!”
在文又西疑惑到目瞪口呆之际,周周和苗苗两个人走过去,一左一右坐在文又西身边,眼神凛冽,恨不得现场就给对方扒了。
他刚准备站起来,就被两人按住肩膀:“老幺,坐下。”
文又西拽了拽衣服,一脸疑惑:“干嘛”
“我跟周周都在外面听见了,噼啪的声音,动静不小。”苗苗眯起眼,挂着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表情’,“师兄是不是揍你了?”
文又西摇了摇头:路驰要揍了他的话,他还能好好的吗?
可是转念一想,刚刚路驰确实打了他屁股两巴掌,这也算揍他了啊…
但这事儿,能说吗?
“老幺啊,你就算不说,师姐们也都知道。”苗苗替文又西委屈,开始了怀柔政策,“看看师兄,你都受伤了竟然还要罚你夜跑,我们老幺太可怜了,对不?”
“嗯嗯嗯!”文又西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不就是么~”周周立刻接过话,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文又西的神色,“师兄那个人,一脸冷漠,跟块万年寒冰似的,看谁都拿鼻孔;平时训练的时候那叫一个严厉,跟队员们也不是很亲近,你说怎么就偏偏盯上你了,还总是针对你呢~?”
“针对我吗?没有吧”文又西皱眉,莫名觉得现在这个聊天走势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不是针对啊!”苗苗又说道,“你看他除了平时的训练,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私事啊,但是对你,却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呢?”
捧在手心里?
有吗?
根本没有!!
想起刚刚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文又西那叫一个来气,脱口而出:“他刚才打我屁股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想要把我捧在手心的意思啊!!”
话音一落,周周和苗苗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异口同声说道:“哦~~打屁股了~~”
“!”文又西后知后觉,奇怪两位师姐刚刚还跟他同仇敌忾,怎么听到他遭受了这么屈辱的事情,竟然不帮他说话,敢情把坑挖在了这里,就等着他往下跳呢!
不过外公和舅舅从小就教育他,做人要坦荡。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性格,之前被周周发现他喜欢路驰也是一样的。
“你也不用委屈。”周周挂着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笑容补充说道,“我觉得,师兄一定是太喜欢你了。”
“他喜欢我?”文又西不信。
“当然了,很久之前我们就看出来师兄对你图谋不轨,他那个人那么闷骚,怎么可能会主动说出来,就是等着你上钩呢,这事儿没有人比我两个更清楚!”
文又西眯起眼睛,脑海中冒出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从互看不顺眼的时候一直到最近,好像差距是挺大的。
但要说路驰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吧,这事儿还不好说。
“我怎么没觉得他喜欢我呢?他天天欺负我!让我一个人打扫道馆,也不帮忙;起晚了,睡晚了,吃多了,跑慢了都要教育我,这算哪门子喜欢!况且,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喜欢不一定非要说出来,‘做’出来才是真的啊”周周一语双关,也算是清楚了,这看上去聪明可爱的师弟,怕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喜欢,“那你想不想听师兄跟你说?”
文又西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做了一番不太激烈的思想斗争。随后说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他先说,我先说也是一样的。但我现在不太确定路哥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想法,而且选拔赛也快开始了,万一我要是说了,把他吓到的话,说不定会影响他的比赛。”随即自言自语地摇头,“唔,不划算不划算,我一定得了解清楚才行。”
“哎哟~我们崽崽长大了,懂事了,会心疼人了,以前可是臭屁得要死。以后训练的时候踹沙袋不要那么使劲了,师姐是真的接不住啊。”苗苗忍不住捏住文又西的脸夹拉扯,“哎哟,真是可爱死了~”
“啊呀,好疼啊!”文又西奋力把自己的脸蛋从苗苗手里解救出来,使劲揉搓着来缓解疼痛,“所以你们到底找我想干嘛,我还要给师兄写清单呢。”
“师弟,你不是想知道师兄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是啊。”
“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
“你们要干嘛啊?”
苗苗和周周相视一笑,拉近文又西,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逼逼:“我们先这样这样,然后在那样那样,如果师兄这样这样,那你就那样那样”
“师姐们,我闻到一股馊味儿!”
“啊?哪儿馊了?”两人吸着鼻子闻了半天,没闻到馊味儿。
“我是说,你们出的主意馊!”
就这样,文又西在一句话都没有插上的同时,就被两位热心师姐给安排了,而他也被剥夺了反驳的机会。
一直到路驰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文又西都还有些恍惚。
好像还跟以往一样,路驰会下意识坐在他身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这一顿饭吃下来,他连筷子都没伸过,全都是路驰给他弄好,放进面前的盘子里。
但凡是他会过敏的菜,路驰都会避开,还时常叮嘱他细嚼慢咽,营养均衡。
这么一看的话,路驰果然是喜欢他的吧。
但是不让他吃太多肉,这算什么!!!
吃过饭后,路驰帮忙收拾餐桌的时候,听屋主大爷说他们山上的风景很好,爬上去可以看到整个海湾的风景。
除了这个院子,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屋主大爷家的蔬菜大棚,根本就没有真正玩儿过。
大家都想要自由活动,觉得出来这两天有点累。
路驰叮嘱了注意安全后就解散了队伍。
他原本想着找文又西一起去山顶玩儿的,结果在院子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人。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就连周周和苗苗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随手捉住准备出去撒欢的队友问道:“你看到又西和周周他们了吗?”
“哦,我刚刚听周周说他们去钓鱼了,苗苗说要去拍点照片,走了有十几分钟了吧。”
“钓鱼?”这么冷的天去钓鱼?
“师兄,我们要去海边玩儿,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想着文又西那咋呼又作的性格,路驰不放心,决定去找人。
然而跟屋主大爷打听过后,才知道这附近根本没有可以钓鱼的地方!
这兔崽子!
等他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对方!
路驰本来也想去四周转转的,但又怕文又西中途回来了,索性哪儿也没去,一直在民宿等。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天都快黑了,文又西没等回来,等到了一脸恐惧,哭的脸都皱了的苗苗。
“师兄,不好了,又西不见了!!”
第七十九章 迷路了(反正都是要挨打,先吃饱更抗揍!)
听到苗苗哭腔的一瞬间,路驰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转身跑出去之后又立刻折返回来,一把抓住苗苗的手腕,嘴唇都在颤抖:“你们去哪儿了,最后见他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呜~”苗苗本来还哭不出来,在院门外面憋了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后,滴了眼药水才进来的;现在手腕被路驰这么一捏,骨头几乎都快碎掉,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本来他和周周在海边钓鱼,我就去附近拍了几张照片,可是等我拍完去找他们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只剩下一个桶和两根鱼竿在那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呜呜~”
‘草,救命,好疼~’
路驰一看现在的天,乌云黑漆漆地压在头顶,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天就会黑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附近有山有海,天黑了是很危险的!
“马上把你遇到他们最后的位置发到群里,通知群里所有人沿着海边去找,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如果天黑了还没有找到,就报警!”他松开苗苗的手,转身回房间去拿了手电筒,路过苗苗身边的身后,带起了一阵冷风。
“群群里就不必了吧报警这”事情闹的好像有点大了啊。
虽然苗苗已经在开始担心后果了,但为了证明自己磕的CP是真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她一边在群里发信息,一边又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通风报信:现在情况有点复杂,师兄好像很着急,并且让所有人都参与寻找,搞不好还要报警。所以,现在执行Plan-B!
小群随即蹦出两个OK的手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宁静祥和的小村庄,这会儿人仰马翻;路驰在海边遇到很早就下来这里玩儿的队友,看了看人数,除了周周和文又西,其他人都在。
“周周和文又西现在联系不上,我们分头去寻找,天马上就要黑了,不管有没有找到,30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所有人不得脱离队伍!”
“是!!”
一群人在路驰的安排下分工合作,从在海边分成左右两部分各自去寻找,他则是跟着苗苗,准备先去他们之前钓鱼的地方看看。
一时间,各种呼喊的声音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
天色越见越晚,呼呼的北风咆哮着,吹乱了路驰的头发,也吹红了苗苗的脸。
他们先是去了文又西他们钓鱼的地方,那里没有找到人。
滨海小路距离沙滩并不是很远,再加上深秋的时候没有什么植被覆盖山体,海边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见。
只不过现在天快黑了,路灯的光投射不了太远。
路驰沿着滨海小路跑了十多分钟,这一路上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再往前走,地势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断崖,沿海的小路也开始往上走,距离沙滩越来越远。
路驰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翻过马路的围栏,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踩着柔软的沙滩边跑边喊:“文又西,周周!你们在哪儿!”
有些颤抖的声音被呼呼的北风吹散在海湾上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如果文又西出事了,他该怎么办,该怎么跟文家以及沈老板交代,该怎么跟自己交代
路驰站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哗啦啦拍打在沙滩上,天水相接的地方已经连成一片,一点分界线都没有。
“到底,去哪儿了。”望着逐渐暗下来的沙滩,路驰心底慌的发颤,嘴里呼出一股白色雾气,很快就消失在冷风里。
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浩瀚的海面上,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其余人员全部回到出发地去集合,只有路驰一个人还在沿着黑漆漆的海滩寻找。
“又西你去哪儿了”
他就应该看着他的,不应该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对。
此时的文又西和周周,两人蹲在距离民宿两公里外的一处小海湾,架起一堆篝火,密切关注小群里苗苗发的动向。
他们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海湾,右侧是一片断崖,背后靠着大山,山根底下修了一座还没有完工的大楼,看来应该是准备开发做为酒店使用的,唯一的出入口是一个相对较大的停车场。
但停车场地势比他们所在的海湾要高一些,很容易被忽略。
白天来这里的时候,风景不错,而且隐蔽性也强;可是一到晚上,海湾里回荡着呼呼的风声,听上去就瘆得慌。
文又西一边咬着大拇指,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紧张的腿都在不自然地抖:“师姐,天都黑了,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你怕个屁,就算到时候计划泡汤,不是还有我跟你苗苗师姐陪着你么。”周周一边添柴一边说道,“再说了,我们现在执行的是B计划,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条鱼考好了,原汁原味儿啊,来一口?”
“不了,我过敏。”别路驰没等来,自己先过敏猝死了。
“哦,那可惜了。”周周很淡定,可文又西实在是很慌,虽然他很像知道路驰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但这种方式好像不好,而且容易造成很难挽回的后果。
文又西有些害怕,于是,他趁着周周没有注意,给路驰发了一条定位消息,并且配上了文字内容。
路驰一边迷茫的顺着黑乎乎的沙滩寻找,一边注意着群里的动静,突然就收到了文又西发给他的消息。
小猪崽:路哥,我们迷路了,天黑找不到路回去,你能来接我们么?
顺便配了一张扭扭捏捏的粉红小猪表情包。
路驰没有心思去看那个扭捏的粉红小猪,第一时间打开定位,发现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非常近。
按照导航指示,路驰沿着刚刚修好的停车场转了过去,拐进一个海湾。
他站在路口,看着文又西和周周两个人正围着一堆篝火烤鱼!
心放下来的一瞬间,火冒三丈!
“文又西!!!!”路驰大喊一声,从停车场的台子上跳了下去,四下看了看,随手捡起一根三指宽的废弃木材,冲着文又西就跑了过去!!
听见路驰的声音,文又西回过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蹭一下从火堆旁站起来,毫无方向地拔腿就跑!
“对不起,我错啦,救命啊——!”
海边的夜风刺骨,海水卷着浪花,层层叠叠爬上了沙滩。
沙地柔软,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坑,不管是在逃命的,还是追着要命的,都跑不了太快;文又西更是因为惊慌,摔好几次了。
“师兄,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先把棍子放下,有话好好说嘛~!”
“我跟你没话好说!”
周周蹲在篝火旁,看戏似地望着路驰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沙滩上追的文又西鸡飞狗跳,时不时啃一口已经烤糊了的鱼。
肉质虽嫩,但烤糊了,吃在嘴里有些发苦:“师弟,快跑!!”
路驰脚下没停,回头拿手里的棍子指着周周:“嘴闭上,你也跑不了!”
周周被吓得一激灵,大口把剩下的鱼塞进嘴里,随后起身收拾包裹,也准备跑路。
反正都是要挨打,先吃饱更抗揍!
文又西被追的走投屋里,手脚并用地爬上海滩边连绵不绝的礁石,脚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文又西!”路驰追到十几米之外就停下了脚步,冰凉的海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背,他似乎感觉不到冷,拿板子指着还准备往上爬的文又西大喊,“你给我下来!”
“我不要!”文又西又往上爬了一点,紧紧地扒着礁石的凹槽。
礁石上附着了各种牡蛎贝壳和海藻,贝壳磨破了他的手,湿滑的海藻害他好几次都险些掉下去。
“你下不下来!”
“你,你先把棍子扔了~!”
路驰正在气头上,非要抽他几板子才能解气:“你现在下来,还能少挨几下;要是我上去了,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都知道错了,也承认错误了那,迷路不也是很正常的么”虽然不是真的迷路,但现在这情况之下,他必须要咬定自己就是迷路了。
“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说过,所有队员离队必须要跟我报备,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路驰又稍微靠近了几步,“立马下来!”
“那你先说好不打我”
晚上开始涨潮了,潮水哗啦啦拍打在礁石上,溅起的浪花弄湿了文又西的裤子;他扒着礁石的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他看了看路驰手里的板子,没忍住又往上爬了一点。
踩到海藻的脚突然一滑,险些从礁石上摔下来!
这惊险的动作吓得路驰一惊,踩着水跑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扶住对方,然而却见文又西已经又爬上去了
第八十章 :犯错了(只是我太喜欢你了)
夜晚的海边本来就非常危险,文又西脚下的礁石布满了海藻,稍微踩错滑落下来就会掉进冰冷的海水里。
被海水淹没倒是小事,就怕海水里有暗礁,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文又西脚滑的瞬间,路驰的气也消了大半,但他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这个到处捅娄子的家伙。
他把手里的板子扔到一边,随即慢慢走过去,站在没过脚背的海水里,把手电筒指向文又西手边的位置,突然笑着说道,“现在看看你手扶着的周围。”
文又西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礁石,移动手掌之际,剥落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海螺;海螺从礁石上滚落之际,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听得文又西头皮发麻:“看,看什么!”
“像这样的礁石,在潮水涨落期间,会有很多海里的生物附着在上面。”看着文又西已经僵硬的身体,路驰接着说道,“有一种长了许多腿脚的虫子,它们平时应藏在岩石缝隙之中,受到惊扰的话,就会到处乱窜。”
“你别说了——!”文又西狠狠打了个寒颤,后背一阵冷汗,楞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此时的海水已经涨到了礁石的半腰,周围其他的礁石已经被海水淹没,如果此时过来一个大浪,绝对能把文又西卷进海里去。
他回头眼巴巴望着路驰,忽然觉得手背痒痒,像有什么东西爬过一样,吓得他语无伦次地大叫起来:“救命,有虫子爬过去了!!我的手上!!”
“你别乱动!!”路驰也跟着吓了一跳,他把手电筒放在海边,踩着冰凉刺骨的海水,费劲地跑到已经被淹没了一半的礁石下朝着文又西伸出手,“把手给我!”
长时间保持一样的动作,文又西的腿已经麻木了,他朝路驰伸手,指尖触碰到的瞬间,被对方大力捏住。
突然,他就安心了。
然而当文又西想要转身下去之时,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直掉了下去!
“当心!!”
路驰大喊一声,拉着文又西的手,被他滑落的惯性拉了过去,在文又西落入水中之时,路驰一脚踩住礁石,单手扣住对方的腰,用力把他推上浅滩。
与此同时,他踩到礁石的脚一滑,路驰身子一歪,‘噗通’一声,落进了冰凉的海水里,顿时水花四溅!
海水没过头顶的瞬间,卷起大片海浪,将路驰冲到几米开外的海域。
这片浅滩并不算太深,路驰掉下去的地方也仅有一米多深,但他身体失重,倒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淹没了。
大海之中漆黑一片,刺骨的海水顺着路驰的衣服钻进他的身体,很快让他四肢麻木;他不断挥舞着手调整着身体方向,却不想在上升之时,撞到了海边暗礁。
“路哥!!”摔倒在浅滩上的文又西爬起来的一瞬间,路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路哥!!!”
文又西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脑子里嗡嗡直响,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他连滚带爬跑到路驰落水的地方,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从海水中浮了起来!
他赶紧跑过去,拽着路驰的衣服把对方拉上岸,跪在对方身边,嚎啕大哭。
“路哥,你醒醒,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文又西颤抖着冻僵的手捧起路驰的脸,鲜血染了他一手!
先前准备逃跑的周周,在路驰落水的那一刻就扔下背包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看到路驰一脸猩红的瞬间,吓到失语!
随后赶来的苗苗,蹬着从屋主大爷那里借来的三轮车,三人合力把昏过去的路驰搬上车子。这车原本是来拉他们的包裹和水桶的,没成想让路驰用上了。
文又西坐在后面,抱着路驰哭了一路,前面周周和苗苗轮换着蹬车,脚蹬都踩出了火星子!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了民宿;屋主大爷见状,吓得当场脸色惨白,赶紧让他们先把路驰送回房间,自己则是立刻给村子里的赤脚医生打了电话。
天寒地冻的,文又西站在门外,看着其他队友手忙脚乱地把路驰搬进屋里,他却连动一动都做不到,浑身都麻木了。
头顶冒着热气,头发上凝结了许多碎冰;他眼底全是惊恐,眼里爬了一脸,脸色惨白,嘴唇像是挂上了一层霜。
雪白的大衣和两只手上被鲜血染的通红。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幼稚,只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现在弄成这样,搞不好会出人命。
文又西站在冷风里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洪斌昨天就回了市里,路驰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路驰满脸是血地躺在床上,所有人都慌了神,甚至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都开始质问文又西。
文又西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听过那样难听的话,换做是之前,他肯定要跟对方比个高下,让他们闭上嘴;然而现在,任何谩骂质问他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路驰满脸是血的模样。
苗苗也被吓得不轻,眼圈通红,她去到外面,站在呆若木鸡的文又西身边小声说道:“又西,你先去换身衣服吧,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文又西依然愣在原地,断断续续抽噎时,嘴里呼出阵阵白雾,眼泪干了一层又一层。
他哽咽着,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到屋里正在忙来忙去的人,说道:“师姐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话一出,原本情绪已经稳定的苗苗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怪我,呜呜,都是我的错”
文又西垂下眼皮看着正在哭的苗苗,颤抖着把对方拉起来,狠狠揽住肩膀抱在怀里,“师姐,别哭了”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哭了,苗苗,我们去厨房煮点姜汤,又西你也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师兄啊。”
换完衣服出来,文又西再次回到他跟路驰房间里,站在床边看着医生清理路驰额角的创口。
额角的头发被剃去一片,露出一条两公分长的伤口,伤口不太深,但血却止不住地流。
医生清理创口周围的海藻皮屑时,文又西突然跪在地上,把正在治疗的医生给吓了一跳:“哎哟,这孩子你哭什么。”
文又西不断地抽着气,肺里空气急剧减少,头晕目眩,隐约有点缺氧的前兆:“他他不会死吧”
“”医生无语,白了文又西一眼后又继续清理伤口,“只是皮外伤,伤口也不深,只要止住血就好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文又西身体一歪,下意识扶住床沿,头越来越晕了,“呃呜可是他都不醒”
“这个嘛,多方面原因。”医生迅速眨了眨眼,拿止血棉按在路驰的头上,“但这小伙子身体强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过一会儿大概就会醒了。”
听了这话,文又西的呼吸才顺畅了一些。
清理伤口和止血很快就结束了,医生留下一点消炎的药,嘱咐过文又西应该怎么吃,过后就离开了民宿。
大约过了几分钟,周周和苗苗两个人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姜汤进了屋。
路驰正睡着,头上馋了好几圈绷带,枕头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文又西则是像个木桩一样坐在地上,头枕着路驰的胳膊,握住了对方的手背;脸颊下的床单湿乎乎一片,一看就没少哭。
周周盛了一碗姜汤,走过去蹲在文又西身边,看着对方哭肿的眼睛,鼻子又酸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又西啊,你乖嗷,喝点姜汤暖一暖,不然真的会生病的。”
“是啊师弟,喝点吧。”苗苗也跟着走过来坐在地上,本想继续劝的,后来干脆开始认错:“说到底,这件事是我跟周周策划的,你只不过是被我们两个带动了,被迫犯罪”
“是啊啊?啥?这就犯罪了吗?”周周嘴唇颤抖,有这么严重?
苗苗也不是很确定:“算吧不是有个什么‘过失致人受伤’这样的吗?”
“那要判几年啊?”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研究‘过失致人受伤’要判几年的时候,文又西突然出声:“师姐们先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又西啊,你喝点姜汤”
文又西撑起身体,接过周周手里的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一大碗,随后淡淡说道,“喝完了,回去吧。”
‘嘭’的一声闷响,周周和苗苗被文又西撵出了房间,文又西再次回到床边坐着,盯着路驰的脸,默默流泪。
上次这么认真看路驰的脸,似乎也是在对方受伤的时候,两次都跟他有关。
文又西甚至在想,自己一定是路驰的克星,才把他弄得这样破破烂烂。
他担心路驰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甚至还去探了对方的鼻息,耳朵贴在对方胸膛上数心跳。
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文又西去卫生间里打了一盆热水,一点一点仔细把路驰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擦着擦着,文又西绷不住了,细碎的哭声打破了黑夜的平静,随即越来越大声。
“路哥,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喜欢你了,也太想知道你是喜不喜欢我,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师姐他们都是因为我,罪魁祸首就是我我不会狡辩的,只要你好好的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呜呜路哥,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对不起”
文又西把头埋在路驰的胸膛上,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说了很多话;渐渐地,他安静了下来,听着路驰沉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