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委托人总是作恶多
“凯文·布莱恩特,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在哥谭就像公园里的鸽子一样普通。”
“他既不关心慈善，也不致力于打造家族的商业帝国。比起哥谭大部分野心勃勃的有钱人,他的威胁性大约等于一只老鼠，肥不溜秋的那种。”
马克坐在艾玛丽丝背后的长椅上，暂时性地立起报纸，挡住自己说话的嘴。
“你若执意想为他辩护，也没什么不妥，我个人建议你多收点钱作为心灵损失费。”
艾玛丽丝想回头看,被他一报纸戳回去。
“我们真的要一直背靠背对话吗？”她抱怨道,“我真怕警察来把我们两个一块抓走。”
“他们不会抓前同事的,”马克催促道,“头扭过去,线人就该有线人的样子。”
艾玛丽丝翻了一个隐晦的白眼,转过头。长椅靠背的间隙中塞过来一份伪装成报纸的资料。
这个月哥谭发生了两起小丑杀人的模仿案，凯文牵涉其中的是昨天被发现的第三起。
关于第三起案件,哥谭警局没有任何消息披露,她拿到的资料还是马克从前同事那里套话后整理出来的。
第三起案件是一场多重谋杀案，凶手扮做小丑的模样,一夜之间屠尽屋子里的所有人。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凶手所穿的制服确实是小丑的。
那是小丑曾穿过的一件旧制服。
“你们怎么确定那是正牌小丑制服的？”
没有人回答她。艾玛丽丝朝后看，马克夹着报纸在寒风中走远，酷得像一阵风。
他真的好爱演。
艾玛丽丝带上资料回到律所,凯文骚包的红色迈巴赫正停在律所门外。凯文本人在门外缩成可怜无助的一团，在瑟瑟风中苦等。
这很正常,杰森会平等地报复每一个把自己关在门外的东西。
看到艾玛丽丝回来,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阿德金斯律师,您决定接下我的案子了吗？”
艾玛丽丝光是看到他都头疼，她伸手保持两人的距离，道：“先不提别的事，我有关于案件的问题要问你。”
凯文展现了与昨天截然不同的谄媚风格：“您问，我一定配合律师工作。”
艾玛丽丝道：“您为什么会被警方认作是案件的凶手呢？”
凯文面上的干笑凝固住，他不自觉后退半步。
锁链熟练地在艾玛丽丝与委托人间拉起铁幕的墙壁。红色的锁扣住铁网。她数了又数，发现铁链上只挂着一把锁。
一把锁，哇，一把锁。
今天是超市打折的日子吗？
凯文磕磕巴巴道：“谁知道那些警察是怎么想的，可能他们看我不顺眼。”
“说警察的坏话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艾玛丽丝道，“我知道世界上存在一批有钱人以收集反派的物资为乐，一颗杀死过人的子弹能在网上拍卖出高价。”
凯文额头上冒出汗珠，律师仍平淡地说着，轻描淡写地戳穿了他内心的秘密。
“案发时凶手所穿的那件小丑制服，是您的藏品吧。所以警方会把怀疑的目标转向你，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里都藏着一身小丑制服。”
红色的锁垂死挣扎两下，碎成一捧小小的星光。
凯文嗫嚅道：“我们圈子里这么干的人不少，他们都没事啊。”
“但目前只有你，布莱恩特先生，你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
几辆警车在律所门前停下。为首的老者身穿重案组标志性的军用风衣，鲜艳的红发两鬓花白，他的小胡子很有代表性，每个哥谭人都在电视上见过。
艾玛丽丝友好地向他招呼：“戈登先生。”
“对您的敏锐早有耳闻，小姐。”戈登含笑点头，“不介意我们带嫌疑人回警局审问吧？”
艾玛丽丝让开两步，露出躲在身后面露惊恐的凯文。
两个警员一左一右架住凯文往警车上搬。他一边使劲往外挪脚，一边撕心裂肺地喊：“救我啊，律师，救救我，阿德金斯小姐！”
“没关系，”艾玛丽丝假笑道，“我会为你辩护的，你就安心去拘留所住几天吧。”
芮妮是和戈登随行的警员之一。
她好奇道：“你好像很不待见他，哪怕你不喜欢他，你也要替他辩护吗？”
艾玛丽丝想到了什么，她低声道：“我会替他辩护。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看冤案在我面前发生；如果他是有罪的，我要法律对他的每一分罪行都进行恰当的审判。”
个人的喜怒在其中并不重要。哪怕是小丑需要她辩护，她也会出庭。
芮妮拍了拍她的肩膀。
警察显出一丝犹豫，但艾玛丽丝的宣言说服了她。她带着艾玛丽丝走到旁边：“双面人投案自首了。”
艾玛丽丝愣住，她听见芮妮又说了一遍：“哈维·丹特到哥谭警察局自首了，他找整容医生治好了自己毁容的那一半身体，现在正在哥谭慈善医院接受后续治疗。”
芮妮看着她，表情非常古怪：“我不希望你去，但我该传达他的请求。”
“他想见你，艾玛丽丝，哈维想见你。”
哥谭慈善医院是哥谭医疗技术最好最强的医院之一，有韦恩企业在背后支持，院长不必担心医院在许多次超级罪犯的袭击中倒闭。
十八层以上是住院部。哈维自首后在哥谭警察局的安排下秘密入住其中一间病房，由三组警察轮班看守。
芮妮是轮班的一组警察之一。她——或者说她们，面对哈维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绰号“阿波罗”的地方检察官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哥谭司法体系的耻辱。它证明哥谭在曾经□□横行的年代里输得彻底，让唯一的光源都从高空陨落。
不管哈维过去的履历有多么辉煌，现如今，他都是警局的敌人。
艾玛丽丝临进门前，芮妮抓住她的手臂：“你可以不用见他，被他们这种人惦记太不祥了。”
艾玛丽丝反过来拍拍她的手：“没关系，警察就在门外守着呢，他应该不会带着我从十八楼跳下去。”
“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这种事，”芮妮阴郁道，“可能——可能是我对他还有指望。”
艾玛丽丝没搭话，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推开病房大门。
今天是哥谭难得的晴天，阳光自高楼外洒进窗里，在桌上烙下一片片金黄的影。
哈维坐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发丝被暖阳晒得蓬松柔软。他的半边身子裹满绷带，是过去的创口正在接受整形手术的证明。
他在看书，缠着绷带的手指翻过一页书，随后将桌上的一面便签纸夹进书里充当书签。
“艾玛丽丝，”他向她看来，眼神温和，“谢谢你愿意过来看我。”
芮妮关上门，病房门的半面玻璃窗外，她和几位警员举着枪，随时准备冲进来对抗突然发难的双面人。
艾玛丽丝
拉开桌前的椅子，坐在哈维对面。
她怪异地打量眼前的人。
“你有什么目的？ 她想不通，“总不能是那天晚上不小心把你的脑子冻好了吧？
哈维没有生气，他含笑看着艾玛丽丝：“我告诉过你，不要妄图从他人那里得到真相。
“那只能靠我纯猜？
你足够聪明，为什么你的猜测不能是真相呢？ 哈维道，他英俊的半张脸在光下发亮，弯出的微笑弧度说不清是包容、是讽刺。
艾玛丽丝冷下脸：“哈维，你杀了人，这不是你抛抛硬币就能翻篇的。你当不成检察官了！
那天晚上，艾玛丽丝离开后，双面人又掷了一次硬币。正面朝上，结果为好。
他决定整容，隐去丹特恶魔的一面，重新站上公诉台。
双面人变成了一个好人。
那艾玛丽丝看到的那些尸体要怎么办？
那些死在双面人帮派手里的打手要怎么办？
从过去到今天，因硬币朝下，被命运捉弄失去生命的受害者要怎么办？
因为双面人重新掷了一次硬币，所有一切都要一笔勾销了吗？
哈维弯着唇，他的声音不含怨恨和讥讽：“你了解哥谭的，艾玛，哥谭总是充满妥协。
“我可能会坐几年牢，可能会经过几轮审判。但我死不了，我不会死在哥谭的法庭上。
他在陈述事实：“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公诉台的位置仍会属于我。
他微笑：“我很期待与你合作的那一天。
艾玛丽丝拎包起身：“可惜，我不期待。
她怒气冲冲地从医院离开，心里知道哈维的计划很可能成真。
哥谭是一处迷幻之城，这里可能发生任何事，更何况哈维在这儿有很高的基础，他的信徒们等待他回来整顿法庭。
兴许有一天，人们能在哥谭看到双面人起诉小丑。
手机在震动，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
艾玛丽丝接起手机：“这里是阿德金斯。
“阿德金斯小姐， 对面是戈登的声音，“您和您的委托人用什么方法沟通，布莱恩特先生今天离开后有没有联系过你？
艾玛丽丝有些茫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吧， 戈登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您的委托人在被押送进拘留所前袭警逃走了。假如他去找您，请务必和警方联系。
电话只剩忙音。
艾玛丽丝仔细地收起手机，猛地一脚踹飞路边的小石子！
见鬼的哥谭！
作者有话要说
在哥谭当律师很考验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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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律师终成地狱恶鬼
艾玛丽丝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律所的。
她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委托人气死。
还没踏进律所的门，艾玛丽丝停住脚步。
她朝拐角的阴影里靠近，疑惑道：“我以为这时候你们快要上班了？”
“上班。”阴影里显出一个线条匀称的影子,红罗宾撑腰叹气，“上班，很形象的词语。”
“我没有恶意。”艾玛丽丝举起双手。
她形容红罗宾上岗像上班不是刻意调侃。红罗宾给人的感觉十足十是一个昼夜颠倒的打工人。
红罗宾不是代号，是职位名称，约等于“部门主管”和“执行总裁”。
“你伤害到了我的心，”红罗宾哀怨道,“又让我想起,我每天都在做着退休的美梦。”
艾玛丽丝同情道：“我不会为说实话道歉。”
一样东西悬在红罗宾的指尖,在艾玛丽丝眼前晃了晃。他笑眯眯道：“现在呢？”
那是一只便携的首饰盒,是“蜂群”的新的集控器到了。
艾玛丽丝诚恳道：“我为之前的狂妄献上诚挚的歉意。”
她接过首饰盒,发现里面躺着两枚亮银色的素面耳钉。它们看不出任何机械结构,很难认出这实际上是一对电子设备。
艾玛丽丝有一丝苦恼：“我没有耳洞。”
“你可以现打。”红罗宾说，“做成耳扣式太容易掉落了,如果它们在绑架的过程中遗失,就起不到暗中保护的效果。”
他微微凑近，方便艾玛丽丝看到自己的耳垂。上面有两个非社交距离难以发现的小小耳洞,已经快要长合了。
“我们也有，做任务时耳钉式耳麦比入耳式耳麦要方便。”
“平时不戴耳钉，耳洞不会长合吗？”
“很容易长合，所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重新打耳洞。”
他从神奇的腰带里摸出来一对穿耳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保证我下手又快又准。”
艾玛丽丝谨慎地把耳朵侧过去，感受到冰凉的皮革捻住自己的耳垂。
“你不会蓄意报复吧？”
她刚问出口,一个微妙的刺痛让她皱起眉,紧接着是另一边,像是有两只针头特别粗的蚊子想不开叮了她的
耳朵。
“一次完美的技术的展现。”红罗宾说。
艾玛丽丝在他的指导下操作了改装后的“蜂群”，耳垂上多出来的异物感总让她非常在意。
天色完全变黑，是义务警员的“上班时间”。艾玛丽丝自觉不能打扰别人工作：“我想去委托人的案发现场看看。”
她说这句话纯粹是一个过度，好比在街上碰到熟人说一句自己要去店里买甜甜圈。
但红罗宾短暂地露出了思考的神情：“是最近的小丑杀人案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他对艾玛丽丝笑笑：“蝙蝠告诉我，你已经发现了杰克的前秘密身份。那你应该能理解我们面对他时的心理压力吧？”
这段时间杰森神出鬼没，很难在律所逮到他的人影。杰克总是一个人在律所周围转悠，以发现那些隐蔽的跟踪者为乐。
艾玛丽丝把这理解为前师徒们的娱乐活动。她不是被抓住的那批人，当然能笑嘻嘻地欣赏他们的挫败和惊恐。
红罗宾的理由说服了艾玛丽丝，她有幸再次乘坐红罗宾号载人飞艇。
很显然，她确认了上下颠倒不是自己的错觉。把红罗宾狂野的飞行技术全部怪到双面人头上是一起冤假错案。
他们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站到案发现场的后门前。哥谭警方晚上不会守在案发现场，只有白天拉起的警戒线仍尽职尽责地工作。
艾玛丽丝用一根橡皮筋打开后门卡扣，这个手法是杰森教的，红罗宾多看了一眼，没有评价。
他们光明正大地闯入案发现场，红罗宾从装备带里拿出两把手电筒，其中一把分给艾玛丽丝。
两人在黑暗与光的分界线中寻找线索。
哥谭警方的搜证水平很难让人信任，没有重案组的探员在旁边盯着，正常人根本猜不到他们能落下什么东西。
“11月3日下午8时13分
新城洋房”
“搜查开始！”
案发现场是一处普通的小洋房，位于新城。它的位置再边缘一些会靠近城郊的布里斯托县，距离市中心很有点距离，房租下降得厉害。
警方在地上、沙发上贴上七个人形白线，象征七位死者。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外卖盒和饮料，其中的关键物证都被重案组收走。
根据尸检报告，七人体内均检测出大量镇.定.剂，可以推测他们生前的最后一餐外卖加料不少。
艾玛丽丝注意到房间各处摆着不少玩偶，手拿武器的小人们戴着动物头套，黑黝黝的眼睛睁着，在手电筒的光下反射出微亮。
跟着那些摆成一排的玩偶沿墙边走一圈，艾玛丽丝发现瓷砖的高度没有对齐。
她从钱包里找了一枚硬币立在地上。原本稳稳立住的硬币开始咕噜咕噜滚动，一路停在墙边。
不是瓷砖的高度没有对齐，而是地面一边高一边低。
“这里有一间密室。”
“这里有一间暗格。”红罗宾说。
他半点不怕灰，正伸手扒拉满是积灰的壁炉。
在柴灰中他不知摸索到什么，使劲一掰。壁炉上方的木架拽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武器架。
仅仅他们看到的部分，足够武装出一支粗糙的小队。
红罗宾偏了偏头，这个动作使他看上去稚气不少。艾玛丽丝知道他在得意。
“这是禁酒令时期的结构，当时的人们用它来藏酒。”
他和艾玛丽丝一起在墙边敲敲打打，在一个拿枪的兔头玩偶身上发现了机关。
一间秘密地窖在他们脚边打开。红罗宾咬着手电筒，率先钻了下去。
他确认安全后招呼艾玛丽丝：“你得过来看看这个。”
一只手从黑暗中托起来，撑住艾玛丽丝的手。她从红罗宾那里借了点力，小心落地。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件件滑稽可笑的制服。更准确说，是一件件改装过后方便行动的玩偶服。
每一件玩偶服的上方都配有一套面罩。卡通的动物头套在此时此地显出几分荒诞的梦幻感。
“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律师小姐。”红罗宾说道，语气中颇有几分玩味，“小丑模仿案的受害者是小丑帮。”
在许多超级反派麾下的小帮派中，小丑帮算非常特殊的一支。
双面人的手下尊崇公平，企鹅人的下属谋求钱财，毒藤女收留街上的流浪孤儿，猫女偶尔和流莺小偷一起工作。
小丑帮，他们既没有自己的头领那般邪恶，从小丑那里也得不来财物和权力。
哥谭的街道上有一句话：“
如果你很无聊 那你该加入小丑帮。”
小丑会给你找点事做 万一没有事做 他可以用枪把你爆//头玩。
加入小丑帮的都是一群连做坏事都没有动力的闲散懒汉 偏偏这种人下手最恶心又歹毒 是小丑聚集起来的一群毒瘤。
“这起案件很像是小丑的受害者复仇。”红罗宾说 他没有因为更逼近真相而振奋 反而有几分焦灼和忧虑 “很难说这件事有没有结束。”
“好消息是 ”艾玛丽丝木着脸 “我的委托人也许是清白的。”
她给芮妮打了一个电话 汇报她们的新发现。
芮妮没有计较她们擅闯案发现场的问题 相反 她支支吾吾。
艾玛丽丝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了 它的名字叫——不祥。
“你直说吧 ”她心如死灰 “我能承受住。”
芮妮的声音里混杂了十二分警惕 仿佛艾玛丽丝是会随时暴起伤人的变异物种。
“我们刚刚发现了新的案发现场 ”芮妮说 “在你的委托人还没被找回来的当下。”
“你知道这代表他的嫌疑再次上升了吧？”芮妮问。
艾玛丽丝强撑精神挂掉电话 她转向一旁目光同情的红罗宾。
“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面无表情 “我知道你们很擅长找人。”
当夜凌晨 时尚区的某间高级公寓。凯文正搂着他的情人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窗外是高楼 任何声音都显得遥远 任何烦心事都拥有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没有哥谭警察 没有麻烦的案件 没有喋喋不休的律师
一只手在万丈高空外打开了公寓的玻璃窗 一个人影搭着手 试探了一下 踩在卧室柔软的地毯上。
那是一只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 窗外透进来的光只能照亮恶鬼脸上一线狰狞的笑容。
鬼摇摇晃晃走到床前 驻足欣赏凯文和情人安详的睡颜。
观察周围的环境是恶鬼的职业素养。恶鬼开始活动 环顾一圈 在地上发现了散乱的衣物和皮带。
浴室里有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 说明不久前有人洗过澡 两人不是躺在床上演戏。
将一切证据拍照备份 恶鬼双手抓住被子 狠狠往下一拽！
“凯文·布莱恩特 哥谭重案组马上就要上门了 你最好立刻、马上、现在就起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提有耳洞的我：
好涩哦（）
写到提的耳洞会愈合重新打的我：
更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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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反英雄总要路过案
时尚区的高级公寓,警察来来往往。
凯文和他的情人耶茜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做简短的问询。
艾玛丽丝也没能逃过警方的询问，但询问她的人是芮妮，因此她和警方的谈话非常和平,甚至从芮妮手里得到了加餐的小饼干。
“你打了耳钉？”芮妮问。
艾玛丽丝嚼着饼干点头，她有超过八小时没进食，快要饿成一张艾玛丽丝皮。
“现在我能体会到律师的辛苦了。”芮妮嘀咕道，“有这样的委托人，还不如在家饿死。”
“我也能体会到警察的辛苦了，”艾玛丽丝飞快吃完一整袋小饼干,“哥谭没救了,直接炸掉吧。”
芮妮挑眉：“别被戈登听到,他会给你来一节长达两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一旁的警员压低声音喊：“蒙托亚探员,你过来一下！”
芮妮向艾玛丽丝抱歉地笑笑,快步走去。
艾玛丽丝身边没人,耳钉里传来红罗宾的接话：“也别被蝙蝠听到，新老两只蝙蝠都是。”
艾玛丽丝借着往嘴里倒饼干屑的动作掩饰说话时嘴巴的开合：“你还没走啊？”
“马上就走,让我多听听哥谭警察局的情报。”红罗宾不知在外面的哪一栋大楼顶上,“平时我们在警局可不是受欢迎的一员。”
可以想象，红罗宾在警察局肯定分不到小饼干吃。
芮妮在喊她过去的警员身边听了几句,脸色变得非常古怪。
艾玛丽丝看见她和警员吩咐了几句，警员一路小跑离开。
她把搭在肩上的碎发扎起来，走回艾玛丽丝身边：“你可能要陪你的委托人一起来一趟警局了。”
她从口袋里又摸出两包小饼干给艾玛丽丝：“凯文说，他有证人证明自己一直在公寓里。”
艾玛丽丝拆开小饼干：“他的情人愿意替他作证？”
芮妮露出尴尬又奇怪的微笑：“除了他的情人耶茜,还有他老婆埃莉诺。他说他们三个人可以相互作证。”
艾玛丽丝手里的小饼干差点掉下来。
她深深打量委托人的脸，怎么也看不出他帅到能让老婆和情人同时为他作证的地步。
不仅如此,凯文提出愿意接受警方的测谎。艾玛丽丝作为
凯文的辩护律师,需要陪同前往警局。
她没有车,凯文的情人耶茜开车载她一起去警局。
上车前，艾玛丽丝做足了心理准备。
假如耶茜开车开到一半打算撞翻随行的警车带走凯文，她要想一个安全的跳车方法，不让自己在车祸中变成肉泥。
耶茜是一个漂亮大方的女人，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在后视镜里冲艾玛丽丝笑笑。
艾玛丽丝笑笑：“这辆车平时都是你在开吗？”
“这是凯文的车，我有自己的车。”耶茜熟练地点火，“我偶尔会借他的车。”
艾玛丽丝没有多说。
司机在开车时会习惯把驾驶座调整成最适合自己的高度角度，以凯文的身高，驾驶座对他来说太狭窄了。
这个高度换成耶茜开车，反而不需要调整。
艾玛丽丝发现，直到现在，凯文从没有和她对案情进行过交流。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收藏小丑的制服，其中有一件是本案的证物。
她对他在本案扮演什么角色一无所知。
深夜的警局灯火通明。芮妮给艾玛丽丝倒了一杯热茶，在重案组的角落给她安排了一个座位。
这里完全称得上乱七八糟，各种资料和证物堆在办公桌上。
一半的座位空着，那些是负责白班的警探，另外一小半座位上开着电脑，座位的主人还在外奔波。
只有几个警察一边往嘴里狂灌速溶咖啡，一边在案情分析板上写写画画，为一个小小的细节争论不休。
重案组的另一边是审讯室，百叶窗挡住窗口，遮住里外的窥探。审讯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是二十起案件里用不上一次的测谎室。
率先接受测谎的人是凯文，他在等待仪器开机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向身旁的警员询问时间。在进入测谎室前，他去了一趟厕所。
芮妮靠在艾玛丽丝旁边的办公桌上：“你怎么看你的委托人？”
“芮妮，你是一位警察，而我是一个律师。我们俩在这件事情上是敌人。”她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热茶，“官方话是，我无条件相信我的委托人。”
“好呀，”芮妮恐吓道，“我们马上就把你抓到审讯室问询。”
艾玛丽丝佯装害怕地举手：“我下午才给你
们提供了线索，警局应该给我发奖金！”
说到下午的发现，艾玛丽丝下巴支在座位靠背上：“我觉得你们应该在没解决的悬案里找找，肯定有还没发现的相关案件。”
芮妮诧异地投来一眼：“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
“哈维·丹特。”
艾玛丽丝阴沉着脸，她打断芮妮的话：“算了，我们不说他。谁知道双面人还有哪些秘密的消息渠道？”
这种若有若无胜她一筹的感觉令人烦躁。哪怕哈维如今在警方的监视下，他作为检察官与双面人的人脉都没有作废。
他很可能已经搞清楚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但艾玛丽丝不愿意把这当成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场竞赛，这会让她被动，被双面人牵着鼻子走。
芮妮识趣道：“戈登也不愿意我们过多讨论他。”
讨论是好奇的开始，好奇是亲近的先头兵。不管哈维曾经如何，现在他身上最大的标签是“双面人”，是哥谭的超级罪犯。
他们说话中途，凯文从测谎室离开。负责测谎的警员冲芮妮摇头，这代表凯文通过了测谎，他们一无所获。
下一个接受测谎的人是耶茜。她抿抿唇，去厕所补了妆，才慢悠悠走进测谎室。
艾玛丽丝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耶茜也会通过测谎。
凯文是她的委托人，她应该为凯文通过测谎而高兴。可是一些细节反复在她脑海内回放。
问题很大。他们没能建立起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信任。
艾玛丽丝放下茶杯，走进厕所。
重案组的厕所是单间，不分男女。凯文和耶茜在进入测谎室前都来过这里。
艾玛丽丝沿着他们应有的活动路线找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她又打开单间的门，站在门口朝里看。
厕所其实不是最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它能做手脚的位置很有限。
艾玛丽丝搬开马桶水箱的盖子，在里面摸出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只滚珠瓶，是一瓶止汗液。
她看过杰森给自己的笔记本，里面收录了通过测谎仪测试的方法。
控制呼吸，在遇到敏感问题时善用疼痛提高自己的心率，涂抹止汗液。这些都是简单有效的小手段。
艾玛丽丝将塑料袋擦干水，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她重新回到重案组时，耶茜正好通过测谎，结果如她所料。
她将口袋里的塑料袋交给芮妮，尽量不去看后者惊异的目光：“警局厕所里发现的，你知道它的作用。”
塑料袋外的痕迹大概是查不出来了，但塑料袋内的指纹汗液还保存得很好。
芮妮神情复杂：“你在给自己的委托人拆台。”
“他在给我拆台。”艾玛丽丝说，“我需要信任和真相，他一样都不准备交给我。”
她提起驾驶座的细节：“我怀疑有人在操控他、利用他，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芮妮朝审讯室里隐蔽地看了一眼：“你怀疑耶茜？”
“为什么不是他的妻子？”
“她没可能犯案的，艾玛。”芮妮摇头，她在人群中指出一个人，“她刚到警局不久，你自己看，她没有作案的能力。”
艾玛丽丝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位警员正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士迈过重案组的门槛。
凯文的妻子埃莉诺是一位残疾人，她坐在轮椅上！
“我不该向你分享本案的情报，但你是凯文的律师，我不说，你也能从别处问来这些消息。”
芮妮小声说：“就在他们接受测谎的同时，我的搭档克里斯珀斯搜查了新发现的案发现场。”
“也许检方不会起诉你的委托人，”芮妮道，“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红头罩去过新的案发现场，案发时他很可能就在那里，现场有他的血脚印。”
芮妮轻声道：“全哥谭都知道他和小丑有仇，要是有天我们在街上发现了小丑的尸体，戈登一定让我们第一个去给红头罩的枪做弹道检测。”
“凯文不是一个合适的起诉对象，他和他的妻子是哥谭的上流人士，有钱有权。检方未必能在两方家族手里讨好。红头罩，不一样。”
哪怕检察官起诉红头罩谋杀小丑帮，哥谭警方能把红头罩押到法庭上吗？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除了红头罩又背上几条莫名其妙的罪行，皆大欢喜。
艾玛丽丝的太阳穴痛苦地抽搐，她捏了捏鼻梁。
“不该是红头罩，”她说，声音难
得有点没底气，“他杀人绝不会藏头露尾，更不会让其他人因为他进警局被调查。
“我也是这么想的。 芮妮说，“但检方起诉谁不由我们决定。
漫长一夜在警局过去，天色将白，艾玛丽丝披着晨光回到律所。
她很缺觉，一路回来都打着哈欠。
沙发比床距离她更近，艾玛丽丝把自己整个塞进沙发上，仰靠在蓬松柔软的靠背里思考。
她可能坐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律所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杰森推门进来，面无表情，被她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没睡。 艾玛丽丝说。
她木着脸，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
“过来，红头罩，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心情好：
拖把桶王子
艾玛心情不好：
红头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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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律师没有助手等于
杰森迟疑了一下。
暧昧浮动的晨光中,一双眼睛幽幽盯着他，仿佛两盏通明的鬼火。
杰森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现在还没到杰克上班的时间,某人的沙发后并没有老头进行“谈谈”的一对一教学。
他对面，艾玛丽丝发出一声冷笑。
不对劲，很不对劲。
杰森的大脑疯狂运转，他从前天偷吃了一个甜甜圈想到大前天没等艾玛丽丝的进度多看了两集《猫和老鼠》，最后想到上周躲在律所外面吃了一个独食热狗。
究竟是哪一样破绽被发现了，他的伪装难道不是天衣无缝吗？
他久久未动,艾玛丽丝冷道：“请坐。”
杰森挪动两步,他扶住单人沙发的靠背,僵持：“我腿不舒服,只能站着。”
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是多么心虚的表现。艾玛丽丝再次冷笑,试图调动表情与声音的力量给杰森施加心理压力。
杰森心一横,沉痛地承认：“好吧，我承认前天偷吃了一个甜甜圈没记在账上。”
“你——”艾玛丽丝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不是这件事,下一个。”
杰森表情一愣，随即咬牙：“只是没等你偷偷看了两集动画片而已,用不着生气吧？”
好哇，他肯定是背着她偷偷和杰克欢度美好时光了！
她就知道大前天厨房爆米花的香气不是她的错觉！
艾玛丽丝阴沉着脸：“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件事？”
杰森慢吞吞地坐下来，仔细观察艾玛丽丝的表情。他心说总不能真是有人告了他的黑状，揭发他吃独食吧？
他试探道：“热狗？”
艾玛丽丝面无表情：“看来你有很多小秘密,红头罩。”
两方静默，杰森绞尽脑汁,艾玛丽丝暗自猜想。
她定了定神,趁杰森心神动摇时猝不及防发问：“你去了小丑模仿杀人案的现场？”
不管此前的氛围有多轻松愉快,一瞬间，层层锁链拉拽开，在杰森与艾玛丽丝之间拉起一张壁垒般的铁网。
五把赤红大锁悬在铁网各方，一动不动地审视艾玛丽丝。
“这不是我们应该谈论的事，月亮宝宝。”杰森冷静道，“这是我的工作。”
他没有敷衍，没
有伪装，一上来就开诚布公地告诉艾玛丽丝：我不会和你解释。
“这也是我的工作。”艾玛丽丝说。
她想了想，决定坦诚：“我知道你不是凶手，我不希望你是站上被告席的那个人。”
杰森的动作有一霎迟缓。
他的表情看不出脑内所思所想，只故意轻佻地笑笑：“你知道红头罩从来不是以不杀原则出名的吧？案件的死者是小丑帮成员，他们正在我的猎杀名单上。”
艾玛丽丝摇头：“假如凶手是你，我就不会有委托人。你不可能让别人替你接受审判。”
她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睡，眼里全是血丝。
“你会隐瞒自己杀了几个人渣吗？”
“不，你只会打从心底里觉得爽快。想到从今以后世界上少了几个他们的受害者，你恨不得早点朝他们的脑袋开枪。”
一把锁无声地粉碎成末。
杰森面上不动声色：“我以为你不会赞同这种行为呢，你可是律师。”
“我是律师，”艾玛丽丝说，“我的工作是让罪犯获得合适、等量的惩罚，避免无辜的人受罚。逮捕犯人不是我的工作。”
“再说，我没说我认可你的观点。”
艾玛丽丝碾了碾手指，望着杰森身侧剩下的四把锁。她有机会解开它们，她需要问问题，有问才有答。
“你到过案发现场，你见到了凶手，对吗？”
杰森摇头：“我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你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案子，所以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你最大程度地置身事外。”
他的话中有破绽，艾玛丽丝换了一个问题：“这起案子有部分涉及到很危险的东西，对不对？”
她开始飞速联想，除了神秘的凶手，本案中最危险的部分是小丑帮。但红头罩不应该害怕一个头领不在一盘散沙的帮/派。
她不可思议道：“是小丑！”
杰森起身，再和艾玛丽丝说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他看不到自己身后又有一把锁忽然爆开，彻底验证了艾玛丽丝的猜想。
对方不给谈话的机会，剩下三把锁最近没机会打开了。
艾玛丽丝缩进沙发里，冲推门的杰森慢悠悠喊：“回来带一份披萨！”
“……哦。”杰森说，“给
你带爆辣的，辣死你。”
她没吃到杰森的爆辣披萨。艾玛丽丝只在沙发上睡了堪堪两个小时，就接到了芮妮的电话。
“检方决定起诉凯文，今天开庭。”芮妮焦躁地吐了一口气，“他们发现了关键证物，红头罩的嫌疑暂时被排除了。”
艾玛丽丝怀疑更大的原因是检方不想在被告缺席的情况下进行审判。
她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好，我马上到法院。”
睡眠不足让她的太阳穴一阵一阵鼓起发痛。艾玛丽丝打了车，闭着眼默默复盘整起案件。
首先是小丑模仿案。明面上的案件一共有四起。两起登上过报纸的模仿杀人，一起小丑帮成员的多重谋杀案，一起发生在凯文袭警逃跑后的模仿案。
不能排除有其他未发现的案件。这点芮妮没有和她说，可能是检方手中隐藏的证据。
而她的委托人，凯文是一个他人评价平平无奇的浮夸公子哥。他的情人耶茜和他利用止汗液和一些小手段通过了警方的测谎。他的妻子埃莉诺是一位乘坐轮椅的残疾人。
加上从杰森那儿套来的情报，小丑可能参与本案的某一环，整个事件越发错综复杂。
艾玛丽丝赶到被告第三休息室时，凯文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耶茜和埃莉诺各坐在休息室两边，相互不朝对方看。
凯文对艾玛丽丝露出一个苦涩又拘谨的笑容：“阿德金斯律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休息室常备茶水，凯文三人没有动过。艾玛丽丝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大喝一口。
她没理会凯文的求救，直截了当地问道：“警方第一次来带走你时，你为什么要逃跑？”
凯文紧张地搓着手，他下意识看向妻子埃莉诺，没得到后者的回应又看向耶茜。
耶茜垂下眼睛，凯文小声道：“我是无辜的，我怎么能让警察抓走我随便冤枉？”
他颇有一番自己的道理：“要是他们用心查案，就会发现把我抓去警局对案件的进展没有任何帮助。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应该是被委托人的愚蠢气到了，艾玛丽丝觉得自己更头疼了。
她又问：“用止汗液通过测谎，是谁教你的？”
凯文两眼瞪着地面，仿佛被告休息室的地板上有达芬奇绘
制的壁画。
艾玛丽丝不得不喊他的名字：“凯文·布莱恩特先生，你马上就要站上被告席了！”
“是我教他的。”一个声音说。
坐在轮椅上的柔弱女人缓声道：“对不起，给你造成了麻烦。我以为这能帮忙减轻他的嫌疑。”
艾玛丽丝吞了一大口茶水。
“最后一个问题，”她捏着杯子，“你们三个人昨晚在一起，为什么？”
凯文小声嗫嚅：“我们三个人是朋友啊，朋友聚一聚不是很正常吗？”
艾玛丽丝眼皮一跳，她看向耶茜和埃莉诺。
两个女人都没有否认这荒唐的说法。
耶茜说：“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凯文成了案件的嫌疑人，我们打算喝一杯给他压压惊。”
埃莉诺说：“我和凯文是商业联姻，我们没有男女间的感情。”
艾玛丽丝浑身一抖，纸杯摔在地上，茶叶从溅出来。轮椅上的埃莉诺急忙弯腰，被艾玛丽丝制止：“不用，我来收拾就好。”
她半跪在地上收拾好渣滓，佯装无意地偏头看了眼埃莉诺。
她站起来，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舒心的表情。
“请做好准备，凯文，还有十分钟开庭。”
“11月4日上午10时
哥谭市高级法院第3法庭”
公诉台上的检察官不是艾玛丽丝的老熟人。索莱娜一案后，检方似乎认识到了艾玛丽丝的好人缘会给庭审带来怎样的影响，打算从根本上杜绝庭外因素。
新检察官是一个艾玛丽丝从未见过的男人。从艾玛丽丝站上辩护席开始，他一直在暗暗审视艾玛丽丝的一举一动。
法官仍是艾玛丽丝熟悉的法官，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下方的艾玛丽丝、检察官以及凯文。
法槌如炸起的一声惊雷，沉默了法庭上所有的窃窃私语。
“现在，本院宣布开始审理凯文·布莱恩特一案。”
检察官的眼中倒映出艾玛丽丝的身影，他点头：“检方已准备完毕。”
艾玛丽丝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她的脑袋深处回响起群蜂的嗡鸣，耳根处烫起温度。但辩护台后的“BUFF”总适时给她晕乎的大脑带来清凉。
她身边的助手席上没有人。
法官催促道：“阿德金斯律师，你准备好了吗？”
她深呼吸：“辩方已准备完毕。”
脑袋被蒙上一层厚重的灰。艾玛丽丝看见对面的检察官冲她森森微笑，嘴巴张合做了几个口型。
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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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证人总是有嫌疑的
第一位上庭汇报的证人是芮妮的搭档克里斯珀斯。芮妮兼任在哥谭慈善医院监视双面人的工作,无法出庭汇报。
克里斯珀斯是一位优秀的警探，对案件的整理非常清晰。
“一系列案件从十月初开始。十月初，警方接到报案,一位独居女性死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里，身中十二枪，死因是出血过多。”
“她家花园的监控显示，当晚有身穿小丑服装的人在院内与她追逐。因为死者的邻居出门度假，所以没人在死者的逃跑过程中听到她的呼救声。”
“这是第一起案件。后续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件，死者为男性,在城郊的街道上被作小丑打扮的杀手追逐,身中八枪身亡,其中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
“第三起案件发生在新城洋房,死者有七人,死前均摄入了大量镇/定/剂,凶手用同一把匕首戳穿了他们的喉管。”
“我们刚刚完成对第四个案发现场的搜查，死者为男,死因同样是被匕首割喉,凶手似乎对他怀有极大的怨恨，在死者身上捅了共计十二刀。”
艾玛丽丝听着,等克里斯珀斯汇报完后提出疑问。
“第一起案件有监控为证，后面三起案件，你们怎么确定凶手的着装？”
克里斯珀斯不紧不慢道：“第二起案件有证人目击了死者的死亡过程，可惜距离太远,证人只能确认凶手作小丑打扮，无法确认其身高性别。”
“第三、四起案件,凶手在完成谋杀后,用死者的手机留下了与尸体的自拍！”
克里斯珀斯当庭出示两张照片。
照片的主体是一个开怀大笑的小丑,厚重的油彩和浮夸的假发覆盖了小丑的整张脸，看不出相貌。
小丑站在死状凄惨的尸体前，伸手比出胜利的手势。猩红的嘴唇高高咧起，成为一个古怪夸张的笑容。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艾玛丽丝问，“既然后两起案件既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连作案手法都与之前不同，凶手为什么要自爆身份？”
对面的检察官平静道：“也许凶手想打造他的个人品牌。在哥谭，他们总是迫切地想让民众知晓他们带来的恐惧。”
这是一种可能。谜语人、稻草人之流从不隐瞒自己的犯罪事实，他们要自己的犯罪特
色，要个人声望，要所有人看见尸体就明白他们所犯的罪孽。
但这不能说服艾玛丽丝。
她伸手一指：“异议！前面两起案件和后面两起案件的风格差异太大了，我不认为四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
“你能不能少说点‘异议’，”检察官冷漠道，“把法官吓出心脏病对判决的结果起不到任何作用。”
法官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道：“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检察官向艾玛丽丝一抬下巴：“说说看你的看法。”
艾玛丽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刚从哪个戏剧舞台上下来？
她摇头：“凶手有两拨人。前两起案件的凶手目的不是谋杀。”
检察官冷哼：“杀人的目的不是杀人，还能是什么？”
“是‘狩猎游戏’。”
艾玛丽丝平淡道：“特定无人的封闭场合，一方持有武器一方逃跑。这难道不是在‘打猎’吗？”
她说着恐怖的话：“这也是哥谭罪犯的一种特色，不是吗？杀人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找乐子。”
她观察检察官的表情，很奇怪，他并不着急反驳她。
“因此延伸出后面两起案件。后两起案件的目的是复仇。”
“凶手的做法是利用镇/定/剂让死者失去反抗能力，再用匕首割断他们的喉咙。因为‘狩猎’可以有闪失，‘复仇’只有一条死路！”
她的双手慢慢按在桌子上：“第三起案件的死者是小丑帮成员，我相信详细调查第四起案件的死者也会有结果。”
“如此，案情很明了。小丑帮制造了前面两起案件，以小丑的装扮出现是他们的帮/派风格。”
“后面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冲着小丑帮来的复仇者。凶手扮成小丑是向小丑帮宣告——他们将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法庭安静。艾玛丽丝揣摩着检察官的神色，后者对她提出的想法轻轻点头，似乎早有预料。
她的推测不难调查，警方哪怕只是老老实实做完死者的背景调查，也该有点想法。
为什么检方不率先提出来？
“你非要按着桌子推理吗？”检察官对艾玛丽丝的疑问淡然置之，“如果把辩护台的桌子撤走，你还能说话吗？”
会少几个保命BUFF。
艾玛丽丝心虚挠头：“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检察官话锋一转：“谢谢你，说出警方早已调查出来的事实。这正是我们决定起诉凯文·布莱恩特的原因。”
“布莱恩特正是后两案的凶手！”
他向艾玛丽丝微微一挑下巴，他的发声器官大概在下巴上：“你应该知道我们怀疑他的原因吧，还是说，你忘了？”
“警方发现后两案的凶手所穿制服与前两案不同，布莱恩特的制服来自小丑本尊，是小丑本人穿过的衣服！”
他冷冷勾唇：“有一些警察局的废物会拍卖案发现场的证物，那件制服是从警局流出去的。我们沿这条线索查到了拍下制服的人，布莱恩特。”
在法庭上揭哥谭警察局的短，检察官真的不怕被人当庭泼硫酸吗？
艾玛丽丝同情地抿抿唇。她知道“废物”一词代指的科里根正在黑门睡铁床，检察官的脸很安全。
“请不要直接把我的委托人和凶手划等号。凯文是一个白痴公子哥，他买下小丑制服只是为了收藏，很可能有其他人穿了他的藏品出去作案！”
她再次猛拍桌子：“买下小丑的制服和穿小丑制服作案，不是同一件事！”
被告席上的凯文虚弱道：“能不能不要用白痴公子哥来称呼我呢。”
众人无视了他。
“等庭审结束，我会去医院检查耳科。”检察官面色淡淡，“你等着赔偿医药费吧。”
艾玛丽丝瑟瑟缩回手，若无其事地双手揣兜。
“很可惜，”检察官讽刺一笑，“没有其他人能动用布莱恩特的藏品？”
检方请出了第二位证人。
凯文的妻子埃莉诺坐在轮椅上，由一位法庭推上证人席。
证人席是一个高危席位。艾玛丽丝皱了皱眉，眩晕感不仅没有退去，反而随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埃莉诺向被告席上的凯文看去一眼，低声道：“凯文的藏品都收在他的藏品室里。”
她不愿多说，检察官抬眉：“女士，你在警局做过笔录。哪怕你不说，我们也有证据。”
她不情不愿地详细道：“凯文有一间藏品室，建在我们家别墅的地下一层。出入藏品室需要
他设置的密码，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艾玛丽丝问，“连耶茜都不知道？
埃莉诺小幅度点头。
艾玛丽丝没有慌张，她道：“仅仅一条密码，没办法证明凯文是唯一能拿到小丑制服的人。
“你还要嘴硬吗？ 检察官失望道，“再硬的嘴也不能当蝙蝠镖用。我还以为你有点真本事。
他提醒道：“假设小丑破解了藏品室的密码，从中拿出自己的制服，穿出去杀了自己帮派的人。这没有任何意义。
艾玛丽丝定定地盯着检察官看了好几秒。
你的推理好流畅啊。要不我们换一换，你来当律师，我去当检察官？
检察官恼羞成怒：“你怎么还不拍桌啊？
我没有钱付你的医药费啊。
艾玛丽丝双手柔和地拍在桌上：“异议。
她轻轻柔柔道：“你面前不是还坐着一个知道密码的人吗？
无数道目光集中到埃莉诺身上，她推动轮椅的轮子，调整了自己坐的位置。
她微笑：“我吗？阿德金斯小姐，我没有行动能力。
“你有。 艾玛丽丝说。
她的目光落到薄毯下的一双腿上：“警方应该只检查了你以前的医疗报告，你很久没去做检查了吧，埃莉诺。借今天的机会，你可以再去查一查，检查费用让警局出。
埃莉诺的笑容有一丝僵硬：“你不能无凭无据地怀疑我。
“我只是给警方一个建议，这是正常的调查流程，你不能拒绝。
艾玛丽丝说：“你的鞋底有泥。
今早在被告休息室里，她假装茶杯从手里滑落，偏头观察了埃莉诺的鞋底。
她看见了几块干涸的泥。
一个出入都坐轮椅、有人推行的残疾人，她的鞋上怎么会有泥？
埃莉诺的笑容淡去。
忽然，她的唇边一勾，微微扬起，
“我已经进行了半年的复健，现在跑跳自如。 她爽快承认。
所有人的目光不可思议地定在她甜美的微笑上。
“装瘸只是我的个人兴趣，一点小小的个人爱好，不会阻碍你们的调查吧？
埃莉诺的手指敲了敲轮椅：“现在有两个人可以出入藏品室，你要怎么证明，我们中的哪一个人穿上了那件小丑的衣服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付医药费
于是温柔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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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涉案人员近在咫尺
第一天的庭审不了了之。埃莉诺出现嫌疑,警方需要调查她的行动轨迹。
艾玛丽丝疲惫地回到律所。走下辩护台后，她浑身冒起冷汗，藏在西装下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
她一回来就倒在沙发上,连多走两步去地下室的力气都没有。
这场庭审很奇怪。
芮妮说检方有能给凯文定罪的证据，但检察官整场庭审都没提过，艾玛丽丝连它是什么都没摸透。
目前已有的证据和推论都不足以给凯文或者埃莉诺定罪。僵持三天，疑罪从无，最后的结果说不定是这对夫妻花钱给自己买“无罪”。
还有耶茜，她究竟在整起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她和凯文在测谎中作弊又有什么目的。
艾玛丽丝满脑袋想法,不知不觉,她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一次醒来,她身上盖了一床毛毯。
杰克拉上了窗帘,只开了一盏小灯。杰森这段时间没有空炸甜甜圈,杰克每天就来律所帮忙打理杂务。
他好像说了几句话,艾玛丽丝发出了几声鬼都辨认不出来的含糊哼声，头埋在毛毯里睡过去。
第二次醒,她闻到了辣椒呛人的辛味。睡眠让她精神稍好,至少能说出人话。
小灯还开着。坐在灯前的人换成了杰森。
他恶声恶气道：“你的爆爆爆辣披萨买回来了。”
艾玛丽丝闭着眼睛：“再睡五分钟。”
“我看你再睡就要天亮了。”
脚步声。皮革摩擦的声音。一只手落到艾玛丽丝的额头上，探了探。
“你没发烧。”
艾玛丽丝只会说：“五分钟。”
杰森没好气道：“披萨放在烤箱里保温,你饿醒了记得吃。”
艾玛丽丝像一只精力不济的海豹，在沙发上浅浅扑腾两下，算是回应。
不一会儿，唯一亮着的小灯也关掉了。伴随着轻手轻脚的关门声,律所里一片适眠的漆黑。
艾玛丽丝睡着了，但律所外的世界并不平静。
米勒湾一带居民不多,到晚上十点以后,街道上看不见人影。
一个奇怪的人影出现在路灯下,他在街灯投下的圆光与黑暗中走着，硕大的兔子头套一明一暗。
道
路的尽头是一间律所，窗户里没有透出光。
同伴在另一条街上停好车接应他。兔子头套目标明确，他端着一把枪，快速接近律所。
忽然，他急促的脚步停住了。在他面前不远处，一个紫色西装的身影背对着他。
那身影瘦削得仿佛一只细手细脚的昆虫，绿色的头发胡乱顶在头上，鲜艳的配色不似真人。
兔子头套的身体僵住了。他知道对面的人很可能是冒牌货，他们的头领失踪了很长时间。
但真正面临这样的场景，不知真假的恶魔站在自己身前，恐惧会缠绵地从脚后跟爬到肩上，在他耳边吹气。
他几乎听见了熟悉的笑声。兔子头套心神恍惚，他向前走了一步。
紫色西服的小丑猛地转身！
他手中藏着一只小巧的枪，子弹精准地击中兔子头套持枪的手，他的武器不受控制地脱手坠地！
第二枪没能瞄准，在兔子头套的左肩开出一朵血花。
兔子头套扑倒在地，满是鲜血的手试图抓住甩飞出去的枪。
一个声音插入这场激烈的生死搏杀。
“真热闹啊，丑兔子和圆规小丑的聚会怎么不邀请我呢？正好，今天晚上轮到我值班。”
先出现的是光亮的红色头罩，随后是胸口猩红的标志。
没等红头罩完成帅气的登场，相争的两人齐齐将枪口对准他！
两声枪/响同时炸开，但都没能击中目标。他是掀起的狂乱飓风，在完成躲避动作后沉闷落地。
紫衣小丑的反应比兔子头套灵敏得多，在后者呆滞的片刻，他擦过红头罩的子弹扑进无灯的黑暗里，夺路而逃！
兔子头套还没反应过来，攥紧的拳头迎面撞上他的脸，头套被打瘪进去，愈显滑稽。
红头罩一枪打穿他的右边膝盖，彻底断绝他逃跑的可能。
他拽住他的肩膀，枪管从下挑飞凹进去一大块的兔子头套，露出底下男人鼻青脸肿的脸。
枪托狠狠嗑在男人的鼻梁上，他瞬时晕厥过去。红头罩熟练地将他拖到拐角的小巷里，用手铐铐在墙边的消防楼梯上。
做完这些，他不慌不忙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罩。外激素信号在成像仪中为他标记出一条漂浮着点点荧光的路。
他循
着荧光追过去，冲进一处拐角时，一团黑影从墙后撞出来，匕首从红头罩胸口的红色蝙蝠上划过去。
红头罩顺势捏住他的手腕：“这样还不够伤害到我，你的武器该升级了。”
对方不理会他的搭腔，匕首改变朝向，毫不留情地朝他的面门刺去。
双方都没开枪，这不是生死之争，仅仅是一场追捕。
红头罩很快制住了紫衣小丑，他绿色的假发掉在他们脚边，苍白的油彩被剐蹭掉一部分，显出柔美的轮廓。
“他”是一个女人！
“我警告过你，”红头罩低声喝道，“收手吧，那只蠢兔子是小丑帮没解散的最后一个人，你的复仇结束了！”
紫衣小丑瞪着他，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她反问：“你的复仇结束了吗？”
红头罩微怔。紫衣小丑趁机从袖口甩出一团凝胶状的物体。
绿色凝胶展开，裹住头罩的可视区域，紧紧黏在头罩上。
红头罩撕下凝胶，紫衣小丑已不见踪影。
那句复仇的质问刺激到了他，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暴躁地收紧。他屈指一敲头罩，外激素信号正在一点点淡去。
红头罩牙关紧咬，他知道一个复仇者会去哪里。
复仇者要杀死自己的最后一个目标，而他刚刚把失去行动力的小丑帮成员铐在消防楼梯下面！
钩爪弹出，红影在街道上完成几次翻越。他没在小巷里找到小丑帮成员和紫衣小丑。
他巡视一圈，听到一声惊恐的抽气。
再过一个拐角，律所的正对面，血迹在路上蔓延开，从紫衣小丑的皮鞋前流淌而过。
她四肢发僵地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失神道：“不是——不是我。”
尸体睁着眼，匕首穿过他的双手双脚双臂双腿，穿过他的喉咙，将他以耶稣受难的姿势钉在律所对面的广告牌上。
韦恩集团的广告被遮住大半，代表韦恩的“W”标志落在尸体背后，如同一对高高展开的翅膀。
广告词上覆盖着血迹，是小丑帮成员的血。它们被糊成几个大写字母。
HAHAHA！
红头罩拔腿狂奔。
艾玛！
一辆面包车停在律所隔壁的街上。另一
条街上传来的嘈杂让司机隐隐有些不安。同伴离开了超过半个小时 还没有回来。
他决定离开。
面包车的后门被人拉开 一个人舒舒服服地躺进后座 双腿搭在正副驾驶座之间的扶手盒上。
“聚会结束啦 我们走吧。”
他愉悦地哼着 后视镜里出现一个漆黑的枪口：“好久不见 我在和你打招呼 蠢货。”
艾玛丽丝是门铃声吵醒的。
她看了眼时间 她睡了足足十个小时。
门外人来人往 细碎的议论和拍照声平淡地铺陈开 闹腾得好似一片集市。
艾玛丽丝扯了扯皱皱巴巴的西装
门外站着文森特警司 看见一脸迷茫的艾玛丽丝 他放心地吐出一口气：“太好了 你没事。”
他解释道：“案发现场距离你家太近了 我担心你出事。”
艾玛丽丝从他的肩上望去：“发生什么事了？”
哥谭警察局的运尸车停在她家对面 几个警员抬起一块盖着白布的担架推进车厢。
警戒线把对面的整条街都拦了起来 好奇张望的路人后是身着军用风衣的重案组警探。
文森特沉着脸：“第五起小丑模仿案发生了 地点就在你的律所对面。”
他让开两步 方便艾玛丽丝远眺现场：“你昨晚有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吗？”
“没有 ”艾玛丽丝说 “我基本上是昏了过去 什么都不知道。”
广告牌上的“HAHAHA！”干涸成凝固的血块 映进艾玛丽丝眼里。
她嗅到了异常的氛围。
她眼前的凶案现场是如此戏剧化 仿佛演员在聚光灯下手舞足蹈、不停旋转 吸引任何一个过路人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和凶手的侧写不符 这不像复仇 像一场宣告。
“你们确定这起案件和之前的四起案件要并案调查吗？”艾玛丽丝问 “凶手不像是小丑帮成员 也不像小丑帮杀手。”
文森特望回去 他的脸如同复活节沉默的石像。
他叹气：“在发现凶手的目标是小丑帮后 我们开始搜寻小丑帮成员 将他们带去警局集中保护。很遗憾我们没有完成这项工作。”
他说不出是悲是喜：“已知的最后一位小丑帮成员 刚刚被抬上运尸车。”
艾玛丽丝心中明悟 歪歪曲曲的血字在街对面不断放大、蠕动 变成一张哈哈大笑的人脸。
她闭了闭眼 再睁眼 一切如常。
文森特低声道：“很显然 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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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证人是拥有特权的
“你得帮我。”艾玛丽丝说。
杰森脸色僵硬：“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而且只有你可以。”艾玛丽丝拽住他的衣角。
她幽幽地道：“我问过搅局者了，昨晚你值班。”
“你不是月亮宝宝,你是一只小蜜蜂，每朵花你都要停一下。”杰森暴躁道，“行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他嫌弃地从艾玛丽丝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说明道：“你快点解决这件案子，然后回律所好好睡上几天。”
“还是去我那里住一个星期——不行,不如你去大都会旅游,我给你报一个旅游团。”杰森脸色阴晴不定,“你可以顺便参观大都会特产蓝大个。”
但他后面说的什么,艾玛丽丝完全没听到。她麻利地收拾好挎包,准备骑车前往法院。
她在停车棚碰到了检察官,对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停车棚的阴影处，差点把艾玛丽丝吓了一跳。
“有人和检方上层做了交易,我们今天会拿出铁证给凯文定罪。”他没看艾玛丽丝,嘴唇微动。
艾玛丽丝皱眉：“有铁证，你们为什么不第一天拿出来？”
那双眼睛挪到艾玛丽丝脸上,嘴角掀起一个冷笑：“还不能理解吗？那是现造的证据。你的委托人有一个大家族，有家族就有斗争。”
他点醒道：“今天凌晨，你家门口不就发生了一起‘小丑模仿杀人案’吗？”
艾玛丽丝锁车的动作一顿。
所有情节都在她脑海里串起来。
原来如此，第一天的庭审之所以简单潦草,是因为检方那时根本还没有证据。检察院中有人和小丑做了交易，小丑会为他们“制造证据”。
昨晚发生在米勒湾的小丑帮成员之死正是小丑上交的成品,他们不会公布小丑归来的消息,让市民置身其阴影中。
把这桩案子栽给小丑帮杀手是最好的、现成的选择。
艾玛丽丝想着想着,摇头：“这太荒谬了。”
“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荒谬。”检察官冷道，“你记得前几年圣诞节的小丑狙击案吗？”
艾玛丽丝有印象，那时她只是一个学生。
小丑在圣诞节前发动了对市民的无差别狙击。
而市政为了让闭门不出的哥谭居民出门消费，拉动圣诞假期的经济增长，他们在明知袭击尚未结束的情况下强迫哥谭警察局宣称案件已经结束，街道很安全。
检察官转过脸，灰色的眼珠是一对顽固的石头。
“或许，这样也不错？哪怕证据是伪造的，但凶手并不无辜。如果没有小丑，他会亲自杀掉最后一个小丑帮成员。”
“你不能假定一个人是凶手，就像你不能把小丑的罪栽赃给我的委托人。为了惩治一个魔鬼，让另一个魔鬼逍遥法外，这不是检察官该做的事。”
艾玛丽丝与他对视，眼睛一眨不眨。两人各自审视着对方眼里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后，检察官抛出一个文件夹，转身离开。
新的证物收录进证物档案，是凯文三人的背景调查。
艾玛丽丝到达被告休息室时，凯文、耶茜和埃莉诺都等在这里。埃莉诺做戏做全，仍坐在轮椅上。
他们没有避讳自己的亲密关系，三人挤坐在一起。耶茜在两人正中，脸色有些微苍白。埃莉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柔地安抚着。
艾玛丽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被告休息室提供的茶水品质不怎么样，像凯文、埃莉诺这种上流人士是沾都不会沾的。
她忽然道：“你们三个人关系真好。”
埃莉诺朝她看过来，她没有因为艾玛丽丝在法庭上揭穿了她而摆出难看脸色，她依旧温柔：“我们是朋友。”
“对，你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
艾玛丽丝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他们表情不一，凯文毫不退避，埃莉诺温和微笑，耶茜低头不见。
“来讲一个故事吧。”
艾玛丽丝扯出椅子，在三人面前坐下。
“最初我接触到这桩案子时，因为凯文袭警逃跑，让我忧心他参与其中。这点我需要道歉，我没有对我的委托人抱有完全的信任。”
她对凯文道：“你和耶茜两人作弊通过警方测谎，加上你逃跑后第一时间去找耶茜，开车来接你的人是一个女人。我怀疑你们有共犯的可能。”
“凯文与耶茜是共犯，埃莉诺被迫为你们作伪证。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直到埃莉诺承认是她给你们出了测谎的主意，我又发现她
冒充双腿残疾。我改换了怀疑对象。”
“埃莉诺和耶茜犯案，利用凯文制造不在场证明。凯文是最大的嫌疑人，他会误以为妻子与情人都是为了保护他作假证，反而咬死三人案发当晚整晚都在一起。”
凯文低低地笑出来：“想不到我在你心里这么有魅力，艾玛丽丝小姐。”
“这和魅力无关。”艾玛丽丝扬起手中的文件夹，微笑。
“今天是庭审的第二天，还没出现一样证据能把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定死。你们在轮流转移嫌疑，当有一人嫌疑过大，另外两个人就跳出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这应该不是你们最初的计划，买卖超级罪犯的相关物件在哥谭是很寻常的事。只是不巧你们的卖家科里根在警局清扫中落马，让凯文暴露到警方的视野中。”
“凯文袭警逃跑，大概是因为当时你们还没完成所有的收尾工作，凯文不能直接被押去警局。你们打起了测谎的主意，通过警局测谎也许能免于起诉，但这条路也被我堵住了。”
艾玛丽丝翻动文件夹：“凯文的弟弟两年前死于小丑帮的街头暴动。埃莉诺在那场暴动中出了车祸，医生认为你终生无法再站起来。”
她眉头一挑：“耶茜是凯文弟弟的女朋友，他出事前，你们已经订婚了。”
耶茜捂住嘴，发出一声微小的抽泣。埃莉诺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拢在自己怀里。
凯文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虚假。
“这只是一个故事。”
“没有实证的故事。”艾玛丽丝说，“恰好你学过近身搏击，耶茜有持枪证。埃莉诺身上发生了医学奇迹，能够重新站立跑跳，担任接应工作，或者宰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
她顿了顿，道：“复仇果然是很强的凝聚力。”
“假设，我是说，假设，”凯文轻声道，“这个故事是真的，他们的律师打算怎么做呢？”
他抬手：“别说那些假大空的话了，小姐。几十年前，城里最有钱的慈善家韦恩夫妇死在犯罪小巷，他们没有得到公道，他们的儿子耗费了整个青春等待正义。”
“小丑有精神疾病，他手下的渣滓有学有样，一个个在听证会上装疯卖傻，糊弄那些没脑子的陪审团。”
“企鹅人的死
刑确实有你的功劳 因为他栽赃、保留战利品、销毁犯罪痕迹 陪审团认为他在犯案时拥有清醒的头脑。这是基础错误 小丑不会犯的。”
他提问：“故事中的人应该等待多久 能等待多久 才能赢得正义女神的一瞥？”
“迟来的正义是发霉的面包 是腐烂的海鲜 是上学期的作业 是寒冬腊月的一杯冰水。它不是没有用 只是……没多少用。”
艾玛丽丝安静地听完。
她的手指搭在膝盖上 轻盈地一点一点。
“你好像对我有点误解 布莱恩特。”她说 “我是一个和义务警员、反英雄为伍的律师。”
“我只管你们的量刑是否正确 犯人是否得到应有的审判 其余一切通通不属于我的工作内容。”
她道：“我不会替你们遮掩罪行 但我也不允许有人借你们的掩护逃脱惩罚。”
她站起来：“走吧 我们该出庭了。”
“11月5日上午10时
哥谭市高级法院第3法庭”
检察官冷脸朝向艾玛丽丝 看不出他不久前才把资料递到她手里。
艾玛丽丝同样面不改色 好像她根本没用“蜂群”屏蔽被告休息室的监控 没给她的委托人讲故事。
法官对检律双方的安分很满意 他敲响法槌：“本院宣布 现在开始审理凯文·布莱恩特一案！”
检察官平静道：“由于昨晚新发生一起案件 数案并查 检方申请传唤该案的目击证人。”
一个人站在证人席后。
他身体紧绷 双手抱胸 脚下的战术靴不停打着拍子。任何一个人都能从他鲜红的头罩上看出“无所适从”几个字。
旁听区传来照相机疯狂拍照的咔嚓声 夹杂着公鸡打鸣般的小声尖叫。
证人不耐烦道：“喔喔喔喔喔 这里是乡下的农场吗？”
法官张大了嘴巴
咯咯咯——咳、咳咳！”
他尽量维持法官的尊严 矜持道：“哥谭警察局呢？”
检察官面无表情：“头罩先生愿意为我们出庭作证 警方暂时与他达成了和解。”
艾玛丽丝目不斜视 哪怕头罩后恐怖的目光像两柱强光打在她脸上 她亦镇定万分。
红头罩是谁 怎么会和和蔼可亲的阿德金斯律师有关系？
艾玛丽丝问道：“证人 请发表你的证言。”
快让我威慑威慑！
两道目光在空中暗暗对撞。
披萨。
没问题。
甜甜圈。
可以。
我要双份的。
全部满足！
“呵 ”头罩中飘出的电子音盖过了场上的讨论 “不错 昨晚我正在案发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高危席位 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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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证人席可轻易上不
“凌晨一点左右,我在东区一带夜巡。那两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斗的声音吸引了我。”
“小丑帮成员戴着兔子头套。伏击他的人穿着紫色西装，打扮成小丑的模样。小丑帮杀手开了两枪，一枪击中兔子头套的手,一枪击中他的左肩。”
“他们发现我后，两人同时朝我开枪。当然，以他们的技术想要击中我很困难。”
红头罩炫耀了一句，转而道：“我抓住了兔子头套,放倒他以后用手铐铐在消防楼梯上，转道去追小丑帮杀手。”
“我们……算是打了一架。”他语气微妙，脚下的拍子打得频繁，“等我们回来时,小丑帮的人已经被钉在墙上当耶稣了。”
尸检报告和红头罩的证言一起提交进证物档案,艾玛丽丝一个个检查过去。
检察官的眼睛瞪着红头罩拍打地面的战术靴，考虑到这是检方的证人，他忍住了：“你和小丑帮杀手是一起回来的？”
“不，”红头罩双手环胸，“我们有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差。”
检察官道：“也就是说，小丑帮杀手在这段时间里有作案的空余。“
“等等,”艾玛丽丝发问，“我们讨论的问题难道不是谁是小丑帮杀手吗，为什么会变成谁杀了最后一位小丑帮成员？”
检察官看向艾玛丽丝，他拖长声调：“真是敏锐啊,律师。我们不正在从头罩先生目击的犯罪现场寻找证据吗？”
“异议！本案确实有小丑帮杀手参与,但我不认为此人是本案的凶手。”
艾玛丽丝双手狠狠拍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要完成杀人、抛尸、钉墙,你当小丑帮杀手是氪星人吗,行动效率这么高？”
“除了氪星人,能完成这一工作的还有半神、超能力者、改造人和强壮的普通人。”
检察官实事求是道：“以上几种人你都能在哥谭找到，哥谭没有也能去隔壁的大都会找。”
这种时候就不用把强壮的普通人拉出来当特例了。
艾玛丽丝脑袋发晕，她揉了揉太阳穴，问证人席上小心眼的家伙：“换句话说，你和小丑帮杀手面对面接触过，对吧？”
红头罩强调：“我们打了一架。”
哦，他心虚了。艾玛丽丝了然。他肯定给小丑帮杀手放了水。
艾玛丽丝提出第二个疑问：“既然你们近距离接触过，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吧。你见到的小丑帮杀手是男是女，行动力如何？”
鲜红的头罩朝向艾玛丽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配合时，红头罩闷闷地道：“女人，行动力一般。想在三分钟内布置完案发现场，她没这个能力。”
耶茜坐在旁听区，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蜷起。但红头罩没有暴露她的更多情报。
艾玛丽丝点头：“和我想的一样。当晚的小丑帮杀手是一个女人。从她之前的作案手法看，她更倾向于在被害者失去行动能力后动手。”
“检察官所说的条件，她一条都不符合。”她理直气壮道，“连灭火器砸后脑勺都应付不了，怎么能算强壮的普通人！”
“哪个普通人能应付灭火器敲头？”检察官忍无可忍，他的怒火终于对准了证人席，“还有你，证人，不要再打拍子了，你是米老鼠吗？”
红头罩脚下的节拍停了一下，然后加快加急。
电子音叽叽歪歪：“我就拍。”
检察官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他在心中开导自己：不要生气，他是检方证人。不要生气，他是检方证人。
恢复了平静表象的检察官做了好几轮吸气吐气：“头罩先生的证言证明，小丑帮杀手是女性。但从小丑帮杀手与前几案死者的合照可以看出，拍照的杀手是男人。”
他漠然道：“我们一直没排除团队作案的可能。如此一来，不到三分钟的作案时间不成立。”
“异议！”艾玛丽丝大声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太大，连她本人都感到一阵头痛。
“不管小丑帮杀手有几个人，都改变不了他们是普通人的事实。在红头罩离开的短暂时间里，不被人发现地杀人抛尸，是不是太为难他们了？”
尸体被抛弃在消防楼梯再过一个拐角的律所对面。一共九把匕首穿透尸体的双手双脚双臂双腿和喉咙，将死者钉在广告牌上。韦恩集团的广告词被血糊住，改成“HAHAHA！”的大笑。
这些工作不是几个靠枪才能杀人的富家子弟能完成的。
艾玛丽丝的手指抵住嘴唇：“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当晚确实存在死者、红头罩和小丑帮杀手外的第四人。”
任何一个见识过案发现场的人都能猜到第四人的存在。他鲜明的个人风格是一面恐怖的旗帜，在哥谭的夜里招摇。
所以检察官开庭前传达的信息是：检察院内部有小丑的合作者，他们要利用小丑扳倒凯文和埃莉诺的家族。
而市政和检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本案推给小丑帮杀人，为了民心稳定，他们绝不会承认小丑归来的事实。
这不是法庭，这是上流社会的斗法场。
艾玛丽丝看见检察官的灰眼睛里燃起微茫的火焰。
是了，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小丑帮杀手的真实身份，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实证。
今天这场庭审的目的不是为了敲定小丑帮杀手是谁，而是为了赶在哥谭警察局发表公开声明前，在这里、在旁听区的记者面前公布小丑归来的消息！
艾玛丽丝定了定神：“我有理由怀疑，谋杀小丑帮成员的第四人就是他们的头领，小丑！”
全场哗然，法官磕磕巴巴：“可是……小丑不是失踪了吗？”
“他是失踪，不是确认死亡。”艾玛丽丝说，“除非他被抬去火化，否则最好不要对他的生死抱有乐观的想法。”
“第四个人不一定小丑。”法官哆嗦道。
老头露出桌面的上半身在疯狂打颤，他看向检察官：“检方，你没有话要说吗？”
检察官极好地隐藏起他的不情愿，上一个艾玛丽丝的应声虫检察官如今正在家里休假，医治他被泥脸吓出来的心悸。
他道：“小丑帮是一个帮派，他们同样是团体作案。”
“等等，”艾玛丽丝指出破绽，“我们一直讨论的前提不都是——死者是小丑帮的最后一名成员吗？”
检察官慢悠悠地吐出新加的限定词：“没退出小丑帮的最后一名成员。以前聚众作恶的可不止这点人。”
一个半张脸凹进去的兔子头套出现在证物档案中，它的内部有钢架支撑，隐藏着一个坏掉的通讯器。
检察官示意艾玛丽丝看向头套外的锁扣：“这些动物头套除了装饰外，还兼具保护和通讯功能。为了不让头套在行动中掉落，它需要从外面扣上四枚锁扣，必须有人协助才能穿戴。”
艾玛丽丝问道：“不能是有人帮他穿好了，他再开车到现
场吗？”
她一问出来就知道自己昏了头 检察官冷笑：“你是要告诉我 他可以戴上这么大的头套卡进驾驶座 一路开车过来 还打算开车离开吗？”
艾玛丽丝心虚地缩了缩肩膀。被告休息室的茶水可能有降智成分。
她换了一个思考角度：“他来米勒湾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在米勒湾打起来？”
这次回答问题的人是一直在证人席上观察的红头罩。
他总算停下了米老鼠的拍子 电子音听不出情绪：“是为了你。”
他停顿 重复：“他是过去杀你的。”
“小丑失踪后 小丑帮犯下的案子可不止你们调查出来的这几件。任由你们慢吞吞地审 他们之前犯的案子大概率会翻案。”
“至于他们不直接干掉凶手的原因 ”红头罩歪头 “富人区的安保工作一向做得很好。”
这句话简直是指名道姓点出小丑帮杀手的身份 但被告席和旁听区的三人面色没有变化。
这是事实 在哥谭的生态链中 有钱人站在最顶层 享有整座城市最周全的保护。哥谭的水越混 他们赚钱越多 他们赚钱越多 哥谭越乱。
到最后 这些罪孽会反馈到其他人身上 穷人、好人、无辜的人、坚持正义的人、做好事的人。
沉重的话题 检察官巧妙地将它转移开：“死者有同伴接应 可是在他和小丑帮杀手、红头罩对峙的时刻 他的同伴没有来接应他。”
检察官猛地拍桌：“如果他早有杀掉他的打算 他自然不会出面救人！”
“异议！”
我们到底谁是律师 谁是检察官？
艾玛丽丝狠狠拍桌：“他没能接应的理由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她伸手一指：“头套里的通讯装置 早在死者和红头罩撞上时 就被红头罩一拳打坏了啊！”
可怕的一拳 可怕的力道 只有坏掉的通讯器和弯折的钢架向在场人诉说自己凄惨的遭遇。
红头罩补充：“在我发现案发现场后 直到警察到场前 我一直盯着那里 没有发现兔子头套的同伴。”
“还是同样的问题 ”艾玛丽丝说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指向证人席上的红头罩：“力道很大、经受训练、又身在现场的人 这儿不是有一位吗？”
红头罩愣了一下 在一片迟疑的安静中 他勃然大怒：“你这是冤枉好人！”
法官嗖一下消失在审判台后。
艾玛丽丝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证人 你的表现距离好人远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五点半的一更 七点还有一更
四舍五入 就是六点的两更！（自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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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证人有话要说！
检察官翻开尸检报告。
“死者鼻梁骨折,右手、左肩和右膝盖有枪伤。但真正致命的伤口来自喉咙，凶器是一把匕首。”
红头罩坦然道：“鼻梁和右膝盖都是我的杰作，右手和左肩是小丑帮杀手动的手。”
法官小声道：“你们是不是漏掉了一个问题,死者被红头罩铐在消防楼梯上。手铐只有红头罩才能打开。”
检察官摇头：“那只是普通的手铐，任何受过训练的普通人都能打开。”
艾玛丽丝应道：“没错，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打开。”
法官目光怀疑：“脑袋带伤上法庭的普通人？”
艾玛丽丝强调：“非常幸运的普通人。”
法官稍作思考，给出第二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是死者开锁逃跑，中途被红头罩发现。”
他顶着头罩后冰冷的目光，谨慎措施：“于是红头罩把他——咔嚓！”
“第一，死者被子弹伤了手,很难单独完成撬锁这种精细的工作。”艾玛丽丝拍桌,“第二，死者的右膝盖上开了一个洞，他能跑到哪里去！”
法官绞尽脑汁，艾玛丽丝完全能幻视他脑袋里疯狂转动的齿轮：“在场可能有第四人，死者的同伴。他的同伴来接应他，替他打开了手铐。”
检察官拍打手上的现场照片,啪啪作响：“消防梯后有拖拽状的血迹。这说明死者是被人从消防梯边拖走的，远没有‘接应’温柔。他被红头罩打晕，应该当场失去了行动能力。”
“再看墙上喷溅状的血迹，”艾玛丽丝指出照片的一个角落,“消防梯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他死在这里，不是广告牌上。”
法官看看检察官,又看看律师：“我们到底谁是法官,谁是检察官,谁是律师？”
为什么庭上每一个人都要反驳他？
艾玛丽丝讪笑：“这不重要，我们在讨论案情。”
意识到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检察官放下照片，假模假样道：“他可以在时间上做手脚，比如在铐住死者时动手杀人。”
一系列事件发生在短短数十分钟内，尸检没办法把死者的死亡时间精确到分秒。
“不对吧，”艾玛丽丝展开尸检报告，“报告显示死者左手手腕有淤痕，这验证了红头罩的
说法，他把死者铐在消防梯上。”
“你会把一具尸体铐在原地吗？为了不让尸体逃跑？”
拍桌，质问，一气呵成！
旁听区的议论声根本压不住，记者们的笔尖在纸上游动。无论今天的庭审结果如何，小丑归来的猜测都会被流传出去。
法官陪他们讨论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证明凶手是小丑并非无稽之谈。
他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如你们所说，死者有同伙，同伙怕他暴露自己，杀他灭口，也完全有可能。”
他抬手制止检察官和律师的反对：“小丑帮里不止有普通人。”
艾玛丽丝小声提醒：“那为什么不直接让能力更强的人来完成对我的暗杀工作，还要多此一举地加入一个普通人呢？”
法庭上陷入了僵持，法官、检察官和律师，谁也无法说服谁。
越是复杂的行动，就越容易出现破绽。艾玛丽丝的工作是找出破绽，她不断思考着，头脑愈发恍惚。
她们一定漏掉了什么地方，漏掉了能继续追查的线索。
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关注本案真正的被告。凯文和旁听区的耶茜、埃莉诺交换了眼神。
耶茜的指甲掐进掌心，死死攥紧。她忽然就要站起来，被一旁的埃莉诺一把拉住。
一声刻意而做作的嗤笑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红头罩左看右看，明明从他圆溜光滑的头罩上看不出表情，他偏偏能用肢体语言展示出“得意洋洋”。
他问：“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兔子头套不是死在小丑帮杀手手上。”
检察官矜持道：“假设没出现新的证据，可以这么说。”
他昂着下巴：“也不太可能是小丑帮的同伙，或者是我？”
艾玛丽丝委婉道：“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凶手的身份。”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拥有先见之明。”
艾玛丽丝能想象出他在头罩后缓缓拉动唇角，咧开笑容。
红头罩从他的夹克内层掏出一个证物袋，一张染血的扑克牌封存在透明的塑料袋里。
一张JOKER扑克牌！
一张大王！
一张小丑犯罪的标志！
“随你们拿去检查，我把它收起来后就没有动过
它了，不用谢。”红头罩将证物袋甩给检察官。
“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插手，警局、检察院、法庭，它总会消失在其中的某一环。
只有将这件证物暴露在公众的眼睛下，它才不会成为垃圾桶中的废物！
所有镜头瞄准了检察官手中的扑克牌，他不得不尴尬地将它收起。
法官无声叹息，他们想要隐瞒小丑消息的目的，彻底失败了。
他无奈地敲响法槌：“肃静！案情有变，请检方重新检查证物，明天继续审理！”
结束一场庭审，就像是打完一场仗。艾玛丽丝精力不济，只想快点回律所躺一会儿。
她停在走廊上，法官詹姆在走廊的尽头等着她。
今天在法庭上反驳了他好多次，艾玛丽丝有些拘谨：“莱文先生，你还不走吗？”
法官温和道：“我今天不用去接孩子放学，不急。”
两人在走廊上并行，法官道：“把小丑归来的消息公布出去，是一个好的决定吗？”
庭审在上午结束，哥谭警察局的公开声明在中午一点，此刻警局的发言人恐怕午餐都没吃，坐在办公桌前狂改发言稿。
艾玛丽丝道：“比起民众的恐慌，隐瞒近在咫尺的危险是更大的问题。小丑的回归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我不信他会草草度过自己的节日。”
“我老了，接受不了激进的做法。”法官说。
他抿着唇，思考：“……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艾玛丽丝捂住胸口，她胸中泛上来一股恶心感。
“不是激进与保守的问题，”她忍住反胃的冲动，慢慢说，“是党派之争。”
她抬眼：“我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凯文的弟弟和埃莉诺的腿，真的只是小丑帮一次随机作案的结果吗？”
法官下意识移开目光，不让艾玛丽丝看清自己的表情。
他的嘴唇颤动两下，声如蚊呐：“精神病人是一把好用的刀，任何事情都可以用精神病来解释。”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艾玛丽丝道：“我明白了，谢谢您为我解惑。”
她走出法院，恢宏的建筑外是哥谭灰蒙蒙的天空。滴水兽在天际垂兽，冷漠地观察下方如蝼蚁般渺小的
人类。
杰森靠在巷口的墙上，身边停着他心爱的机车。艾玛丽丝很想知道他在哪里完成了换衣的动作。
她自觉等他骑上机车后，爬上机车后座。
漆黑的铁兽一路狂飙，两人无话。
艾玛丽丝的头抵住杰森的肩膀，她认清了，冬天骑机车的人脑袋都有毛病。
杰森从后视镜里飞快一瞥。
他解释道：“我可不是故意瞒你的！”
他仔细品了品自己的狡辩，发现没诚意到不能算“撒谎”，只配叫“胡言乱语”。
杰森改口：“好吧，我只是没想过要告诉你。”
越抹越黑。
他明智地闭上嘴。
艾玛丽丝从他肩后探出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她缩回去，小声道：“谢谢你留下证物。”
按照红头罩往常的作风，他这里才没有和警方合作的选项。
小丑帮搞鬼，他单枪匹马杀去小丑帮；小丑搞鬼，他连夜擦枪磨刀逮小丑。
那张扑克牌是为法庭上的正义保留的。为此他愿意走上法庭，哪怕他从不信任这个地方。
杰森张了张嘴，吃了一嘴风。
他没说话，脑袋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最后只说：“哦。”
太棒了，红头罩，你真是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
他把艾玛丽丝送回律所，叮嘱道：“我们在城里有工作，今晚轮到罗宾值班。你就待在律所里。”
“还有杰克，”他不情愿道，“要是他过来，你让他今晚也留在律所。”
艾玛丽丝很想探究红头罩和前任蝙蝠侠之间的关系，但她眼睛就快要睁不开了。
“交给我。”她冲杰森比了一个手势，直接倒在沙发上。
陷入昏睡前，她给杰克发了一条消息。
“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如她所愿，半夜里艾玛丽丝一睁眼，她正合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毛毯。
她找到自己的毛绒拖鞋，上去律所一层。
小灯亮着，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杰克没盖毯子，他没闭眼，艾玛丽丝一上来就被他捕捉到踪迹。
“你醒了，”他问，“身体
怎么样？”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艾玛丽丝接了一杯水，她疑惑道，“我最近的身体是不是太差劲了点，我生病了？”
杰克走过来，观察了她的瞳孔和舌头，又捏了捏她的耳朵。
“暂时看不出生病的迹象，也不像中毒。”他道，“你应该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测。”
“现在时间太晚了，等明天最后一天庭审结束，我去找我的医生朋友预约。”
她跑回地下室，给杰克抱上来一床被子。
“辛苦你今晚睡沙发。”她把被子在沙发上摊开，犹豫问道，“你怎么还没睡，是不习惯吗？”
她可以睡沙发，让杰克睡床。
杰克愣了一下，摆头：“我发了一会儿呆。”
昏暗柔和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镀着一层忧郁。
他有心事，他只是不愿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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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律师的职业生涯波
这一夜,很多人没有睡好。
艾玛丽丝醒后就没有再躺下，她看了一整晚案件资料。杰克总是在窗边发呆，偶尔会来办公桌边和她分析记录案情。
第三天,法院里少了很多人。紧张严肃的气氛不自觉在人群中蔓延开，一些人茫然不解，一些人眉头紧锁。
艾玛丽丝又在自行车棚碰到了检察官。
两人擦肩而过，一句话飘进艾玛丽丝耳朵里。
“市长失踪了,哥谭重案组正在秘密调查。”
艾玛丽丝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检察官的脚步停顿片刻：“昨晚。你小心。”
这件事让艾玛丽丝忧心忡忡，她步履匆匆地踏进被告休息室。凯文三人还没到，她盯着桌上的茶水看了一会儿。
她如往常一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纸巾捏成一团扔进去浸泡。等了半分钟,她用搅拌棒把纸巾挑出来,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小证物袋里。
她刚把证物袋放进公文包，被告休息室的门打开，凯文推着埃莉诺，和耶茜一前一后走进来。
哪怕经过第二天庭审前的对峙，他们仍微笑着和艾玛丽丝打招呼：“早上好！”
艾玛丽丝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她困惑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四周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将所有人挤压成团。视野全黑，尘土遍地，墙倒屋塌,耳鸣不止。
艾玛丽丝再恢复意识,哥谭高级法院成为了半片破败的废墟。只有承重墙辛苦地工作，勉强撑起一栋十二层大楼的框架。
茶具、花瓶和玻璃窗的碎片混在一起,阳光与寒风从赤/条/条的窗口漏进来。墙上的画像砸在地上,画框歪歪扭扭。
艾玛丽丝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木愣地看着周围。等她反应过来，她连忙去看另外三人的情况。
凯文和耶茜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埃莉诺从轮椅上摔下来，刚刚清醒，正捂着自己的头小声呻/吟。
一道血从她的额角淌下。艾玛丽丝连忙跑过去：“你还好吗？”
“我没事……”话说一半，她望着艾玛丽丝背后神色大变，“别过来！”
那双纤细的手狠狠把艾玛丽丝推开。
几乎同时，枪
响夺走了艾玛丽丝的听力，一时间她耳边只剩蜂群乱舞的嗡鸣。
她看见埃莉诺胸口绽开一朵血花。随即，一只手重重拽住艾玛丽丝的头发，将她后仰扯起。
蜂鸣中隐约混进来几声滑稽怪异的笑声，她听不清楚。在一股巨力中，她被人踹飞出去，滚到墙边。
这次她正对那位偷袭者了。
苍白的皮肤，玩具般鲜艳的绿头发，口红尚未化开的滑稽的红唇。风衣西装、领带、手套、深色皮鞋。
她们终于见面了，小丑。
冰凉的枪/口抵在艾玛丽丝的额头上，她痛得麻木的耳朵尽力分辨对方的话语。
“你好啊，小月亮。”枪/口点了点艾玛丽丝的额头，“恭喜你，在游园节目中抽中了小丑先生的大奖，请迅速到场领奖！”
红唇咧至耳根：“不然，小丑先生就要来找你领奖喽！”
艾玛丽丝艰难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炸了哥谭法院。”
小丑作出思考状：“嗯，是我炸了法院吗？”
“哦！”他惊喜道，“你说对了，礼物盒是我寄出来的！”
他弯下腰，亲热地和艾玛丽丝贴脸相对：“没办法，你太有趣，太难杀了。”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小角色，像游乐园里随处可见的烦人小孩。这种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工作人员就该定时清理。”
他撅起嘴，响亮地嘬了几声。
“我在法院工作的朋友给休息室的茶水里加了点有趣的东西。份量绝对管够！”
“但你还是站在辩护台上，生龙活虎！气得我当晚就去找了卖给我朋友药的黑心商人，把他装在礼物盒里扔进了下水道！”
艾玛丽丝的嗅觉渐渐恢复了，一股呛人的油漆味堵住她的鼻子。小丑整个人好像都是刚从工业废料里捞上来的。
后者对她的气息变化不以为意，除了拿枪对准她的那条手臂，全身手舞足蹈。
“第二天，我的朋友加了更多的量，他加了我从三个商人那里买来的药。哪怕是小蝙蝠也该倒在地毯上变成长翅膀的老鼠了，你居然坚持完成了一场庭审！”
“哇哦，”他的笑容扩大，“果然，炸掉这里，你也能活下来。我躲起来偷袭，有人救你一命。”
他好奇地凑近，绿得古怪的眼珠打量艾玛丽丝：“你是一个逃票的坏小孩，你不会死。”
艾玛丽丝的睫毛微颤，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被小丑看出破绽。
她明白了，小丑在休息室的茶水里下毒，意图毒杀她。
但艾玛丽丝喝完茶后上庭，律师之躯的免伤BUFF和律师强运在法庭上生效，不仅没达成小丑心中“律师死在法庭上”的戏剧效果，反而消化了毒素。
也因此，其他人都没能看出她中毒的症状，等到庭审结束，免伤早把她体内的毒素免掉了99%！
她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小丑苦恼地撇嘴：“我想知道对你的脑袋开一枪，你还能不能活下来。”
枪/口从艾玛丽丝的额头移到左胸：“心脏呢，子弹击穿心脏，你还可以活吗？”
艾玛丽丝眨了眨眼，她尝试调动“蜂群”，但隐形眼镜似的信息处理器上总显示“未连接”。
眨眼之间，小丑忽然扬起手臂，枪托重重砸在艾玛丽丝头上！
她昏了过去，而袭击的凶手仿佛刚想起有趣的事情，哈哈笑起来：“对啦，有趣的东西总要分享给其他人才行。游乐园的本意是给人带来快乐嘛。”
哥谭高级法院不是唯一一个受到袭击的地点。
同样成为一片废墟的地方有位于三门大桥另一侧的哥谭电站。全城停止供电，这点不便在白天并不明显，等到晚上，它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场地因素，影响进攻、支援和搜救。
城里乱了起来，关押在阿卡姆的罪犯如蝗虫般从疯人院里涌出来，一股脑闯进城里。帮/派在混乱中发现机会，开始躁动。
曾经为企鹅人与黑面具工作的打手们在失去老板后找到了新的饭碗。小丑慷慨地收编了他们，给他们涂上油彩与红唇，送他们在街道上作乱。
蝙蝠们分布在城里的每一处，警方的防线在这时只能对普通帮/派起到拦截作用，挡不住阿卡姆跑出来的疯子。
市长依旧不见踪影。副市长临时顶替了他的位置，对市政和警方发号施令，徒劳地挽救崩塌的秩序。全城通讯断联，他们只能用人力传递消息。
所有人心弦紧绷，他们知道，等到夜晚降临，这场大戏才算真正开幕。此前发生的一切
都不过是表演开场前的暖场活动。
哥谭法院被炸毁的消息迟了一两个小时才传到警方耳朵里。芮妮和文森特马上想到了处于庭审最后一天的艾玛丽丝。
没有消息传来，他们有自己的岗位，两位警官只能一边搜寻市长的下落，一边在焦灼中等待消息。
蝙蝠们更早知道这件事。
在属于他们的内部通讯中，红罗宾突然打开全频道通讯：“哥谭高级法院遇袭，需要支援。”
马上，红头罩急躁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你怎么知道的？”
红罗宾有一两秒的思考：“她身上的定位没有向我发送信号，‘蜂群’断联了。”
“我马上到，”这个声音属于搅局者，风声证明她正在飞速移动，“搅局者和遗孤距离哥谭高级法院还有两个街区！”
更多人没有发言。他们或是在满城的大乱中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或是身处危险恐怖的战斗中，难以分心。
一小时后，搅局者和遗孤完成了哥谭法院的关键搜救工作。她们没找到想找的人。
“她不在这里，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搅局者说。
她屏住呼吸，好像这样就能隐藏住自己的恐慌：“她可能被带走了。”
“我去找。”红头罩简短地道。
他关掉通讯，恶狼似的残暴目光扫过对面由企鹅帮改装来的小丑帮。
“尽快结束吧，”头罩里飘出听不出情绪的宣告，“我赶时间。”
艾玛丽丝在冰冷中睁眼。她差不多是被冻醒的，来自双脚的冰冷一寸寸爬上头顶。
她用力咬了一口舌头，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观察四周。
她双手双脚都被铐在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铁椅上。手铐漆成花里胡哨的玩具模样，形制是特制的，难以撬动。
一张桌子摆在她面前，上面摆着一张硬卡片和一部闪着红光的对讲机。
地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她的鞋袜不知为何被脱去，只能赤脚踩进刺骨的水里，双脚失去知觉。
艾玛丽丝勾了勾手指，触摸手铐的锁孔。
对讲机中传出几声装模作样的咳嗽。
“欢迎来到小丑先生的乐园！”广播后的人兴致勃勃，“恭喜你，一号嘉宾，你抽中了我们的体
验项目‘法庭迷宫’！”
他啰嗦地自言自语：“虽然我个人更欣赏‘花车游行’，但那是二号嘉宾的体验项目。‘法庭迷宫’也很不错，和你的身份适配，现在的人都讲究一个对照。”
“我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但小丑的表演也要与时俱进。”他兴高采烈，“没关系，让我来向你介绍项目内容。”
“律师在法庭上，如果她离开自己的席位，她就会受到惩罚。一场庭审什么时候结束？答案是——被告得到判决的时候！”
“等待被告的消息吧，小律师！”
消防喷头打开，水雾劈头盖脸浇下来，淋湿艾玛丽丝全身。对讲机上的红光闪了闪，开始循环播放小丑难听的哼唱。
“月亮不会在下雨天出来，小鸟断了翅膀，它不会飞，只能一头栽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大家很急，但我还是要说点离谱的
下毒第一天
艾玛：生龙活虎
小丑：她怎么没事？（加大剂量！）
下毒第二天
艾玛：中气十足
小丑：啊？（猛加量）
下毒第三天
小丑：（放弃，直接炸法院亲自上阵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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