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刘挽的宏愿

    刘挽长长一叹, 偷偷的瞄了卫子夫一眼,她不能确定卫子夫在听到刘彻如此无视陈皇后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会不会卫子夫也生出了危机感?

    卫子夫的情绪并没有对外显露出半分,反倒是刘彻让卫子夫为卫长公主和刘嘉择女师以教导之的消息传到陈皇后耳朵里时,陈皇后明显一愣, 不确定的追问前来传达消息的人, “你方才说什么?”

    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哪一个不懂得刘彻那么干对陈皇后意味着什么。

    为中宫皇后, 公主们的教养之事轮不到陈皇后也就算了,如今连对外选师都轮不到陈皇后参与, 陈皇后一个皇后还是皇后吗?

    陈皇后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死死的盯着在她眼前的人, 迫切追问:“你说什么?”

    禀告消息的人抖了抖, 缩着脖子小声答道:“陛下有意为公主择女师,下诏有意入宫为公主师的夫人们报名,由卫夫人择之。”

    “嘭!”的一声,陈皇后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挥落在地, 以表愤怒。

    “皇后。”身边的人听得也是一愣, 观陈皇后动作算不上意外,急得他们赶紧劝唤上一句,盼着能够安抚住陈皇后,莫让陈皇后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

    “我还是皇后吗?有我这样的皇后吗?”陈皇后再也控制不住的质问,她是皇后吗?她有皇后的样吗?

    双目腥红的陈皇后往前走一步道:“陛下是不是想废了我,把卫子夫扶上皇后之位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我们的和睦, 我们的恩爱难道都是假的?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回事是不是?”

    满宫的人听着陈皇后一声声的质问, 谁敢回答, 谁能回答。

    说句不好听的话, 他们所有人的生死都在陈皇后的一念之间,此时心情不悦的陈皇后可以质疑刘彻,怀疑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他们敢如实告诉陈皇后吗?

    夫妻,天家的夫妻,所谓的恩爱有几分真几分假,陈皇后自己都闹不清楚,又怎么能让别人来告诉她。

    “卫子夫,卫子夫,你为什么还活着。”得不到回应的陈皇后又发生了一阵愤怒的嘶吼,最后却再也控制不住的伏倒在榻,嚎啕大哭。

    “皇后。”陈皇后的伤心和愤怒都是真实发自内心的,恰也正因如此,真心疼爱她的人,眼看她如此悲痛,哪里控制得住,上前抚过陈皇后的背,想要以此安慰她。

    陈皇后正为刘彻的行为而伤心着,有个人安慰她,她本就情绪外露,值于此时更是直接扑入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甘泉宫里闹出的动静略微有些大,刘挽听了一耳朵。

    主意是刘挽出的,可她也没有想到刘彻会这样的操作。只能说,论起脑子,她和刘彻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宫里的情况刘挽瞧着实在不想呆了,寻着一个机会向刘彻申请往上林苑去。

    刘彻何许人也,一眼扫过刘挽,让刘挽给个充足的理由,能让他爽快放人。

    “皇祖母心情不好,要是时常看见我,听到我的事儿怕是心情更不好。况且,父皇,我六岁了,六岁了,我可以学骑马了。”刘挽的理由一丢出来,刘彻尤其能捉住重点,后面能学骑马才是刘挽最迫切,最高兴的事。

    至于实际上,刘彻想了想让卫子夫为女儿们择师的事,也好,再让刘挽和陈皇后一起上课,不知道陈皇后会做出什么事。也正好借此机会让陈皇后往后都别来和刘挽上课了。

    想到这一点,刘彻道:“你是想你舅舅和去病了吧。”

    嘿嘿,要不说刘彻是最了解她的人呢。

    “舅舅和表哥一个在上林苑练兵,一个在上林苑训练,我想去看看。”刘挽重点必须是想看卫青的兵练得怎么样了,是不到时候出击了!

    结果刘彻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一眼,“猜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刘挽眨了眨眼睛实诚的道:“还用猜吗?”

    刘彻仰天而笑,“准了。”

    哎哟,刘挽要的是这句话,欢喜的冲刘彻道:“谢父皇。”

    谢,必须得谢,可意会不可言传啥的,相当可以。

    “去了上林苑好好听你舅舅的话,去病”刘彻叮嘱一句,说到霍去病时,又瞥了刘挽一眼,刘挽没心没肺的问:“表哥怎么了?”

    刘彻打量刘挽一圈,最终道:“你表哥很是勤奋,进步很大。”

    听到这儿,刘挽一想有好些天没有见到霍去病,或许该说,稍稍长大后的霍去病更注重于实战,日常都在上林苑和卫青呆一块,在卫青训练兵马的时候连他都一起训了。就霍去病那副必学本事,必灭匈奴的架式,谁看了不得心生澎湃,敬重之。

    “父皇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落下。”刘挽以为刘彻是在激励自己,毕竟她没了霍去病作伴后,身边的人都不积极了,搞得刘挽自己都挺郁闷的。

    霍去病谁给谁作的伴?

    宫里的人以霍去病为主,把刘挽一个小公主当成陪衬,也是真行。

    不过没有关系,等去了上林苑一切都会变化。

    刘彻瞧着刘挽一副定要好好学本事,除此之外啥事都不是事儿的样儿,颇有些惋惜,这要是个男儿该多好,必将成为大汉的一员猛将。

    不不不,不妥,不妥。

    惋惜之余,刘彻一想又不对,大汉的情况不同,男儿,皇子,不宜掌权,尤其是兵权。

    一想到这儿,刘彻又觉得刘挽还是像现在这样挺好。

    “回去收拾东西吧。”刘彻甩掉满脑子胡思乱想,打发刘挽回九华宫收拾东西去。

    刘挽欢喜雀跃的同刘彻告辞!刘彻瞧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卫子夫得知刘挽要往上林苑去,没能忍住道:“怎么又要去上林苑?”

    “去看看舅舅,看看表哥。姐姐和嘉儿要跟我一起去吗?”刘挽发出邀请。结果不意外,两人齐齐摇头,刘挽颇感遗憾。

    “上林苑有很多风景。”刘挽想了想依然拿上林苑的风景来诱/惑人,不料卫长公主摇头道:“去了上林苑,你寻舅舅表哥一道,我们才不要跟着你一起去。”

    上林苑再好,她们又不是没有去过。在她们心里,她们想要一直跟着卫子夫。没有卫子夫在的地方,她们都不想去。

    刘挽总不能哄她们说,她们一道去上林苑,她会陪着她们吧!她去上林苑不是玩的。

    “你是公主,何需如此辛苦练武。”哪怕刘挽有些事做了那么多年,卫子夫瞧着刘挽辛苦依然为她心疼,盼着能够改变刘挽的主意。

    “人生来并无不同,没有谁规定了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习武。辛苦,世间的人,谁人活着不辛苦?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觉得辛苦。娘也不必替我觉得辛苦。”刘挽昂起头目光坚定的告诉卫子夫,她走的是一条她自己想做的路,哪怕她为之不知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和汗水,她选的路,怎么走她都不后悔。

    卫子夫望着刘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不得不问:“你哪怕习得一身好武艺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能去打匈奴?”

    “为什么不能?父皇让舅舅练兵,培养舅舅,教导表哥,就是希望能够亲自训练出可以大败匈奴,为我大汉开疆辟土的将军。父皇不在意谁能打匈奴,他要的就是能打匈奴的人。大汉的公主,对,七十年来和亲匈奴的大汉公主都不是真的公主,那又怎么样?她们既以大汉的公主嫁出去,那就是我大汉的公主。匈奴,他们如何仗势欺人父皇深恨之,自不必提了。站在孩儿的立场,大汉之威要扬,我大汉公主多年为国和亲也要让天下知。而我会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公主并非只能和亲。仗势欺人?我会证明给匈奴看,从此匈奴和大汉的形势要变了。”刘挽毫不掩饰她的心思,她从小喊着要打匈奴的话并非随口喊喊而已,而是她早已以为目标。

    卫子夫愁得不得,刚要接话,却听到刘彻的声音道:“好。说得好。”

    本来想再劝着刘挽的卫子夫又怎么会识不出刘彻的声音,赶紧起身。

    “陛下。父皇。”卫子夫领着三个女儿一道给刘彻见礼。

    刘彻心情愉悦的让她们起身,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道:“你果真要打匈奴?”

    哎哟,刘挽不料会有意外之喜。连忙道:“父皇莫不是觉得孩儿喊了多年习好本事出击匈奴,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再不敢犯我大汉都是玩笑话?那父皇您多年来岂不是白教了我?”

    开什么玩笑,保家卫国的事能是玩笑的吗?必须得是刘挽发自内心的决定,是刘挽一直不遗余力奋斗的方向。

    “就是不知道父皇敢不敢把您的女儿教导成一代名将,为您的雄才伟略添上一笔璀璨的光芒。后世论起大汉的开国之君,必为高祖。可是高祖当年轻敌了,于白登山被围,数十万大军险些全军覆没,因而只能以大汉公主和亲以保边境太平。只能和亲的大汉公主,七十年后,在您的治下,长驱直入,直捣匈奴王庭。后世得怎么评价您?”刘挽眼睛亮闪闪的给刘彻画大饼,她绝不相信刘彻能够拒绝自己超越开国之君的诱/惑。

    【作者有话说】

    瞧瞧我,新鲜出炉的加更来了!

    营养液呢?一千五呢,竟然还没有达标,我都准备好了!

    第62章 一言为定

    刘彻笑得极无奈的摇头, 指着刘挽道:“看看,对朕用起激将法了?”

    哎哟,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刘挽讨好的冲刘彻眨眨眼睛道:“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父皇教舅舅,教表哥, 我不信父皇只止于此。”

    此中深意, 他们无须多言, 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已然明了其中的深意。

    刘彻目光变得幽深, 可是他既有那份思量,被刘挽说破他也无须避讳, 身为一个帝王, 没有谁会愿意将希望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尤其刘彻已然吃够了被人揽权的苦头。他想要灭匈奴不假, 这件事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纵然需要一个能够领导大汉的将士达到目的的大将军, 也不适合只有一个人。

    两个人,三个人,刘彻要的是大汉百花齐放,各种各样的能将源源不断供应大汉。

    “当年表哥进宫时, 父皇喜于表哥, 有心培养表哥,表哥不过才六岁。我是父皇自小抱在怀里长大,又是父皇看在眼里,最了解的人。父皇只说,我就不可能将来领兵出战?”刘挽相信有识人之能的刘彻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努力。至于其他吧,刘挽有志向, 不会的东西她可以学!

    刘彻凝望着刘挽, 不错眼的望着她, 刘挽知道刘彻在考虑, 必须得添一把火,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刘挽的风格。

    刘挽扑上前去挽住刘彻的胳膊,“父皇雄才伟略,岂是那受制于旁人的帝王。用人唯才,父皇要开此先河,令各州县举纳人才,唯朝廷所用,为朝廷分忧。孩儿是您的女儿,您的女儿能干,又有一颗抱国之心,您怎么能不用。”

    得,刘彻没能忍住了回一句,“你怎么敢说自己是人才?”!!!刘挽瞪圆了眼睛反问回去,“孩儿不是人才?和孩儿同龄的人,父皇随便拉一个过来,论文论武,孩儿都乐意跟他一比,比完了父皇再说,孩儿算不算人才。”

    嗯,相对了解刘挽学习进度的刘彻还真不敢肯定的说刘挽不是人才。毕竟,宫中的五经博士们没少在刘彻面前夸刘挽,勤奋好学,天资聪颖,最难得的是坚持。持之以恒,多年来无一日松懈过,埋头要么是读书,要么是练武。有时候瞧着这样的刘挽,五经博士其实都挺有压力。末了也没少感慨,这要是个皇子得有多好!

    夸刘挽的话,刘彻是乐意听的,却不乐意让刘挽知道。

    此刻望着刘挽自信的小脸,刘彻想着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太自满。

    “你倒是自信。”刘彻由衷指出,刘挽一眼瞥过刘彻道:“父皇,孩儿这些年不管读书识字练武从来没有间断过,孩儿这么努力要是连同龄人都比不过,孩儿是得有多蠢。您能喜欢一个蠢女儿?乐意领着一个蠢女儿四处招摇?”

    对喽,刘彻对刘挽有多喜欢,外朝内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实不是没有人对刘彻对刘挽的喜欢生出疑惑,想着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又不能承继江山,再宠能宠到什么地步?

    别的都不用说了,瞧瞧现在刘彻听着刘挽的分析,挑起眉头道:“确实,朕的女儿怎么可能蠢。”

    “父皇,当年您可是答应过让我跟舅舅和表哥一起打匈奴的。”刘挽尤其得提起刘彻当年自己答应过的事,刘彻不好忘了吧。

    实话,哄一个三岁孩子的话,谁会当真来着?

    架不住刘挽日常念叨,挂在嘴边,刘彻也就由一开始的哄孩子,慢慢的觉得,打匈奴一事,刘挽一个孩子都能记挂在心上,引以为重,必须得是一件好事。

    如今,刘彻望着刘挽道:“你想好了?”

    何意,刘挽清醒的知道,重重点头道:“早就想好了。父皇当年立志灭匈奴至今,可曾变过?”

    刘彻想都没想即答道:“不曾。”

    “孩儿也不曾变过。我泱泱大国,绝不接受被人欺压,掠夺,将我们视为他们的钱粮筐子,什么时候缺钱跑一趟,抢我们的粮食,掠我们的百姓。”谁没有一颗爱国之心,红旗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一颗报国之心,可惜了,生在和平年代,上战场一事不是谁想就可以。

    刘挽当年为自己没能参军而懊恼,这辈子生在大汉,她难道不该圆一圆报国之梦吗?

    刘挽一番话说得刘彻火气蹭蹭上涨。匈奴之患,刘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是第一天立志要灭匈奴!一个想灭匈奴的帝王,巴不得大汉从上到下,人人都有一颗报效大汉,灭匈奴的决心。

    女儿,女儿怎么了?女儿也不是不能承他之志。

    “只要你将来学得一身好本事,能上战场,父皇许你,一定让你上。”刘彻终于给了刘挽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再是之前带着敷衍哄孩子一般的态度。

    “一言为定。”刘挽听着刘彻的前提很是不以为然,没有本事上战场却偏要上战场,她是想送死吗?

    刘彻凝视着刘挽坚定的眼神,给出肯定的答案道:“一言为定。”

    刘挽高兴了,卫子夫却是愁了!卫长公主和一旁刚说话利落的刘嘉都傻眼了。

    卫长公主和刘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刘挽好厉害,想做的事不管刘彻怎么说,她都坚持,而且有理有据的说服刘彻。

    又偷偷的瞄了刘彻一眼,姐妹望着威严的君父,将心比心的问,她们敢像刘挽一样向刘彻争取?

    不不不。算了吧,她们不敢,万万不敢!

    刘挽没有理会旁观人的心思,反而抱着刘彻的胳膊摇了摇。刘彻何许人也,立刻明白刘挽有事。

    “说来听听。”刘彻一句话落下,刘挽马上讨好的冲刘彻笑道:“父皇,我去上林苑,能不能给我选一些女孩陪我一起训练?”

    刘彻当即挑眉,“女孩?”

    “父皇,宫中的奴婢很多,与其把她们养在宫中无处可用,不如让我挑一挑。万一将来她们也能上战场,也能为大汉立功呢。”刘挽给刘彻画起饼来,听着的刘彻何尝不是想问问刘挽,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泰永。”卫子夫斥责的一唤,提醒刘挽别提出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惹怒刘彻了!

    “父皇,我是不介意挑些男兵的,您确定?”刘挽并没有因为卫子夫的提醒而知难而退。开什么玩笑,上战场的人不需要培养默契的吗?刘挽既要走那条路,怎么能不为自己早作打算?

    一听男兵,刘彻一眼扫过刘挽的脸,有一说一,刘彻能放心吗?

    一时间刘彻开始有些反悔了,或许他不应该答应刘挽,女孩子家家的练什么兵呢?怎么能练兵?长得粉雕玉琢,精灵可爱的孩子,自该把人留在宫里好生呵护,岂能让她吃苦。

    “父皇不许反悔。”刘挽一眼即看穿刘彻的算盘,赶紧先一步制止刘彻反悔。

    刘彻何许人也,想反悔也不会轻易说出,“想养你自己的兵。知道养兵要多少钱?”!!!刘挽能说不知道吗?谁不知道养兵最是费钱!

    “你要训练,你舅舅在上林苑中练着,你可以跟着一起训练,想要另外养女兵,不,别管是女兵或者男兵,你都记住,什么时候你能养得起她们,你再养。”

    得,刘彻哪怕是大汉皇帝,大汉缺钱不缺钱,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

    正因如此,刘彻用没钱给刘挽养闲兵的理由,刘挽也不能道刘彻不地道。

    兵,刘挽提出的要求是女兵。在此之前有过女兵吗?

    反正就大汉所有的先贤记载内,从来没有过女兵。

    刘挽想开先例,只起来有理有据,在刘彻听来,小事他能纵着刘挽,由着她闹,大事上不行。

    给刘挽机会,将来她要是真有上战场的本事,刘彻会让她上算是小事。可是刘挽想练兵,所要付出的人力财力不可估量,刘彻不能答应。

    “不用父皇出钱,我自己养得起我就能养是吗?”刘挽捉住重点追问,刘彻心中暗喜,谁会觉得刘挽一个孩子能挣钱?点头道:“你若养得起,宫中奴婢都随你挑。”

    刘挽甚喜之,道:“好。那父皇先借我点钱。”!!!不是,卫子夫听着一个好字以为刘挽会有什么良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挽要先跟刘彻错钱。

    瞧瞧刘挽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全然没有借钱的不好意思,卫子夫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刘彻莞尔一笑问:“怎么,借钱养兵?”

    “不,借钱生钱。”刘挽不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重点难道不是因为她先前太小,空有挣钱的奇思妙想,终是因为不好推行,因而只能暂时放弃?

    现在不一样了!

    她六岁了,六岁!有点见识了,要是想挣钱,借点力即可。

    刘彻来了兴趣问起,“你想做什么生意?”

    “盐!”是的,刘挽盯上了盐利!要知道这会儿的盐是允许私制私售的,其中之利有多高,看刘彻在听到此话时的反应即可知。

    不过,刘彻轻笑道:“朝廷许盐铁私制私售,大汉建朝多年,盐价垄断,你想跟那些根基稳固的人抢生意,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说】

    突然感受到你们的可怕!

    我刚码完字,又来加更了。

    第63章 主意

    哎哟, 刘彻的反应让刘挽确定一点,底下的很多事,尤其是那些没有摊在明面上的很多事,刘彻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 刘挽凑到刘彻的耳边, 悄悄的问:“要是我们能把盐的生意全都抢了回来, 父皇会高兴吗?”

    此话落下, 刘彻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向刘挽,“你好大的口气。”

    别说是刘彻不信, 换成谁来听了刘挽的话都不可能相信。

    “价格一低, 生意肯定会是我们的。”刘挽自信满满的回答刘彻。

    “不可能。”刘彻非常肯定的告诉刘挽, 她别想了, 断然没有这个可能。“制盐的工序繁琐,如今的盐价算不得很高,再低没有利润,生意如何能做。”

    刘彻扫过刘挽, 以为自家的女儿从未做过生意, 才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制盐的法子或许刘挽都不知道呢,所以才会天真的觉得盐价能再降。

    理由听起来很是充足。刘挽知道刘彻的意思。可是,谁说制盐的法子不能改进的?好吧,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有难度,可刘挽是见识过后世制盐的人。道:“那制盐的方法不能改进吗?”

    刘彻一滞,无奈的道:“制盐之法如何改变?”

    “找人试啊!墨家的人, 他们最擅长各种机关, 也喜欢发明各种新奇的工具, 让他们来试呗。”刘挽心里有改变制盐的法子, 可她能说吗?

    说出来后她要怎么跟刘彻解释她突然懂得别人不懂的手艺?

    凡事要合理性, 刘挽一点都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死。

    还好,墨家依然存在,既然存在,必须想办法用起来。她可以旁敲侧击的让人弄出改进的法子。

    可是,对刘彻来说,刘挽提起墨家之时,刘彻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墨家的人自来不受管束,以为自己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实则无视朝堂,一意孤行。这样的人岂能为朝廷所用。”刘彻板起一张脸否定刘挽这一提议。刘挽却认真无比的跟刘彻道:“父皇,他们究竟是一把会伤害到朝堂的刀,亦或者是能助朝堂铲除不利因素的刀,难道不是在于别人怎么用?先前祖父也好,曾祖父也罢,都顾不上收拾各家。如今父皇既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政策,父皇知道各家存在有他们存在的理由,所以先前并不同意董先生提出的将其他各家灭绝的主意,也就是说,父皇知道各家有他们的优劣。父皇教过我的,用人之道在于用人之长,非人之短。”

    刘彻原本不好的心思随着刘挽条条是道的说起,尤其提到所谓的用人之道,让刘彻不由想起自己的初衷。

    诚如刘挽所言,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刘彻既没有想过让他们各家灭绝,何不换一个方式。

    “父皇不想看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跟您学得怎么样吗?”刘挽一看刘彻意动,万万不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立刻进言。刘彻懂,“怎么?”

    “墨家人的存在,他们的行事风格让父皇不喜,甚至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令大汉朝变得不安定。父皇无暇顾及,不如您让孩儿试试。情况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差。可是,万一孩儿能让墨家的人为我们所用。何止是解决他们不服管教的问题,他们还能为大汉研究出各种新型的武器,助我大汉开疆辟土都不一定。”刘挽必须得捉住机会可劲忽悠。

    别怀疑,她有些话藏了几年了,要不是因为太小,生怕自己懂得太多极有可能暴露,以至于刘挽这些年分外的勤奋,只为了能够多读些书,好为自己掩盖某些事。

    练女兵的事须得操办起来,连同发家致富!

    要不是刘彻今天提出问题,刘挽还在想要怎么寻个合适的机会。

    “朕怎么觉得你早就想好诸多事,就等着朕了?”刘挽说得绘声绘色,全然是一副等刘彻点头的模样,偏刘彻听出端倪来了,刘挽莫不是早就想好的?

    刘挽分外坦荡道:“那是自然。孩儿又不是心血来潮才想到的。富国强民,这是孩儿的目标。”

    盘算好怎么了,走一步看十步,刘彻难道会不高兴不成?

    好嘛!刘彻本来疑心是不是有什么人教的刘挽,结果一听哪有什么人,全是刘挽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刘彻不得不问:“读过墨家的书?”

    “兼爱非攻。”刘挽总结四个字回应刘彻的问题,刘彻审视的扫过刘挽,“如今的五经博士,他们会教你墨家的学说?”

    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为什么要他们教,我又不是不识字,识字我就会看。”

    得,刘彻明白了,敢情刘挽自己给自己补课,她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读书读书,不能死读书。读书是为明理,父皇挑的五经博士,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说的话也都带着他们自己的想法,听他们说可以,全信了他们不可以。自然,书多读了,看到先人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也可以帮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要是有机会,我想让墨家的人亲自给我讲一讲他们的兼爱非攻。”刘挽一副我对墨家的人很是向往的态度,刘彻只为刘挽的想法惊奇,愉悦的笑出声来,“我儿甚慧,为父在你的年纪时还不懂得书由人读,千人读有千人想法的道理,我儿已然懂了,远胜于为父。”

    听听刘彻一脸我为你骄傲的样儿,刘挽颇是汗颜,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被刘彻肯定她的见识啥的,很是不好意思。

    “浅薄之见,父皇别笑话我。”意思意思的谦虚下是必须的。刘挽没有忘记初衷道:“父皇,让我试试嘛,万一我要是能让墨家的人老实,也算是为父皇分忧了。父皇还怕孩儿坏您大事不成?”

    刘彻想来想去也是觉得让刘挽试试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刘挽提出的让墨家为之所用的想法听起来十分天真,像是在逗他开心,刘挽有这个心,他也确实很想看看,刘挽多年学习到底学得怎么样!

    对墨家,刘彻的想法简单粗暴,他们若是依然不把大汉放在眼里,一意孤行的做出危及大汉权威的事情来,瞧着,他一定会收拾他们。

    刘挽的提议,刘彻低头瞅了刘挽一眼,不曾错过刘挽灿若星河的眼眸。一个怀揣着梦想,带着天真的孩子,像不像曾经的他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是怎么对他的。

    “好,依你。”刘彻想起了父亲,心也就变得柔软了,他不该阻止一个孩子的梦想,尤其这个梦想一但做成于他有利,于大汉有利。

    “啊啊啊,父皇您真好,父皇您太好了。”刘挽高兴的跳起来,在刘彻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刘彻望着欢喜的刘挽不禁露出了笑容。

    卫长公主和刘嘉看着羡慕得不行,可哪怕刘彻一脸笑容,她们依然觉得眼前的父皇不好靠近,她们还是跟刘彻保持距离的好!

    至于刘挽的欢喜,她们在羡慕刘挽和刘彻的亲近时,也为刘挽高兴。

    “说说你的计划。”刘彻高兴归高兴,末了不忘提醒刘挽,想要证明自己的本事,她该说说她早就已经盘算好的事。

    欢喜得跳起来的刘挽听到刘彻的话,立刻回头坐在刘彻的身边,端正又神采奕奕的道:“长安城里有没有墨家的人,比较有份量的?”

    仅此一句,刘彻已然知道刘挽是何打算。

    “去,把沈宾叫来。”刘彻明白之后,也就知道应该怎么让人配合刘挽。

    刘挽继续狗腿的感谢道:“谢谢父皇。”

    亏得刘挽长得可爱,瞧得才没有那么谄媚。刘彻也得把丑话说前头道:“你我有言在先,若是能将墨家的人收拾老实,接下来的事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反过来若是收拾不了,什么制盐的主意,练女兵的主意,统统打消。”

    咦,要给刘挽压力!

    不过,刘挽注意到的必须得是,刘彻没说让她打消上战场打匈奴的念头,是不是说明在刘彻的心里已然接受刘挽后续可能干的这个事儿了?

    哎哟,刘挽眉开眼笑的答应下,刘彻审视刘挽半响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嗯,刘挽眨巴眨巴眼睛道:“要是父皇只专心做一件事,肯定比我还有信心。”

    听听这不留痕迹的拍马屁的话,刘彻想了又想道:“打小也没有人教过你哄人,这嘴皮子怎么自小就会说好听的话?”

    哈哈哈!刘挽心里乐呵,面前却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因为孩儿说的话全然发自内心。”

    行,相当的行!

    刘彻望向卫子夫道:“听听这哄人的话,一哄一个准。”

    卫子夫看得出刘彻的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可见他就喜欢刘挽那样说话。

    “泰永一贯最是亲近陛下,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卫子夫必须帮刘挽把技能点满,万万不能拖刘挽后腿。

    她知道自己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过如此,喜爱或许是有的,却不过如同那养着的马儿,鸟儿一般,得闲了逗逗趣,说有多在意则不然。可是如果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同了呢?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砸雷莫删,别让我看漏了没加更成~

    又是新鲜出炉的加更,有错字记得提醒作者渣,犯困中,怕漏了字

    第64章 讨权

    没有人希望自己只是作为一个逗趣的存在, 哪怕刘彻因此提拔了她的家人,连同她的外甥都十分宠爱,寄以厚望。然卫子夫很清楚的知道,她所能倚仗的只有刘彻, 一但为刘彻所不喜, 她如今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都将化为虚有。

    不是卫子夫不想让自己有所倚仗, 而是卫子夫瞧着刘彻对窦猗房以及王娡的态度, 明了他不喜欢内廷的人和外朝来往甚密。

    卫家因为卫子夫一个人的原因,得到的太多了, 她的长姐卫君孺嫁给太仆公孙贺为妻, 公孙贺亦因此更受亲信;二姐卫少儿因与陈掌有私, 刘彻便召见陈掌使其显贵, 卫少儿也嫁入陈家;公孙敖因与卫家亲近而受益;卫青更不用说了,这些年节节上升,算得上是刘彻的宠臣。

    有人会觉得卫家联亲都不错,卫子夫也无须想得太多, 再害怕自己被弃吧。

    对, 卫家看似显贵了,实则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家人也好,卫家的亲戚们也罢,谁有真正能立足于大汉的功劳了?

    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刘彻所赐,一但刘彻生出不喜, 也可以随时夺去!

    要说如今的卫子夫最希望的莫过于卫青能早日立下战功, 唯有在战场上实打实拼出来的功劳, 才能成为支撑起卫家的地基。将来不管卫家怎么发展壮大, 地基稳了, 房子就塌不了。

    当然,看着眼前的刘挽,想要出击匈奴,想要上战场,想要练女兵,想要挣钱。为此,刘挽可以和刘彻据理力争说服刘彻,何尝不是让卫子夫也看到了希望。

    如果可以,卫子夫确实不希望刘挽一个女子奔着为大汉守卫边境,出击为目标。卫子夫劝过刘挽多次,只希望刘挽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足矣。

    可那一条路是刘挽所拒绝的。

    到如今刘挽已然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彻和卫子夫,以前的大汉公主怎么样她不管,她此生以守卫边境,为大汉开疆辟土为目标,为此她可以不畏艰辛,排除万难。

    重点是,刘彻已经同意。

    刘彻同意的事卫子夫根本不可能说不。

    知晓刘彻毕生所愿的人,想要成为刘彻的阻碍,刘彻绝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不错。”刘彻听着卫子夫的话,望着刘挽是越看越满意。伸手抚过她的头,“人给了你,能不能让人为你所用也是对你的考验。”

    哎哟,丑话说在前头?

    “那父皇也得给我换人的权利。连您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的人。他不当回事的可不是孩儿。”刘挽能不知道怎么先把事情的性质定下?人刘挽自问不会管不了,也得有一个前提,刘彻绝不能偏袒人。

    “你是要用朕收服人为你所用?”刘彻听明白刘挽的打算了,刘挽摊手肯定的道:“不应该吗?狗都懂得仗人势,何况像您这么聪明的女儿?不懂借您的势,您得问问我这么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刘彻算是长见识了,狗仗人势也能成为刘挽要借势的理由?

    卫长公主何尝不是瞪圆了眼睛,狗仗人势是骂人的话吧!为什么从刘挽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是她多年来学的知识出问题了吗?

    刘挽不管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刘彻和单纯的姐姐都怀疑人生了,只与刘彻要权道:“父皇,不听话的人不必用,尤其是让他干什么他都不肯干的人对吧。”

    刘彻算是瞧明白了,他这个女儿霸道的性子像极了他。

    “对。人给了你,不听话换了就是。连听话办事都做不到的人,留之何用。”刘彻给了刘挽肯定的答案,刘挽马上道:“父皇给了我权,那只管瞧好了!孩儿一准得让您知道,您多年的心血绝没有白费。”

    刘彻很是喜欢刘挽自信张扬,好像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住她的样儿!

    “朕瞧好了!”

    啊啊啊!刘挽等了多年,终于是让她等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六年的努力学习,六年的艰苦奋斗,想起来都想要抹一把辛酸的泪。

    于是,刘挽也不说拖到什么时候,练兵是要小钱钱的,刘彻都挑明说让她自己挣钱自己练兵,要说大汉朝如今最赚钱的生意莫过于盐铁了。重点何尝不在于这两个行业竟然都允许私营。

    盐是生活必须品,偏如今的制盐之法只会煮。

    问刘挽怎么会知道制盐的法子?

    《天工开物》了解一下。何止是制盐的法子,连同耕种织布,火/药等武器的制作,这本书都有。不巧得很,刘挽喜欢看这本书,于是乎,刘挽差的是一个可以拿来当借口,把这些工艺弄出来的机会。

    啊,对,还有纸,纸!

    《天工开物》是明朝科学家宋应星不为功名倾尽心血所著的百科全书,上面记载了华夏数千年的手工艺制作法的结晶。明朝啊,在明朝后期资本主意已然萌芽,当时的华夏更是手工艺最先进的时代。拿《天工开物》的内容来试验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工艺,刘挽用得着操心会没办法挣钱吗?

    因此,墨家的人一定要找到。有了最擅长手艺的人加持,以后别管在刘挽的引导下做出什么样的东西,刘挽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刘挽非常有必要找到墨家的人,否则好些事她没办法开展。

    刘彻给刘挽唤来的沈宾,他是护军将军,负责皇家和宗室的近卫事宜,统辖禁卫军,算是一位极得刘彻信任的人。

    武艺方面,刘挽有幸见过,从卫青的嘴里得知,这位是高手,护卫刘彻,此人的本领极为不错。

    刘挽跟沈宾素来没有交情,无非是在刘彻那儿碰个面,一个见了公主见个礼,刘挽点个头,相互脸熟,要说更多的交谈绝没有。

    刘彻将人唤来,吩咐道:“近些日子你领禁卫军听泰永公主安排。”

    沈宾是个三十来岁留着大胡子的人,身材高大,手背上有一条长疤,闻刘彻的吩咐,微微一愣,随后又应下一声是。

    刘挽听着连禁卫军刘彻都给她调动用人,露出欢喜的笑容。

    “父皇,要说对长安最了解的可不是禁卫军的人。沈将军他对长安所知几何?”刘挽高兴之余也得将问题提出来,刘彻乐了,他这女儿老练得不像样!

    “沈宾,公主问你呢。”刘彻将问题丢给沈宾,沈宾一眼瞥过刘挽后答道:“公主想找什么人,只要在长安城内的末将都能找到。”

    刘彻冲刘挽扬起眉,似在无声的说,这样的人如何?

    点头,点头。刘挽必须要给刘彻一个肯定。

    那有什么事说吧,人说过的话到底行不行,她试过就知道。

    “长安城里找一个墨家能管事的人,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有事跟他们聊聊。”刘挽也直接,开门见山的提要求。沈宾震惊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刘彻在听到那句要跟他们聊聊时微拧了眉头,随后又丢开了。

    难道刘挽不跟对方聊,墨家的人能听到刘挽的名号就对刘挽客客气气?别逗了。怎么可能。

    真要是这样刘彻还需要为墨家的事操心?

    纵然知道刘挽那么做有一定的风险,跟着刘挽的人也不至于连刘挽都护不住。刘彻的心里依然有些担心。扫过沈宾一眼,无形中的压力让沈宾一凛,连忙道:“末将会在三天之内给到公主消息。”

    三天!刘挽眼睛蹭的瞬间亮了,啊啊啊,办事那么靠谱的吗?

    “好。”刘挽相对满意的点点头。

    刘彻补上一句道:“朕将公主交给你,不得让公主有半点闪失。”

    哎哟,刘挽本没有当回事,风险和回报素来都是成正比的,想着好处又不想冒一丝风险,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是刘彻特意叮嘱一句,刘挽抱着刘彻的胳膊道:“父皇最疼我了!”

    迷魂汤灌得刘彻是无奈之极,挥手让沈宾退下,问上一句,“你是在宫里等消息还是去上林苑?”

    “去上林苑,三天的时间没准我都能学会骑马了。时不我待。”刘挽想都不想的回答,刘彻在此刻有一种煽自己一记耳光的冲动,他就不该问。

    “娘,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刘挽全然无所觉,扬声问起卫子夫。

    卫子夫听着刘彻和刘挽的交谈,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既怕刘挽有个闪失,又怕拂刘彻的意,惹他不高兴。

    结果刘挽浑然不知卫子夫内心的纠结,反而急于捉紧时间去上林苑。

    “陛下。”卫子夫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刘彻挥手道:“心都跑了,人是留不住的。随她去吧。”

    瞅着刘挽欢快让人收拾行李的样儿,喊着一切从简,可见有多迫不及待想去上林苑。

    “墨家的人?”卫子夫最担心的必须是刘挽要寻墨家人,而且要跟墨家人见面的事儿。刘彻安抚道:“墨家的人倘若当真胆大妄为到敢伤泰永,朕必让他们从此绝迹。”

    当着刘挽的面刘彻不会给刘挽太多的底气,刘彻是看出来了,刘挽胆大包天,看她的架式没什么事她不敢做,故而必须防着点。

    卫子夫听着稍稍放心,刘彻从不说大话。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欠稿了啊,差一百个地雷加更的,两章,容我明天搞出来补上哈!暂时就这么多。明天的更新依然准时~

    往死里码字!

    第65章 偏心的舅舅?

    刘挽全然不管卫子夫的纠结和刘彻的夸一半留一半, 终于可以去上林苑,一打包好东西,刘挽立刻向刘彻、卫子夫、卫长公主、刘嘉挥手告别。

    刘嘉嘟着嘴想哭,她舍不得刘挽!

    刘挽笑眯眯的低头逗起刘嘉道:“那嘉儿跟我一道去上林苑?”

    嗯, 那也不行!刘嘉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卫子夫身上, 然后是卫长公主, 无声的告诉刘挽, 她也舍不得卫子夫和卫长公主。

    瞧着刘嘉纠结的模样,刘挽没能忍住笑了, “嘉儿, 想好没有, 你是要留在宫里陪着父皇、娘和姐姐, 还是要随我一道去上林苑?”

    刘嘉看了看这个,又瞧了瞧那个,明显的拿不定主意。

    “别怕,人活着就是需要不断选择, 没有太多的两全,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刘挽轻声告诉刘嘉,不必害怕选择,因为这就是人生。在不断的选择中经历。有得而必有失,刘嘉也须铭记。

    刘彻越听越是满意,瞧瞧他的女儿,聪慧又懂得学以致用, 这都教起她妹妹来了。好, 好!

    “可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不会生气吗?”刘嘉纯真的问, 她太小了, 很多道理她还不懂, 重点也是,身边所有人并没有告诉过她,她可以舍之。

    “生气又如何。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选择他。选择是取舍,你只是取了你认为最重要的,并不需要去理会旁人的想法。被舍的人怨也好,恨也罢,你活在这个世上该为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自不该为了别人的怨恨而耿耿于怀。”

    女子们呢,从出生以来就有太多的人被教导了一定要牺牲,一定要顺从,刘嘉方才小心翼翼的样子是多少人的写照。

    “泰永。”卫子夫瞪大眼睛一唤,忧心忡忡的望向刘彻,生怕刘彻听到刘挽的话生气。

    不料刘彻一脸的深以为然,附和道:“嘉儿,听你姐姐的。”

    得,卫子夫纵然再想斥责刘挽,怎么斥责?

    却不知刘彻听着刘挽通透无比的话,心情越发的好!

    果然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已然看通人性,知晓所谓的人生是怎么一回事。

    刘嘉要说听到刘挽的教导依然有些拿不准,闻刘彻所言,立刻点头应道:“是。”

    “那你是要留在宫里还是去上林苑?”刘挽没有忘记话题因何而起,既如此,她等着刘嘉做出决定。

    “我要留在宫里,我舍不得娘和大姐。”刘嘉此时已然不再纠结,爽朗的回应刘挽。

    刘挽开怀的摸摸她的脸道:“那就高高兴兴的留在宫里,我走了。”

    说罢即同刘彻和卫子夫福福身,拉拉卫长公主的手,潇洒转身而去。

    卫长公主望着刘挽洒脱的身影,说不羡慕是假的。然而她自知不是刘挽,既没有刘挽的胆子,也没有她的刻苦。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会妒忌刘彻对刘挽的宠爱,认为她应该在心里怨恨刘挽夺走她属于刘彻长女的光彩。可是如果亲眼看到刘挽的勤奋,她的付出,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人说得出怨恨的话。

    想刘挽未满周岁开始,霍去病被刘彻看中进宫,从此以后,刘挽寒来暑往,皆不敢荒废课业。但凡看见刘挽的勤奋,卫长公主回想自己在玩耍的时候刘挽在读书,在她和宫女们聊起许多趣事的时候刘挽也在读书。让卫长公主妒忌刘挽,她是不是应该想想,她能否做到刘挽那样的勤奋?

    勤奋的人得到刘彻的宠爱,能让刘彻去到哪儿都带上她,一刻都舍不得放开,不应该吗?

    而且,刘挽读书不单单读,听听刘挽和刘彻据理力争的样子,卫长公主自叹不如,哪怕是让她重新再活一回,她也做不到和刘彻的据理力争。

    她做不到的事,刘挽做到了,刘挽更得刘彻的心难道不应该?

    况且,刘彻待她也很是疼爱的,平日里给刘挽的赏赐,从来没有少过她,在这一点上,试问卫长公主又有什么理由去妒忌怨恨刘挽?

    刘挽就不管那许多了,得以前往上林苑,刘挽高兴得不行。

    抵达上林苑后,刘挽撒腿即跑!

    “舅舅,表哥。”刘挽精神十足的喊上一句。正在练兵的卫青和正受训练的霍去病听着声音都一顿,眼中闪过宠溺,卫青一眼扫过霍去病,正拿着剑的霍去病赶紧继续练起来,有他发呆的时候吗?

    卫青警告了外甥一眼,回头瞧刘挽的时候却是一脸笑意。

    “舅舅,舅舅。”刘挽飞扑过来,抱着卫青的胳膊都舍不得撒手了。

    “陛下怎么让你自己过来了?”卫青拍拍刘挽的头,也是想不太明白,刘彻怎么会让刘挽一个人过来,半点消息都没让人传过来。

    刘挽晃着卫青的手俏皮的道:“我缠着父皇让他一定放我过来。还能是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话说着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几年的时间,霍去病长成了一个青葱少年,自信张扬,意气风发,一瞧就知道是刘彻的功劳,要不是有他纵着,霍去病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卫青看着外甥是很头痛的,架不住刘彻毫不以为意,反而觉得霍去病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受人约束的样子最好不过。霍去病更像是刘彻费心打造出来的一个艺术品,不许任何人置喙。

    “舅舅,我长大了,可以学骑马了,舅舅,我要学骑马。”旁的事用不着多说,刘挽来都来了,又是刘彻准的,卫青断不能把她哄走,刘挽只要达到目的。

    卫青刚要开口,一旁的霍去病大声的接话道:“我教你。”

    刚想拒绝的刘挽已然听到卫青斥道:“好好训练,有你什么事?”

    霍去病不服的瞪眼,怎么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去换骑服,一会儿舅舅带你去选马。”对待外甥和外甥女的态度必须得不一样。卫青一看霍去病就头痛,恨不得他少在眼前晃悠,对着刘挽那叫一个和颜悦色,纵然刘挽闹腾起来丝毫不亚于霍去病。那又怎么样。女孩和男孩的养法能一样?

    霍去病不服。他就知道卫青也想教刘挽骑马,所以才不高兴他抢了他的风头!

    哼,他不信了刘挽能一会儿就学会骑马,有他出手的时候。

    纵然心里不断的腹诽,霍去病依然坚持训练,继续挥着他的剑,末了还得去射靶。对付匈奴这样善于骑射的敌人,他想打败他们,须得比他们更强大!

    “嗖!”的一下,霍去病的箭稳稳的落在靶心上。准头还行,远远不够,是不是该跟舅舅提议换一种方式训练了呢?

    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尤其是在战场上,驰马纵横,速度会更快。那他们的箭是不是可以更快?

    霍去病专心的一边训练,一边思考着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有可有达到某种的目的。

    刘挽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由束身方便的骑服,卫青带着刘挽去选马,既要温顺又要脚力好的马,卫青一匹一匹的给刘挽讲解起来,好让刘挽对马儿有所了解。

    又可以长知识的刘挽连连点头,也注意到马上面没有马蹬,脚下也没有马蹄铁。果然,墨家是很有必要弄回来的。好多配置的东西需要搞起来的。

    心里暗暗有了计较,刘挽很是欢喜的在卫青讲完停下后道:“舅舅给我选一匹。我听舅舅的。”

    瞧瞧刘挽乖巧的样儿,怎么能不让卫青喜欢!

    对比霍去病,那就是个刺儿头,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干。

    “好,那就选这匹。这是一匹母马,最是温顺。”卫青心里早有主意,这匹马也算是卫青特意给刘挽准备的。原本卫青还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看上。现在他心中的大石已然可以放下。

    刘挽顺着卫青的手指看去,只见那一匹红棕色的马儿,比她高一半的马儿目光温顺,细细嚼着草料又甩了甩马尾,精神得很。

    “好。”刘挽一眼瞧着也是喜欢,立刻爽快的答应下。

    卫青一看刘挽也是满意,露出笑容。命人将马儿牵来,带到一边的马地,装好了马鞍和缰绳,卫青仔细和刘挽讲起骑马的动作和忌讳。

    刘挽听得专心,她不是第一天骑马,不过是从前没有上马的机会,日常被人抱着骑,不能尽兴。终于让她等到今天,能够名正言顺骑马的今天。

    毕竟是女孩,卫青可比教霍去病的时候专心多了,虽然霍去病是刘彻先启的蒙,要说精练骑术,自然得是卫青他教仔细了。

    不过,所谓的仔细还是得自己摸索,对霍去病,卫青让他自己学着去。轮到刘挽,卫青却是事无巨细,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让刘挽学不会。

    所以,刘挽要是学不会,都是卫青的问题?

    霍去病!!!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舅舅,我可以自己上马试试了吗?”刘挽不至于不懂卫青的心意,眼看卫青说得口都干了,刘挽牵在手里的马儿都有些不耐烦了,刘挽提出申请。

    卫青看了看刘挽神色奕奕的面容,又看了看甩着马头显露出不耐烦的马儿。他不是不知道说再多也不及刘挽上马一试。

    只是,卫青不是担心吗?担心刘挽上马万一没听懂他的教导,摔下来了呢?

    第66章 霍去病的控诉

    亏得霍去病还在训练, 并不知道卫青的想法,否则定要指责卫青的偏心。

    想卫青教他骑马的时候说什么了?学不会骑马只能是他的问题。

    现在呢?刘挽要是学不会,成了卫青的问题?

    “舅舅。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舅舅的心意我懂, 总不能不让我试试我到底有没有吃透舅舅的教导, 才好及时改进是吧。”刘挽瞅着卫青忧心忡忡的脸, 一副不太乐意让刘挽上手的样儿, 赶紧有言在先,提醒卫青别太护着她, 那样不好。

    卫青瞅了刘挽好几眼, 刘挽认真的点头恳请道:“舅舅, 让我试试, 让我试试。”

    学骑马如何能纸上谈兵,必须得上马一试。

    道理卫青不是不懂,那不是因为刘挽吗?

    要是霍去病,话没有两句, 卫青早让他上马一试了。摔下来也不怕, 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耐摔。

    “你小心些。”卫青没办法,刘挽是个主意正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到上林苑来!

    于是,卫青亲自给刘挽牵着马,再让刘挽上马, 坐稳, 坐好了!

    刘挽高兴的按卫青所教的上马, 由着卫青牵着马走了走, 马儿从一开始不耐烦的摇头, 到慢慢适应背上的刘挽,卫青也知道,时候到了,因而道:“泰永,拿好缰绳,你试试。”

    哎哟,卫青是同意让她试水了!

    “好!”刘挽乐得眉开眼笑,当即拿住缰绳,按卫青教的姿式准备好了。

    “试试让马儿走,慢慢的别怕,你要自己找到感觉。”卫青依然不放心的叮嘱刘挽,希望刘挽能够先一步一步的来。

    只是刘挽好不容易才盼着卫青松开手,慢慢走怎么找感觉,她都在马背上找了小半天的感觉了,再要找下去,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是以,卫青话都没有说完,刘挽已经夹紧马腹,催促着马儿赶紧往前去,别听她舅舅在那儿小心翼翼的叮嘱,真要是完全听她舅舅的叮嘱,她怕是一辈子都休想学会骑马。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学骑马还能寻着什么更好的代步工具吗?

    对,马车也可以,可是马车慢慢悠悠的,刘挽一个急性子让她那么坐在马车上,全然无法控制别人,还不如她自己学会了骑马,想往哪儿去往哪儿去,要有多快完全由她自己。

    “泰永。”卫青一看刘挽的动作,要是换成霍去病,额,他定是要揍他!

    不对,换成霍去病的话,卫青肯定是要背后给霍去病抽上一马鞭,让他有多快走多快。

    然而瞧着刘挽策马往前,一开始被马儿颠了颠,卫青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卫青给刘挽选的马相对温顺,不是那闹腾的马儿,卫青正要松一口气时,刘挽已然开始调整坐姿以及手中拉缰绳的力道,怎么样控制马儿,让它既可以舒服也可以配合她。

    摸索的过程不能说没有一丁点的风险,好在刘挽很快找到了感觉,速度不快不慢的跑起马来。卫青也是暗松一口气的道:“就这样慢慢来,莫急莫急。”

    刘挽不急,六年什么都干不了她就已经够心酸的了,不就是学骑马,她虽然没有自己一个人骑过,三岁到现在,哪回刘彻和卫青骑马她不是缠着他们带的。刘挽既是享受跑马的快感,何尝不是在向他们学习。学以致用,刘挽终于是可以用上了!

    找着感觉的刘挽慢慢的开始加快速度,卫青瞧得那叫一个有苦难言。对,如果这是霍去病他一准高兴霍去病愿意尝试,还会夸上霍去病两句。

    可是轮到刘挽嘛,卫青眼看她加速,更多是想把人弄下来。

    卫青长长一叹,外甥也好,外甥女也罢,都不是省心的。但卫青也知道,像刘挽这样一心学本事的人,将来不管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在世道立足。

    好不好呢?卫青认为更多是好的。

    不是卫青认为自己不能成为刘挽的靠山,然而他所追随的皇帝陛下是个有雄才伟略的人不假,同样也是一个猜疑心极重,甚至可以算得上容不得旁人有丁点危及于他的江山的人。

    况且,卫青心里一直记着,他所拥有的一切,卫家搬拥有的一切,都是刘彻所赐,也就意味着刘彻可以随时的收回去。

    卫青敢生出和刘彻对抗的心思吗?

    不,他不敢,半点都不敢!

    这也就意味着卫青将来能够为刘挽做的事并不会太多。

    可是刘挽自己就不一样了,她是大汉的公主,刘彻的女儿。至今为止可以说,刘彻最宠的莫过于刘挽,他对刘挽的欢喜更多是发自于内心的认可。

    这也就意味着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份量不一样。加之他们是父女这种天然的关系,不需要卫青过多出手,刘挽就能够凭她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做成很多卫青根本无法插手的事。

    有时候卫青看着刘挽勤奋努力变强的样子,也会不禁生出一种想法,是不是刘挽对刘彻也算知之甚深?

    可随之一想又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刘挽才多大!

    如何卫青也断然想不到,在他面前的刘挽明面是个孩子,芯里都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人。

    比起卫青对刘彻的不确定,读过汉武帝相关史书的刘挽确定以及肯定刘彻是个多狠的人。

    刘挽开心的骑马跑了小半个时辰,卫青瞧她满脸通红,额间都是汗,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泰永快下马休息休息。”

    凡事得适可而止,不可过量,刘挽懂得这个道理,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那叫一个利落。

    可怜卫青看在眼里,有心想说上几句,偏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刘彻一个当爹的都完全没有要约束刘挽的意思,他当舅舅的只须宠着护着就是。

    “泰永,你学得挺快。”刘挽刚下马,正好霍去病训练完过来了。方才远远瞧见刘挽下马的姿式,霍去病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卫青一僵,斥道:“又胡说八道。”

    霍去病怒视卫青道:“舅舅如今瞧我是越发不顺眼了,看您一见面就斥责我。”

    哦哦,霍去病是学了刘挽倒打一耙的本事了吗?

    “泰永是何人,有你那样说话的。若说有风范,也当是有陛下的风范。”卫青对霍去病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只管纠正霍去病的态度问题。

    霍去病立刻道:“当年陛下教我骑马的时候说过我有陛下的风范,舅舅忘了吗?”

    卫青!!!确实把这事忘了。

    “所以我说泰永有我当年的风范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有陛下的风范。”霍去病明摆着要往卫青的心上捅上一把刀,把卫青已然知道却不敢说出口的话说了。

    “臭小子。”霍去病有理有据,卫青还真是骂错了!

    可是卫青为啥要承认呢?

    霍去病哈哈大笑,乐得看见卫青吃瘪。见卫青扬手要打他了,霍去病跑向刘挽,二话不说夹起刘挽就跑!

    刘挽!!!

    “你把泰永放下。”卫青要跟外甥算账,不料霍去病抄起刘挽即跑,半大的小子又是习武的孩子,抱起刘挽那不跟玩似的,偏霍去病用夹的!卫青瞧清刘挽的错愕,赶紧补上一句。

    “舅舅别管,我带泰永玩去。”霍去病才不会停,继续跑得更快了,刘挽!!!

    “表哥要再不把我放下去,我要吐你一身了。”带她去玩没问题,那不必用夹啊,她又没有说过不去!霍去病撒腿的跑,刘挽实在被颠得难受,立刻使出杀手锏。

    “我放我放。”霍去病立刻停下,马上将刘挽放下,刘挽一脸的生无可恋,适时和霍去病提要求道:“表哥,下回能别用夹吗?我又不是当年要你抱的孩子了。”

    霍去病面上讪讪,“我这不是习惯了吗?”

    确实是习惯了,毕竟他刚认识刘挽的时候,刘挽周岁都没到,一眨眼的功夫让人想不到的是,刘挽都长那么大了,可以追着他跑了。

    “方才舅舅要跟我算账,你也不说拦着点。”霍去病没有忘记刘挽方才看戏的样儿,翻起旧账来。收获刘挽一个白眼。

    “你惹的舅舅,偏要我给你拦,不要。”刘挽果断拒绝,霍去病和卫青之间的相爱相杀,是她该参与的吗?不,绝对不是!

    卫青对霍去病是寄以厚望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希望霍去病能够稳重一些。偏刘彻不是这样认为。他就喜欢霍去病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儿!

    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说年少的霍去病是天性使然的无所畏惧,如今的霍去病算得是刘彻不遗余力的保护着他的无所畏惧。刘彻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自信张扬高傲的霍去病。

    霍去病瞪了刘挽一眼控诉道:“没义气。”

    刘挽冲他扮了一个鬼脸,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营帐呢,刘挽立刻问:“表哥原本打算带我去哪儿?”

    行,转移话题是吧,霍去病也不纠结,立刻跟刘挽道:“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瞧霍去病一脸自傲的样儿,刘挽也生出了好奇心,“行,带我去长见识是吧,可以。”

    【作者有话说】

    改文比码字要痛苦,容我码一波字,地雷的加更下午搞!不码字会加不了更的~

    第67章 军营

    表兄妹二人一拍即合, 霍去病领着刘挽往军营中去。

    刘挽虽是个小娃娃,长得像个年画娃娃似的,灵动可人,军中都是些大老粗, 也没能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 加上又是女娃。人是霍去病带进来的不假, 也有人好奇问上一句。

    “霍小公子, 谁家的孩子你往军营里带。”

    军中虽没有明令禁止女子进入军中,也没有哪个不长眼胆敢把女人往军中带。

    “陛下家的。这是泰永公主。”霍去病落落大方的给一干人介绍, 原本未必不会有什么歪心思的人一听刘挽是公主, 皇帝家的女儿, 瞬间都赶紧行礼道:“参见公主。”

    刘挽也是落落大方的挥手道:“诸位将士不必多礼。尔等为大汉辛苦了。我随表哥入营也是想向诸位学习, 以后或许能学以致用。”

    哎哟,本来对刘挽是公主一事,不少人都心里嘀咕,不确定刘挽到底来此为何。听着刘挽的话, 对刘挽的好感蹭蹭往上涨。公主也知道他们辛苦呢。

    至于学习, 学以致用什么的,就不是他们能懂的。

    刘挽也不打算和他们解释太多,还得是霍去病挥手道:“都忙你们的去。”

    话说着已经领着刘挽往中帐走去,末了不忘同刘挽叮嘱道:“对他们,你何必诸多客气?你是大汉的公主,身份尊贵, 他们不过是军中将士罢了, 值不得你为他们有所停留。”

    刘挽!!她听见了啥, 倒不是说霍去病有多看不起将士们, 他纯粹就是觉得刘挽不需要为他们有所停留。

    说好的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同甘共苦,收拢人心,一致对外呢?

    霍去病和刘挽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他是立刻知道刘挽想啥了,一掌落在刘挽身上道:“别信什么同甘共苦,只要做到赏罚分明,自然会有人愿意陪你同生共死。”

    利益永远是最动人心的。话也不错,毕竟上战场的人,有多少懂得国家大义,有着国家的情怀,真要是有,何至于有那么多的人背叛大汉。

    “做不到赏罚分明,才是真正寒天下将士的心,才会让追随你的人越来越少。”霍去病补上一句,想了想刘挽的性子道:“你还小,有些事将来陛下会教你的。我提早教你也没什么不好。”

    嘤嘤嘤,刘挽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史书关于霍去病的记载并不算很详细,他个性张扬,目下无人算是出了名的。可是他能打仗,他会打仗,也是因为如此,哪怕对外戚深恶痛绝的太史公司马迁,却依然公正的记载下属于霍去病开创的辉煌。大汉对匈奴之战,在汉武帝一朝最是厥功至伟,而为汉武帝一朝对匈奴之战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卫青和霍去病但凡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就这样两个人物之一,刘挽瞧着霍去病只想说,“表哥高兴就好。”

    她是个啥,她都是需要跟卫青和霍去病学习兵法的人,怎么可能敢指导霍去病该如何来领兵。

    “瞧你的样子是既不算很认同,也不是想说服我改变?”霍去病挑挑眉指出刘挽流露的意思。

    刘挽光棍无比的道:“我又没有领过兵,表哥必然是试过的,一个不懂事的人对一个经过事的人指手画脚,像样儿吗?”

    霍去病笑了,笑得愉悦,又一次摸摸刘挽的头道:“泰永啊泰永,你真是个妙人儿。”

    应该,可能,这句话是夸赞吧!

    刘挽催促问:“表哥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别急,看你没有见过的好东西。”霍去病心情好,也对刘挽越发温和,望着刘挽的眼神怎么说呢,从里而外都透着欢喜和宠溺。

    行,刘挽也不管,霍去病又不会把她带去卖了,由着他领路呗。

    霍去病指着不远的中帐道:“这就到了,等一下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惊讶。”

    刘挽挑挑眉,还有能让她惊讶的东西吗?她是不相信的。那就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一心要卖关子的霍去病特意在帐前还让刘挽把眼睛闭上,等进到帐中才许睁眼。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老气横秋的道:“你听我的,不然我可不带你进去了。”

    哈,刘挽立刻提醒的道:“表哥,我人都站在这儿了,需要你带?”

    话说着立刻往前迈步,不错,她自己进去。

    “哎,我要说不让你进,你能进得了?”可是霍去病立刻拦下了,开什么玩笑呢,他不要面子的吗?要是随便都能让刘挽进去,往后谁再拿他霍去病当回事。

    想进,就得按他的规矩!

    霍去病打定主意,刘挽瞪圆了眼睛,行,来硬的。

    刘挽出手要挥开霍去病拦着她的手,霍去病一看立刻乐了,“行,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长进些没有。我不在宫里你是不是偷懒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刘挽一边进攻霍去病,一边回了一句。

    她要变强更多是为了自己,又不是被什么人强迫的,须得让人盯着她才会勤加训练?

    “那你敢对我动手,你打得过我,舅舅定饶不了我。”霍去病怎么说也大了刘挽五岁,要是连刘挽都拦不住,传到卫青的耳朵里,卫青能饶得了他才怪。勤奋练习得却连个小他五岁的孩子都拦不住,说出去霍去病都觉得丢人。

    “打过才知道。”刘挽也想知道几个月的时间训练下来,霍去病又变成干什么样子了。没道理她在宫里勤奋练习全无长进,霍去病进步神速吧。

    霍去病明了,刘挽是有心试一试瞧瞧她自己进步了没有,行,霍去病必如她所愿。

    所幸刘挽身上穿的都是易活动的服饰,和霍去病在帐前打起来,守卫的将士或者其他人都一愣。听闻消息赶来的人看到霍去病一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娃娃在那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身法灵活,潇洒自若,一看就是同出一辙,难得的是他们的手法很是有意思,你来我往相互都没有留情的意思。

    霍去病自一年前进入军中,军中上下对他算是比较熟悉,也知道霍去病别看是皇亲国戚,却是有真本事的人。跟霍去病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人家能得刘彻信任,将人丢到军中,那是因为他有本事。

    而突然冒出来的刘挽和霍去病有来有往的过招,瞧着也是个好苗子。

    不知刘挽身份的人即低声问起早早在这儿看热闹的人,“军中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娃娃?”

    “这是陛下的泰永公主,是霍小公子带进来的。”

    霍去病方才在外头已经和人介绍过刘挽的身份,听见的人不知多少。

    “公主!”一听霍去病带了公主进来,又正跟人打得不可开交,有人想上前拦下,另一旁的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已经迈出一步的人拉回来。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表兄妹?你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陛下亲自教导长大的吗?出去拦他们,你要拦谁?哪一个是我们拦得了的?”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都是实话,提醒着不管是霍去病或者刘挽都不是好惹的。看热闹就行了,过去掺和是嫌日子过得太好?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此时霍去病已经扣住刘挽双手,刘挽已然认服的道:“打不过,打不过。”

    霍去病哈哈大笑的松开扣住刘挽的手的道:“你的武艺算我教的,让你打过我,那我不是得反省反省自己了?”

    理就是那么一个理,霍去病岂容自己将来成为刘挽的手下败将。

    刘挽冲霍去病扮了一个鬼脸,然后一个闪身直接冲进营帐,得意的冲正高兴的霍去病道:“打不过你也不代表我达不到目的。”

    霍去病猛得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我中了你的计。”

    刘挽得意洋洋的道:“表哥,该跟我父皇学点兵法才是。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丢下这话,刘挽转过头看向营帐内,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霍去病跟她炫耀。

    入眼是沙盘,整个营帐就是沙盘,就在地上摆着,一进来就好像站在一个模型里,每一个地方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霍去病中了刘挽的计,让她抢了先手,以至于没能让她闭着眼睛惊喜一番。不过,隔着营帐没有听到刘挽的声音了,也就知道了,看到沙盘的这一刻,刘挽必是为之震撼。

    “都散了吧。”霍去病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散了,他也走进营帐内,看着刘挽惊喜无比的看着地上的沙盘,那不仅是标记着大汉的各州县,还有匈奴的。

    刘挽第一时间走到匈奴的沙盘上,看到上面标记的位置,马上追问:“匈奴各单于的位置都准确吗?”

    “匈奴是游牧民族,随水流草地迁徙,居无定所,不过有几个地方是固定的。”霍去病为刘挽解释起来,刘挽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什么叫游牧民族,那就不是一个定居的部族,参考他们后世的蒙古族,某音上有这样一个段子,一个读大学的内蒙古孩子,提前放假回家却找不着蒙古帐了,一家子早就搬了,忘通知他了。所以,后世交通发达尚且没有办法确定蒙古人们所在的位置,何况现在。

    第68章 天才的学习能力

    匈奴为什么难对付?因为他们的流动性, 他们为什么抢完就跑,而且大汉那么多年都没想到对付他们的法子,不正是无法灭其种,实力更是跟不上, 完全没有办法和他们硬干, 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所以, 想要打出大汉的威风, 须得直奔他们的圣地。”刘挽立刻接过话说出一个关键性的位置。

    “正是这个道理。忘了告诉你,陛下等了多年, 终于决定开始正式反击匈奴了。”霍去病听着刘挽立刻说出那个答案, 眼里都是赞许。他是一个得尽刘彻夸赞的人不假, 可在霍去病看来, 刘挽这个表妹何尝不是绝顶的聪明。霍去病觉得,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他,必是刘挽无疑。

    “自马邑之谋后,父皇等的就是今天。”刘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刘彻反击匈奴的决心。多少年的时间到现在了, 刘彻忍得很是辛苦的。

    霍去病长长一叹道:“可惜陛下要打, 第一个和匈奴打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一说到这儿,刘挽瞟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霍去病那半大小子的模样,也是一叹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是的,尚未长大是霍去病和刘挽心中/共同的痛。

    于是, 等卫青把外头的事处理好听说他们两个进了营帐半天没个动静, 寻着来, 一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像那打了霜的茄子一般, 蔫得没有半分精气神, 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刘挽抬头道:“舅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匈奴。”

    得,卫青马上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有精气神,笑得温和的道:“等舅舅去看看,为你们打探一番,寻出一条可以击溃匈奴的法子,待你们长大了,就可以去了。”

    不管是对霍去病或者是刘挽,卫青从来没有泼过他们冷水,更没有因为他们年幼而一心要出击匈奴而笑话他们。孩童的梦想应该支持,尤其保家卫国这样的崇高理想。

    有人会觉得刘挽一个女孩有这样的理想就是个笑话。理想怎么会是笑话?大汉的天下并非只是男人的天下,与女子没有半分关系。身为女子有一颗报国卫民之心,怎么能笑话呢?

    “匈奴之地,一片草原荒漠,你们知道匈奴人是如何在那样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生存发展的吗?我们一但进入那样的地方,又应该怎么样才能将匈奴击溃?应该说,要怎么样才能找准匈奴人所在的位置?”卫青一看两个小的纠结于因为他们的年纪,尚未长成而不得出战匈奴而难过,立刻提起他们最感兴趣的事。

    果然,两个本来没有精神的孩子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我知道,匈奴的降兵我见过,他们教过我。”霍去病在宫中并非只是练武,他可是有努力学习别的技能的人。匈奴之地,除了匈奴人,再没有人真正深入过其中,对他们有所了解。

    大汉降于匈奴的人有,同样,匈奴降于大汉的人也有。

    卫青听着霍去病的话眼中流露出赞许。霍去病的脑子好使,好些事无师自通,用不着谁教,他就已经懂得先一步去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今天我就仔细给你们讲讲匈奴的圣地,还有匈奴的优势和劣势。还有如果深入匈奴之地又应该要怎么样领着军队生存下来。”卫青要给他们讲的可是实用的东西,刘挽兴奋的连连点头,恨不得卫青立刻开口。

    霍去病虽然说着知晓一些,听到卫青要讲的内容时也是一副我仔细听,我一定记下的态度。

    卫青望着他们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没有人知道看到霍去病和刘挽如饥似渴的学习,变强时,卫青的心里有多激动,又有多欢喜。

    对于卫青来说,霍去病和刘挽就像是未来,未来如此勤奋又是那样的聪明,那比他自己能干更让卫青高兴。

    于是,刘挽就突然被自家的舅舅和表哥普及了各种关于匈奴的知识。包括他们的圣地,以及他们的各种风俗习惯。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匈奴的草原保证不迷路。

    在这一点上,霍去病私下和刘挽嘀咕道:“哪怕有人领路也不一定能靠得住,我最近正跟人学天文地理,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学学?”!!!刘挽自问自己足够勤奋的了。听到霍去病的话突然意识到,哈哈,她一个日常和霍去病呆在一块的人都不知道,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没有日常在一块而已,霍去病已然背着她又学习新技能了。

    霍去病一看刘挽半响没有反应,以为刘挽看不起天文地理,解释道:“别尽信那些先生的话,他们就觉得读他们的书就好,说得好听点他们只识书,说不好听的是,他们也只懂得书上那点知识。天象和地形,将来想要出击匈奴一定得学。”

    “我学。”一看霍去病那副不管不顾,一定要让刘挽乖乖听他的劝说学习的架式,刘挽有不学的意思?不,完全没有,她只是被惊到了,被霍去病惊到了。

    咋个没有人认为霍去病精通天文地理的呢?

    啊,第一个记载霍去病的人是太史公,太史公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可是极其不喜欢刘彻行事,更不喜欢外戚的人。

    要不是霍去病争气,立下令后世武将们都仰望的功劳,谁也抹不去,有些事也就成了未知之数。

    霍去病非常满意,他就知道,别的人或许不懂他一个想上战场的人,怎么总想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难以理解他学来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出击匈奴。可刘挽一定会懂,且会和他一起学。

    于是,卫青就发现了,霍去病和刘挽两个小的日常除了参加训练外,最常做的事就是凑在一块,揪着个人一起看看天,看看地,白天黑夜都瞧个没完。

    卫青早习惯他们两个凑一块总有各种干不完的事儿。由着他们折腾去,只要他们别闹出什么事来。

    闹事,最近霍去病顾不上,刘挽那儿随着沈宾出现,必须得闹事了。

    “公主,已经找到墨家人。”沈宾虽然极其想不明白,刘彻是以什么样的一种心情让他听从刘挽吩咐去寻墨家人,并且愿意让刘挽直接去面对墨家的人。在他这儿,他须听从刘彻命令行事,接下来也得听从刘挽的命令。

    “墨家哪一位?”刘挽等着三天的时间,沈宾如同先前说的那样,卡着三天出现,而且带来消息。

    沈宾低下头道:“墨家钜子。”

    “咦!”刘挽惊奇无比的望向沈宾,对,她是让沈宾尽可能寻墨家在长安里相对有份量的人不假,可是她怎么能料到沈宾寻到的竟然是墨家的钜子!

    墨家钜子既是墨家一派的首领,自墨子创建墨家学派以来,致力推崇十大思想: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

    兼爱即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非攻即反对侵略战争;节用即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明鬼即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天志即掌握自然规律等。

    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钜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墨家学派有前后期之分:前期思想主要涉及社会政治、伦理及认识论问题,关注现世战乱;后期墨家在逻辑学方面有重要贡献,开始向科学研究领域靠拢。

    在大汉,墨家已然处于后期。可是墨家也有一个极大的问题,他们尚武,可以说如今大汉大部分的游侠都或多或少和墨家有些关系。

    墨家和朝廷的关系,随着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一出来,自是引得天下哗然,百家谁人不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无法和大汉朝对抗罢了。

    刘挽惊奇的态度让沈宾看在眼里,沈宾百分百可以确定一点,刘挽对墨家有所了解。

    废话,没有了解刘挽会指名道姓要找墨家的人。

    墨家的人相对而言算是百家里头出身最底,却也是最为底层百姓着想的人。作为一个农民,墨家太清楚寻常百姓需要什么,因此在他推广相关思想的时候,他并没有脱离民众,甚至不断和民众结合,用他们的方式改变提高民众的生活,让他们可以过得更好。

    可惜,也正是因为他们深入底层,因此更加让人忌惮。

    秦朝一统天下的时间太短,短得让人顾不上墨家。

    大汉建朝至今七十余年,可以说先前大汉腾不出手管他们,也让他们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如今他们都成为大汉朝的隐患了。

    隐患,还是一大助力,须得看怎么用。

    “走,立刻去见见墨家的钜子。”刘挽惊喜无比,一不小心找到大佬,直接能跟大佬达成协议难道不比寻着旁人绕弯子更好?

    “公主。墨家之人皆武艺高强。”沈宾一看刘挽激动得立刻要去见人,急得连忙唤上一声,提醒刘挽不要高兴太早,一个闹不好会连小命都没了。刘挽回头问:“你的武艺和墨家的人比起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悄眯眯我又来加更了。字码多了,脑子都糊涂了,营养液和收藏记混了,请原谅我。

    营养液加一千更一章,收藏涨五百加更一章,地雷五十个加更一章。

    现在地雷总共412个,八章更毕,不欠债真好~

    第69章 出面

    此言落下, 沈宾明显一僵。

    “公主,墨家之人武艺之高,天下人难出其左右。”沈宾正色告诉刘挽,刘挽点了点头道:“他们会杀孩子吗?”

    沈宾震惊抬头, 他他他, 能不接这个话吗?

    一听刘挽所问, 沈宾立刻明白刘挽打的什么主意, 但凡要是刘挽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有任何差池,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确定的事就去试试。”刘挽一看没办法从沈宾嘴里得到答案, 她也不急, 去试试呗。

    沈宾纵然和刘挽从来没有任何交情, 并不代表跟在刘彻身边多年的他不知道刘挽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他是知道刘挽胆子大不假, 万万没有想到刘挽胆大到如此地步。刘挽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拿自己的小命去试,她不怕试出个好歹来?

    “走吧。”刘挽招呼沈宾回城去,沈宾一脸的欲言又止,他是真想寻个人过来赶紧的把刘挽带回去好好管教, 无奈同意刘挽这么干的人是刘彻, 大汉的皇帝,刘挽的亲爹!

    连刘彻都放手让刘挽只管去做,试问满天下谁能拦得住刘挽?

    “啊,先跟舅舅说一声。”抬腿准备走人的刘挽想起来另一件事,她在这儿也是有家长的人,不能随便走。

    沈宾眼睛一亮, 应该, 可能, 或许卫青能拦住刘挽吧。

    可惜, 沈宾跟着刘挽一道去向卫青报备, 他那眼睛都急得快喷火的一直盯着卫青,不想卫青丁点都感受不到。

    听到刘挽说刘彻有事交代她办,她得回长安去,至于今天回不回来,看事情办得怎么样!

    卫青一眼瞥过沈宾,绝口不问刘挽回去办什么事,只叮嘱刘挽小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是,你一个当人舅舅的人,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要去办些父亲交代的事,你就不问问的吗?

    沈宾内心不断吐槽,恨不得一个箭步上去告诉卫青,让他把刘挽拦下来,别让刘挽回长安。

    可惜,沈宾一眼瞥过刘挽一副她似是回长安玩一玩的态度,愣是半个字都没敢说。

    准备回长安的时候,霍去病正好训练完,过来看了刘挽一眼,得知刘挽回长安有事,完全没有要问仔细的意思,只挥手让刘挽早点回来!

    刘挽乖巧点头,事情办完她一准立刻回来,谁也用不着担心她留下。

    于是沈宾瞧着卫家的两位亲眷,一个是刘挽的舅舅,一个是刘挽的表哥,愣是没有一个人要问问刘挽回长安到底办什么事的意思。

    不是,就那么放心吗?

    沈宾怕是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莫不是觉得自己纯纯是个摆设?

    纵然是个摆设,刘彻把他给刘挽,证明刘挽所言不虚。别管是卫青或者霍去病,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过问刘彻交代刘挽干的事。尤其刘挽一副她乐意的态度。

    咱就说,刘挽如果不乐意一切都好说,偏她乐意,当舅也好,当表哥也罢,就盼着刘挽能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们会拦着刘挽?别逗了。

    于是刘挽就那么跟着沈宾回了长安城,来到一处由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以弓箭对准的一处宅院。自不必说,周围的人早被清得干净了。

    刘挽并不觉得惊奇。

    墨家的人武艺高强,对朝廷又没有什么好印象,想要把人留下,用温和的方式可能吗?既然不可能,沈宾安排人马等在外头,把人困在里面,等着刘挽来有什么问题?

    沈宾本来在想,刘挽看到如此大场面必然是要问上一问,结果刘挽就像看着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一般,没有任何不适和惊讶。

    好吧,他依然低估了在他面前的刘挽,这一位敢打墨家人的主意,能是怕事儿的?

    “里面有多少人?”刘挽有此一问。

    沈宾稍稍缓一缓道:“有十五个。”

    刘挽回眸略显惊讶的问:“这么多。”

    沈宾眼神有些飘,却也不得不如实答道:“墨家钜子亲入长安,他们在这儿会面,是有要事相商。”

    “哦,商量什么事?”刘挽瞬间明白了,必是他们在一块不知盘算起什么事,结果没等他们商量好,却叫沈宾带人围起来了。

    对,没错,他们墨家的人本事高强不假,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瞧瞧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不会有人觉得凭里面十五个人能冲得出来吧?

    “不知。”沈宾负责找人,又不负责查事儿,哪能都知道?

    刘挽略失望,不过没有关系,刘挽问起一件事,“里面的人跑了吗?”

    “跑了几个,公主并未让我们将他们困死。”沈宾也答得老实,刘挽要寻的是墨家能管事儿的主儿,并没有让他把墨家的所有人都困在这儿,他只要确定墨家的钜子没跑就成。

    “你们这样围,他们除了跑没有其他反应?”刘挽看了看前前后后,全无血迹,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墨家崇武,不会有人觉得他们都是坐以待毙的人。

    沈宾道:“围起来之前臣表明意图,有人想见他们,只要他们别乱来,我们也不会乱来。”

    搭着箭随时会发射的姿态,跟人说他们不会乱来,明晃晃的威胁。

    “行,我知道了,我进去瞧瞧。”刘挽确定他们没有正面起过冲突,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局面,行,把人困住以武力威胁他们不许动一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主。”饶是沈宾早有准备刘挽要亲自去见墨家的人,可刘挽一个人进去,沈宾敢吗?

    刘挽镇定自若的分析道:“墨家的人不欺弱小,我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患,他们不至于一照面就要我的命。况且,你们想跟着进去,真要是想谈事儿就得有谈事的样儿。好好呆着。父皇既然让你们听我的,你听着就是。不能听即回去,跟我父皇说清楚,我不介意换一个人。”

    自打刘挽说出要见墨家的人开始,刘彻必然想过刘挽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如此情况下,刘彻选择什么?选择让刘挽去做。这就意味着他将事情的主动权交到刘挽手里。

    沈宾跟在刘挽身边,他的职责是配合刘挽,在刘挽遇事的时候尽可能保护刘挽的安全。并没有资格管刘挽。

    可是,刘挽单枪匹马的去跟墨家人会面,能这么搞的吗?随时有可能要出大事的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我还小,没想死。你别怕我送死。”刘挽知道沈宾最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富贵险中求,她有必须要冒险也要干的理由。

    沈宾想劝,可刘挽已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可能劝得住。

    “请公主保重。”沈宾无法,他是觉得自打跟刘彻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像这一回一样让他头痛的事。刘挽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刘挽挥挥手,十分潇洒的走人。进屋!

    自打刘挽和沈宾一来,屋里一直盯着禁卫军动静的人已然知晓,好好的见着一个孩子,墨家的人受到的冲击也是极大的。下一刻那么一个孩子竟然进来了,进来了!

    从刘挽推开门走进来开始,屋里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偏刘挽迈进了门,人站在门前作一揖道:“刘挽见过墨家诸大家。”

    要说一开始为刘挽一个孩子掺和许多事震惊,待听到刘挽自曝姓名,别管他们知不知刘挽的名字,一个刘姓难道不是已然代表了许多?

    “大汉公主?”屋里传来询问的声音,刘挽落落大方的回应道:“大汉天子二女。”

    好嘛,竟然真是大汉的公主,屋里的一干人已然惊呆了!

    刘挽等了小半天屋里竟然没有动静,那不成,她来是有事要跟屋里的诸位聊的,他们不吱声不就没法儿聊?聊得不好,她的好些计划没法儿推展!

    “是你让人把我们围起来的?”一个透着冷峻的声音传来。刘挽十分干脆的回应道:“是。”

    嘶!沈宾在外头听得都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叫苦,刘挽干嘛要认得如此干脆呢?

    为什么不认呢?既然想跟人谈合作,怎么能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敢做既敢当!

    屋里又是一片沉默,刘挽也不急,想必屋里的诸位一定都会想弄清楚,刘挽想要干什么。

    “大汉的公主,六岁之龄,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围我们?”依然是那道冷峻的声音发问。

    “自然是因为慕墨家之名,想跟墨家的诸大家们碰个面,聊一聊,谈谈合作。至于让人把诸位围起来,不围怕是诸位早已不见踪影,挽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刘挽不介意将目的道破,她相信屋中的墨家人里绝不会没有聪明人。

    “好一句不得己而为之。我们倒是没有想到大汉的公主会不得已将我们围起来。”透着讽刺的声音传来,明显对刘挽的作为不满之极。

    刘挽脸皮极厚的道:“诸位不悦,挽自明白。不过,诸位既是墨家人,挽来此也是想问问,挽若有一法能让墨家发扬光大,诸位是愿意听一听挽的计策,亦或不听?”

    第70章 拔刀相向

    解释是没有用的, 世上唯有利益最能让人动心,也会为了利益忘记他们所谓的不能容忍之事。

    屋里的人无一不惊!

    墨家之人,谁不想把墨家发扬光大的?事实上是纵然他们想,哪里是想就能做到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做不到, 更让他们心之向往。

    “大汉的公主, 难道还敢跟大汉的皇帝作对吗?公主难道觉得你的父亲推行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一事我们都不知道?”屋里的人沉寂半响, 又有人高声提醒刘挽,别当他们是傻子, 他们不傻。刘彻昭告天下推行的政策难道以为他们都不知道?

    就算他们不当一回事, 想要当作完全没有这回事, 刘彻同意?

    因而听到刘挽的话, 屋里的一干墨家的人都在震惊之余,同时分析情况,怎么都觉得刘挽在戏耍他们。被一个孩子戏耍了他们,传扬出去天下人不定要怎么笑话他们!

    刘挽摊摊手表示, “诸位, 我们这样隔着门聊?我是不怕自己说的话让别人听了去。但有些事被人知道了,未必不会对你们不利。”

    光棍的刘挽对上一干顾忌诸多,又有理想的人,她一点都不慌,他们却不一定了。

    屋里的人怎么说呢,他们不可能对刘挽一个大汉的公主没有任何防备, 纵然刘挽只是一个孩子。

    外头数千禁卫军把他们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起因正是刘挽, 不会有人觉得刘挽的承认啥也不是吧。

    “面对面的谈谈是我对诸位的诚意。诸位连个门都不敢开, 莫不是你们怕我一个孩子?”刘挽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该表露的意思她表露了,接下来是激将。

    “钜子,要不我们把小公主抢过来,挟持她冲出去?”刘挽激将的一番话落在众人的耳朵里,怎么说呢?有人不太乐意眼下的处境,毕竟被大汉的军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明摆着威胁,他们墨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会在意一个小公主的命。”有人犀利的道破一句,瞬间让想要挟持刘挽的人闭了嘴。

    扪心自问,换成他们,倘若要对付谁,会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命?

    “我们只能受威胁?还得跟一个孩子谈?”不服气是必须的,想到他们墨家一干武艺高强的人,竟然被一个孩子威胁得谈合作,传出去他们还有脸?

    为什么没有呢?

    “泰永公主请进。”讨论了半响,突然随着一个人高声相请,得,都明白什么意思了,他们的钜子要见刘挽,当面跟刘挽聊一聊。

    刘挽面露笑意,随手把大门关上,沈宾!!!

    不是,刘挽考虑过他们等在外头的人的心情的吗?本来就生怕刘挽有个闪失,怎么着,刘挽反而把能够让他们看见的门都关上了。他们怎么确定刘挽的安全?

    屋里的情况他们只知道有多少人,根本不确定里头有什么机关。

    啊啊啊!沈宾越想越急,捉着头恨不得把头皮都给拽下来了!

    “沈将军,领着你的人好好呆着,谁也不许进来。”刘挽关上门,扬声吩咐。

    沈宾干瞪眼,他能不能立刻回去跟刘彻申请,让他换一个人。就刘挽这么干,连个人都不带,谁护得住她?出了事他怎么办?

    “将军。”刘挽吩咐的话一众将士都听见了不假,将士们听的必须是沈宾的话,重点是沈宾要不要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宾哪怕想不听刘挽吩咐,他能不听吗?

    他只能盼着刘挽能和墨家的人聊得好,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他真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都呆着,一但里面有任何异动,立刻把他们杀了。”沈宾眼下再无他法,唯有努力成为刘挽的后盾,让屋里的人知道,他和大汉的将士在此,刘挽平安无事,屋里的人也会平安无事。反之,刘挽有半点差池,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刘挽大大方方推门而入,入眼是跽坐在两侧的八人,正上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透着一股子凌厉的人,想必他就是墨家的钜子。

    十五人跑了六个,剩下九个,另外六个去搬救兵吗?

    刘挽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并不怎么在意。

    “刘挽见过诸位。”刘挽并不失礼数,而墨家的人在她走进来的时候目光齐齐落在刘挽身上,随后不受控制的嘴角抽抽。刘挽一个孩子确实太小了,她怎么有胆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刘挽是不怕死?

    “泰永公主好胆识。不知我墨家有何得罪公主之处,值得公主大张旗鼓将我们围了?”一见面无人起身,嘴里喊着刘挽一声公主,却压根没把刘挽当回事。

    所以,试问刘彻碰上这样一群人,他能忍吗?

    天子,天下之主,他是帝王,可是底下的子民无人把他放在眼里,皇帝能不想办法治他们?

    儒家的施政方向在董仲舒的改造下,完全符合刘彻的要求,以他为尊,君臣有别,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谁也不许越界。

    礼数上面就更不用说了,谁都知道儒家是最重礼数的。

    墨家的人,怎么说呢,相对比较的不客气,不讲虚礼。

    礼数这一套该怎么说,好有它的好,坏也有它的坏。

    “我以为诸位该早有准备才对。哪怕不是我,诸位早晚也不可避免被朝廷所围。”一照面火/药味迎面扑来,刘挽并不怕事,因而淡淡的回了句。

    “你!”

    谁能想到一开始待他们分外客气的刘挽进了门反而更嚣张了,听听她话怎么说的。

    “墨家,游侠。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墨家想搅得天下动/乱呢。”刘挽敢开口断不会怕谁,怕人听不清,好,她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大汉的公主跑到我们墨家人的面前说三道四,你若是不想活,我成全你。”左边一个独眼男人话说着拔刀上前,刘挽不退反进,迎着独眼男人而去,独眼男人吓得连忙将刀一缩,刘挽全然不在乎的迎向对方道:“吓唬我吗?我刘挽虽然求生,也不畏于死。要杀我,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姓刘。”

    独眼男人在缩刀的那一刻已然占据下风,气势上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更是被秒成了渣渣!

    “你以为我不敢?”

    输了气势,也不能被一个女娃娃唬住。

    刘挽一眼扫过独眼男人手中的刀,伸出手轻轻的摸过刀刃,风轻云淡的道:“阁下的刀开过刃的,怎么可能不敢杀人?”

    嘶,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刘挽虽然小,绝不是等闲的孩子,谁家孩子见着刀不单迎面而来,还能伸手试试刀是不是开了锋的?

    草!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眼神,都在无声的交流他们的想法,对刘挽,他们都有统一的想法,眼前这位孩子不好对付。

    “老陆,跟一个孩子亮刀有意思吗?赶紧把刀收起来。”不好对付的人怎么办,得有自家人出来给个台阶下吧。他们要是真有心杀刘挽,刘挽能走得进这院子都有鬼。

    刘挽岂不知不能闹僵,她又不是来跟墨家的人斗气。凡事见好就收。

    “是啊,我一个孩子不太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诸位的地方望向海涵。”刘挽笑笑的接过话,不忘冲独眼男人作一揖。事到这儿差不多了,莫要再闹了是吧。

    独眼男人得自家人的台阶,刘挽又是如此态度,他冷哼一声收回刀。

    “公主亲自来寻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屋里墨家的人九个,相互各知的诸人,一个接一个的纷纷出声,无非要弄清楚刘挽此番到底为何而来。

    刘挽也不绕弯子的道:“为朝廷所用,墨家有心吗?”!!!饶是透过刘挽在外面说的话,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亲耳听到刘挽发出邀请,依然让他们不可置信。

    “你一个公主怎么敢大放厥词。你的父亲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没有几年,难道又要改变政策?”一个长得白胖高大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怎么想怎么觉得刘彻断不可能突然改主意。

    刘挽相当光棍的回答道:“自然不可能。”

    得,白胖男人气道:“那你说什么为朝廷所用,不是耍着我们玩吗?”

    哦哦哦,听听这气呼呼的语气。

    刘挽不慌不忙的道:“让墨家为朝廷所用,和改国策有什么关系?”

    白胖男人正为刘挽的话而生气,结果听到这儿一下子卡壳了。

    别说他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卡壳的。

    场面一度死寂,他们都在细品刘挽话里的意思。

    这时候一直没有作声上面那位钜子开口了,“公主不妨把话说明白。”

    刘挽面带笑容的道:“我比较想知道,你们是在意面子还是里子?”!!!不是,你一个孩子提起这样的问题合适吗?

    墨家钜子不愧是墨家钜子,镇定自若的继续追问:“面子如何,里子又当如何?”

    刘挽喜欢和直接的人聊天,能够敞开来聊。

    “朝廷推行的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国策,诸位是怎么看的?”刘挽也不让他们做选择,只让他们论一论朝堂的国策。一时间九道目光都落在刘挽身上。

    【作者有话说】

    存稿中,嚣张脸!

    下回加更啥时候呢?

    第71章 分析利弊

    没办法不看!谁要是听了刘挽的话能不怀疑?

    在他们面前的刘挽看起来才六岁, 一个六岁的孩子问起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怎么样的国策,问题问得有些深奥。

    “诸位不会只读一家之书吧?”刘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没能忍住将心中疑惑问出。

    “公主难道也读过我们墨家的书?”九人中有两位女子, 一个温婉, 一个冷艳, 开口的偏是冷艳的女子。

    “若非读过, 怎么敢来见诸位,又怎会想和诸位合作?”刘挽十分坦率。

    可是对于墨家一个个的人来说, 刘挽一个刚断奶不久的孩子跑来跟他们说要跟他们合作, 又是读过他们家的书的, 说服力依然相当低。

    “所谓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打的是儒家的旗号,行事上却是法家。”刘挽扫过墨家的一干人,将刘彻所推行的政策之根本道明, 但凡了解过刘彻推行政策的人都知道刘挽说得没有错。

    “所以, 董仲舒先生所说的儒家,和从前我们所知的孔子、孟子他们所推行的思想都有出入。墨家和数百年前的墨家,想来也是完全一样的吧。仗剑而行,倘若墨子在天有灵得知诸位行事,不知是何感想。”刘挽相当的敢说,偏墨家的人, 包括墨家钜子在内都面上讪讪。

    传承传承, 传到如今原本的思想他们不是不知, 却难以坚持。

    “公主来见我们只为向我们说明, 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墨家?”有错, 不代表人人都有认错的态度,有的人板起一张脸,大有请刘挽离开的意思,别在这儿对他们的行为指手画脚。

    刘挽一笑,并没有将对方的逐客令当回事,反而真诚的道:“我很喜欢墨家。相比于其他诸子百家,我喜欢农民出身的墨子,他讲兼爱,非攻,他更想方设法帮助底层最苦的那一群人,他会教他们手艺,让他们能够在最艰难的世道活下来。比起墨家人研究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武器,我更喜欢墨家人为千千万万普通的农民,为他们改进农耕工具,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一个国家不仅需要治国安边境的人,也需要无数这样研究人员,他们虽然默默无名,在世人看来做的都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为大多数人所唾弃,可那是实实在在为普通人的发明。”

    如果说之前都没有把刘挽当回事的人,在听完刘挽的一段话后,都陷入了沉默。其中有好几个人都激动的颤着唇。他们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得到别人的肯定,肯定他们做的那些奇技淫巧也利于家国。

    “我寻诸位,对,我就是看上诸位的动手能力,我想和诸位合作,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刘挽满意于墨家人们的反应,也开门见山的同他们说起她的目标。她冲的就是他们的动手能力,以及他们从来没有脱离过普通人的事实。

    听到刘挽道破她的目的,怎么说呢,墨家钜子第一眼望向刘挽道:“公主的意图我们已知,可是和公主合作,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说理想等同于画饼,刘挽画得有点大,让墨家钜子看不到真正对墨家有利的那一面。

    刘挽笑笑道:“进入朝堂的机会。不错,我父皇下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假,但我父皇也知道,百家各有所长,以一家独大未必见得是好事。所谓的儒家都能不是儒家了,墨家是怎么样的墨家,我不相信诸位连这一点变通都没有。至于诸位想在朝堂上占据什么样的位置,难道不得凭诸位的本事。我可以保证给诸位一个机会,让你们可以在朝堂上施展你们的才学,能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根,难道还须得我为诸位谋划?”

    真要是这样,他们不如让刘挽做他们的首领。

    墨家钜子听出刘挽的言外之意,一眼瞥过刘挽,刘挽道:“墨家要的不就是一个可以进入朝堂的机会?我给了,诸位要与不要?”

    问到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他们要不要。

    “诸位心里很清楚,天下已然一统,能为朝廷所接受的思想,必将发扬光大,如在大汉建国之初推行的黄老之术,那些年以来黄老之术何其辉煌,何人不学?到了儒家也一样,如今能入朝为官的人都必须在学儒家思想。那么,墨家如果想要传承,凭诸位不放弃果真就可以?”刘挽知道他们的顾忌,她也不介意将墨家人的处境道破,他们眼下的处境好吗?好才有鬼!

    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他们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可是他们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换而言之,他们撑起整个墨家,却在不知不觉中朝廷的心腹大患。

    和朝廷为敌,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并非上策,可他们还有其他办法?

    但凡不蠢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墨家形势越来越难,如果他们不想想办法,天下将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刘挽的出现应该怎么说呢?

    算是给他们指一条路,然而这条路能不能走,他们其实也无法确定。

    “公主不会没有条件吧。”刘挽给他们机会,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条件,面容温婉的女子问起。

    “守大汉之法。你们墨家的人须约束自身,不可凭喜好行事。武艺高强好打抱不平的人,我可以为他们谋职位。不过,有言在先,职位不会太高,却是能够让他们凭一身武力,真正做到护境安民的职位。”刘挽在这个时候已然有了想法,怎么安排墨家的人,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必须要为朝廷所用才是,把人放出去,纯属于浪费,刘挽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浪费的人。???守法什么的,他们谁家没有规矩?这点要求都不算要求。

    “我们也须有言在先,触及大汉之法,无论何人都将依法处置。无规不成方圆。做不到这一点,恕我不要。”刘挽给人画饼不假,丑话也得说在前头。

    刘挽的条件其实不算为难人,他们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墨家钜子问:“公主能做得主?”

    一个公主,且是才六岁的公主,让他们相信刘挽可以任用墨家的人,他们怎么去相信?

    “我可以向我父皇为诸位讨一份旨意,日后诸位需要的所有物甚只要是为大汉的都由朝廷供应,受朝廷调令的诸位也会有俸禄。”刘挽相信这点事只要和墨家的人达成共识,刘彻绝不会吝啬将这些人养起来。不过,最好能自立更生。名头刘挽必须要打起刘彻的来,否则怎么让他们守大汉之法?

    墨家一干人如何能看不出刘挽的诚意。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干?

    真为朝廷所用,守朝廷的规矩,他们墨家确定能够发展传承下去?

    九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郑重。

    他们为刘挽的合作而意动,却也生怕他们一但搞不好极有可能将墨家推向死路。

    “我知道此番前来冒昧了,诸位需要时间考虑。三日如何?三日后我会派人前来,诸位若有心,我们达成合作,倘若无心。我认同墨家,以墨家为第一人选,却也并非只有墨家。”刘挽并非一个受制于人的。诸子百家,百家啊!要说动手能力,最灵活的人比比皆是。但,刘挽确实也挺喜欢墨家的思想,所以她的第一选择是墨家。

    墨家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墨家是刘挽的首选,绝不是唯一。

    刘挽该说的都说完了,冲他们道:“诸位需要商量,我就不打扰了?”

    来啊去的,刘挽都不拖泥带水,就她的行事风格,别说,墨家人都挺欣赏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若是达成合作,与我们接洽的人是谁?”墨家钜子此问落下,刘挽即放心了,若非意动怎么可能会问日后呢?

    “是我。”刘挽一个出面的人,以后也会是她。

    可对墨家的人来说,刘挽一个公主跟他们墨家人达成合作,上头的皇帝陛下能够放心?

    “满朝之内,我敢说没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无害墨家之心。”刘挽摊手表态。何止是墨家,刘挽对诸子百家都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们的思想是华夏史上最辉煌灿烂的一笔,在他们之后,他们的思想影响华夏数千年。相信哪怕他们思想各有不同,却又都尊重着彼此。

    百家,各取所长,慢慢的拼凑着最适合统治华夏的学说,各家一直都在不断的进化,以后也不会停。

    “是公主提出和我们墨家合作的?”独眼男人冒出这个问题,收获其他人你莫不是傻的眼神。

    要不是刘挽提出来,大汉朝之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谁会突然想要用他们墨家?

    如果说他们本来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夸下海口,未必能从刘彻那里得到所说的一份诏书,一想刘挽都能让刘彻同意她领着禁卫军数千把他们围起来。

    但凡刘挽没有这份决心,她敢放话?

    可以说,对刘挽的信任,墨家人想通其中关键后骤然拔高。

    第72章 等待

    刘挽并没有怪责独眼男的意思, 点头道:“是我。我父皇如今没有心思管百家的事。”

    没心思什么的,墨家人里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什么意思。

    内忧外患,诸侯异族,哪一个不比诸子百家更急着需要刘彻解决?

    也就只有闲着的人才会想着怎么把那些对朝廷而言是隐患的人收在一块, 为朝廷所用。比如刘挽。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刘挽再问, 谁也没有问题了, 他们眼下需要思考的是, 到底要不要试试和刘挽合作?

    “没有别的问题,我先行告辞。”刘挽终于可以走人, 想来等在外面的沈宾必然已经急坏!

    “送公主。”和刘挽来时无人拿刘挽当回事不同, 刘挽走, 一个个都冲刘挽作一揖。如此变化, 刘挽岂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刘挽挥手潇洒走人!

    等在外头的沈宾急得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冲进去。

    随着门一开,沈宾急得往前迈步, 见着刘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那一刻沈宾已经谢过列祖列宗保佑。

    “公主。”沈宾好险的没有表露出别的异样,迎着刘挽上去,刘挽挥手道:“让大家都撤了吧!”

    嘶!沈宾不经意的看了屋里的方向,不确定的问:“这就撤了?”

    “留人是为了说话,话已经说完不撤等什么。”刘挽一边走一边答之,沈宾瞪圆了眼睛, 好想问问刘挽要不要如此的儿戏!

    刘挽挥挥手道:“撤吧撤吧, 给他们一些时间想想。”

    “公主到底要墨家怎么样?”沈宾满脑子问号, 不问出来他着实忍不住。

    刘挽打哑谜的道:“等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把人全都撤了。三天之后你亲自来一趟, 只问他们愿意不愿意。”!!!三天, 又是三天,听到三天这个词,其实沈宾不太好!

    不好又能怎么办?

    “要不要派人盯着?”沈宾生怕刘挽未必清楚情况,很多事心里没有数。赶紧补上问一句。

    “不必。不仅不必,让人离他们远一点,倘若有什么人敢在紧要怪头坏我大事,我定让父皇处罚你们。”刘挽生怕沈宾自作聪明,赶紧叮嘱一声。

    沈宾算是长见识了,刘挽一副不怕墨家人跑的样儿,这个事他不是信不过刘挽,而是刘挽这个样子,他没有办法相信。

    刘挽才不管,至少态度要摆出来,冲沈宾道:“让人撤。”

    可真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撤。”沈宾无法,细节上的事他可以回去请示刘彻,眼下须听刘挽的。

    好,数千弓箭手终于得到这道命令,立刻利落收弓离去。

    外头的动静墨家的人也早盯着,他们总是要知道刘挽是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大方。

    现在看来不假!

    “你回宫吧,想跟我父皇禀告什么就禀告什么,我叮嘱你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漏了。”刘挽没打算回宫,和墨家能不能合作成功得三天后才确定,她好不容易出宫,上林苑还没呆够呢,她才不要回去。

    沈宾???

    刘挽已然翻身上马道:“沈将军再见。”

    压根不给沈宾反应的机会,刘挽已经策马而去。好在刘彻也派人跟着刘挽,护着刘挽的,沈宾反应虽然慢了半拍,也挥手让几个手下跟上护着刘挽回到上林苑。

    末了沈宾又回头看了一眼墨家那小屋子,不成,他必须回宫禀告。

    刘彻作为刘挽的亲爹,听着沈宾说起刘挽进去和墨家的人呆了小半个时辰,没让一个人跟着,因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皱起眉头斥道:“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

    沈宾想到那小半个时辰他日子过得,每一刻都像过了一百年。

    “三日后会有消息?”斥了刘挽一句,刘彻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刘挽都不在眼前,骂她又有什么用,他早该料到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刘挽比他想像中的胆子更大。

    “公主是这样吩咐末将的。”沈宾又不知道刘挽到底怎么跟人提的,他唯一能转达的就是刘挽的吩咐。

    刘彻沉着半响不吱声,沈宾轻声问:“陛下,公主的意思是不让末将派人盯着墨家的人。”

    正在想刘挽是怎么样说服墨家人的刘彻,闻沈宾所言,立刻道:“听公主的。”!!虽然刘挽没拦着沈宾禀告刘彻,沈宾本以为刘彻会有别的安排的,结果得了一句听公主的。好的吧,沈宾唯有应下一声是。

    刘挽把墨家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回到上林苑也只是埋头跟卫青和霍去病学习,尤其不忘从匈奴的俘虏那儿套话。于是刘挽顺便开始学起了匈奴话。

    霍去病何尝不是同样的意思,笑眯眯的和刘挽用匈奴话讲起来,刘挽!!!

    靠!自家表哥不知私底下还藏了多少本事没暴露呢,听听他那流利的匈奴话,说他是匈奴人都信。

    所以,一个本来就聪明的人,刘挽以为自己够勤奋的了,结果那一个比她聪明的人还比他勤奋,她哪怕多活了一辈子,有什么可以在霍去病面前骄傲的?

    啥话也不用说了,霍去病不就是卷吗?她陪着卷。

    对了,不能让墨家人觉得她非他们不可,说好的要笼络各家呢?哪怕真得了墨家人的支持,也不代表刘挽不需要别的学派代表。

    诸子百家,百家,后世不知失传了多少经典,她都已经把主意打到墨家人身上了,其他各派系的代表人物,但凡还存于世的,难道她就不能网罗了来助大汉一臂之力?

    是以,刘挽给刘彻打申请,诸子百家,但凡算得上的亲爹要是不介意就让她帮忙筛选一二,大汉经济农业的是发展了不假,并不代表无事可做了。

    耕种水利之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需要人干。

    收拢人心,百姓安居,前线的战士知晓他们无后顾之忧,为了保护这份安宁太平,他们一定会拼死一战。难道这不是让百姓们有动力的一种方式。

    刘彻手里捏着刘挽写的信,字是丑了点,比之从前可见进步。

    重点是内容都看得清楚,刘彻迅速看完,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不同意董仲舒提议的绝儒家之外的各家学说。所谓的学说思想,不代表不能为治国所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黄老之术是以无为而治,在早些年确实利于大汉。可是眼下适合大汉的儒治,刘彻怎么敢保证在一百年后依然适合大汉?

    留下各派学说,让他们各自发展,为了生存,他们一定会变化,变成适合一国适用的学说。往小里说,至少也能适合于人在世间立足。

    不绝其他学派,是刘彻在为自己,也为大汉留一条后路。

    刘挽也是敢想的主儿,竟然向刘彻直接要人,而且是各家学派的人,刘彻望着刘挽异想天开的内情,好想问问她,她知道要是把各家的人都笼过来,要多少钱养吗?

    对于刘挽在最后说起和墨家人都聊了什么,特别说明她对墨家提出的条件,守大汉之法。刘彻看得相当的满意。末了对于刘挽提到许给墨家的好处,并没有越过刘彻的底线,刘彻越发赞许,要是能解决墨家这个存在的隐患,他也可以松一口气。

    于是,刘挽收到刘彻的回信,什么时候刘挽有钱,能养得起各学派的人,刘挽想怎么网罗人都行。

    言外之意,想要刘彻用来练兵养马的钱拨给刘挽养各家的人,不可能。刘挽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刘挽汗颜!对的,她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没钱。她想养的人多了去,无奈囊中羞涩,她不就是为了挣钱才会第一时间把主意打到墨家人头上,想着能把他们争取到,由此开始发家致富。

    墨家人没到手,尚且没有让刘彻看到有利可图,刘彻没有立刻叫停刘挽的计划,都已经是给刘挽面子了!刘挽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让皇帝亲爹继续把人弄来,断没有这个可能,刘挽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额,通过刘彻的态度,刘彻是觉得刘挽答应墨家的事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另一件事刘挽该当一回事,比如要是墨家的人开始为她所用,她说的是刘彻拨款,刘彻可能拨吗?断不可能,刘挽唯有想办法自己弄些钱。

    钱,钱,刘挽是有月银不假,赏赐也不少,要说足够她供养整个墨家的人,断不可能。怎么办呢?她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思来想去,刘彻的路行不通。刘彻已然表明态度,他的钱只会用来练兵养马,除此之外,刘挽别想从他手里扣出一文钱!

    刘挽算是长见识了,皇帝也抠门。

    那怎么办呢?

    自家的舅舅瞧着不像是有钱的人,霍去病

    刘挽想到这些年来霍去病得的赏赐,跟霍去病借钱可比找别人要容易得多。

    果不其然,霍去病一听刘挽缺钱,也不问她好好的为什么缺钱,只问:“要多少?”

    “表哥有多少我要多少。”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家的人能弄出赚钱的东西来,有备无患,省得第二回跟霍去病借!

    霍去病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一眼,“你是真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眯眯来加更了,还有!

    第73章 必有算计?

    刘挽讨好的冲霍去病笑道:“我跟表哥客气什么。”

    霍去病挑挑眉, 爽快的道:“行,明天我让人收拾着给你拿来。”

    哎哟,到头来谁能想到竟然是她表哥给她撑起了创业之路。

    刘挽狗腿的道:“要是我生意做成了算表哥的分红,以后每个月准时给表哥算上。要是我生意做不成就算我借的, 将来连本带利还给表哥。”

    霍去病笑了, 无所谓却透着的宠溺的道:“随你。”

    哎哟, 任是谁听着一个俊美的少年跟你宠溺的说出一句随你, 那都忍不住。刘挽抱住霍去病道:“表哥你真好真好!”

    啊啊啊,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霍去病竟然是这样一个宠人的主儿。

    被刘挽猛灌迷汤的霍去病笑得愉悦, 一个弯腰将刘挽背起道:“走, 我们骑马去!”

    哪怕霍去病猛然将她背起吓了刘挽一跳, 刘挽迅速捉住霍去病的衣裳,高兴的直点头道:“骑马去喽!”

    霍去病背着刘挽往前冲,刘挽在他的后背兴奋的叫唤,“冲啊!”

    冲冲冲!

    两个孩子有着成人所没有的生气和活泼, 沉闷的军营随着霍去病和刘挽的玩闹显得越发有生气了!

    卫青有时候回头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的嘀咕, 又或者一道骑马训练,眼中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沈宾拿着墨家那边的消息来了,不出刘挽所料,合作是必然的结果。

    “墨家钜子希望和公主面对面再谈一次,将细节上的事定下来。”沈宾作为一个传话的人, 得到墨家肯定的答案时, 沈宾受到的震撼亦不轻。

    墨家, 不可一世, 谁都不服的墨家, 竟然真的被刘挽说动,愿意和朝廷合作了?

    沈宾心里早就好奇死了,刘挽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墨家的人说服的?

    出了名不服管教,自有他们一套规矩的墨家,怎么就让刘挽治住了?

    “什么时候?”沈宾惊奇无比,偏刘挽从始至终完全没有一丁点意外,似是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叫沈宾都不禁开始怀疑,莫不是以前他所知道的墨家都是假的?

    不不不。沈宾回想今日奉命前去要结果的时候,墨家人望着他依然如同从前他所见的墨家人一般,目空一切,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沈宾其实还好,毕竟墨家高手不少,他能打得过的没有几个,慕强的心理让他在面对墨家人的时候,压根没办法在意墨家人对他是什么态度,对方没有出剑要他小命已然不错。

    “墨家钜子说随时恭候公主大驾。”沈宾也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墨家人在对待刘挽时那是十分的客气有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刘挽一般!

    对此,沈宾不由自主的瞄了刘挽一眼。

    对,没错,刘挽是刘彻最宠爱的女儿不假,但凡见过刘彻怎么宠女儿的,都不会有人想要得罪刘挽。且墨家人,刘彻竟然真要将墨家人给到刘挽管,考虑过别人知晓刘彻准了此事时是何感想吗?天底下是没有人了吗?派一个孩子和大汉出了名凶残,自成规矩的墨家接洽。

    刘彻:天底人有人,却没有一个如刘挽一般能懂他心思的人。最凶残的墨家,让谁收服他能安心?他不怕那么一个人手里捏着墨家图谋不轨?落到刘挽头上就不一样了。那是他的女儿,是为他分忧。一个女孩,任她再怎么闹腾,断不可能翻出天来。

    可以说,刘挽作为女孩的身份,天然让人降低防备和警惕。

    “那就走吧。速战速决。”刘挽一听墨家钜子道了随时,无二话,立刻去见人拍定这么一桩大事。

    沈宾嘴角抽抽,试探的劝刘挽道:“公主可以不必如此着急。”

    刘挽当即明白沈宾的言外之意,接话道:“无论是我还是墨家,都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浪费时间。自然也用不着说什么把人晾一晾,好让对方更能为我所用。斗这点心眼没意思,谁服不服谁,未来能见分晓,把人晾得没了耐心,只会适得其反。”

    在对人这件事上,刘挽遵守坦荡共赢的原则,她相信墨家的人一定能感受得到。她给出了信任,真心,如果墨家人不能回以同样的信任和真心,天底下也并非只有一个墨家,难道她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别逗了,吊死是不可能吊死的,真到那一步,谁急谁不急可见分晓。

    沈宾把嘴闭上。他瞎给刘挽出个屁的主意呢,在他面前的这位用得着他用那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脑子出主意?以为自己年长脑子也会长了?别逗了!

    刘挽没有再同沈宾说些什么,招呼他回长安去。

    照旧,卫青和霍去病都没有问刘挽回长安干嘛去。

    来到三日前来的小院,当日所见的九人,只剩下一个墨家钜子和两位女子。

    刘挽落落大方的同他们作一揖,这一回三人也都同刘挽见礼,“公主殿下。”

    来得如此快的刘挽让三人都感受到重视,看得出来刘挽是真心想和他们合作。如此一份诚意,让三人心里稍稍缓缓。

    “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能够愉快。”刘挽面带笑容的说出她这一份祝愿,谁人听着不是露出笑容,他们也都这样祈盼着。

    刘挽也不绕弯子,对于有人送上蒲团,她也跽坐下道:“钜子有什么样的要求或者难题,不妨说来。”

    既然要合作,刘挽必须得表现出她的诚意,她的要求只要墨家人守法即可,其余的看墨家。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的警惕稍稍一松,在刘挽来前,他们其实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在得知他们愿意合作后,或许会对他们压榨,一再要求他们。

    不想刘挽并无此意,反而问起他们的难处和要求。

    嗯,确实有心要跟他们合作。

    “我墨家人如何为朝廷所用?日常须做些什么?他们进长安之后,公主是否能够安置他们?”墨家钜子不紧不慢的提出问题,都是些细节上的事,无一不证明在刘挽面前的这位墨家钜子也确实有和刘挽合作的心。

    刘挽也不绕弯子的道:“量才用人。墨家的长处理当发扬光大,不过若是有别的特殊人才,我会将人举荐到我父皇面前。至于其他人,手艺人进了长安,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个住处,一应吃穿用度都由我来负责。嗯,万事开头难,我也不瞒钜子,没有见到诸位的能力和配合前,我父皇并不愿意拨款养着诸位,是以暂时诸位的所有开支都由我来出。如果诸位想要引起我父皇的注意,须得诸位拿出能够惠于朝廷的手艺。钜子既为墨家首领,定能明白其中的理由。”

    都是掌权的人,用人怎么用,怎么才能让对方真正为自己所用,不会有人认为不重要吧?

    没有见到一个人的真本事前,换成谁能愿意对那样一个人付出太多?

    墨家钜子能够理解刘挽所说的刘彻并未把他们墨家真正放在眼里,对他们不够重视。早在刘挽上回走后,他们不是没有猜测过,或许真正对他们在意的人只是刘挽而已,并非当今皇帝。

    可是,但凡仔细查过刘挽作为大汉公主的份量,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刘挽对他们在意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没有刘挽,刘彻对他们的态度会是怎么样?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诚然墨家人里也有对刘挽的行为表示疑惑的,刘挽怎么就看中他们墨家了?

    墨家自己的事,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让墨家人觉得刘挽对他们墨家的示好必然是有所算计的。

    这不等于是废话吗?刘挽如果对他们无所求,她干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谈合作?墨家有值得刘挽冒险的理由,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刘挽的解释可信不可信,那是另一码事。他们须要考虑的是,和刘挽达成合作,于墨家有利吗?

    此话一出,墨家本来持反对意见的人都闭嘴了。

    别的都不用说了,黄老之术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得到快速的发展是因为什么?不正是因为大汉朝采用他们的无为而治?

    早在百家争鸣时,诸子百家皆盼着能为一国国君所看重,推行他们的思想,何况如今天下一统,天下只此一家,倾一国之力能让一派的学说得到强而有力的发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墨家不希望为朝廷所用吗?

    儒家初初登场不过数年,可是他们已然感受到,自上而下,为了迎合朝廷,为了能够做官,多少人已经拿起儒家的书仔细读,仔细背,努力理解。

    越是感受真切,也让他们越发迫切。他们想在大汉朝争得一席之地!

    可惜,空有想法却没有付之行动的能力。

    就在他们已经慢慢的接受墨家或许真要没落的时候,刘挽出现了!

    刘挽对墨家伸出了橄榄枝!对,有人会觉得刘挽不过是一个公主,将来怎么样也翻不出浪来。他们的目标是刘挽吗?不,他们的目标分明是刘挽背后的刘彻!

    【作者有话说】

    继续继续,有错字记得喊我改,看多了会眼花

    第74章 商量

    他们都很清楚一点, 刘挽并不代表刘彻。

    不过让他们预料不到的是,刘挽竟然如此诚实,一开始即挑明的告诉他们,如今要用墨家的人是她, 并不是刘彻!

    想要得到刘彻的另眼相看, 须得墨家的人做出些实际的事来, 让刘彻可以看到墨家人的本事, 认可墨家人对大汉的贡献,才是他们在朝堂上真正站稳脚根的时候。

    因此, 刘挽的坦率在他们看来何尝不是证明了刘挽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

    “我们知道, 公主给我们一个机会, 将来我墨家能不能在朝堂立足, 须凭我们自己的本事,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不知公主眼下最需要什么样的手艺人?”墨家钜子在刘挽来之前有不少的问题想问刘挽,然而在刘挽坦率说出一系列的话后,墨家钜子已然不想再问。

    机会刘挽给到了墨家, 墨家能不能捉住, 能不能有所得,靠的是墨家自己。

    和刘挽合作,万事开头难,墨家钜子也是想要问问,刘挽的计划。

    “木工,打铁, 养蚕织布制衣、还有脑子灵活些的。”刘挽原以为墨家钜子不知要继续问些什么问题, 结果直接跳过问起刘挽要什么人。哎哟, 太好了, 刘挽连忙将自己需要的类型人说出。

    “暂时要几样, 等做出我想要的东西后,手里有了钱,我们再把更多的人弄过来,要是将来没有什么问题,各郡县都可以请墨家的手艺人坐镇。钜子放心,我的目标是让天下人都能过得更好,墨家人也是天下人之一。”刘挽生怕墨家钜子觉得她的计划行不通,解释一番希望墨家钜子能明白,她为的不仅仅是墨家,而是整个天下。

    对于刘挽来说,墨家不过是她手中可用的对象。

    墨家钜子听到这儿露出了笑容,“不想公主竟然有此宏愿。”

    额,没有笑话刘挽,没有指责刘挽在痴人说梦,证明在刘挽面前的这一位也有一颗为民之心。

    呼。刘挽吐一口气,也是稍稍放松。

    她对墨家的学说很是喜欢,觉得相比于大多数的学说脱离基层,墨家的人是有心为民谋福的。

    别的都不用说,单就注重动手能力这一点,刘挽每每想起都觉得高兴。

    死读书,读死书的人,有多少连自己都养不活自己?

    想当官的人多着,可是能当官的人有多少?

    读书把人架得高高,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解决不了,怪不得后世的人都怀疑,他们费尽心力供养出来的大学生,到底是什么?

    所以,比起培养只会嘴上说道,没有实际行动能力的人,刘挽想要的从来都是实干派。

    科技决定生产力,大汉如今连个炒锅都没有,试问离着科技大兴的时代差了有多远。

    刘挽吐一口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得了墨家,肯定必须要借墨家的力,发家致富。她手里有钱了,自然而然也一定会大汉的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

    听着刘挽一番话的墨家人们,各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赞许。

    如果说先前他们或许会觉得刘挽一个孩子,未必能成什么大事,如今听着刘挽说起她的计划:让天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啊!

    从一个孩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对他们是极大的震撼,像他们这样活得长了的人,其实很多都已经忘记自己的初心。

    也正是因为忘记了,在听到刘挽用着充满朝气,充满理想的声音说出她的目标时,让他们在这一刻受到暴击!

    孩子是最纯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墨家人对于孩子秉持着一定的善意,否则刘挽三天前能进他们的院子才怪。

    “人已经在赶来长安的路上。接下来我们如何沟通是个问题。公主是打算一直让陛下的人负责我们之间的往来吗?”墨家钜子的视线落在沈宾身上,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沈宾!!

    他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至于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儿?

    “我父皇身边的人必须是要的。”刘挽微笑的接过话,墨家钜子挑了挑眉头,他怎么从刘挽的话中听出别样的意味。

    “不过,钜子认为怎么样方便联系,我可以配合。有一点请钜子明白,我是大汉公主,我背后靠的是我的父皇,大汉的天子。我的事,无不可对我父皇言。我希望诸位也有这样的准备,事无不可对人言。唯有坦荡才无畏。”刘挽想了想又补一句,希望墨家钜子能够让墨家的人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落在一旁墨家人的耳朵里,难道不是对他们的告诫?

    既然决定要跟着朝廷混,他们就得有这一层觉悟,别觉得自己很是厉害,谁都不放在眼里。

    从刘彻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皇帝,一不小心触及他的底线,谁都讨不了好。

    刘挽作为公主都不避讳刘彻,他们如果不想招惹上什么摆不平的事,也该有所准备,别做出让人误会的事儿来。

    “公主提醒,我们记下了。”墨家钜子相对来说算是很坦然的一个人,别人听着刘挽太过直率的话或许会觉得不舒服,在墨家钜子这儿都不是问题。

    人心难测,何况是帝王之心呢,他们想要卖身帝王家,有人愿意为他们指一条路,告诉他们路要怎么走才最妥当,一番好意不懂领受,来日吃什么样的苦头都莫怪旁人。

    “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刘挽很是高兴墨家钜子一副我们一定配合的姿态,因而也友善的询问,他们有什么想要的?

    “这里有一份单子。”墨家钜子不说话了,不过一旁温婉的女子拿出一份竹简双手与刘挽奉上。

    哟,大家明摆着都是有备而来,挺不错。

    刘挽起身想要接过,一旁的沈宾难道只干站着?先一步从温婉女子手中拿过递到刘挽手里。

    刘挽微微颔首,取过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下来,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刘挽万幸自己早早跟自家表哥借了钱!

    “夫人放心,这些东西我会在你们的人来到之前备下。另外,房子的事儿我不太熟悉,钜子若是有看中的地方不妨说来,我会准备好。毕竟是你们墨家人往后住的地方,怎么住得舒服,由你们说了算。”刘挽秉持的是尊重墨家人的态度,她只提要求,至于墨家人要怎么样做到她不管。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一旁冷艳的女子道:“听闻上林苑附近有不少空地,公主能从陛下那里要来多少地?我们多多益善。”

    刘挽一个抬头望向对方,又将视线落在墨家钜子身上,还真是有备而来。

    “适合农耕的地方不能用来造房,荒地山林我回去和父皇提,尽快给你们答复。”刘挽想了想,她要一片山林荒地,刘彻应该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上林苑的地盘确实挺大的!

    “鹿竹。”温婉的女子突然低头一唤,刘挽也不慌,等着下文。

    只见侧间缓缓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后背着一把比她长上一半的剑,一眼望去,刘挽看到的是剑,第二眼才是这小姑娘。

    小姑娘走出来,没有二话,已然跪下道:“钜子,夫人。”

    温婉女子回头冲刘挽道:“这是我的弟子,名唤鹿竹,算是墨家小辈中剑法最好,最通墨家思想的人。往后我们与公主之间交流消息,由她代传如何?”

    刘挽扫过一眼鹿竹,发觉此女年纪不大,颇是沉稳,一个传递消息的人罢了,没什么可挑剔的。

    “好。”刘挽答应下,沈宾却显得急了。

    刘挽怎么能答应呢。这可不是小事!

    一个剑法高明的人随在刘挽左右,刘挽的安全是问题,万一要是伤着刘彻该如何是好?

    沈宾无声的冲刘挽使眼色,刘挽瞧得分明的道:“放心,墨家除非想要被灭,否则他们绝不会蠢得让一个小姑娘去行刺我父皇。不说事能不能成,成了他们也难逃一死。不仅是他们,此后百家都将承受大汉朝廷的怒火。到那个时候,他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朝廷的怒火。”

    嘶!别管是墨家钜子也好,在场的两位女子也罢,如何能听不出刘挽的警告之意。

    确实,他们哪怕要对刘彻动手,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毕竟就算人到了刘彻的跟前,也并不意味着这样的方式能够让他们如愿。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杀刘彻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墨家还在!说是罢黜,又没有对他们墨家赶尽杀绝。

    他们依然可以发展自己的学说,只不过是不是能为朝廷所接受,让他们在大汉朝任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不可否认大汉朝廷在刘彻的治理下对墨家其实也挺多恶意,没少对各路游侠打击。却也不仅仅是针对他们墨家,虽然他们墨家的游侠最多。但就像刘挽说的那样,其中的责任并非只在刘彻,要知道墨家人里也有不少无视王法的人,难道不是墨家人自己在作死?

    嗯,墨家钜子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他怎么把事儿都往自家头上推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还有吗?

    第75章 匈奴进犯

    刘挽不管墨家钜子怎么想的, 冲墨家钜子道:“消息传递最好及时,你们给人,你们有数。”

    只要墨家的人配合,刘挽能保证绝不坑人。反过来, 要是他们自己坑自己, 刘挽没有人, 既然没有人, 好多事她是爱莫能助的。

    “公主放心。”墨家钜子接过话,同刘挽轻声说来。

    行, 大家都是讲理的人, 一切也就好说了!刘挽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总的来说他们再次会面都觉得不错。

    然后, 刘挽就领着墨家刚给她的鹿竹和沈宾走了, 这回刘挽不说连宫都不回,毕竟墨家的事既然达成共识了,接下来是让刘彻支持的时候。

    刘挽也不急着跟鹿竹套近乎,至于沈宾一脸防备, 生怕鹿竹跟着刘挽进宫或者会给刘彻带来什么危险。刘挽无奈的道:“沈将军, 她还没有那样的本事。你难道连她都打不过?”

    沈宾情绪外露得太过,刘挽着实没能忍住的问?

    “墨家人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剑法,是他们的机关。”沈宾将话挑白的说。

    刘挽刚要接话,不想鹿竹已然平静的道:“我们的机关不对普通人。剑也一样。”

    哎哟,刘挽没有想到能够听到鹿竹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怔, 随后赞许的道:“说的对, 墨家人要是没有底线, 不会只是现在的规模而已。”

    鹿竹一眼扫过刘挽, 透着审视。

    “一会儿进了宫你这剑是不能带的。”刘挽也得有言在先, 鹿竹一听拧起了眉头,刘挽道:“要不然我们回去让你们家钜子换一个人?”

    强人所难不是刘挽行事的风格,所以刘挽必须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她是无所谓墨家给她送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站在她的立场,墨家送来的这个人只是为了便于她和墨家人沟通。

    虽然刘挽自问坦荡,事无不可对刘彻所言,架不住一直用刘彻的人,她也担心某爹会不乐意。

    是以,要养属于自己的人,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还得经济独立,刘挽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要干的事多着。

    “让人代管可以,但不许人碰。”鹿竹听得出刘挽话里并非刻意的为难,她也不是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多。再多的规矩她为了墨家也得守。钜子和夫人都叮嘱过,她跟在刘挽身边或许可以救起整个墨家,让墨家能够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从前的诸子百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越来越多,剩下来的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的学派继续延续下去。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哪怕前路未知,哪怕就连他们自己的人都不确定坚持下去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们依然在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出路。

    刘挽的出现对他们墨家而言实属意外之喜。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跟刘氏皇族的人有过往来,可那些人是企图让墨家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把刀,帮着他们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诚然,墨家也是有干杀人的黑买卖不假,那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也都知道,有些事不能过,一但过了某一个界线,引起朝廷的不满,他们将无容身之地。

    墨家,多年来其实算是陷入了僵局,如今的墨家形势大不如前。为了生存,墨家的人里还有多少真正守着规矩,只怕他们自己都不敢算。

    让他们就此放弃墨家,任由墨家自生自灭,他们都是不愿意的。

    而刘挽和别的人不一样,别的人只记得墨家有最厉害的剑客,最懂得机关,刘挽却只关注于他们有最好的手艺,他们存在的初衷是为民造福,为世间带来更多美好的。

    如果凭借制作各种工艺能够生存于世,他们是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将墨家发扬光大的。

    “听见了?”刘挽问起一旁沈宾,沈宾马上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

    愿意配合不拿剑进宫一切好说,沈宾绝不可能赌鹿竹一个孩子会不会伤害刘彻。他只知道要将所有的危险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刘挽亲眼看着鹿竹将背后的剑交到沈宾手里,过程中没有任何犹豫,略让刘挽心里有了数,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倒是不怕将来惹出什么样的事,很好!

    她这么突然的回宫,到了未央宫的时候见华刻神色匆匆的,一眼瞧见刘挽连忙见个礼,却来不及说第二句道:“公主稍侯,陛下正在里头呢。”

    行,一看定是出事了,刘挽又不是着急一时半会儿的人。

    挥手让沈宾去忙他的事儿去吧。

    沈宾一眼扫过鹿竹,刘挽无奈的道:“放心,我去见父皇不带她。”

    鹿竹的视线落在沈宾的身上,皱起眉头,她怕是也没有想到沈宾对她防备如此强烈。

    “公主,陛下的安危最重。”饶是刘挽都这样表明了,沈宾心里依然不踏实,怕极的叮嘱上一句。

    刘挽不得不提醒道:“我并非任性之人,况且多年来我并没有不懂规矩,肆意行事。”

    真当刘挽是个啥事也不懂的人,由着别人乱来?

    开的哪门子玩笑,自打出生以来,刘挽尤其明白,想要在这个世道立足,该懂的规矩一样不能少,想钻什么空子前都得先懂,不懂就钻不了。所以在宫规律法上,刘挽特别让人给她讲仔细。

    瞧她要见刘彻,纵然刘彻在里头,刘挽也并没有横冲直撞进去,难道她就会带着鹿竹不管不顾的进屋?

    沈宾察觉出刘挽的不悦,也知道自己一再强调落在刘挽耳朵里,颇让刘挽不满。沈宾告罪的冲刘挽作一揖,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再三叮嘱有什么不妥。

    刘挽不慌不忙的等着外头,不承想等到了卫青。

    “舅舅。”刘挽能不惊讶吗?卫青在上林苑练兵,寻常时候是不会回宫的,可是现在卫青就在刘挽的眼前,刘挽立刻明白出什么事了,“匈奴进犯。”

    “是。”卫青也不和刘挽绕弯子,肯定的告诉刘挽她没有猜错。

    正好华刻也走了出来,见着卫青立刻道:“卫将军快请,快请。公主也进去吧。陛下在等着。”

    刘挽立刻指着一旁的宫女道:“给她拿些吃的喝的,让她在这儿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这是对你的考验,如果连这儿你都呆不住,我会立刻将你送回墨家。”

    前面的话是冲宫人吩咐的,后面的话却是同鹿竹说的。

    鹿竹一眼扫过刘挽,嘟囔道:“不用威胁我,钜子吩咐过的,跟在你的身边须听你的话。”

    卫青听了一耳朵,怎么说呢,他没有错过墨家和钜子这两个词。可是那是他该过问的吗?

    并不是!

    “走。”既然刘彻让他们一道进去,那就进去吧。

    卫青示意刘挽先行,刘挽对卫青的谨慎也是无奈之极,但也知道这样谨慎的卫青是一件好事。先一步走了进去,卫青紧随其后,殿内已经站满了人,两人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自上次马邑埋伏失败后,匈奴屡屡进犯,与我大汉断绝关系,此番更是来势汹汹,大有南下直逼长安之意,我大汉该想想其他办法。”

    “求和?”

    有些人开口,已然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两个字丢出来,不意外收获刘彻一记犀利的眼神,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求和,求和有什么用?匈奴把大汉当成他们的粮库财库了,以前我大汉和亲以为盟也没有得到真正的安生,求和只会让匈奴瞧不起我们,以为我大汉喊着要对付他们,却也只是逞口舌之利罢了。匈奴越发进犯边境,想要让他们老实只有一个法子,打!打到他们不敢犯为止。”刘挽听着求和两个字如何也忍不住,上去就怼了人一句!

    突然冒出稚嫩的女声让殿内的人都一愣,顺着声音看去,好吧,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刘彻一个日常领着刘挽晃悠的皇帝,满朝的臣子有几个不认识刘挽?

    认识,听着刘挽的话,有人心里也不得不犯嘀咕,刘挽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她对匈奴的态度或许就是刘彻对匈奴的态度。

    迎对众人的目光,刘挽落落大方。

    卫青跟在刘挽身后,明明是七尺男儿,却被刘挽进门的一番话夺去所有的光芒。卫青不以为意,只默默的朝刘彻见礼,刘彻点点头,冲刘挽招手。

    刘挽当下缓缓走到刘彻面前,福身道:“父皇。”

    “你觉得我们能打过匈奴吗?”刘彻问起这在堂中人听来可以算得上要命的问题。

    别人怕的问题,刘挽可不怕,昂头挺胸挥拳道:“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打得过。不战而退,任由他人欺我百姓,夺我百姓,是为奇耻大辱。”

    谁人听了不得联想到马邑之谋,相关的人落得怎么样的下场,那一回的事难道尚不足以看清刘彻的态度?

    如今匈奴大举进犯,明摆着和先前小打小闹不一样了,退,大汉有退的余地吗?

    “况且,如今我们除了打有别的法子吗?匈奴既然大举兴兵而来,证明他们准备来一场大战。”说到这里刘挽扫过在场的人们,“想不打,准备好把大汉的国库和国土双手与匈奴奉上了吗?”

    【作者有话说】

    继续

    第76章 卫青请战

    嘶!有些话刘挽说得确实难听, 但也是事实。

    不打就得有不打的觉悟。

    “诸位都比我年长,不至于到现在都看不明白,每每匈奴进犯大汉最凶是什么时候。必是他们草原自给不足,要么是缺衣少食, 要么是遇上天灾。换句话来说, 他们不来抢我们大汉的粮, 抢我们大汉的一应日常用品, 他们的族人会先活不下来。”刘挽都不用问,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 匈奴那方一定是出了大事。

    刘彻一眼扫过下方的朝臣, 立刻有人出面答道:“得到可靠消息, 匈奴今岁干旱, 匈奴失收。”

    天灾人祸,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会造成各种各样的问题,刘挽随口即道破其中关键,明显比太多不乐意动脑, 看不破匈奴为何屡屡进犯的人好得多。

    刘彻眼里流露出的满意那是藏都藏不住, 刘挽转头冲刘彻道:“我大汉早已今非昔比,匈奴还当我们是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民生凋零的国家,自该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大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汉!请父皇下令, 大汉举国同心以伐匈奴, 以卫边境。”

    刘挽已然单膝下跪, 朝刘彻所请。

    “请陛下下令, 大汉举国同心以伐匈奴, 以卫边境。”哎哟,好些话不用卫青说,只要跟着刘挽喊出这句口号就成,卫青附和的单膝跪下,激昂所请。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大汉受够了匈奴的欺负,卫青练兵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能够领着大汉的将士出击匈奴,给匈奴一记重创。最好能够灭其根,以令其永生不敢再犯大汉。

    “请陛下下令,众将士讨伐匈奴。”不愿意再受窝囊气的人何止一个卫青,多了去的大汉将士也有出击匈奴之心。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望向刘彻,刘彻心里何尝不是甚喜,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自懂事以来以出击匈奴,保卫大汉边境为己任的女儿,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刘挽一番激昂之言,分析局势,可以说是给在场的一众将士都道明了关键,至于此,大汉面对匈奴进犯,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唯有出击匈奴,将匈奴打退!才可保大汉安宁。

    “好,朕与众将士一道。”刘彻高兴的张开双手,铿锵有力的道:“出击匈奴,卫我大汉。”

    后来的事,刘挽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断刘彻,乖乖的跟在刘彻的身边,看着刘彻吩咐下去,一系列的仗该怎么打。

    自家的舅舅卫青话并不多,但是也争取得到了一路领兵出战的机会。

    有些事刘彻准备多时,如今不过是将一切真正的实施起来罢了。

    针对前方的情况,刘彻决定兵分四路以出击匈奴,卫青被任命为车骑将军,兵出上谷!

    刘挽心里已经兴奋的大声尖叫,不会没有人不知道,卫青首战得胜。匈奴与大汉交手七十余年,大汉均处于下风,可是卫青打响了大汉反击匈奴之战胜利的第一战!

    不仅如此,卫青此战直捣匈奴的圣地龙城!

    一听圣地就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含义了,卫青打过去,更是俘虏了不少人带回!从此,帝国双璧第一人卫青开始崭露头角。

    啊啊啊,好想跟着卫青一道去啊!

    刘彻定下行军方向,这就让人各自去准备,即刻起身赶往边境。

    刘挽,刘挽不可能跟着卫青一道去不假,却在送自家舅舅的时候拉着自家舅舅的手由衷的恳求道:“舅舅,好舅舅,一定要记得回来给我仔细讲讲你是怎么打赢匈奴的。必须是事无巨细。”

    刘彻自打刘挽一拉上卫青的手就盯着刘挽了,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你又知道你舅舅一定能打赢匈奴?”此时其他人都已经散去,屋里就剩下刘彻、卫青、刘挽,华刻都在外头伺候着,不敢让谁进来打扰。

    “肯定能赢。”大汉帝国双璧以为是白叫的吗?别管是卫青或者霍去病,他们两个但凡出战匈奴,无一场不胜!

    其实刘彻心里有很多的不确定,他也不知道开启和匈奴真正的战事,大汉会怎么样。马邑之谋的失败刘彻并没有忘记,刘彻要说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然而听到刘挽十分肯定的一句肯定能赢!刘彻也才意识到,他怎么能先怕了?

    匈奴是强大不假,再强大也并非不可战胜的!

    “好,如你所说,只要你舅舅赢了回来,朕一定让他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他是怎么赢的。”刘挽说的必须是吉祥话,是刘彻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有什么理由不如刘挽所愿。

    卫青本来就没打算拒绝刘挽,得了刘彻的话,更是答应道:“臣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公主,臣是怎么赢了匈奴的。”

    这一刻,不管是卫青或者是刘彻,都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此战必须要赢。

    刘挽得了一句准话,自知不可能再留下卫青,只能依依不舍的冲卫青挥挥手,目送自家的舅舅离去!

    一场战役的胜利,史书上简单的几个字,无人知道那需要多少的准备,多少的付出才能够得到。

    卫青此去,他会胜,可他要怎么胜,是卫青必须要考虑的。

    刘彻瞧着刘挽对卫青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儿,有些醋了。

    “你回宫来没事说?”

    匈奴进犯如此大事,谁都只能忙着眼前,方才刘彻和诸将一道商量如何进军,如何才能击溃匈奴的嚣张气焰,刘挽乖乖在一旁听着,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儿,也是没有谁。

    刘彻并没有忘记刘挽和墨家约定的三日之期,难道刘挽打算一直看着卫青离去的方向,把她要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纵然极是不舍于卫青,刘挽在这一刻也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道:“父皇,有事,有事。”

    好的。刘彻转过头道:“朕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卫青舅舅,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额,必须要明白此时的刘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刘挽盯着卫青,没理他这个亲爹,妒忌了嘛。刘挽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刘彻身边凑道:“我哪有,父皇就在我眼里,您看您看,影子父皇看得比我要清楚。”

    是的,刘挽指着自己的眼睛请刘彻看个清楚,她眼里分明只有刘彻这个爹爹,再没其他。

    刘彻岂不知刘挽最是狡猾,哄人的手段刘挽是无人可及。

    “巧言令色。”刘彻捏了刘挽的鼻子如是说,刘挽讨好的冲刘彻笑着,“父皇最疼我了!”

    得,刘彻能绷得住才怪。

    “说吧。”刘彻早被刘挽有言在先,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不管刘挽和墨家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他会看着给刘挽兜底。再说了,刘挽一向聪明,和墨家聊了什么,许下什么样的承诺,刘挽都告诉过刘彻了,刘彻也不怕刘挽在第二回和墨家人聊的时候被墨家人骗了。

    “墨家人怎么用,等他们把人送进来,我看过之后再跟父皇说。我想请父皇在上林苑附近赐我一些荒地和山林。”看墨家钜子的意思,他们暂时算不上完全相信刘挽,因此不会轻易把墨家的人都往长安召集,如此刘挽也不需要想着如何和刘彻安排墨家那些武艺高强的人。

    荒地建房的地方相比之下更重要,因而刘挽先跟刘彻讨来。

    刘彻大手一挥道:“你去上林苑附近看看,无主的地方你想哪些让华刻给你安排。”

    田啊地的,刘彻能不对刘挽大方。

    “谢谢父皇。”别管那么多,就刘彻最好了!刘挽嘴甜得很。

    “墨家的人你看着应对,若是他们不老实就说,朕会让他们老实的。”刘彻补上一句,表明他会是刘挽最坚强的后盾。

    刘挽眉开眼笑道:“父皇放心吧,您的女儿怎么看也不是那好欺负的主儿。”

    此话引得刘彻侧目以对,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后道:“不好欺负,就是心太软。”

    “我干嘛要那么心狠。墨家的人要是能为朝廷所用,底下就少了一些闹事的人。”刘挽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多狠,再说了,她现在又不是处在该心狠不心狠的位置,对墨家的人用不着狠啊!

    刘彻瞥过她一眼,也觉得刘挽不需要太狠,像现在这样挺好。

    “这是给墨家的诏书。”刘彻从案几上拿了一份诏书,刘挽本来想既然墨家钜子不着急之有说过的任用墨家人,让他们维护一方治安的事,她也不急着。结果刘彻竟然把诏书准备好了?

    接过锦帛所写的诏书,刘挽仔细一看,一如刘挽所许给墨家的承诺,上头写明这些墨家的人最后如何任用,由刘挽过目后再呈报朝廷。

    哎哟,刘彻竟然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刘挽有一点点懵了!

    “墨家既然是由你招进来的,日后同墨家平衡一事就由你来做吧。你也长大了,既然有心做事,也得给你一些权利。若能让墨家老实为你所用,也能为朝廷所用。反之他们要是不听话,不能用也不急,待来日边境安宁,朕再腾出手收拾他们。”可以说,现在的刘彻和先前同刘挽论起他对墨家人的心态时并无二样。墨家一个个能为刘挽所用也就为朝廷所用,那就不必他费心,反之,他也不是没办法对付他们!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我需要去码字,剩下的地雷欠四章,收藏满三千的一章,共欠五章。

    明天更新照旧,应该下午会把欠的补上,莫急莫急哈!

    第77章 告状

    刘挽连忙保证道:“父皇放心, 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万万没有想到刘彻竟然相信她。

    那刘挽必须得向刘彻证明,她可不是只会哄刘彻这个当爹的,她也能做事的!

    瞧着刘挽一脸信心的样子,刘彻眼中闪过欣赏。

    “行了, 你舅舅都出征了, 你乖乖留在宫里吧。”刘彻高兴之余, 还是觉得应该要把刘挽弄回来, 眼看刘挽要张嘴,刘彻已然先一步道:“你表哥也得回来。”

    刘挽无话可说了, 要是连霍去病都回来了, 她能留在上林苑才有鬼。

    “那也得等我把墨家的事都安排好了。在宫里进进出出的。有点扎眼。”刘挽同刘彻商量着, 盼着亲爹能够宽限些日子。

    刘彻一想也对, 刘挽还有墨家的事没安排好,把人留在宫里不让出去也是不太妥当。

    “速战速决。”刘彻最终只给刘挽这四个字,刘挽应得爽快道:“是,父皇放心, 我定速战速决。那没有别的事, 我回上林苑了?”

    试探的问来,刘挽等着刘彻的答案。

    刘彻一眼扫过外头已经漆黑的天,刘挽马上顺口接话道:“表哥还等着我呢。舅舅直接出征,他肯定想知道怎么回事,要是今天弄不清楚,没准他会直接跑回来。”

    那是, 霍去病心心念念的都是匈奴, 有一丁点关于匈奴的事儿, 霍去病都不会错过。

    刘彻召卫青回长安, 要不是卫青把人按下, 一准霍去病都冲回宫来了。更别说让他听说卫青出征了,他对出击匈奴一事却一无所知。

    “去吧。”刘彻越想越觉得刘挽的顾忌是对的,为了避免霍去病太引人注目,他须避免一些可以不需要发生的事。

    “我娘那里?”刘挽人都回来了,不去看看卫子夫她们不太说得过去,但这一去,宫门得落锁了,到时候刘挽要叫开宫门出去吗?刘彻要是准,刘挽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娘那里有朕,去吧。”刘彻也是拿了刘挽半点法子也没有,除了给刘挽撑腰,还得给刘挽收拾各种首尾,免得刘挽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

    刘挽笑盈盈的给刘彻灌迷汤道:“父皇最好最好了。”

    得,刘彻就为了这样一句话,让刘挽麻利的出宫,他则往卫子夫的九华宫去。

    沈宾在刘彻前去九华宫的路上同刘彻禀告了刘挽和墨家人交谈的内容,尤其指出墨家给了刘挽一个人,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却是一个剑法高手。

    “要对泰永不利?”刘彻听着只捉住重点一问。

    沈宾如实答道:“暂时未可知。但墨家的人一向无视大汉律法,谨守墨家的规矩,未必见得真正愿意为朝廷所用。”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宾对墨家不敢轻视,因而也是不敢有所松懈。

    刘彻点点头道:“如此你私下安排几个人护着泰永,若有异动杀无赦。”

    杀无赦什么的,沈宾听着一顿,不得不提醒刘彻道:“世上能出墨家剑客左右的人并不多。末将手里没有这样的人。”

    “谁家有这样的人,而且愿意为朕所用?”刘彻停下脚步问起,沈宾一顿道:“这样的人比之墨家更难对付,请陛下慎重。”

    “寻来。”刘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吩咐,沈宾为难的欲劝之。刘彻扬起手道:“你只管照办。墨家能为朝廷所用,想必没有人会不希望为朝廷所用。”

    想当年孔子周游列国为的不正是将自己的思想传播,让更多的国家接受他的思想,用他的政策吗?

    百家在不断的衰落,只会有更多的学派愿意为朝廷所用。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错,刘彻需要儒家,尤其是董仲舒提出的那一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大汉皆以他这个帝王为尊。最重要的是,认同天下一统。

    国只需要一个,皇帝也只需要一个。永生不变。

    刘彻同意董仲舒所提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不愿意真正灭了其他的学派,也是觉得其他各派并没有非绝不可的理由,自不该对他们赶尽杀绝。

    留他们在,未必就对大汉无利。

    “是。”沈宾既然将情况如实上禀,刘彻依然坚持己见,非如此行事不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的按刘彻的吩咐去召集他所知能够制衡墨家的人。

    刘彻交代完事情,人也迈入九华宫,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迎着上来,见只刘彻一人,母女三人都一愣。

    刘彻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扶起卫子夫,卫子夫问:“陛下,泰永不曾回宫?”

    难道是有人看错了,刘挽没有回来,谁乱传消息。

    “回来了,朕让她回上林苑了。有事让她去办。”刘彻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他一个皇帝给六岁的女儿交代事情去办有什么问题。

    卫子夫一听即不再问,刘彻道:“卫青都出征了,待她办完事,会跟去病一起回来。”

    看来确实有事情让刘挽去办了。

    “陛下,泰永和去病也渐渐大了,是不是”卫子夫想到另一层,毕竟一提起霍去病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刘挽自小到大都和霍去病最是亲近,外头的闲言碎语不少。

    “他们是表兄妹,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多规矩。旁人如何说道由着他们去。朕觉得他们两个人在朕跟前甚好。”怎么会不好呢,两个都是聪慧绝顶,一心要出击匈奴,以灭匈奴为毕生所愿的人,正合刘彻之意。

    没有人知道亲自教导他们成长,看着他们从一个懵懂无知,望着沙盘而无从下手的孩子,慢慢的知道该怎么出击,该怎么一步一步的诱敌,杀敌,那有多有成就感。

    刘彻知晓风言风语不少,却浑不在意的道:“那是朕的女儿和爱将,旁人想怎么说由他们,敢在朕的面前嚼舌根,朕自会处置。”

    换而言之并不需要卫子夫出面管得太多,她只需要照顾孩子即可。

    卫子夫听到这儿,低头应着一声是,不轻意的扫过刘彻一眼,不能确定的是,刘彻究竟明不明白她的另一层意思。

    刘彻没有再揪着事情不放,转头问起卫长公主和刘嘉,卫长公主温柔的轻声说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趣事,尤其是卫子夫为她们选女先生一事。

    刘嘉一听也有了话题,同刘彻小声的道:“父皇,有人笑话娘。”

    此话落下卫子夫心下一惊,连忙唤道:“嘉儿,不许乱说。”

    不想刘嘉却嘟起嘴一脸倔强的道:“我才没有乱说,他们就是笑话娘。”

    卫子夫急忙要拦下刘嘉,刘彻却更快一步的将刘嘉抱起,轻声问:“嘉儿跟父皇说说,他们是怎么笑话你娘的?”

    本来卫子夫一喝,刘嘉吓得缩了缩,想要说的话都不敢说了。刘彻将她抱起,无声的安排,让刘嘉方才不确定自己做得是对是错的事,都得到了肯定。

    “他们说母亲不过是一个歌女出身,如今也能对他们评头论足,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刘嘉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些话了,她哪怕没有刘挽的经历,活了两辈子,却也分得清对错,知道谁嘴里冒出来的话是好是坏。

    刘彻一听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对朕的安排不满。”

    是的,刘彻不是不清楚刘嘉听到的闲言碎语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既为帝王,不过是为女儿选几个女先生罢了,又不是要纳人才为朝廷所用,他想让谁负责此事,轮得到谁来置喙?

    刘嘉晃了晃刘彻的手道:“他们还说娘没用,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等着将来色衰爱驰,会比皇后更惨。”

    卫子夫如何能再坐得住,赶紧上前捂住刘嘉的嘴,同时与刘彻告罪道:“陛下,嘉儿不懂好坏,学了旁人的话胡说,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卫子夫心里难道不急?色衰爱驰的道理卫子夫比谁都更清楚,也正因如此,卫子夫亦生出恐惧之心。偏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看来他们都闲得紧,对朕的事指手画脚。”刘彻并没有因为刘嘉的话而动怒,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他已然不年轻,必须要有儿子。

    “往后若是听到这些话,嘉儿如果能斥责她们,让她们害怕最好不过。”刘彻突然将自己的想法道来,同样的事换成刘挽,必是当场让那些说闲话的人讨不了好。

    想到这儿,刘彻看了看卫长公主,又看了看刘嘉,两个女儿像卫子夫,都是温婉的性子,独一个刘挽像他,从不肯吃亏。谁也别想欺负了她。

    刘嘉拧紧眉头,想着应该怎么出面让人害怕她,终是无果。

    “父皇,我不会。”刘嘉如实的回答,刘彻也想到刘嘉还小,镇不住一群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伸手摸摸刘嘉的头道:“下回让你二姐教着你点。”

    是的,刘挽一准知道要怎么让人心服口服,往后都不敢乱嚼舌根,看不起卫子夫。

    “好啊好啊!等二姐回来我让二姐教我。”刘嘉认同无比,很是以为刘挽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就没有刘挽办不好的事。

    看,连刘彻这个父皇都让她跟姐姐学着点。

    第78章 相互

    刘挽不知刘彻忽悠着刘嘉一个孩子向她学习, 回到上林苑的刘挽迎面就碰上等在门前的霍去病。

    霍去病远远看见刘挽便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追问:“舅舅,舅舅呢?”

    这场景看起来像不像卫子夫见刘彻时的反应?

    “匈奴进犯,舅舅奉命出击匈奴。表哥要不要听听我父皇是让人怎么打的?”怎么先一步阻止霍去病说出某些话, 刘挽懂得很。一招既把霍去病拿下, 果不其然, 霍去病闻言也顾不上细问其他, 只追问:“你都听全了?”

    刘挽点头肯定的道:“刚好回宫听了个正着。”

    霍去病恨恨的道:“都怪舅舅,我都让他把我带上了。他非说陛下没有召我, 让我安安生生的在上林苑训练。”

    “那也没有说错。”刘挽并不认为自家舅舅做得有什么问题, 霍去病难道还能硬跟着回去不成?

    别逗了, 他要是敢来硬的, 卫青也能制得住他!

    霍去病指向刘挽,大有和刘挽说道说道的架式,刘挽毫不迟疑的问:“表哥不想行军方向了?”

    “走!”霍去病多一刻都不想等了,立刻将刘挽抄起, 直接甩在后背上, 背着刘挽往里走。

    刘挽!!好,被卫青骂过后霍去病是不夹着她走了不假,开始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了,一抄一甩,一把背起,相当的可以是不是?

    等到了沙盘前, 霍去病马上让刘挽说说, 刘彻打算怎么出兵的!

    好吧, 刘挽利落的将刘彻和众臣商量好的行军路线一一告诉霍去病, 霍去病捏着小下巴瞅着已经摆好的旗帜, 每一张旗帜代表的是出击匈奴的人马。

    “陛下来真的了。”霍去病感慨着,刘挽道:“我父皇想来真的又不是第一天,要不是因为先前兵马不够强盛,早些年我父皇就已经正面出击了。”

    “可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霍去病悠悠的冒出此话,刘挽!!!

    话说得半点没错,确实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不过有舅舅在,至少不会无功而返。”霍去病用着轻松的语气说起对诸事的看法,觉得刘彻此番必是不会再像先前马邑之谋一般被气得火冒三丈!

    “那是自然。”刘挽恨不得立刻告诉霍去病,卫青此战首捷,直捣匈奴圣地龙城。

    好在反应过来她不宜知道得太多,否则要怎么解释她早早知道结果。

    “我要是舅舅,从这里出发,要怎么样才能确保不会无功而返呢?”霍去病不管刘挽对他的看法是怎么样的认可,他此刻盯着沙盘思考,要是换成他是卫青,他会怎么来打这一场仗,保证自己绝不会无功而返。

    刘挽望着霍去病一脸沉迷的摆弄起沙盘,不断的推演卫青的行军方向,末了不忘喃唔一句,“欲寻匈奴的痕迹不易,可是总有一些地方是匈奴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让人留守的。”

    啊啊啊!要不说霍去病和卫青都能屡战屡胜,次次都不落空呢?他们是瞅准了匈奴的地盘发起进攻,加之他们本身就有本事有能力寻人,可不是屡战屡胜。

    匈奴碰上他们两个,也是如何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被人追着打得那么狠!

    她舅和她表哥,那绝对是足够她一辈子都跟着学习的存在!

    刘挽看着霍去病垂涎三尺,也不打扰霍去病,听着他不断的分析,将自己分别套在刘彻安排的四路大军身上,不断的思考从那样一个方向出击,如何才能取得胜利。

    听着霍去病如同魔障一般的分析各路兵马,刘挽默默的低下头,要不说霍去病能成为大汉帝国双璧之一呢?听听人家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不会有人觉得卫青和霍去病的成功只是偶然吧?就霍去病这副完全不为外物所动,一心只念着匈奴的样儿,他打不过匈奴才是有鬼!

    “你看着我什么眼神?”霍去病嘀咕了半响,终是因为没有办法上战场,恼怒的拧紧眉头,回头一看刘挽一副你要是不成功都没天理的表情,霍去病顿了半响。

    “表哥很厉害。”刘挽能不夸赞眼前的霍去病吗?帝国双璧,大汉威严都是他们两个打出来的。汉族,汉人,一个汉字,他们两个必须是占了大功的!

    霍去病突然被刘挽夸赞起来,微微一愣,冲刘挽轻声的道:“你也很棒!”

    话说着走了过来在刘挽的头上摸了摸!

    刘挽对此微怔,不是,好好的怎么成了互吹了?

    哈哈哈!

    “时候不早了,我困了,回去睡了!”互吹是不成的,刘挽打开霍去病放在她头上一副舍不得撒手的样儿,决定回去睡了。这一天她忙得不可开交,很累的呢!

    “回吧。”霍去病笑笑着让刘挽回去,人却不打算动。

    “表哥就算把盘看出花儿来,也不可能现在去。要是想将来有足够的能力打匈奴,必须先养好身体。不睡觉会长不高。”刘挽瞧霍去病不打算动的样儿,马上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那不行,肯定得让霍去病休息。睡不好有什么精力。尤其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霍去病挑挑眉回头看了刘挽道:“你有时候说话老气横秋的,怎么?想教训我?”

    刘挽挥手道:“我哪有。我就是想让表哥稍微把自己当回事,该睡就睡。等将来长大,上了战场,没日没夜的奔袭匈奴,难不成那会儿想睡还能睡?睡吧睡吧,洗洗睡吧。”

    说着话刘挽上去扒拉起霍去病,就一个意思,拉霍去病赶紧睡觉去。

    霍去病笑得无奈的道:“行行行,睡睡睡,睡吧。咦,不对啊,舅舅都出征去了,陛下怎么会还让你来上林苑?陛下该把我也召回去才对。”

    可算是反应过来的霍去病等着刘挽给个答案,刘挽道:“我今天要是不回来,表哥怕是要急着回长安寻我父皇了吧。”

    额,确实!匈奴进犯的消息一传来,霍去病都巴不得跟了卫青一道回宫了,一但得知卫青都出征去,他怕是更坐不住,急于知道卫青他们是怎么样的行军路线。

    “没白疼你。”霍去病伸手捏了一把刘挽的脸,刘挽瞪大眼睛,“表哥,我的脸好玩吗?”

    “手感上佳。”霍去病中肯的评价,刘挽一巴掌打下,霍去病避开大笑道:“也就再玩个一两年了,等你再大些我就是想玩都不成。你回上林苑有别的事吧。”

    玩笑归玩笑,要不说霍去病最了解刘挽呢。

    瞧刘挽一天忙的,才来上林苑几天,都往长安跑两回了,哪怕霍去病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刘挽有别的盘算。

    “有。等明天华刻过来,我带人去圈一波荒地。”刘挽那点算盘不怕告诉霍去病,霍去病不甚认同的道:“圈什么荒地,要圈就圈最好的。”

    刘挽听着汗颜,连忙解释道:“我让人建房子,有地就成了,不用好的。表哥别操这个心。”

    听霍去病那浑然不在乎,大有刘挽看中什么他立刻去抢的态度,赶紧先一步将人拦下。

    “建房子也可以选好地。”霍去病不忘补上一句。

    “真不用。表哥相信我,我又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刘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再说了,上好的田地用来耕种不是更好吗?不可以太奢侈!

    刘挽坚持的态度落在霍去病的眼里,霍去病由衷的道:“你是大汉的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想干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干,别怕,出了什么事也有我顶着。”

    哎哟,谁不喜欢这样的表哥!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道:“表哥放心,真出了什么事我兜不住一定告诉你。等闲的小事你就别管了,让我自己去干,我保证一定不让自己受委屈。”

    行吧,霍去病想了想也觉得刘挽不像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他也别太紧张。

    “回去歇着吧。”霍去病知晓刘挽留在上林苑有别的事,自不必说,随刘挽去吧。正好他留下训练多几天,等回了长安宫里,哪有这机会。要不他跟刘彻提提,留在上林苑一直训练算了?

    刘挽不知霍去病心里已然有了不回宫的盘算。和霍去病分道扬镳后,刘挽同一旁的鹿竹道:“给你们钜子传句话,让他派个人过来上林苑看看,哪一带的山林荒地比较适合建房子。”

    鹿竹一眼瞥过刘挽,对于刘挽竟然连这点事都想要麻烦自家的钜子流露出不满。

    “房子是建好了给墨家人住的。”刘挽对鹿竹的眼神怎么说呢,须得让她知道让墨家的人出面,因为最终得利的人是墨家。

    “我这就去传信。”果不其然,鹿竹一听再无二话,马上去传信。

    刘挽丢开不管,回去洗洗倒头就睡,天已经不早了,她都累坏了。

    让刘挽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刘挽刚起来跟霍去病一道训练完,鹿竹给她传了一个消息,墨家钜子亲自来选的地方,而且已经选好了。人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动作那么快的吗?刘挽毫不掩饰的诧异,恰好在这个时候华刻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作者有话说】

    加更在下午,上午手感好,努力码字!

    第79章 底线

    华刻恭敬的和刘挽见礼, 刘挽道:“华公公不嫌累就走吧,地方已经选好了。”

    有刘彻的招呼在前,一看到华刻刘挽不就知道华刻为何而来了。

    华刻也不含糊道:“听公主的。”

    他也想赶紧把刘挽的事办完好回去复命。

    刘挽取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头正要问问霍去病, 霍去病已然道:“正好, 我跟着去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

    对刘挽行事从来不问的霍去病, 比较好奇于刘挽带回来的鹿竹,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能把这样的人送到刘挽身边,送人的也不寻常。

    是以, 霍去病决定凑一凑热闹。

    刘挽也没关系, 霍去病想去就去呗, 还不许她家表哥散散心?

    于是刘挽就在鹿竹的领路下, 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寻上了墨家那位钜子所在的位置。

    抵达目的地,一片荒凉,方圆数十里内没有人烟,山林之内, 无人出没。重点时, 确实都是荒地,没有一块好田,完全是待开发的状态。

    “钜子?要多少地?”刘挽前来没有忘记和墨家钜子打个招呼,末了不忘同墨家钜子问问他打算要多少地来着?

    墨家钜子瞧刘挽身边追随的侍卫,也就明白对于他们墨家,上头那位皇帝陛下内心依然警惕。

    也对, 倘若只凭他们几句话刘彻就能相信他们果真愿意为朝廷所用, 难道不是他们把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得太好?

    倒是华刻小心的试探道:“公主, 此处未免太荒凉了!”

    换句话来说, 他很希望刘挽能换一个地方。

    何止是华刻, 一旁的霍去病也是一副不认同,认为刘挽应该要换一个地方的态度。

    不料刘挽已然抢先一步道:“我既然请了钜子过来,自然是由钜子做主。往后毕竟是墨家人住的地方,怎么住得舒服由他们决定。”

    刘挽就差明说,她只是一个负责提供地方,出钱的人,具体细节上由墨家钜子他们决定。

    “你的事由你来决定。”霍去病想了想,最终决定由着刘挽。要是墨家的人敢背地里欺负刘挽,给他等着,有他们好果子吃的时候。

    华刻哪里再敢吱声,刘挽一看是打定了主意。

    “已经圈好了。”墨家钜子也不是那喜欢绕弯子的人,刘挽既然请他们墨家的人出面挑地盘,他来了,要多大的地方,他早就圈好了。

    “以此为点,方圆十里。”墨家钜子站着,用手一指周围,不必怀疑,就是要那么多。

    刘挽一个眼神扫过去,华刻自觉的道:“奴立刻让人准备。”

    “注意着点,倘若不小心占了别人的地,我们退一退,不许为了田地的事和任何人起争执。”刘挽又不是方圆都走过了,不确定墨家钜子要求的范围内有没有可能占了别人的地。

    “不管是谁,倘若敢打着我的名号抢别人的田,夺别人的地,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刘挽须把底线挑明了。

    开玩笑,对于普通人来说,田地就是他们的命,谁要是敢打着她的名号四处为难人,占别人的田地,强买强卖,她定是饶不了他们。

    墨家钜子又一次将视线落在刘挽身上,他听着刘挽话里的意思,并没有王孙贵族们的目空一切,反而对百姓甚为体恤。以百姓之苦以为苦,不许人触及底线。只是不知刘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亦或是发自内心确实把他们当回事。

    “是,奴明白,奴这就派人前去查查。”华刻相对算是了解刘挽,确定刘挽并非为了哄谁才说的话,而是在心里早已有了这番打算。

    华刻命人前去丈量,叮嘱人千万别犯了刘挽的忌讳,别不拿他们小公主说的话当回事。

    “圈了地,你们房子打算怎么建?”霍去病虽然对这些事不算精通,该问就得出面问个清楚。

    刘挽还小,就算很聪明,在宫里长大也算有些见识,建房子的事她肯定不懂。

    霍去病既然跟着来,岂有不问个清楚的道理。

    “小公子若有心学着点,某不吝啬。”墨家钜子也不管霍去病是谁,能跟刘挽一道来的人必然是刘挽信得过的,能出面问起他来,瞧瞧霍去病一身的气度,贵气逼人,桀傲不驯,墨家钜子含笑而答。

    “我就不用了,你们画好图,宫中自有懂行的人。泰永公主年纪虽小,由不得你们糊弄。”霍去病负手答来,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为一个恶人。他只要眼前的人知道刘挽身后有人撑腰,想要欺负刘挽,门都没有!

    墨家钜子毫不避讳的道:“不怕告诉小公子,我们墨家人画出来的图,让世人们瞧了也未必能瞧出其中的关键。不过,图,某一定会双手奉上与公主。”

    坦荡磊落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谁想看就让他们看了就是。

    霍去病蹙着眉头,他对墨家也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如此,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疑惑于刘挽怎么好好的招上墨家的人了。

    “表哥放心,我没那么好糊弄。他们的本事你不想学,我是可以找人学着点的。”刘挽注意到霍去病略显得凝重的表情,赶紧凑过去拉拉霍去病的衣袖,两人背过身去,好一番嘀咕。

    霍去病瞬间明白了,“他们可是最讲规矩的人。”

    “那就得看他们是最讲规矩,还是心存百姓了。我就让那些普通人跟他们学。”刘挽早有准备,贵族出身的人也看不上墨家的好些手艺,普通人就不一样了,学得一门好手艺是可以撑起一家门户,任时代变迁都不怕饿着自己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霍去病确定刘挽没有被墨家的人蛊惑,心里是相当的有数,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狡黠。

    “最好让陛下寻一个跟他们墨家类似的学派,一家独大不可取,当百家齐放,才不怕他们骗人。”霍去病补上一句。刘挽听得很是汗颜,听听霍去病话里的意思,帝王之术,平衡之道吗?别太过分了对吧。

    很快华刻那边也将周围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周围都是无主之地,刘挽只要方圆十里,华刻自觉的扩了一半,刘挽!!!

    “这是陛下吩咐的。”华刻注意到刘挽那震惊的表情,马上解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不过要个几十里的地,算不得什么事。”华刻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毕竟他才想起来,刘挽毕竟年纪尚小,虽然自小有封地,可她没有去过自己的封地,却不知其实各诸侯王爷他们各家的地比起刘挽只要区区的几十里地,不值一提。

    刘挽!!终是他见识太少,是她的不是!

    “你回去向父皇复命吧。”刘挽已然无力再说些什么,华刻既然说了是刘彻的意思,她也不推辞,地儿留着了不起让人开荒出来,种粮种菜,只要有人不怕地荒得了。

    “奴先行告退。”华刻恭敬告退,不想墨家钜子却唤道:“等等。”

    华刻本不该听他的话,还是给些面子的停下,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等着刘挽的吩咐。

    “钜子还有什么别的事?”刘挽询问。

    “毕竟是皇家园林,我等出入并不方便。不知该如何解决?”墨家钜子将他们遇上的问题道来。

    刘挽想都不想的答道:“不入禁/区,大汉皇家并没有禁止任何人出入上林苑,钜子多虑了。”

    不错,刘彻是让人圈了些地不假,圈得也有些多了,却不至于影响到寻常人的出入。

    眼下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得不说墨家钜子选得很是巧妙,刘挽往前走了几步,大概估算了下道:“钜子很是厉害,正好没有进入禁/区。”

    听听这夸人的话,谁听了不得竖起大拇指赞刘挽一句圆滑。

    实际上墨家钜子方才那句不便出入,不知该如何解决,是想要什么?自由出入皇家园林的权利?

    刘挽是挺好说话不假,并不代表没有任何底线。皇家园林,那里头有什么东西,刘挽比谁都更清楚,何况将来刘彻也会时常来到上林苑,刘挽不得防着点吗?

    她愿意相信墨家的人不假,只能以她自己去试探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拿刘彻或者其他人的生死来试,不好意思,刘挽没有这个打算。

    “上林苑,若是钜子或者是墨家的任何人有心进去瞧瞧,须得征得我父皇的同意,在此之前希望钜子可以约束墨家上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生出别的事端,钜子明白我的意思的是吧。”刘挽回过头板着一张脸问起墨家钜子。

    墨家钜子明白了,刘挽并不好糊弄,她原先和他们聊得不错,并不代表她对他们有好感到连最基本的危险意识都没有。

    从刘挽一个人去见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好感,他们以为可以尝试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东西,结果却发现,刘挽有的并不吝啬于给到他们,她不怕死。

    可是她所没有的东西,一但他们企图越过某些底线,刘挽会立刻叫停。墨家钜子觉得,刘挽很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80章 撑腰

    总的来说, 墨家钜子明白了,刘挽让他们守规矩并非随口一说。

    “公主放心,墨家人由某来约束。”墨家钜子立刻低下头同刘挽保证,不想刘挽道:“不, 一但踏入这里, 在这一处, 墨家人首要须得遵守的是大汉的规矩。如果他们越线, 依照处置的将是大汉律法。钜子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刘挽和墨家达成合作的前提难道不正是因为她提出须墨家人守法一事,他们达成了共识?

    墨家钜子连忙拍了脑门道:“对, 公主所言极是, 某一时忘了。”

    真忘还是假忘, 另说。

    “钜子如今忘了没事, 希望钜子以后莫要忘。我并不希望钜子给墨家的人带来一种大汉的律法形同虚设的感觉。”刘挽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我合作的前提就是墨家须守大汉的律法。如果没有这一条,我们连合作都谈不下去。钜子,我希望不会有你忘了的下一次。”

    如此正告, 表明的是刘挽的态度, 也让墨家钜子意识到,刘挽别看一开始好说话,早就定好的规矩,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破坏!

    “公主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墨家钜子岂敢不正视,立刻正色答应。

    华刻听着是暗松一口气, 不用他费心提点刘挽不可轻易于人, 也不能对人毫不防备, 实在是太好。

    上林苑既为禁地, 自有道理, 刘彻什么时候来上林苑都不一定,要是墨家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上林苑之地,刘彻的安全如何保障?

    从墨家钜子提出的那刻开始,华刻是生怕刘挽没有防备,答应下这种事。

    好在他们的小公主并不糊涂,也不好糊弄,上林苑之地既禁之,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好。余下诸事还得有劳钜子,我们就不留下打扰钜子了,先行一步。钜子建房所须之物,一应清单可以传信鹿竹,我会及时将东西备好。若是墨家的人帮忙建房,我也不让他们做白工,自有工钱奉上。”刘挽又不是周扒皮,不会让谁做白工的,有言在先,让墨家钜子放心。

    “不过是些小事。”墨家钜子并没有把刘挽说要给工钱的事当回事。

    “并非小事。钜子不会不知,你们墨家子弟多是贫苦之人,他们谁也没有过多的余粮,做工挣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你墨家人的手艺好,我请他们和我请别人是一样的道理。就像我大汉请人修桥铺路也会给人工钱一样。我有需要,他们要挣钱,本可以用钱解决我们相互的关系,我并不希望和任何人提起情。情和义重要,并不能当饭吃。”刘挽听着墨家钜子的口气,怎么说呢,她很能理解或许在这个社会,人们认为相互帮助算不得什么事。

    但怎么说呢,刘挽瞅着圈出来的地,多大的地方,全都建起来要多少人力物力,让人白干活,她倒也能说得出口,好意思的呢?

    刘挽并不想成为一个剥削无度的人。如今这个时代的人太苦,普通人更苦。她不能解救万民于水火,至少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剥削无度,为人们增加苦难的那个人。

    “建房的工钱每日多少?”刘挽想了想,毕竟对行情不了解,她立刻问起华刻。

    华刻!!!他看起来像是万事通吗?

    “我让人去给你打听打听。”霍去病瞧着犀利的刘挽,越看越觉得舒服。对嘛,刘挽就是这样,别以为她好欺负,她一点都不好欺负的好吧。想算计她也是门都没有。

    刘挽点点头,不忘冲墨家钜子道:“钜子可以跟墨家的人们说,在他们做工的时候包吃住,一荤一素?”

    感觉好像有点太小气,刘挽赶紧要补上,霍去病已经拦下道:“挺好。”

    无声的告诫刘挽,别说话了,她这待遇相当的好了。

    额,不算太了解情况的刘挽适时的住嘴,聪明人就得听劝,她见识多少了,霍去病才是真正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听他的没有错。

    “另外就是画图的人,是不是也要给人钱?毕竟把房子弄好,图也相关重要。”刘挽想了想后世的设计图,不确定现在画图的人要不要给钱。

    此时此刻的墨家钜子已然呆住了!

    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墨家人赚钱的方法那么多?

    华刻也是一脸惊奇的望向刘挽,按刘挽说的,等刘挽把房子建起来,她考虑过自己要花多少钱吗?

    “不需要给钱的吗?怎么说也是别人辛苦画出来的,画图又不是闹着玩,随便画画都成。别人辛苦画出来的图,给钱不该?”刘挽注意到一个个望着她的眼神,不得不问问,她是说错什么话了?

    霍去病没能忍住的敲了一记刘挽的头感慨道:“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像我们泰永一样心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受苦受罪了。”

    话可以说,怎么还打人头呢?不知道痛的吗?

    “我哪里是心善,我只是觉得别人辛苦为我做事,我应该给报酬。再说了,我画钱买的图,要是将来有什么问题也能找人算账,他得负责。”刘挽捂着发痛的头,不忘向霍去病说明,她才不是傻好不好,她分明是觉得货讫两清,将来真要是算起账也好说。

    没有花钱买过的东西,真要是出什么问题她好意思找人麻烦?

    霍去病一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有那么一层顾忌,忍不住笑出声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这脑袋瓜子怎么总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

    是的,霍去病为刘挽而惊奇,刘挽冲他皱起小鼻子道:“谁让你把我当孩子?”

    这话又逗乐了霍去病道:“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额,把这事儿忘了。

    刘挽转移话题道:“钜子,你看着安排,我只要求你们住得舒服,事情办得也舒心就成。另外,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希望你们也能如实告知。这算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是吧。”

    霍去病直接威胁墨家钜子,刘挽不威胁,却也希望墨家人能够正视他们合作的第一步,否则要是闹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对大家都不太好。

    “公主放心。”墨家钜子明白刘挽是在敲打他,这样的敲打很是客气了。墨家钜子没有理由不受。

    “行,那我们先走一步。”刘挽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事也轮不到她多管,她只须回去。

    墨家钜子同刘挽作一揖相送,霍去病淡淡的瞥过他一眼,跟着刘挽走了。

    等刘挽一行人走远,一旁的林中钻出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道:“这泰永公主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点,是相当的有意思。”

    “这房子建起算是我们相互的试探。诸位谁来?”墨家钜子并不理会一个个论起刘挽的话,只想知道这一处房子他们谁来想想怎么建。

    “我听那小公主的意思不单是要我们住在这儿,也是让我们在这里研究的。”

    墨家钜子点点头道:“算是一展我等所长。”

    “这皇帝挺大方,钜子只要方圆十里地,他给多了一半。要不全都用上?”人一多,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都在发表他们的意见。

    墨家钜子也习惯了,“你们随意。”

    地既然刘彻都给了,必不在意刘挽的人怎么用,他们这些应该都算是刘挽的人是吧。

    “行,我们瞧着办。”

    墨家的人凑在一起讨论着,刘挽和霍去病一走,何尝不是也在说起他们。

    “我看那墨家钜子就想欺负你小。”霍去病给出个结论,刘挽眨着眼睛道:“想有什么用,又欺负不上。”

    霍去病认同的点头,“就得让他们想欺负也欺负不了。”

    刘挽乐呵呵的笑着道:“表哥不问我这样花钱会不会把你的钱花完?”

    “随你。钱既然给了你,你想怎么画就怎么花。”霍去病阔达无比,他既然都给刘挽了,还要管刘挽怎么花钱不成?断不可能的事儿。

    哎哟,刘挽心里乐开了花,上前挽着霍去病的手道:“表哥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此话让霍去病低头扫了她一眼道:“你对我也很好,我又要怎么报答你?”

    那是,刘挽就算是当表妹的,从来对霍去病也不差!

    “行行行,我们都不说那客套话了。”霍去病都这么说了,行,不说报答不报答的话了,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这才像样。”霍去病又将手放在刘挽的头上,揉得很是满意着!

    刘挽挥开他的手道:“头发都要被表哥弄乱了!”

    霍去病看了刘挽的头理所当然的道:“哪里乱了?明明好好的。就算真的乱了,帮你弄好不就是了。”

    话说着已经拉住刘挽,一下一下的帮着刘挽理起头发来,丝毫没有一点拘束。

    “霍公子,还是奴婢来吧。”跟在刘挽身后的宫女看着霍去病上手一愣,连忙要上前接过。

    “不必。”霍去病却没有退开,理所当然的道:“我能弄好。”

    宫女看了看刘挽一脸的无所谓,霍去病一脸的认真,视线在他们身上转悠,不敢吱声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