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陷入了难言的死寂。
无论是密切关注擂台情势的各方大能,还是幸运抽中了第一、坐等胜利收入囊中的弟子,亦或者是旁边打得如火如荼的其他擂台。
?想看终欢写的《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第90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90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表情,一时间无人敢动。
直到一声痛呼响起。
只比林慕坐在擂台稍低一层的擂台上,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从半空裂开的缝隙里滚下。身上只穿着一件寝衣,衣领半开,手上的绷带散开一般,看着像是换药刚换了一半。落地就没忍住发出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他的对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结巴了:“墨墨墨——墨少主?”
——在第一轮挑战赛即将判定胜负的最后关头,天道竟然把缺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给抓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林家看着低调,其实排场摆的不小,这次来登天大比,光是金玉车辇就浩浩荡荡堆了半个山头。走的时候更是大张旗鼓。很多人亲眼见到林慕跟着林家离开,三天时间都够他走出去万里了,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有那敏感的,抬头看天看碑,但还是觉得离奇。
就没听说过,都缺席了,天道还能强行把人抓过来比赛的。
不仅如此,大概是为了显示公平,不仅是林慕和墨知晏,祂还把止殁也带了过来。
止殁在第三轮里抽签对上墨知晏,一番战斗下来,养了多年的火焰魔狮让墨知晏一剑劈废了一只爪子。
止殁急气攻心,当场吐了口血,压根没心情参加后续的什么比赛,早早带着狮子养伤去了,也没来参加今天的挑战赛。
止殁在第三轮被淘汰,按轮数也算进了前二十五,就算赢了他也无法把自己的名字写进登天碑,但说出去还是好听。
就有那脑子灵活的人,不去挤第一第二的独木桥,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点了他的擂台。
这会儿l也傻眼了。
此时,三个缺席的人踩着线香燃尽的前一刻现身,意味着挑战成立。
止殁无端被抓过来,心情极度不爽,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当即冷笑一声,阴恻的目光看向对面趁机挑战他的人。
那人被他看得心肝颤抖,直往后退了一步,心里跟生吞了苦胆一样。
林慕倒是没用眼神威胁自己的对手。
他平静地站在擂台上,在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的时候,一道细如毫毛的金光从他指尖滑落,钻入地面。
好似一粒尘埃飘落,正正落在墨知晏羞愤皱起的眉心,微末金光一闪而逝。
林慕无声无息把手收回了袖子里,目光平淡,问一旁的裁判,“不开始吗?”
云归如梦初醒,惊疑不定:“这……你这是……还没走?”
“走了。”
“那你……”
“长老,”林慕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说,
“我赶时间。”
不想叙旧。
林慕看向对面的人。
金丹后期的修为,放在桃花海宴也算一名好手,但要是放在登天大比,也就不算什么了。一身墨绿色窄袖长袍,描金绣银,胸口上绘着宗门的图腾,林慕有点印象,是个排得上号的宗门,不比忘澜宗要弱。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能想象到,如果他不到场这里会发生什么。
说起来也是这些仙门倒霉,在往届大比上,也不乏天才,但是再天才,能在百岁出头就修炼到元婴的,也就是一两个而已,稳稳能占据前三。
而这一届,元婴足足十来个。
都不说跟往届比,就是跟上一世比,也还多出来两个——半步元婴的源柊梧,短短几年内就连蹦几个大境界的承桑祁,墨知晏更是离谱,前所未有的半步出窍。
只是少了个棠溪聿风,正负相抵,多出两个。
在这种情况下,每少一个人,就能多腾出一个位置,这些人大概是高兴极了。
“哟,”隔壁承桑祁正和源柊梧打得如火如荼,也被这一出变故打断,承桑祁从惊讶中回过神,“还能这样啊?”
他的对手也收手站在一边,两个人暂时休战。源柊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另一边,崔梨十指缠满了傀儡丝,眯了眯眼,面孔冷若冰霜,声线亦是寒凉,“没走正好。”
长鱼未央颔首道:“不错。”
“你们还是先打完自己的吧。”林慕无奈。
天道把他拉回来,别人高不高兴先不说,这几个人好像兴奋起来了。
但他们都开打了,再如何心急,也得先分出胜负,再来跟他对战。
几人甚觉有理,不再看他,继续和自己的对手交战,各种灵宝法器齐齐使出来。
林慕也重新看向自己的对手,“你要挑战我?”
他的目光里分明没什么压迫或者不虞威胁的意味,但那弟子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方才还欣喜若狂的弟子面色难看,好歹也是进了前一百的人,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稳住身形,只是声音十分勉强:
“是,不过按照规则,这是允许……”
“我没说不可以,”林慕看向其他人,“还有其他人吗?”
“……”
擂台上不止一处空闲,多的是人在等机会。
上去的这两人修为都一般,排名也在众人末尾,只要把握住机会,说不定他们也能趁此机会摸一把第一第二的滋味。
然而此时,迎着他的目光,愣是没一个敢看过去的。
——开什么玩笑啊,这位是什么等级的危险份子?
先是把擂台都轰成两半,把开赛前最被看好的蓬莱圣子送下了擂台。
紧接着把前期不显山不露水、比赛里忽然拿出杀手锏的西海仙山少阁主也淘汰出局,按在了第三。
最后当着华弥仙境掌门的面,在人家的地盘上,直接
把人家少宗主打成了废人。
那天从天而降的威压众人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谁狗胆包天敢捋这虎须。
就连藏在心里的那点心思都不敢露出来,冷汗打湿了脊背
想到被打废了的墨少主,有人分了一个眼角给第二名的擂台。
墨知晏早被长老扶了起来,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件外袍裹在他身上,算是保全了他一点体面。
墨知晏从始至终死死低着头,谁也没去看。
果然如传言所说,伤得不轻。
披散的头发都没能挡住他两颊上的凹陷和青白,眼神阴鸷,短短几天竟好似瘦脱了形,再不见往日俊秀模样,就这样瑟缩在长老怀里,竟好似一条被人削了手脚的肉虫。
丑陋又可怜。
别人还能躲,自家少主带伤出现在擂台,负责裁判的长老才是真的头都大了,一边高声叫人去找归厝长老,一边用灵力点燃一道传音符呼唤掌门。
比赛自然是打不了了。
墨知晏选择了弃权。
他不弃权也没办法。
自己的狼狈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墨知晏简直恨不得就此去死,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留。
长老匆匆带人下台,和墨知晏对战那人算是捡了个便宜,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还是他聪明,选了个必胜的。
传过来又怎么样,墨知晏还能站起来打吗?
正当他这样想,下一秒,一道冰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人抬起头,正好对上墨知晏怨毒的眼神,愣了一愣,打了个寒颤。
林慕也看到了下方的兵荒马乱,只一眼,就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视线。
许久都无人回答他,他道:“——只有这一个?”
云归往下一扫,说不上是讥诮还是嘲讽:“自然不止。”
“那就让他们一起上吧。”
“比试……嗯?”
林慕认真地说:“我真的赶时间,其他人很多的话,一起上吧。”
云归嘴角抽了一下:“你什么事这么急?”
“回去给我母亲做饭。”
这下就连云归都没绷住,一口气把雪白的眉毛吹飞,心情难以言喻。
前来观看比赛的人也炸了锅。
“太狂了吧……他这是准备一打九十多吗?”
“给母亲做饭,这算什么理由……”
“乱说的吧,大概是想表达他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这也太……”
“——太狂妄了。”西海仙山尊主猛地一拍桌子,“他以为他是谁?”
和他座位相连的两外两位尊主也沉凝不语,面色不佳。
刚才崔梨没有出手抢夺第一,反而和长鱼未央战在了一处,他们就陷入了焦虑。
之前看林慕和长鱼未央打,他们还没那么深的感知,只觉得这两人难缠。
此时轮到崔梨,才知道究竟有多难对付。
长鱼未央的天资确实惊人,又融合了九转冰魄莲后,灵力一外放,方圆数十丈内,空气都凝结了似的。
几个以秘术炼制的金人本该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却硬生生被他逼得只能防守。
金人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关节处一层层结冰,被长鱼未央冰寒彻骨的灵力逼得节节后退。
眼看崔梨落入了下风,林慕又这样嚣张,几人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发泄口。
“简直太放肆了!上次就是,众目睽睽下就敢做出这样凶残之事,屡次搅乱赛场,就该把他除名赶出去!”
“还有拿道威压,他也没交代清楚,分明就是作弊,作弊得来的成绩怎么算数?”
其他宗主长老也反应过来,纷纷出言附和。
不能拉拢的弟子就没有价值,反而会阻了自家弟子的道路,他们没有帮林慕的理由,何况林慕这话确实惹了众怒。
能站在顶峰的人就那么几个,一般而言,能入登天榜前一百的人都算得上天才中的天才,只是和长鱼未央这些人比起来不那么耀眼。
自家千娇万宠的宝贝,让林慕这么一说,好像他们的弟子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可以让他随随便便以一敌众。
“就是,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
“一起上?好大的口气!”
“竖子无知!”
“今日就代他长辈给他点教训!”
承桑落日掏了掏耳朵,凑近了长鱼忘决:“长鱼兄,他们怎么这么愤怒,人家不就想赶回去做个饭吗?”
这话可不是众人爱听的,身旁的人立马怒目看过来:
“大祭司,您为何一再维护这人?我知道您侄子和他有交情,但规矩……”
“可能是被砸到了吧。”长鱼忘决淡淡道。
承桑落日:“啊?”
“一块砖头丢到狗窝里,叫的最响的那只就是被砸得最惨的。”
“……”承桑落日诚恳道,“我还不知道您还有说话这么毒的时候呢,我一直觉得只有林阗说话才这么损。”
“这话就是他说的。”
承桑落日干笑,“还真是半点不出意料。”
之前说话的人涨红了脸,忘澜宗宗主怕他说不过承桑落日,抢先道:
“两位说话未免太过刻薄,大家都是一宗之主,身居高位,按理来说算是平起平坐,您何苦这样挖苦别人呢?”
承桑落日挠了挠头,“稀奇,看来我扶桑岛是真的落寞了,忘澜宗都跟我平起平坐了。”
“你!”忘澜宗宗主大怒,腾地起身。
东洲有十六岛,北境有一域三宗七门,按理来说确实算平起平坐。
但谁不知道,东洲以扶桑、蓬莱、鸿蒙三岛为主要核心,地位就和一域三宗七门中的“一域”相同,远远凌驾于三宗七门之上。
何况忘澜宗只是
名字里带了个宗,远远算不上三宗之一。
这宗门全靠谄媚华弥仙境、搭建裙带关系、才算在修仙界有一席之地。
和他平起平坐,承桑落日还真有点委屈。
“说起来,我发现阿祁那小子说得还真有点道理,宗主是真喜欢墨少主啊——这事和宗主有关系吗?”承桑落日真诚地问,“您宗门里有弟子杀入前一百了吗?”
“在哪呢?我怎么都没看见。”
“那你激动什么?他说的也不是你啊。”
这话的诛心程度不啻于当场甩忘澜宗宗主两巴掌。
别人是动了点小心思,听到林慕让想挑战他的人一起上的时候,这些人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而愤怒。
但忘澜宗宗主呢?
连让弟子去挑战林慕的资格都没有。
说难听点,这砖头都砸不到他头上,除了想讨好墨知晏,还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他一直针对林慕的行为。
“别人想挑战他,他接了,只是想节省点时间,这有什么大错嘛,值得你们这么激动?孩子要打就让他打呗,”承桑落日说,“他要是输了,不就如你们所愿了吗?”
——如愿个屁。
他们又不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
私底下动作是私底下,钻规则空子是钻规则空子,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让弟子出手围殴一个人,那他们是真做不出来。
云归噎得不行,训斥道:“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不要胡闹!”
确认了对方身份过后,他不自觉就用看晚辈的眼光看待林慕,很有几分惜才之情。
只可惜对方不愿意留在华弥仙境之中。
不然的话,有这样出色的弟子,华弥仙境何愁不兴。
虽然这个弟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行事常常出乎人预料,也未必就全然光明正大,让人感到头疼,但至少……不是墨知晏那样的。
他忍不住劝:“你老老实实打完,该你的就是你的,不好吗?”
就非要整些幺蛾子?
“……可是。”
“林家缺你这么个人给夫人做饭吗?”云归怒了。
云归长老一向厌恶阴险之辈,前世林慕声名狼藉,却没被他为难。
相反,他是少有的、愿意花时间心思去彻查流言的人。
虽然最后也没能洗刷掉墨知晏泼在林慕头上的污水,但也算少有的善意。
林慕受过他恩惠,没和他“你来我往”,“那就打吧。”
云归长老舒缓心情,一整袖袍,恢复了一宗长老的从容威严,让另一个弟子准备好,喊了开始。
话音未落,林慕一剑把人扫了下去。
原本严阵以待的弟子惨叫一声,四肢大开,砰!地砸在下一层的擂台上。
林慕淡然道:“下一个。”
云归:“……”
你还是惦记着赶回去做你那破饭是吧!?
“你就不
能收敛一点?没看到那些人已经对你很不满了吗?”云归苦口婆心。
林慕微微侧身,视线从百里之外云雾笼罩的群山、一望无际的聆心湖、还有沿着山势起伏分布的华楼殿宇间掠过,最后落在云端那些神色各异的人身上。
长剑握在手中,自然下垂,剑尖点地,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足以让众人听清:
“那就让他们派弟子来和我一战。”
他抬眸。
“还有谁要来?”
没有人应答。
被他扫到的人,哪怕是成名已久的各方真人、尊者,也都不自觉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人知道为什么。
地下的弟子就更不会自取其辱了。
想钻空子的不会在这时候再去挑战他,而不想钻空子,想跟他实打实打上一场的那几个又正两两捉对打得正热闹。
死寂半晌,最后还是一道桀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都不打啊?那我来。”
是止殁。
御兽宗宗主阻止不及,他已经把自己的金牌抛上半空,那小牌子在半空转了道弯,自发飞向了林慕。
“诶你……”御兽宗宗主气急,“你这混小子,凑什么浑水呢?”
“不就打一场吗?我又不是没输过,再说长鱼未央都输了,我怕什么?”止殁大大咧咧道。
御兽宗宗主:“…………”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刚才这么多人都没说话,结果这小子自己跑出去了,说明什么,说明别人怂啊!好像一巴掌,扇在了众位大能的脸上。
“真他娘稀奇,老子都准备回去了,还把我拉过来,”止殁没走楼梯,直接一脚跺地,纵身越上擂台,咔擦活动脖子,“来都来了,打一场。”
被挑战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挑战赛规则没有之前那么严。
挑战者自愿站上擂台,生死自负,裁判不会出手干预,避免有些人故意找茬,没完没了地挑战别人。
云归示意双方后退,喊了开始。
止殁当即二话不说,从随身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把通体赤红的七环大刀,抬手就是一刀劈山震岳。
林慕没躲,横剑接下来,三招把他送了下去。
止殁浑然不在意自己扎了多少人的心窝子,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郁气,打起了兴,还想找人打一场。
但他看得上眼的对手大多都还忙着,一时半会儿l是空不出手来。
他也懒得等,索性看向其他人。
正巧少林寺那位大弟子和合欢宗圣女的交锋刚刚结束,少林寺无归险胜一筹。止殁眼睛一亮。
“诶,秃驴,来打一场。”
林慕目送他走远,等自己的下一个对手。
然而,等到止殁和少林寺、合欢宗轮流打完,这几人都还没分出胜负。
止殁打痛快了,把缺了个口的刀收回去,打了个哈欠,“走了,老子回去睡觉去了。”
他想起什么,冷笑着环视四周:“还有没有要挑战老子的,速度点,别等会儿l又把你爹叫回来陪你过家家。”
没人想和这莽夫对打。
止殁冷笑一声,直接从擂台边上跳了下去,在下面几个擂台稍做缓冲,落到地上,头也不回走了。
林慕目送他走远,心里是真有了几分无奈。
他也想走。
忽然,远处涌起一道浩瀚磅礴的金白色剑气,如虹掠过天穹,将乌云都割裂成两半,轰然落在场地中间。
云海往两边疯狂奔涌而开,露出中间的人来。
不是别人,正是被长老一道传音符唤来的华羽仙尊。
白金华冠,墨黑长袍,一双厉目扫过来,落在林慕身上,怔了下,随即涌起怒气。
“你又来做什么?”
他自正南方过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被长老通知了这半天才赶回来。
见到早已离去的林慕,华羽仙尊心中复杂情绪全都酝酿成一声冷笑。
“你不是要走?又回来做什么?”
林慕本不欲搭理他,偏偏华羽仙尊又来了一句冷嘲:“我当你真的无欲无求呢,原来还是要回来争个高低。”
林慕的目光终于往他那边移了一寸。
说起来林慕这些年容貌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少年时期的瘦削单薄。
哪怕是顾随之有意无意想养,但他少年时期亏空太过,这些年又心思重重,很难有真正松快的时候,怎么都养不出几两肉。
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从他脸上浮现出来时,恍惚间竟好似林沁华在笑。
承桑祁打斗间隙里,不经意间看见了,生生打了个哆嗦——他被林沁华翻来覆去蹂躏了七七四十九遍,再熟悉不过了。
林沁华动手打人之前就是这样笑的!
林慕轻轻挑起一边眉稍:“仙尊想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好,让你看看。”
华羽仙尊预感到哪里不对,林慕把手里的金牌向上一抛——
在场众人都迷惑了,这动作是准备向谁挑战才会做的。
但林慕都第一了,他还要挑战……
“谁”字卡在众人心头,只听林慕平静道:“我要挑战八十六号。”
众人郁闷了一瞬,八十六号是谁?林慕吃撑了挑战这人?
随即他们恍然反应过来。
——挑战者获胜,就和擂主交换号码,而八十六号已经挑战过一轮了。
正是从二号跌下去的墨知晏。
但墨知晏……已经被人紧急送走医治了。
在场大概只有华羽仙尊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糊涂多久,在场的华弥仙境长老、和他交好的宗主,就各自急匆匆地传音告诉了他原委。
华羽仙尊脸色骤变,脱口而出:“等——”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金牌悠悠升上空,散发出光芒。
挑战成立。
被挑战者不得拒绝。
擂台没有规定高位不能挑战低位,擂台号一律以双方挑战者以号码更高的那个为准。
林慕站着不动,在他对面,墨知晏再一次被送了回来。
“…………”
墨知晏此时的心情和被牛群轮番踩踏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慕淡淡:“看来墨少主也是十分渴望胜利,都这番模样了,还要坚持赴战,真让我佩服——既然如此,少主不会不战而降吧?”
墨知晏原本还想借着病痛推脱,让别人痛骂林慕丧心病狂,连个伤患都不放过,这会儿l也说不出来了。
他腮帮子鼓动了两下,正想要硬着头皮装晕,脑袋忽然嗡的一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山间古寺的铜钟敲响,而且是套在他脑袋上敲,往死里敲,节奏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一道心慵意懒的声音扯着嗓子就开始念经,催命一样,念得墨知晏头痛欲裂,一时置身佛堂被八百个和尚围着念,一时又被关在铜钟里,被发了癫的和尚往死里撞。
他不知道,在他脑海里,一把破破烂烂的扇子正静静悬浮着。
正是当初破秘境时,菩提尊者送给林慕的扇子。
还多亏了傅初嵇,把墨知晏的脑子变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进入的地方,又失了修为,无力抵抗,林慕上次走时还忘了这件事,后来研究貘铃的时候才想起来,谁知被天道拉回来,正好就顺手办了。
他站到擂台上时,借着擂台遮掩,众人目光都在他身上,把这扇子丢到墨知晏脑子里去了。
问心扇察觉墨知晏想要撒谎的念头,直接作用起来。
“唵嘛呢叭咪吽——”
翻来覆去几句经念的墨知晏生不如死,就差以头抢地了,想让这声音滚出去,实际上却什么都做不到。
而且,由于他来回折腾这两趟,脸色本来就不好,别人连他的异常都没发现。
华羽仙尊一甩袖瞬移到了擂台上,亲自扶起墨知晏,强压怒气:“你不要欺人太甚,知晏这样,要怎么和你对战,你简直……”
“那他认输啊。”林慕轻松道。
“你……”
墨知晏噗!地仰天喷出一口血和药汁混合的污物,正正好喷了华羽仙尊一头一脸,脑袋一歪,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林慕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污物喷溅的范围。
华羽仙尊本来能躲开的,但他一松手,墨知晏就要摔回台子上了,他硬生生撑着,没有往旁边闪避,最后落得一身狼狈。
华羽仙尊一辈子就没掉过这么大的脸,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短短几日之内,接连两次,都是拜林慕所赐,出离愤怒了:“现在你高兴了吗?满意了吗?”
林慕的目光从高处落下,看他的目光只余下漠然。
“宗主放心,这才哪到哪。”
“你继续待在他身边,脏的
可不止你的衣服。”
华羽仙尊厉声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又想做什么?”
“一个人做了孽,该替他承担后果的难道不是爱他的人吗?怎么能推给别人呢?越是爱他,就越该替他承担孽障,你说对吗?”
华羽仙尊简直莫名其妙,被他不知所云的话绕得心头火起。
反而是一旁的云归多看了林慕两眼。
“好了,宗主,能带着你的爱子下去吗?”林慕说,“这里是擂台,还是说你也没满一百五十岁,想跟我打一场?”
华羽仙尊阴沉地盯了他一会儿l,抱起墨知晏,甩袖离开。
擂台上终于清净了。
林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剑,又看了眼旁边的登天碑,还有跃跃欲试等着挑战他,只是一时没能抽开身的几人。
难道真的要等这些人一个个打完了才能离开?
……
林家马车在一座山头暂时落脚。
傍晚。
——砰!
盛着鸡汤的彩绘瓷碗重重放在檀木描金的桌案上,桌案后面的林沁华茫然看过来。
顾随之大马金刀往她面前一坐,眼神严肃,指着鸡汤,语气郑重:
“这,是我自己炖的。”
顾随之强调:“——鸡汤!”
林沁华:“?”
她看着面前这碗乌漆麻黑,汁液粘稠,浮沉着不明沉淀物,散发出奇异味道的“汤”,陷入了沉思。
顾随之双手手肘撑着大腿,指尖合十,语气越发沉重:“而你儿l子,已经抛夫弃子,不告而别整整半天了!”
林沁华:“??”
林慕失踪这事,顾随之心里有数,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只在心里亲切问候了天道祖宗十八代——如果这狗东西有的话。
但谁知道林慕一去半天都没回来!
“准确来说,是四个时辰零三刻,整整三分之一天!”顾随之沉痛谴责,并发出最后通牒,“他要是再不回来,我,今天就把这碗鸡汤喝下去,我毒死我自己!”
林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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