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有一双爱他的父母,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里长大,他梦见自己幼儿园没有和朋友决裂,小学时收养的猫咪没有死掉,母亲没有患上罕见病,他也没有患上肢体接触恐惧症。
他学习不错,也有二五好友,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公司,生活事业双丰收。
明明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不知怎么的,池清台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对劲,仿佛缺少了什么。
直到一次他去欧洲出差,在机场托运行李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奇怪男人的行李。那是一个诡异的头盖骨,旁边还放着一排手术刀。
池清台有些好奇,但同事都说不吉利,连忙拉着他到一旁擦手。
当池清台再次抬头时,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背着行李包离开了。
不知怎么的,池清台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诫他,不能就这样让人离开了。他不顾航班即将起飞,一路狂奔过去抓住男人胳膊。
后者抬头,棒球帽下露出一张冷漠的脸。目光又冰又凉,仿佛带着刀子。
池清台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松开了手。
这不是他要找的人,谢疏慵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等等,谢疏慵?
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名字?
谢疏慵是谁?
谢疏慵又去哪里了?
池清台猛地惊醒,却只看到了旁边空空荡荡的床铺。
他掀开被子下床,双腿却软了下来,“咚”的一声跌倒在地。
身体发出一阵诡异的酸痛,仿佛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掀开睡衣一看,皮肤上留着一大片斑驳的红痕,手腕和脚腕甚至泛起了青紫。那是昨晚被谢疏慵用领带绑住的地方……
过往记忆迅速回笼,池清台隐隐松了口气:还好他身上还有这些痕迹,还好刚才只是一场梦。
“怎么了?”房间门被推开,谢疏慵听到声响开门进来。
池清台跌坐在地面,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谢疏慵大步往前把人抱上床,半跪在地毯上替他穿拖鞋。
看到脚腕的痕迹他目光暗了一瞬,拇指轻轻抚摸那一片青紫:“抱歉,昨晚我太兴奋了,还疼吗?”
池清台摇头,冲他伸出双手:“谢疏慵,你抱抱我。”
他昨晚叫得太多了,到最后哭声几乎没有停过,现在开口说话,声音比平常都要沙哑。
谢疏慵霎时心软成一片,他俯身将人抱住,似乎察觉到了池清台的不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池清台摇头,声音闷闷沉沉的,“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在了。”
“你梦见我死了?”谢疏慵笑了一下,胸腔发出令人安心的震动。
“不是,”池清台摇头,“我梦见自己从未遇见过你。”
谢疏慵沉默了一瞬,然后用力把
人抱进怀中:“别怕,我一直都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谢疏慵力气很大,抱得池清台骨头都有些疼。但他却几乎是贪恋地沉迷于这种疼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谢疏慵真的从未离开他。
池清台仰起头,几乎是急切地吻住了谢疏慵的唇。直到一吻结束,他终于从荒诞的梦境中脱离,逐渐恢复了正常。
谢疏慵拨开他额前湿润的刘海儿,声音很温柔:现在好些了?()”
“嗯。”池清台别过脸,情绪过去后理智回笼,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谢疏慵没有调侃或是嘲笑他,只是语气平常地问:“要再睡一会儿还是吃饭?”
池清台:“吃饭吧。”
池清台撑着床垫想站起来,双腿摇摇晃晃的,身后那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倒吸一口气,不由得皱了皱眉。下一刻他身体突然一轻,谢疏慵直接将他拦腰抱起,转身朝着楼下餐厅走去。
池清台.独立惯了,还不至于娇气到吃饭都要人抱着去,他喊谢疏慵:“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别逞强,”谢疏慵低声道,“你那儿还肿着,走路会疼,我抱你下去。”
肿……?
哪儿肿?
池清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红了脸。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那个地方热热涨涨的,还有些隐隐作痛。池清台把脸躲进谢疏慵怀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餐做了满满一大桌,犒劳了池清台那饱受荼毒的身体。
吃完饭后,池清台躺在沙发上发呆,身体依旧有些不适,连他平日里从未设想过的肌肉都开始酸痛。
谢疏慵见他躺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把他后腰:“还疼?”
池清台哑着嗓子,没什么精神地说:“酸。”
谢疏慵在他旁边坐下:“我帮你按按。”
池清台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谢疏慵按摩手艺好到惊人,能准确地找出他酸痛的肌肉,再精准按压,让人放松。
他难以置信:“你学过推拿?”
谢疏慵:“之前和一个中医学过正骨。”
池清台:“……”
“可以把人脑袋一下拧掉的那种吗?”
谢疏慵想了想,说:“没试过,但应该可以。”
按摩完毕,池清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不好意思一直接受别人服务,坐了起来主动道:“你累吗?不然我也帮你按按?”
谢疏慵挑眉:“你要帮我?”
池清台:“毕竟你也帮了我。”
谢疏慵看了他两秒,这才意有所指道:“我不用按摩,你真想帮我可以用手按我的……”
谢疏慵凑近,以一种很低的声音在池清台耳边说出了那两个字。
池清台难以置信地低下头:“你又——?”
他看了一眼,果然又起来了。
“谢疏慵,”池清台扶额,一时竟有些语塞,“你是什么
()
体力怪物吗?”
谢疏慵坐在沙发上,一脸坦然:“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需求比较强烈。”
池清台:“……”
他知道强烈,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烈。
虽然有些离谱,但既然都在一起了,他也不介意帮这个忙。
池清台默了默,红着脸拉了下谢疏慵衣袖:“那你坐过来一点……”
谢疏慵却握着他的腰,让池清台坐在了他大腿上。
池清台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你干什么?”
谢疏慵抬眸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样更方便行动。”
池清台:……?
确实很方便行动,就是太方便了,等池清台帮完谢疏慵,他早已累得浑身脱力,软绵绵地趴在谢疏慵腿上。
谢疏慵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脖子稍微有些红。他缓了一会儿,又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池清台:“?”
他难以置信:“你不是才?”
谢疏慵:“我说过,我需求……”
“闭嘴。”池清台红着脸,主动堵住了谢疏慵的唇。
…………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池清台几乎是本能地翻身,霎时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身体。
原来人还在。
他松了口气,把自己往谢疏慵怀里塞了塞。
男人顺势抱住他,懒洋洋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池清台:“我不是在这边吗?”
谢疏慵说:“工作日也别回去了,我们同居吧。”
池清台想拿手机:“我看看日程哪天有空。”
谢疏慵吻了吻他耳朵,黏黏糊糊的:“选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搬家。”
池清台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这才回忆起手机似乎还在他房间里,不对,昨晚他们似乎从楼下就开始了,手机应该还在他楼下的公文包里。
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上一抹抹斑斓的痕迹,腰细得要命。
谢疏慵单手握住他的腰,舍不得放人走:“去哪儿?”
池清台:“拿手机。”
谢疏慵:“我帮你拿。”
谢疏慵掀开被子起床,连睡袍都没披就下去了。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暴露在阳光中,池清台看到了几道明显的抓痕。
是他昨晚被弄急了,神志不清胡乱留下的……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池清台有些脸红地躲进了被窝。
没过多久,谢疏慵拿着手机上楼说:“有未接电话。”
池清台解锁一看,几个电话都来自池清浅。池清浅很少给他打电话,就算打也不会接连打这么多,池清台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拨了回去:“清浅,怎么了?”
池清浅似乎刚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哥,现在方便见面吗?”
“你遇到什么事了?”池清台听出了她语气的不对劲。()
池清浅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药物动物实验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已经排查出了原因,我现在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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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台:“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来找你。”
池清浅说好,把地址发到了他手机里。
“发生什么事了?”谢疏慵见他神情凝重,有些担心。
池清台把事情简短告诉了谢疏慵,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先出门一趟。”
腿和腰都酸得不像话,池清台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咬牙撑住了。
谢疏慵:“我送你。”
池清台说了声谢谢,没有拒绝谢疏慵。
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实验室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池清浅坐在下沉的户外位置,需要下两节台阶。池清台下台阶时双腿一软,被谢疏慵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池清浅站了起来:“哥,你怎么了?”
池清台有些尴尬:“昨天运动量太大了,肌肉酸痛。”
池清浅心里揣着事,没有怀疑他的这番说辞。
池清台在他对面坐下,又问:“什么事?”
池清浅看了谢疏慵一眼,一时间没有开口。
他们刚在一起,池清台不好开口让人走,谢疏慵倒是很有分寸地说:“你们先聊,我在车上等你们。”
池清台“嗯”了一声,在谢疏慵转身时捏了下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做完后连他自己都惊住了,那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就仿佛连这么短暂的分开都不愿意。
池清台连忙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水。
后者转身揉了揉他脑袋,声音很温柔:“有事跟我说,嗯?”
池清台默了默,点头说了声好。
谢疏慵这才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幕,池清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有吗?”池清台低头喝水,主动转移了话题,“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池清浅坐直身体,把实验室的困境简单地说了一遍。
药物在动物实验阶段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试验体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肝功能损耗。
一筹莫展之际,池清浅一位在非洲支援的师兄告诉她,非洲某个小国有人也得了这种罕见病,但他病后自行康复了,现在活蹦乱跳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池清浅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病例,这样的人身上很可能存在抗体,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池清浅看向池清台,语气坚定地说:“所以哥,我想去非洲。”
“太危险了,”池清台摇头,“知道人在哪儿吗?我把人给你带回来研究。”
“你能带回来?”池清浅有些不放心,“该不会你自己要去吧?”
池清台摇头:“方法有很多,不用我亲自冒险。有专业的海外安保队或
()
者雇佣兵,钱给到位总有办法。”
池清浅松了口气:“太好了,那我等你消息。”
池清台联系了之前合作的安保公司,对方有海外事业部,很爽快地承担了他这次任务。
他钱给得爽快,信息也没有差错,那边很快就接到人了。池清台给了当事人一大笔钱,对方自愿配合他们走这一趟。
然而意外发生在队伍返程时,包括研究对象在内的六人全部失联。
池清台等了一周都没有消息,而且卓停状况不容乐观,错过了这个抗体,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机会。池清台思考了一晚上,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把人带回来。
去非洲的手续要复杂一些,除了办签证还要打各种防疫疫苗。不想谢疏慵担心,池清台没有告诉他自己这次出差的目的地。
他在杉盛资本时就是全世界到处跑,出差时间一年多达两百多天,这次非洲出行夹在其中,没有引起谢疏慵的怀疑。
飞机在开罗机场落地,池清台雇了一队雇佣兵护送他继续深入,与他同行的还有安保公司的高管,自己公司5个精英小组折在这儿,公司也要把人带回来。
当地战局混乱,他们根据安保小组最后失踪的地点搜寻了几天,最后发现六人被当成敌对军阀的间谍抓捕了。
当地军营简陋,池清台远远看了一眼,六个人都没事儿,其中有个黑人,身材瘦小但精力旺盛,应该就是池清浅口中的抗体携带者。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池清台放弃了直接援救。经他这些天的观察,这个军阀老大接受了一定现代教育,也没有滥杀无辜,内部管理还算明主,和印象中那种残酷喋血的军阀有所不同。
池清台和公司的人商量后,一致决定付钱赎人。
谈判由同行的雇佣兵出面,他在远程控制谈判节奏。没过多久,耳麦里传来消息,称他们不止要钱,还要药品和武器。
池清台穿着迷彩作战服藏在草丛里,闻言冷冷道:“让他做梦,我们不会援助战争。”
又过了一会儿,雇佣兵传来了新的消息:“对方提出要100万美元的赎金,此外还给了一个药品清单。”
池清台同意了这个提议,赎金他和安保公司对半,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想了想,他又说:“我提供两份药品,其中一份给当地平民。”
雇佣兵转达了他的意见,对方同意交涉,但是……
池清台问:“但是什么?”
雇佣兵:“他要和您当面进行交易。”
“可以。”池清台点头,“交涉地点我来安排。”
池清台选择的交涉地点在双方势力的交界处,一旁就是国界线,他晾对方不敢冒险行动。
当天下午,池清台带着人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对方远远来了两辆车,前面一辆越野车打头,后面跟着辆中型皮卡车,装着六名人质,周围挤了几十个士兵荷枪实弹的士兵。
越野车在距离他们十米的地方停稳,下来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周围围了一列士兵,池清台想要过去,需要交出身上的武器。
池清台交出所有武器,却依旧没能放行。后者指了指他胸前的口袋,直到他这次交出手机,才终于被放行。
交涉过程还算顺利,对方信守承诺,没有额外为难他们。
池清台带着人转身,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走到对方包围圈外,准备拿回自己的手机。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出现了谢疏慵的头像。
池清台几乎是瞬间就挂断了电话,但还是被身后的人看见了。军阀头子看到他的来电头像,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本撤走的士兵围了过来,把池清台一行人堵在了中间。
池清台面色一变:“你要反悔?()”
领头的男人用英语说:他们都可以走,你留下。()”
池清台:“为什么?”
“你手机上的那个人,”男人扬了扬下巴,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打给他,让他过来接你。”
对方看到了谢疏慵?
池清台神情霎时冷了下来,冷冷道:“我不认识他,那是我在网上下载的头像。”
男人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请他们全都留下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池清台毫不犹豫地拒绝,“你需要按照交涉办事,否则我们不会支付剩下的部分钱款。”
“哦宝贝儿别紧张,我只是想找老朋友叙叙旧。”他紧张得冷汗直冒,对面男人却笑了起来,“你可以和他视频通话,看他是不是我的老朋友。”
池清台神情凝重起来,如果是他自己还可以直接拒绝。但这里除了他还有安保公司的员工,最重要的是还有抗体携带者,他们此行本就耽搁许久,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池清台闭了闭眼:“你先让他们走,我和你回有网络的地方打电话。”
“池先生!”周围的人纷纷开口挽留他,安保公司的人更是紧张得要命。
他们此行本就没有完成任务,要是连雇主都折在这里,那口碑直接就砸了。
池清台冷冷摇头:“不必再说了,你们先走。”
一个小时后,池清台回到了军阀的根据地。
这个地方不常有外人来,之前那些人就足够扎眼了,现在更是来了一个漂亮得要命的东方男人,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注目。
池清台越过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走到了领头男人面前:“你找他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只是老朋友叙旧。”
池清台明显不信:“如果他不来呢?”
男人指了指面前的水井:“那我只能请你从这里跳下去。”
面前的水井目测有十多米深,周围由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堆积而成,一堆十岁出头的孩子围在井口往下跳,跳完再抓着锐利的石头往上爬,竟然把这么危险的行为当成了娱乐游戏。
看着这一幕,男人有些怀念的说:“小时候我也经
()
常跳水井,但我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是一个叫bianchi的孩子,他和他哥哥是我们之中的明星选手。”
池清台怔了怔:“你认识谢边炽?”
那人笑了起来:“我说过,我只是找老朋友叙旧。我还是个孩子时,也受了谢先生许多帮助,想当面感谢他。”
池清台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可你现在却在打仗。”
这里依旧发生着战乱,每天有数不清的人死去。
“这是我们的土地,我是在保卫国家。”男人指着旁边的小孩儿,“如果不是我,你觉得这些孩子还能在这里跳水井玩耍?”
池清台没再回答。
不知详情,不予置评。
视频通话还是打了,但池清台美化了一下自己的经历,他自称自己来非洲旅游,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热心的当地人,聊天才发现竟然是谢疏慵的熟人。
男人配合了他的说辞,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大大的“耶”。
谢疏慵没有回答,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隔着屏幕,但池清台还是产生了一种被捏住后颈皮的紧张感。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谢疏慵,我……”
“你在哪儿?”谢疏慵终于开口,语气冷静地说,“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池清台挂断电话,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紧张。
他不怕一个人流落这种鬼地方,但他害怕面对谢疏慵的怒火。他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谢疏慵这次怕是要生气了。
次日傍晚,一辆私人飞机降落当地军用机场。
舱门打开,露出谢疏慵挺拔硬朗的身影。
池清台已经脑补出对方生气的模样,后者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用吩咐的语气说:“上去。”
池清台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上了飞机。
透过舷窗,他看到谢疏慵和男人在下面交谈,随后他们笑了起来,谢疏慵和对方拥抱,看起来一副多年老友的模样。
没过多久,谢疏慵回到了飞机里,飞机在狭窄的跑道上滑行,缓缓起飞。
池清台看了谢疏慵一眼,试探着问:“谢疏慵,我想洗澡。”
谢疏慵沉默着带他去了浴室,随后又递了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尺寸不大不小,竟然还是他自己的衣服。
池清台换上衣服,瞬间心软成一片。
他以为谢疏慵很生气,肯定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没想到还帮他准备了衣服。所以他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洗完澡出来,厨师端上了现做的晚餐,池清台十几天没吃中餐,番茄牛肉入口的一刹那,差点儿被感动到落泪。
他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美美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飞机已经降落京在市国际机场,谢疏慵拿着行李起身,池清台追了过去,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抱歉,这次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以后不会了。”
谢疏慵垂眸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嗯”了一声。
池清台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看不出生气的样子,难道真是他想多了?谢疏慵其实没生他的气。
直到他们回到华庭京州,高速电梯一路直达顶楼。
池清台刚打开门,就看到谢疏慵脱下西装外套,面无表情地说:“过去,趴好。”
池清台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