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沈府, 首辅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
今儿个下午他刚和皇上商量完政事, 皇上抬眼瞧了瞧窗子上的雕花, 静默半晌才问道“听闻爱卿要和沈家娘子订婚了”
语气平静无波, 温重光暗暗揣度他的意思, 却答的很快“谣传而已, 不过”
他笑道“臣倾慕沈家娘子已久, 只要沈家长辈和沈娘子乐意,愿意托付中馈,携手百年。”
“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沈娘子的”
皇上募得转过身, 眼底压不住的八卦之火,连眉梢都透着兴奋。他问完也意识到自己这般热切有些不妥,忙转过身去, 背着手继续装高冷帝王范。
温重光“”
敢情您方才半天不说话就是为了压抑心中的八卦之魂
他沉吟片刻, 笑道“
他当然不能说现
皇上一笑“沈家家风清正, 教出来的孩子大都是正派人,那孩子朕见过一回, 品貌着实出众, 你是有眼光的,你们俩郎才女貌,着实般配得紧。”
他顿了下,又问道“既然你还没提亲,为何闹的满城风雨呢”
温重光微微一叹“臣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闲话,臣对沈娘子待之以礼,不敢有半分逾越,如今这事儿传了出去,臣也甚是心焦。”
皇上道“既然事已经传了出去,你还是快提亲为好,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
这话纵然不算圣旨口谕,但到底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温重光无声一笑,弯腰应了个是。
皇上说完又道“最近陈帝师身子不大好,他跟谢师又是师徒,近来也有些想念谢师了,所以朕准备安排他到书院里待几日,你帮着安排吧。”
温重光无有不应的,就见皇上表情又有些不自
虽然皇上征询他的意见,但帝王
皇上也知道自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抚慰道“上回朕和皇后已经训斥过太子了,他现
温重光一笑,问道“不知殿下何时到书院”
皇上随口道大概就
那边温重光和沈晚照的事儿还没解决完,沈家两口子又遇到了烦心事。
祖父沈木和祖母陈氏特意把儿子儿媳叫到跟前来说“你瞧瞧你们怎么当爹娘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才知道,知道的晚倒也罢了,还不想想法子,难道就由着谣言这么一直传下去”
沈岑风和玉瑶有口难言,还是他先问道“听娘这话头,是有法子了”
陈氏面上和缓几分,脸上甚至带了笑来“那是当然的,你们呀,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到最后还得靠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尾。”
两口子对视一眼,还真以为陈氏想出了什么妙招,忙道“还请娘指点。”
沈木和陈氏对视一眼,沈木呷了口茶“我当年有位同年前些日子来寻我,谈到孙辈婚事的时候,他说他们家有个比阿晚大两岁的孙子也未曾娶妻,让咱们家帮着留心留心这话已经显露了结亲的意思,我没把话说死,随口应付了几句,毕竟阿晚的婚事还得你们拍板。”
陈氏补充道“那家孙子我也是打听过,为人很是正派,
要是平时两口子听见这般好的人才指定一口应下,但如今为京中的风传闹的焦头烂额,实
两人把想法委婉传达,沈木摇头道“你们俩是糊涂了,若阿晚真的和他能成,定亲之后消息传出去,和首辅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既解决了阿晚的亲事,也把谣言止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说完觉得自己太过武断“当然能成不能成还不一定。”
沈岑风道“您说的人自然是好的,但这人我们还没见过”
他咳了声“我早上向我那同年传了话,让他下午把孙子带过来游园,你们趁这个机会瞧瞧那后生不就行了。”
两口子无奈,只得点头应了。
沈木老两口办事麻利,不到下人故友就携着孙子来访了,不到片刻就有一个半百老翁带着个二十五六,虎背熊腰的大龄青年进来了。
玉瑶郡主本来兴致缺缺,碍于公婆情面才答应见见的,这时候也难免起了些好奇心,眼睛瞧了一圈,轻声问道“那位公子
沈木将老翁身边的大龄青年一指“这不就是吗”
玉瑶郡主“”
沈岑风“”
她脸带懵逼地问道“您不是说那位公子如今才十七吗”
大龄青年微有赧然,冲她一拱手道“回夫人的话,小可今年齿序十七。”
玉瑶郡主和沈岑风“”
这长得有点太着急了啊,年龄没跟上脸
老两口觉得选夫婿主要是选人品,又不是选美,模样差不多就得了,但沈岑风两口子却不这么认为的,虽然这位公子人品不坏,但是吧想想他和阿晚站
不说给闺女找个世无双的如玉公子,但是也不能颜值差距这么大吧。
两人看着那位公子既有尴尬惭愧,又有点郁闷无言,嘴上敷衍几分,等好容易把人送走,沈木这才转头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沈岑风很想说不如何,但是当着老子的面儿却不敢说,只得含糊道“人品倒还尚可,不是马上开始春闱了吗,咱们再等等,等他中了进士再说亲事吧。”
沈木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力朝儿子啐了一口“你当年十七岁的时候不也是个举子,我们拦着你成亲了吗”
沈岑风诺诺应是,还是陈氏道“行了行了,到底是女儿一辈子的事儿,还不许他这个当爹的谨慎着些,你老逼他做什么”
沈木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让沈岑风下去了。
玉瑶郡主心里也不愿意,蹙眉无奈道“到底是爹的故友,就算不同意,到时候也得给个说法出来啊。”
沈岑风思忖片刻,问道“你娘家的几个子侄”
玉瑶郡主用力摆了摆手“别提他们了,跟我爹是一个样,有几个还没成亲呢就妾室通房了一屋,还不够阿晚受气的呢。”
沈岑风一想也是,正皱眉苦思间,玉瑶郡主忽然瞥了他一眼,不经意般的问道“这些日子不是让你打听打听首辅吗你打听的如何了”
沈岑风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瞧了她一眼,默然片刻才道“他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去晋中赴任,却让一伙山贼射死了,母亲没过七八个月也跟着去了,由于当时江大人和温大人是至交好友,便主动养了他,只是两边关系一般,不知内里有什么龃龉。”
玉瑶郡主蹙眉不解,沈岑风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娘若是真觉得人生无望,为何不当时便随着夫婿去了,何苦
玉瑶郡主若有所悟,正要说话,沈岑风就已经摆了摆手“罢了,这是他们家家事,这个暂且不论。只说他这个人,他自幼不受养父待见,可以说是吃了苦头才登上首辅之位,他这人像咱们妹婿,心肠硬固然是有,但主意也是极正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玉瑶郡主已然心动“那咱们”
沈岑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回头找人探探风声,若是不行,咱们也不能上赶着不是”
玉瑶郡主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
不管京里多少风风雨雨,始终吹不到山河书院这边,沈晚照
沈晚照算了算日子,正好他沐休赶上她放假,便向家里递了这个月不回去的话,欣然赴约。
因着有这么个盼头,沈晚照觉得接下来
沈晚照心虚了一下,随即反唇相讥道“你怎么知道心不
她本来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殷怀月竟然变了脸,嘴里随意含糊几句,哼哼哈嘿地转身走了。
留下沈晚照一脸懵逼地站
等终于到了放假那天,首辅一早就派了车来接她,幸好书院距离太平湖不远,马车略行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她一跳下马车就被人拥入怀里,
沈晚照本来想说话,但是一张口就有股冷风灌进来,激的她连连咳嗽,咳得腰都弯下去了。
他一惊,伸手给她抚着背“你怎么了”又要请大夫过来。
沈晚照连忙把他的手一拉“别,你可别折腾了,我是”她故意调侃“是被你身上的香味激着了。”
他难得露出呆样来,蹙眉
沈晚照吓了一跳,又按住他的手“我随口这么一说,你竟然真信了。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你突然这么呆不知道是为何啊真叫我不适应。”
他忍不住笑“什么一孕傻三年这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
他又徐徐出了口气,浅淡一点朱砂静卧
这缠绵的情话只管往人身上招呼,任谁也受不住,沈晚照耳根
他早已经备下了两层的绣船,正迎着旭日
两人并肩上了绣船,她见船舱里空荡荡的,忍不住笑问“没想到就咱们两人,我以为你要同上次赏雪一样,也请一堆客人呢。”
他道“那怎么能一样”
沈晚照心情舒畅,笑嘻嘻地问道“太子不是老小尾巴似的跟着你,怎么今日也没来啊”
温重光道“殿下最近被皇上拘
两人悠悠然走到甲板上,沈晚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意感叹道“不知道我爹娘现下
温重光唇角微扬,不语。
沈岑风最近为着沈晚照的事儿忧心,本来想趁着书院放假把她叫回来的,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让她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多一个人叹气
有礼部的同僚见他烦恼,走过来笑问道“最近是初春,花红柳绿水活鱼跃,我们几个商议了,要趁着这次沐休去太平湖赏景钓鱼,不知道沈大人肯不肯赏脸一道儿啊”
沈岑风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浪,正欲拒绝,忽然听几位同僚闲话,说首辅好似
他心思一动,笑着道“难得白大人赏脸相请,我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礼部的游玩小分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