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作为当事人反而还疑惑的织田作之助,中岛敦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他一定要讲。

    “织田,这完全不是浅浅赢几局的水准了。”

    “……”

    织田作之助不理解中岛敦所说话语中的含义,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因为我的水准太低了?”

    荷官:“???”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中岛敦:“???”

    他实在想不出来对方究竟是怎么想才能想到这样的。

    “不,倒不如说。”三瓶友美为织田作之助进行解答,“这已经不是一般赌徒的水准了。”

    “像这样的手段,说是一流也不为过。”她继续说道。

    “……”

    织田作之助没有想到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他真的只是单纯地赢了几局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别的事情。

    三瓶友美对荷官摆了摆手,“你先去工作吧,这三位最近不出意外都会跟在我身后。”

    荷官收到示意,便立即离开,中岛敦看对方的步伐,他认为这个人早就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了,因为速度飞快,感觉快要跑起来了。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三瓶友美倒是对织田作之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少年不仅不简单,而且作为赌徒能力也是一流,她有点想知道,这个少年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呐,织田。你要不要和我赌三局试试看?”三瓶友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嘴角带笑对着织田作之助说道。

    “三瓶小姐?”中岛敦忍不住看向三瓶友美,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从保镖变成了对方的客人。

    而且如果是赌局的话,岂不是需要来赌钱?可是他们身上哪里有钱啊?

    三瓶友美像是知道了中岛敦的疑惑,“放心,只是玩玩的程度,不需要赌些什么,我只是单纯地对织田君的能力感到好奇而已。”

    她话语刚落,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如果织田每赢一局我就把委托费上涨百分之五十,如何?”

    “百分之五十?!”中岛敦有些难以置信地大喊。

    他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三瓶友美委托他们的钱已经十分多了,但是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居然只是为了想要知道织田作之助的能力,而发出这样的内容。

    中岛敦咽了咽口水,只要一想到赢完三局之后的委托费用,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能全部拿来吃茶泡饭,他会成为多么开朗阳光的大男孩。

    “赌了!”他开口替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织田作之助:“……?”

    *

    桌面上是一副扑克牌,三瓶友美完全没有刚开始那副面带微笑的神情了,她只是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张牌。

    他们现在玩的是最近简单的扑克游戏猜大小。

    游戏规则很简单,他们轮流坐庄,首先由庄家开始拿一张牌,然后再拿第二张牌,当然这两张牌都不能让对面的人看见,紧接着让对方猜第二张牌是比第一张大还是小。

    但是因为目的是测试少年,所以这场游戏变为了三局全是三瓶友美坐庄,由织田作之助进行猜大小。

    很简单的游戏,但是很考验人的心理。拿牌的人可以做出各种行为误导对面的进行猜测的对手。

    因为之前荷官说过的话,所以三瓶友美从第一局里就没有放过水,但是她输了,输得十分彻底。

    在她说出一堆误导的话后,少年的神色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完全不受影响,直接说出了结果。

    于是在第二局的时候,三瓶友美为了赢采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也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玩老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论怎么换,对方就像是知道似的,总是在最后的时候说出正确的答案。

    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局了。

    三瓶友美能够感受到自己额角的汗正顺着脸颊往下淌,她这次要是再次失败了,那可就真的和那个荷官口中所说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刚刚她拿的第一张是8,现在她要开始拿第二张了。

    三瓶友美伸出自己的手,同时在心里纠结该怎么办,耍老千的手段对于他面前的少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她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少年。

    与她的慌张不一样,坐在座位上的少年在全局里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甚至除了赌局需要所说的大小外,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无关的话。

    三瓶友美只能祈求胜利的女神站在她身边,在这第三局里让她看见胜利的希望!

    这不是因为心疼那些钱,完全都是因为她作为赌局老板的颜面!

    她将摸到的手牌和上一张手牌面对面合起来,然后翻面开始一点点挪动手牌,查看自己拿到的第二张手牌是什么。

    站在三瓶友美两侧的中岛敦和泉镜花都被现在这充满绝望但是又渴求胜利的局面给感染了,甚至一开始想要让三瓶友美全盘皆输的心情都发生了转变。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已经获得了两次百分之五十的加成了,早就是赚的了。但是三瓶友美却一直都在输,怎么说也应该让人家赢一回吧。

    因为站位问题,中岛敦和泉镜花都看不见究竟是怎么样,但是三瓶友美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改变。

    她缓缓掀开了纸牌,露出了底下那张未知纸张的角,看着上面的圆弧,三瓶友美知道这第三局是她赢了。

    胜利的女神最终还是朝着她微笑了,虽然仅仅只是一局,但是至少让她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三瓶友美放下纸牌,看向少年所在的位置,“大,还是小?”

    她语气带着舒缓和轻松。

    面前少年的蓝眸看着她,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既不大也不小。”

    三瓶友美面上的笑容僵住。

    中岛敦还不明所以地对着身旁刚刚原本都走掉的但是因为突然的赌局而不得不回来主持的荷官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要怪他不知道,因为他第一次听到了除了大和小之外的第三个回答。

    荷官确实面色慌张地说道,“除了大和小以外,这个游戏里面还出现第三种出现最罕见的情况,那就是……”

    三瓶友美缓缓翻开了压在第二张牌上的第一张牌,在桌面上露出的赫然是两张数字一样大小的牌,8。

    “两张牌一样大小。”荷官看着桌面上的结果缓缓说出没有说完的话。

    中岛敦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情况,就连泉镜花都显示出了诧异。

    三瓶友美将牌向前推去,对着少年露出为难的苦笑,“本以为第三局我肯定赢定了,没有想到还是输了。”

    她说完站起身,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织田作之助继续说道,“你赢了,钱在委托结束后会按照之前说的加上去。”

    看着这样的三瓶友美,中岛敦有点犹豫要不要一切都不作数了,但是想了半天,他还是想当开朗大男孩。

    中岛敦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没有想到织田居然这么厉害……”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场面,夸赞地说道,“就仿佛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织田作之助淡淡对着中岛敦回答,“谢谢。”

    实际上他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了。

    听见织田作之助的回答,中岛敦稍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虽然少年不太说话,但是中岛敦还是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靠谱。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小镜花对织田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呢。”中岛敦突然发现,他对于少年的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

    三瓶友美走到少年的边上,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了,失败得如此彻底还是她赌场生涯中的头一遭。

    听到这样的话,她也忍不住对少年的往事感到兴趣。

    “织田君以前是做什么的?”

    “……”

    “和现在差不多?”

    在沉默了一下之后,织田作之助做出这样的回答。

    “欸?也是受人委托做事吗?”中岛敦略微好奇。

    这样的话,确实和武装侦探社没什么差别。

    泉镜花在听见回答后,反而向中岛敦这边移了移。她知道虽然和武装侦探社的行为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但是内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杀人……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了泉镜花的动作,视线转向对方。

    少年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中岛敦在注意到之后,便对着织田作之助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小镜花有点怕你。”

    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视线,泉镜花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于是只好低着头。

    “没关系。”织田作之助淡然回答。

    三瓶友美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当时在武装侦探社那里听到的话,“我听说,这位小镜花曾经做过暗杀者?”

    泉镜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看了一眼三瓶友美,然后在点了点头。

    中岛敦开始为泉镜花做出解释,“其实、其实这都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因为……”

    他打算进行解释,但是其中过于复杂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但是面前的两个人都在看着他。

    最终心一狠,中岛敦直接脱口而出,“都是因为港口mafia!”

    “没错!都是因为港口mafia!”他坚定的开口说道,因为就实际情况而言,也确实是港口mafia的错。

    “港口mafia?”三瓶友美作为灰色企业的老板当然知道港口mafia,不,应该说在横滨生活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港口mafia的。

    “小镜花在失去父母后,曾经被港口mafia的人收留过,但是你们知道的,那里不是一个好地方……”中岛敦的解释或许不够完美,但是留白的地方足以让人联想到后面的部分了。

    无非就是在港口mafia的要求下,泉镜花成为了暗杀者。

    泉镜花握紧了自己的手,然后难得开口,“虽然已经过去,但是我确实做过无法挽回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在做梦的时候还会想起自己做过的那段回忆。”

    少女的情绪不明显,但是话语之中体现了她对于那段时间的懊悔。

    三瓶友美和织田作之助都对她那段时间的经历产生了好奇。

    特别是织田作之助,他看得出来面前的少女有做杀手的天赋。既然如此对方是在做杀手的时候哪里出现问题了吗?所以才会放弃做杀手?

    “我曾经……在六个月间杀了三十五人。”她眉头微皱地说出这段话,语气充满了无措。

    织田作之助听完之后,还打算等待后续,结果一段时间下来,什么都没有等到。

    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女,微微歪了歪头,疑惑地询问:

    “就这样吗?”

    他勤快的时候,一个月下来都不止这个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