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道上,凌玉暄打开扇子,四下看着,一边低声凑近和容渊说话:“我昨天已经问过店小二了,他一点也不知情,他从小生活在沉水镇,但是却一点也不知道。除非是有人故意隐瞒不许宣扬,不然这种与宝物相关的事情,或者关于仙人的事情,一般都会流传很久。”
他用扇子遮住嘴巴,然后微微往后靠,容渊看着他的侧脸,眼神有些暗,他真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绝口不提了。
“诶?你怎么都不说话啊。”凌玉暄挑眉看向容渊,眉眼是十分有攻击性的炫目,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看人时眼尾都往上挑的。
“我该说什么?”容渊压下心中那一点点不适,勾起唇角,对他露出了第一个微笑,温柔的眉眼都亮了起来,俊雅是最好的润色。
他不想做抓着不放的那一方,不过是一场正常的意外,他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不需要遵守那子虚乌有的操守,不需要凌玉暄负责。
男子之间的欢爱讲就的一个你情我愿,及时行乐,但是昨夜情况特殊,就算凌玉暄不动他。
以那时他的状况,他也会忍不住动,只是位置对调。
想通之后,容渊的拧巴和纠结渐渐都消散了,连带着为了表现他的不在意,对凌玉暄的不喜都淡了,对他露出了笑脸,虽然其实他一向对凌玉暄的容忍度极高。
凌玉暄眨了眨眼,凤眼一眯,带着一丝调笑的含义:“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若是实在无话可说,也可以夸赞一下我。”
容渊又笑了一下,如沐春风的笑容,狭长灵动的狐狸眼弯弯的,声线温和磁性:“嗯,很棒,你继续往下说说。”
凌玉暄一收扇子,指了指前面的目的地,一个赌场,也不纠结他那假花一般的笑脸,简单的说道:“我们到了,你之前的小摊里,确实是一个茶余饭后听八卦的好地方,但是那些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人群,劳动过后静静歇脚的地方。他们很少会去探询那些辛秘,所以你问不出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容渊配合的点了点头,用他对待那些师弟们的眼神看着他,带着鼓励的目光:“嗯。”
凌玉暄似乎哆嗦一下,有些不适应的看了他一眼:“赌场就不一样了,往往是什么人喜欢赌博呢,心内阴暗又自私自利,过得不如意又不想努力,妄图想要一步登天的人。这些人很闲,喜欢八卦四处嚼舌根,专喜欢探询别人的秘密。特别是上流人家的秘密,知道他们的不如意,会让他们心理得到一些安慰,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的。”
容渊见他十分笃定,只以为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对于他说的要进赌场也没什么意见,跟在他后面,见他先是去输了够本,又将钱全部连本带息都赢了回来。
很多人注意到了他,一些赌红了眼的人都开始跟着他压了。
其中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红血丝布满了眼球,脸色凹陷,精气神萎靡又亢奋,紧紧的跟着凌玉暄下注,原本的颓废气息,随着几次翻倍,红光满面起来。
凌玉暄因为赢得太多,被赌场的人拦住了,赌徒们都急红了眼,嚷嚷着:“你们赌场怎么回事?还不让人赢了?”
但是赌场的人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叫骂,他们这些人赌瘾极大,就算知道赌场猫腻,也会忍不住来赌。
明知道少有发家致富的,但是他们好吃懒做,满心满眼都是天上掉馅饼,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肯定能赢得盆满钵满。
但是结局却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尽人意。
凌玉暄和容渊顺势出来,有一小批跟着他赌赢的赌鬼们也出来了,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那个精瘦的男人看着还挺年轻的,只是眼下乌青,看着有些沧桑,这人叫赵虎,是家里的独子,这一次是拿着家里给准备老婆本来赌的。
已经在赌场熬了三天了,眼见着就要输完了,没想到突然时来运转,终于可以跟父母交代了,给他们换个好一点的院子,看看街坊邻居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见到带着他赢的那人,打扮得体,春风得意,正巧四周没人,赵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凌玉暄那边走了过去。
“这位少爷……”赵虎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他没见过凌玉暄,但是他和他见过的那些世家少爷很像,都感觉有着距离感,举手投足都和他们不一样。
凌玉暄往下斜看了他一眼,赵虎只到他肩膀,露出一抹原来是你的表情:“你是刚刚赌场的人?”
“对对对。”赵虎连忙回道。
“嗯?你有什么事吗?刚刚赢了不少吧。”他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露出一抹自得表情,银子都是后面的容渊提着的,他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是是,托了您的福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诀窍。”赵虎发光的看着他。
凌玉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的赵虎尴尬一笑,他低声道:“这其中门路当然不能告诉你了。”
赵虎面露遗憾,但是到底也明白,这样的手段,如果是他,他一定捂得死死的。
“但是呢。”凌玉暄莞尔一笑,笑的风流倜傥:“我初到沉水镇,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只要你回答的让我满意,他手上的那些银子就都是你的。”
赵虎的视线先是落在鼓鼓的荷包里,随即咽了咽口水,他亲眼看自己他赢了多少的,当然最清楚不过里面的数目,足够他爸妈请个丫鬟伺候,大鱼大肉的吃一辈子了。
然后又被那双手给吸引了,眼神往上移,心中一下咯噔,他的乖乖啊,他之前没发现,这拿银子的男子可真够白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姐儿都要白,脸也长得好看。
难怪脖子上痕迹那般重……
“咳咳。”凌玉暄捂住唇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视线。
赵虎连忙回神,在对上拿折扇的公子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睛时,莫名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后看第二眼,忙不迭点头答应:“公子尽管问,我赵虎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很好。”凌玉暄满意的笑了笑,从容渊手指间,拿出一个小荷包,扔到赵虎怀里,低声道:“这钱是送你的,我的问题就算你不知道,你也可以拿走。”
赵虎喜上心头,手紧捏着荷包,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另外几个大荷包。
容渊白净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神凝了凝,淡色的唇也微微抿了一下,刚刚凌玉暄拿荷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拿的是他最里面那个小的,几乎将他的手整个握住,又很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