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京城的雪, 一连下了好几天,直到周五才放晴。
距离回宜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明荔的心情也随着放清的天气般, 好得出奇,忙着准备给外公和亲戚们带回去的礼物。
当然,比她还要兴奋的,当属王若若和谢舟两人。
这两人闹腾了十几年,如今就连出门要带几件衣服这件事情,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王若若用着她那一口娇嗲的口音,不停在电话和她吐槽:“夭夭, 你可知道他有多烦啊,我不就带了十套衣服,五个行李箱,他竟然不同意!这都不同意要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 那头传来激烈控诉的男声:“王若若, 你说话讲点良心好吧?五个行李箱说拿就拿, 骡子又不是你当!”显然对出行这事有着深厚的心理阴影。
“哎谢舟, 你%¥@…”
明荔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宋瑾砚说的“希望你不会后悔”的意味。
好不容易应付着挂了电话,立刻又有人打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的宁茹。
甫一接通,那头便开火了:“好呀明小夭,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怪不得最近没声没影的,和你家宋叔叔甜甜蜜蜜就忘了我是吧?”
明荔心想, 哪能啊。
前几天用那玩意儿的时候, 天知道她为有这样一个“贴心”的闺蜜, 而感到多“骄傲。”
那夜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宋瑾砚拆包装时,仔细对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
暗色的灯光投下他的影子。
漫长的寂静和等待,于她而言更加旖旎难捱。她用脚碰他,是无言的催促。
直到宋瑾砚抬起眼,问她:“超薄,螺旋,冰感,夭夭喜欢哪一种?”
他面色如常,但那双眼中的意味,直能将她烧了去。
她恼:“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吗?”
“也有。”说完,宋瑾砚取一盒,其余的全都扔了回去,低沉的嗓音带一丝笑影:“那别的,就下次再试了。”
“喂,明小夭,现在我说话都走神了是吧!”一连喊了多次也不见回应的宁茹抬高声音。
明荔忙从旖旎的记忆中回过神:“哪有!”
宁茹轻哼:“最近怎么不找我玩?”
说起这个,明荔也有些心虚了。她近来悄悄交了几个朋友,还没和宁茹说呢。
她支吾了一下,悄然转移话题:“茹茹,我这次回去,给你多带点我舅妈做的卤牛肉回来,你不是最爱吃了?”
宁茹这才懒懒嗯哼一声,表示接受孝敬。
两人又聊了聊圈内的八卦,宁茹突然想起什么般,拍着桌子道:“哦对,你之前不是火了,现在网上热度还没消呢,但你又不打算继续出镜,后续还得宣发,君瑞那边就准备找代言人。”
“明妍那个小绿茶正暗戳戳地想和你一比高下,正在和另个女星暗地里撕这个代言呢。”
“搞笑,你老公的公司,她也敢来掺和一脚?快,让宋瑾砚一票给她否了。”
听罢,明荔笑了一声:“换种思路,她要真有商业价值,也是给我打工啊。”
宁茹听爽了,连连夸赞:“还得是你啊。”
夜深,九点过一刻的时候,宋瑾砚应酬回来。他脸上的伤养好了,肌肤一如往日,白玉一般,矜贵非常。
和前几天不一样,他今天进了主卧室。
接受到某种无声的信号,明荔眼睫动了动,尽力专注神情盯着手机屏幕。
宋瑾砚身上有从饭局回来的烟酒气,一回来便讲究地先去浴室,沐浴后才出来。
明荔想起他今天正是应了那个赵部的应酬,据说十分关键。不由从美人靠上直起身,没话找话道:“今晚顺利吗?”
一抬头,却看见宋瑾砚只套着浴巾出来,头发半干,眉梢脖颈还有些微水珠。露出的锁骨平直,胸膛也肌理分明,肌肉块垒分明。
是很有冲击力的画面。
他以往从不会就这般模样出来,眼下有了实质的关系后,倒是全然不顾了,意图都快写在脸上。
明荔略不自然地别过脑袋,手指悄悄摩挲。
这种事他带给她的体验感,不可谓不好。但就是太好了,那种灭顶失控的感觉才会让她更为无措。
都不像自己了。
宋瑾砚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吻她脖颈。他竟用了她的沐浴露,是很浓郁的玫瑰香。间隙回她刚刚问的话:“还可以。”
明荔手指一如往常般想握住他的衣领,却触摸到他温凉的胸膛,上面还带有水珠的潮气。
想要保持清醒,她仍不放弃回话:“什么叫还可以?”
“就是,”宋瑾砚用牙齿咬开她脖颈上睡衣的系带——今天的款式有些特别,倒是方便了他,“不清楚的意思。”
明荔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伸手想要打他。
那双手却被握着来到肌理分明的胸膛,“夭夭,也摸摸我。”
明荔指尖如火燎一般灼热发烫。
“你还是努力拿到项目吧。”她努力定神,把话题拉到正轨:“不然你去澳洲,我可不会去的。”
宋瑾砚动作微顿,撩起眼皮看她:“你忍心?”
明荔别开视线,故意气他般说:“我为什么不忍心?有颜有钱老公还不在家,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你要是走了,我在这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每天开party选秀…”
只是,很快她就说不出话了。
天旋地转,明荔膝盖跪上地毯。这是她搬来后,特意挑选的羊绒地毯,柔软亲肤。
而这再次方便了宋瑾砚,明荔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手肘极力撑着地面,不让自己被z出去。
她开口边哭边大骂他混蛋,宋瑾砚手指再次堵住她的嘴,轻声笑:“乖孩子从不说脏话。”
明荔支吾着发不出声音。
“夭夭,”他叹她天真,“我在哪里,你就会在哪里,还不明白吗?”
明荔咬他手,一身反骨地摇头。
“摇什么头?”他明知故问:“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明荔愤然点头。
“是吗。”宋瑾砚笑了一声,低头看地毯的深色,按下她脑袋,轻轻抚摸着:“自己看看。”
明荔羞愤得眼圈都红了。
宋瑾砚咬她脊背翩跹的蝴蝶骨,一寸寸留下印记。到后腰那道疤时,他轻轻吻上去。
但很快,又变成带有微刺痛的啮咬。
明荔还带有泪意的眼睫颤动,一瞬间,甚至有种他想将疤痕咬下来的错觉。
“夭夭,想不想把玫瑰纹上去?”男声凑近耳边问她,声音徐徐带诱,“比上次更漂亮的。”
明荔迷蒙着眼,下意识点头。
……
清醒过来是在后半夜,她累极,侧躺在柔软的床铺中。
恰好口渴,她示意要水喝。
下了床的宋瑾砚又恢复那副温柔克制的模样,他扶她起来,手掌捧住她后脑,杯沿凑近她唇边。
明荔喝得急,有水从唇边漏出来。
宋瑾砚手指蹭去水珠,“还要吗?”
明荔下意识:“不要了!”
她嗓音还哑着,带有微微的哭腔,哪还有半分嚣张和硬气。
“我说的是水。”
明荔吸了吸鼻子,点头。
宋瑾砚起身去了厅前,回来时,杯子上插了吸管,“这样就不会漏了。”
明荔皱眉嫌弃:“好幼稚,像给宝宝用的。”
宋瑾砚接过她递来的水杯,“你不是吗?”
“才不是!”明荔扯过被子躺下,挡住脸嘀咕:“你才是宝宝。”
宋瑾砚替她掖好被子,忍俊不禁道:“是。”
“宝宝。”
“……”
明荔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去宜城的航班就在下午。
被迫被宋瑾砚喊醒时,明荔满身的起床气,拿枕头砸他,“都怪你,我都起不来了!”
宋瑾砚态度良好地接过枕头。
直接从被子里抱她起床,明荔身上被随意套上的睡裙要掉不掉地就要落下,锁骨胸前的雪白肌肤上,都是大片旖旎的吻痕。
她忙抱住被子,足腕晃动着踹他,戒备地说:“宋瑾砚,你干什么呢?”
雪白的足腕晃动着,银铃清脆响动,宋瑾砚伸手拨弄,笑着提醒:“如果不想我们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误机,现在就起床。”
明荔轻哼:“那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宋瑾砚视线平和地从她脸颊安静地往下打量。
像是在问,还有哪里没看过吗?
啊老混蛋!
明荔手中的枕头再次飞了出去,伴随着高高的一声:“滚出去!!!”
从床上下来时,明荔差点一个趔趄栽到地上。
昨夜那块染了东西的地毯,已经被宋瑾砚撤走了,换上了新的。
明荔脸红地暗骂一句,快速洗漱化妆。
手机上王若若的消息从早上就在不停跳动,上一条还是一小时前的。
对面像是出游的小学生般兴奋,表示他们已经出发去机场,到时机场见。
明荔百忙中抽空回了个表情包。
不是她敷衍,而是她确实有一项重大工程。脖颈密密麻麻的,全是宋瑾砚留下的印记,光是遮瑕都用掉半管。
不知道后颈还有没有,明荔都快疯了。
气得径直打开卧室门,冲着厅前高声地喊道:“宋瑾砚,你以后不许再亲我脖子!!!弄都弄不掉,烦死了呀。”
这一句,气沉丹田,响亮有力,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此时的客厅内。
穿着情侣冲锋衣的谢舟和王若若一左一右坐在沙发,手中同姿势地握着一杯茶。
热气袅袅间,两人表情同步,满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复读机一般:
“哦豁。”
“哦豁,”
“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唯有宋瑾砚满脸云淡风轻地站起身:“哪里弄不掉?”
可惜,回答他的却是“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房门在眼前重重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