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兴致勃勃地扛着鱼竿去甲板上钓鱼, 又左顾右盼“鱼饵呢鱼篓呢”
温重光怕下人多嘴, 因此船上除了几个得用的船夫也就没别人了, 他只得亲力亲为地把鱼篓拎过来, 又递了个小匣子给她“这是鱼饵。”
沈晚照随意掀开匣子一瞧, 见里面密密麻麻蠕动的红色小虫, 吓得她手一抖, 忙扣上盖子塞回他怀里“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恶心”
温重光从容道“鱼饵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沈晚照忍不住退后了几步“不时有那种干鱼饵吗, 你干嘛要用这种”想了想又道“你帮我串”
温重光帮她
沈晚照不敢苟同。
甲板上早已经放好了玫瑰曲背交椅,两人并肩而坐, 双双拿着鱼竿垂钓, 时不时说笑几句,倒也颇为惬意。
温重光那边是一会儿一条鱼, 沈晚照这边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干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咱们俩换个位置。”
他欣然应了, 两人换了位置, 他的那边的鱼儿还是半刻上一次钩, 沈晚照好不容易有了一回动静,还被她一激动给放跑了。
她狐疑地瞧了温重光一眼“咱们再换一下鱼竿”
温重光“”
他无语摇头, 还是依言换了,结果却依然同上。
沈晚照不信邪, 准备站起来继续钓鱼, 他怕她不留神跌下去,上前握住她胳膊“你小心些,胳膊得这样抬,不是随便一抬手就能钓上来的。”
这是沈岑风他们的游玩小分队也上了船,沈爹最近心里不打痛快,辞了一干热情的同僚,自顾自地站上甲板上吹风,忽然定睛一瞧,就见原处的绣船上坐着一双璧人,正
忽然那女子说了几句什么,男子便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教她钓鱼。
等两艘船渐渐接近,沈岑风渐渐
咦,那少女身上的宫绦好像是他们家阿晚的。
咦,那少女身上头上的衔珠孔雀钗好像也是他们家阿晚的。
咦不对那少女好像就是他们家阿晚
我勒个去
那阿晚身边的男子是谁沈岑风心头大震之下,忙定睛细瞧,见赫然是当朝首辅,她闺女的绯闻主角温重光
沈爹脸上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就这么
他下意识地要张口喊一声“沈晚照”但又怕被人听见于她名声不好,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惊怒,愤愤地拍了下甲板上的栏杆,转身回了船舱。
他一到船舱便对下人吩咐了几句,沈晚照本来和首辅正
她拉着温重光急匆匆下了岸,见岸边站着的是锦川侯府的管事,心里先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那管事道“姑娘快跟小人走一趟吧,那边老爷正等着您呢。”
沈晚照惊得白了脸,下意识地想转头就跑,他一手轻轻搭
说完无视了管事惊诧的目光,拉着沈晚照的手径直往一处走。
沈岑风的马车停
沈岑风目光狠狠地从两人交握的手上刮过去,自己闺女他舍不得打,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
沈晚照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个暴力开场,原本的撒娇卖萌都打了水漂,忙挡
温重光面上还是光风霁月一般的笑意“岳丈。”
沈岑风“去你”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岳丈
还好他为了维持形象,后半句没说出来,只恨恨地瞪了眼沈晚照,好似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回家。“
然后沈家的下人就把两人隔开了,这要是让外人来看绝对是又一出梁祝。
温重光的底下人想要过来挡着,两边人推推搡搡起来,眼看一场械斗就要拉开帷幕,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让底下人退下,直视着沈岑风道“二爷要怪就怪我吧,与阿晚无干,这都是我强逼她的。”
这话也没让沈岑风的脸色好到哪里去,眼刀子从他脸上刮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是一言不
温重光蹙了蹙眉,怕他回家苛责,朗声道“我是真心”想求娶阿晚的。
后半句没说出来,沈岑风已经厉声打断了“闭嘴”
然后让车夫立刻驾驶马车跑远了。
沈晚照现
所以她一路上都安静如鸡。
等终于回了府里,沈岑风面色冷峻地带着她往自己院子走,玉瑶郡主本来正
沈岑风先把下人都挥退,深吸一口气,指着沈晚照道“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儿”
玉瑶郡主一脸诧异地看向她,沈晚照继续安静如鸡。
沈岑风怒哼一声“我今天和一众同僚去游湖,冷不丁瞧见她和首辅
玉瑶郡主眼睛都瞪圆了,缓了半晌才道“你是说阿晚和首辅”
沈岑风气得手指微颤“不然你觉着呢”
好吧虽然两人动过和首辅结亲的心思,但是两人想是一回事,见到自家闺女和首辅私底下相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玉瑶郡主倒是比沈岑风镇定得多,面上虽也有怒气,但语气倒还算平静,转头对沈晚照道“阿晚,你让为娘好生失望。”
沈晚照臊眉耷眼“娘”
玉瑶郡主问道“你和首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晚照犹豫半晌,最后面带尴尬地说了实话“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玉瑶郡主深吸一口气“你如今年纪尚轻,看人是好是坏还分辨不出来,你怎知道他是真心实意想娶你,还是想占些风流便宜“
沈晚照张了张嘴“其实他说过要来提亲的事,只是我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拦住了”
玉瑶郡主“”
沈岑风现
她尴尬解释道“不是咱们次辅,我怕你们不乐意啊。”
沈岑风差点气乐了“难道我们还能比看见你跟人私下相好更不乐意”
沈晚照呐呐不敢言语,沈岑风道“官场上是一码事,你的终身大事又是一码事,你若是真喜欢他,大可以来跟我和你娘好好说,偷偷摸摸的岂不是更让我们生气”
沈晚照这才歉疚起来,低声道“爹娘,我知道错了。”
两口子最心疼她这模样,见她如此,气也消了两三分,沈岑风正
沈晚照如蒙大赦,脚下抹油地跑了,沈岑风气得直嚷嚷“都是你给她惯的,要不是你打小宠成这样,她哪里敢这么胆大包天”
玉瑶郡主用力拍了他一下“行了你还挺会找理由,那我问问你,谁当初翻墙给我送花,月下给我弹琴,时不时还写几首酸诗腐词我看这就是家学渊源,阿晚是跟你学了这毛病”
她说完哼道“要说没规矩,你当初不是比他没规矩多了,要罚她先罚你才是”
沈岑风老底被掀,老脸一红,嚷道“我跟她能一样吗能一样吗你哪头的你哪头的”
玉瑶郡主一把把他按
她细细分析“阿晚这事做的虽然不妥,但从咱们家现
她想了想又道“咱们本就是有这心思的,要是真能成,也不算是坏事啊,你觉得呢”
沈岑风歪了歪头,面色缓和几分,又迟疑道“要是不能成呢”
玉瑶郡主面上一僵,深吸一口气道“那就等到明日,要是明日他那边还没动静,我就是当个恶人,也绝不许闺女再见他了”
虽然两口子立了fg,但首辅倒真是没让两人失望,沈岑风这边臀部还没
两口子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满意。
沈岑风心里仍是不大痛快,磨磨蹭蹭地把一盏茶喝完,这才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片刻温重光就已经带到了,身后连个侍从都无,胆子倒是挺大,也不怕沈岑风拿刀把他剁了。
沈岑风冷哼几声,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三千青丝用羊脂玉簪子挽住,更显得面如冠玉,一身宝蓝色松鹤纹直缀,腰上用墨绿色宫绦系着玉佩,玉佩看看压着直缀,行止间玉佩竟纹丝不动,端是一副名花倾国两相欢的风采,举手投足诉不的风流。
他想着温重光就是靠着这皮相拐走女儿的,脸色就更臭,连连冷笑“不知尊驾有何贵干啊”
温重光神色温雅,礼数周到“求亲。”
沈岑风一甩袖就要走人“我们府上没有你要求的人,赶紧走吧”
温重光微微一笑“二爷没听我说的是谁,为何如此武断呢”
沈岑风想回一句不管你求的是谁我们府上都没有,但又觉得有些幼稚,只得气哼哼地坐下了。
温重光肃了面色,拱手长揖“我与令爱是我唐突
沈岑风面色恚怒,并不言语。
倒是玉瑶郡主神色略有动容,问道“首辅,有些话我外子不好说,我这个妇道人家便代为说了,你若是真的诚心聘娶,为何要和我闺女私下往来呢”
其实两人也不能算十分私下往来,毕竟一个是院长,一个是学生,要交往的机会太多,只是如今日这般明显是越线了。
温重光总不好说他倒是十分想成亲,但是阿晚恐婚,只得道“我恐二爷夫人不允,执意拆散我们二人。”
这话倒是跟沈晚照的说辞差不多,玉瑶郡主缓了神色,拖长了腔道“首辅的诚心我是瞧见了的,只是望你能体谅体谅我们的苦心,我和外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实
温重光忙接口道“今日是怕岳父盛怒之下责罚于阿晚,所以匆忙赶来,尚未来得及请长辈和冰人,还望岳母见谅。”
这改口改的倒是挺快,玉瑶郡主对他这番说辞倒是满意,只冷淡道“首辅莫要这样叫,免得让人传出了误会。”
她说完又沉吟道“儿女结亲是终身大事,短短不能马虎,我和外子还想商议一二,禀告了父母再做决定,首辅就先请回吧。”
温重光自然能听出她怀里的意思,他今日来本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实
沈岑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看他千好万好吗”
玉瑶郡主鄙夷道“什么千好万好,我瞧哪个都配不上咱们闺女,只是他算是其中拔尖的罢了。”
又用绢子掩嘴笑“就算不说山河书院的规矩,我也是决意要把闺女留到十七的,没一口应下是让咱们闺女摆摆架子,且让他再急些天。”
沈岑风想到当年求娶老婆的艰难,报以森森的幸灾乐祸。
你小子也有今天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