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潘塔罗涅拥有整个七国都无法想象的财富。
你自从穿越以来从未见过潘塔罗涅一眼,只从身旁仆人的口中听说过潘塔罗涅对你是如何的好,但那也仅限于旁人口中。
整座庞大的宫殿矗立于冰原之中,虽然比肩不了冰之女皇的宫殿,但也是极其奢靡,一张平平无奇的桌子,据说都是当年璃月仙人们聚会时所用,普通的雕饰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却起不来半分愉悦,因为你自打回寝殿以来就狂吐不止,今天吞下去的白米粥尽数吐出,喉间又翻起血意。
001没好气地看着你,“让你别呆在外面玩雪。”
你边吐边擦嘴角,001说厌恶值一点都没收到,喜爱值严重超标。
但你真的有好好在做任务啊!
来往的侍从、医者络绎不绝,整座清冷的宫殿因为你一个人陷入嘈杂。
浑身发烫的少女躺在床上,长发如墨般晕染开来,本就白皙的面孔更显得惨白,唇角的血迹却十分刺目。少女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泛着雾气的浅色瞳孔有些恍惚,她就像破碎的布娃娃,任人摆布。
穿着白色大袄子的医生手持针管,透明的液体滋了几滴在空气中,细长的针管几乎就要刺进你的手臂。
001电了你一下,“现在是个好机会。”
你艰难地掀开眼皮,手臂宛如挂着沉重的石头,即便如此,你还是用尽力打掉了医生手中的针管。
清脆的物品掉落声回荡在空旷的寝殿里,显得刺耳。
至冬国的医疗资源并不算很好,相反一些液体类的医疗物品极难保存,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情况下很容易化为坚冰。要不是你有潘塔罗涅的钞能力,早就死在雪原里了。
医生本该是生气的,但看到你白细匀长的手臂中细细密密的针孔时,他咽下了口中的话。被针扎过的地方泛着乌青,在白如雪的手臂上十分刺眼。
眼睁睁看着厌恶值掉下去的你:“……”
别管,让你死了算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什么毛病吗?
你刚穿越过来时,按照001的方法,在寝殿里大发脾气,抖着手摔掉那些名贵的器具,鸡蛋里挑骨头,狠狠责骂羞辱仆人。
但这些方法无一失效了,就像你刚刚打掉医生的针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厌恶值又会莫名其妙消散。
你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烧得更厉害了。
似乎是害怕你挣扎,几个仆从惶恐地按着你的身子,医生总算将液体注射到你的身体里去。
乌泱泱的人围在你的四周,你的心情差到了谷底,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临近半夜的时候,你意识模糊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的你,他顶着一头亮眼的橙发,发色和你今天抢糖的小男孩很像。当你的视线扫到他头上挂着的红色面具时,你猜出了来人。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
青年狭长的眼眸垂落,湛蓝的眼眸如深沉的汪洋,扫过你通红的面容。
他筋骨匀长的手扼住你的喉咙,两指摁压在你的脖颈上,微微发力,像是要欣赏废物临死前无用的挣扎。你能感受到空气一点一点丧失,而你只能瞪大墨色瞳孔,无助地看向他。
兴许是觉得你过于脆弱,他很快丧失了兴趣,扔垃圾一般将你抛掷在床上。
你狠狠喘口了口气,心有余悸吐槽,“起猛了,看见鸭头要杀我。”
001适时提醒你,“他是真的要杀你。”
你浑身一颤,这才发觉面前的男人不是幻觉。
达达利亚玩味地勾起唇角,重复了一遍:“鸭头?”
你挣扎道,“……这个冷笑话的好笑之处在于达达利亚谐音达达利鸭。”
似乎觉得缺乏了点什么,你不要命地补充:“哈哈。”
001:“……”
不知道为什么,达达利亚的头上并没有显示好感程度的圆点,但凭借多年社畜眼观鼻鼻观心的经验,你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杀意。
在达达利亚视角中,面色绯红的少女蜷缩在床角,一双泛着秋水的杏眼透露着忌惮之色,两只手不安地攥紧被角,手臂上针扎留下的淤青久久不曾消散。
达达利亚垂着眼眸,掩盖掉眼底的情绪。
怎么还越养越瘦了。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袋什么东西朝你丢过来,你愣愣接过,却发现是一整袋糖果,模样、包装和今天你抢来吃的一模一样。
你:“……我知道了,你是小男孩派来杀我的。”
达达利亚:“……”
青年难得睨了你一眼,声音古怪,“潘塔罗涅把你的脑子也养坏了?”
这下轮到你不说话了。
达达利亚随意坐在床边,好看的骨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床沿,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宫殿里,二人间只余下你重重的呼吸声。
他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微挑,“听说你今天出门,抢了我弟弟的糖?”
你与那双幽幽的蓝色眼眸对上时,内心是崩溃的。
不是说达达利亚只对强者感兴趣吗?你一个走路一步三喘的人有什么可看的。
001再一次嗅到了机会的气息,“恶心他,让他厌恶你。告诉他,你不仅今天抢了,明天还要抢!”
你默默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使自己和达达利亚的距离拉开,头发发麻,“我、我下次还敢!”
怂包垂着脑袋,整个人在角落瑟瑟发抖,嘴上说着硬气的话,人却不敢看向达达利亚一眼。
青年像被激起什么兴趣似的,勾起唇淡淡道,“你还挺有勇气。”
十几年时间,少女长的比想象中快,出落的也愈发得水灵动人,容貌比达达利亚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精致漂亮,至冬国最美的雪景也不过如此。
达达利亚摩挲着指尖,掩盖掉翻涌的情绪。
他语调平缓,“潘塔罗涅外出办公,将你委托给了我。糖给你了,一天只能吃一颗。以及,不许欺负托克。”
寝殿里暖光的的灯光洒在他的发旋上,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暖黄轮廓,唯独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你怎么也读不懂。
你完全没有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001告诉你,你在众多执行官眼底乖巧懂事,前后造成的反差感越大,也最容易获取所谓的厌恶值。
只思考了片刻时间,你的脑袋又开始发晕,房间里的暖气还在不断释放,你本就发烫的身体温度更加高,但你又受不了外面刺骨的寒风,憋屈地闷在充满药水气息的房子里。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即便是在自己的世界勤勤恳恳当一个社畜,究起根无非就是为了活着。
如果再得不到厌恶值的话,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年时间。
是啊,一年时间。
你突然想开了什么,叫住要离去的男人,“……有没有兴趣来一局七圣召唤?我赢了在此期间你不能管我,输了任你差遣。”
达达利亚脚步停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话题,他探究的视线向你扫过来,“我记得,你以前从不碰这些消遣心智的物品。”
他透投过来的视线能看穿你的内心一般,你在如此冰冷视线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不过社畜最擅长的就是见老板说官话,见同事说客套话。
你面色不改,理直气壮,“人是会变的。”
这句话不知触碰到什么,男人神色变了变,低声重复了一遍,“人是会变的。”
确实会变,阿贾克斯、达达利亚、[公子]都不能称之为完全相同的人。
他斜睨了你一眼,穿着宽松睡衣的少女眼底烧的湿红,黑色的长发无力垂落,北国的风雪能在瞬间湮灭这副脆弱无比的身子。
明明是长的那么相似,面前的人却又如此脆弱。
001在脑海中对你道,“他在鄙视你。”
你心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游戏里对[公子]达达利亚的设定就是战斗狂,钟爱濒临绝境的快感,热衷于极致战斗的提升,像你这样脆弱无比的人,如果不是[富人]潘塔罗涅养女的身份根本不值得停留目光。
你提出七圣召唤本就是为了试探达达利亚的底线,男人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对于这个提议不屑一顾。
他瘦长有力的腿迈出寝殿,白色的狐裘大衣卷入风雪中,耳边呼啸的风带走他低声的呢喃——
“潘弥莎,你真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